第35章 巧遇才子沈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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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天塘城的雪也停了,陽光明媚,快要開春的時候,就連風(fēng),都變的特別暖和。院子里的雪也開始在溶化,四處變的濕濕嗒嗒的,瓦沿的冰尖不時的滴著水,陽光一照,顯的格外的晶瑩剔透。 “若蘭jiejie。”順子從屋外帶著大民,蛋蛋,長生,蛙蛙和果果走了進(jìn)來。 窩在火爐子邊寫太白樓分店策劃的若蘭,抬起頭。 “順子,怎么,玩累了么?”拉過果果有絲冰涼的小手,放到火爐邊烤。 “太白樓要開張了,我們出來的太久了,還有大民他們的功課也落下了,所以想回平江縣?!表樧拥拖骂^,躊躇片刻后,囁囁的說道。 若蘭一愣,又要分開了么?平江縣的太白樓,也確實(shí)是沒人打理,平時東杰和她都不在的時候,都是順子打理的,這幾年順子也學(xué)會了不少經(jīng)商的手段,全權(quán)交給他,倒也放心。 “順子,如果我把太白樓,全權(quán)交給你打理,你有沒有信心做的很好?”想一會,她溫和的一笑說道。 “我能,我知道若蘭jiejie當(dāng)王妃,以后不能在經(jīng)常打理太白樓的生意,若蘭jiejie放心,這幾年我跟東杰哥哥也學(xué)了很多,如果有東杰哥哥做帳房,我想我可以?!表樧?,低垂的臉微微一紅,片刻后抬了起來,目光如炬,信心滿滿的看著她說道。 “我相信順子,以后是個很成功的商人,只是東杰可能到時還要留在天墉城,算算時間,他也快上來了,帳房,如果你處理不來,就要重新物色一個人?!?/br> “是來天墉城開分店的嗎?” “對。所以,以后平江縣的太白樓就要全權(quán)交給你了哦,還有大民他們,你都要照顧好?!彼戳搜壅驹谒砗蟮谋娙耍劾锛娂娏髀吨簧?。 順子低下頭,想了許久后,才抬起頭,正色的朝她用力的點(diǎn)頭,其實(shí)這些何須若蘭jiejie提醒,以前他們幾個一起要飯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結(jié)為兄弟了,兄弟情,他順子又怎么能忘記,而若蘭jiejie這幾年來,對他們?nèi)缤患胰?,在他們的心里早就把她?dāng)成家人看待,自己是男人,自然是要照顧好弟弟的。 “若蘭jiejie,果果舍不得你?!惫擦讼伦欤杨^埋到她懷里。 “將來有一天,果果考上了大官,到時若蘭jiejie就可以享福了哦,所以果果現(xiàn)在要努力的讀書,知道嗎?”這群孩子的依依不舍,和親人般的目光,早就一目了然,若蘭就是有千般不舍,也不能要他們長期留在天墉城,她自己都不知道路在何方,前面又有多少危險,又怎敢?guī)е麄冊谶@冒險,還不如讓他們回平江,在那里至少是安全的。 “嗯,果果將來一定考大官,到時我要騎著大馬來娶風(fēng)兒jiejie,還要好好的孝敬若蘭jiejie。”果果這才抬起頭,濕潤的大眼里,露出一份自信的光芒。 “咳,果果?!闭驹谏砗蟮娘L(fēng)兒,不自在的咳了下,月兒和雪兒掩著嘴輕笑。 “哈哈哈,好,如果將來果果當(dāng)大官了,那我就同意把風(fēng)兒jiejie嫁給你,不過前提是風(fēng)兒要自愿哦?!蹦罅艘幌鹿哪槪籼m笑的前撲后仰,都說這里的孩子早熟,才9歲就想著娶媳婦,也確實(shí)是好玩了點(diǎn)。 準(zhǔn)備好行裝,成若蘭換成男裝,一直送他們送到城南郊外,看著遠(yuǎn)去的馬車,還趴在車窗朝她揮手的果果和蛙蛙,長嘆了口氣,眼里盡是不舍,但又無奈,想起自己三翻兩次的遇刺,敵在暗她在明,怎么也不敢讓他們留了下來。 “王妃不舍,怎么不把小主子留下來。”風(fēng)兒替她攏了下披風(fēng),見她一臉的愁容。 “留下是禍,不是福?!笨戳搜圩约荷磉叺亩畮讉€便衣侍衛(wèi),成若蘭搖了下頭。 “風(fēng)兒不懂,王妃這是回府嗎?” “去城西,東杰快來了,我想去看看我的鋪?zhàn)?。”深深的吸了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她眼里的落寞變成自信的璀璨,太白樓的分店,是一定要辦的,現(xiàn)在手頭寬裕,自然是要辦的比平江還要好的,這幾日,她就寫了一個詳細(xì)的策劃,到時等東杰上來,便跟他商討細(xì)節(jié)問題。 “王妃上車吧,這里離城西還有點(diǎn)遠(yuǎn)呢?!?/br> “不了,走走吧,最近老窩著,都要長蟲了呢?!笨戳搜蹮狒[的街道,若蘭搖了下頭,現(xiàn)在她還不熟天墉城,做為合格的商人,怎么能連地方都不熟悉呢,所以她決定,這幾天一定要多出來走走。 風(fēng)花雪月四女相互看了眼,便不再多言,安靜的跟在她身邊,二十幾個侍衛(wèi)也遠(yuǎn)遠(yuǎn)的跟著,若蘭微微一笑,風(fēng)花雪月四女平時不多話,很討她喜歡,她向來就不喜歡太呱躁的人,越安靜,她的思維都越清楚。 進(jìn)了城門,緩步的走在街道上,十五過了兩天,街道上的行人,還是很多,各種各樣的小商販的吆喝聲傳了過來,讓她心情變的格外的放松。這時聽到身旁,匆匆行過的幾個儒生打般的男子說道。 “霖公子,文采一絕,現(xiàn)在正在天香樓,去晚了就沒得看了,快走。” “急啥,同是天子門生,以后見面的機(jī)會多的是。” “但這種對弈可是少見啊,再說了,上次賽詩大會,人那么多,我都沒看仔細(xì),他是怎么拿到頭名的?!?/br> “哼,不也一樣沒有對出太白樓的絕對,有什么好興奮的?!?/br> 霖公子?文采一絕?成若蘭好奇的停了停,又聽到他們說到太白樓的絕對,突然就感了興趣。 “風(fēng)兒,這霖公子又是什么人?”她轉(zhuǎn)過頭看著風(fēng)兒,只見風(fēng)兒面色突然一紅,有絲奇怪。 “回王妃,裴先生是我朝第一大才子,霖公子是第二大才子,全名沈霖,字懷文,是沈相國的長子。”風(fēng)兒低下頭說道。 “嘻嘻,王妃不知,霖公子是風(fēng)兒jiejie的夢中良人呢。”月兒笑著插嘴,惹的風(fēng)兒臉更紅了起來,羞澀的瞪了眼月兒。 “啊,難怪,那天風(fēng)兒說有賽詩會的時候,臉紅的不正常,原來是小妮子思春了,我那可憐的果果,還眼巴巴著一心要娶你回家呢,誰知道原來風(fēng)兒早就有良人啦?!比籼m連忙打趣,怪不得她臉紅的不正常。這下她倒一定要去看看,這個沈霖長的什么樣了。 除了風(fēng)兒,花兒雪兒月兒一聽,笑的前撲后仰。 “王妃,莫要調(diào)笑奴婢了,奴婢那配的上霖公子?!憋L(fēng)兒嬌羞的跺了跺腳,隨后眼神暗了暗。 看到風(fēng)兒嬌俏的樣子,眾人又哄笑,若蘭笑的全無半點(diǎn)形象,拍了拍,風(fēng)兒的肩:“感情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只要真的相互喜歡,身份這種東西,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不過……” 不過了半天,她也沒敢再往下說,剛才風(fēng)兒說沈霖是沈槐安的長子,目前沈槐安是跟文兲睿對立的,如果她想的不錯,文兲睿要稱帝,就要掃除一切障礙,到時只怕這個大才子,也要雞犬升天了吧。 “王妃,莫說了,奴婢就是奴婢?!憋L(fēng)兒搖了搖頭,正好打斷了她的不過,眾人也沒感覺到她想的長遠(yuǎn),紛紛又是調(diào)侃打趣。 若蘭也不好再說,好吧,先去看看這位霖公子長的什么樣吧,便帶著四女往天香樓走。 剛走進(jìn)天香樓,就看到一大群的儒生圍繞著一個身著淺藍(lán)色衣袍的男子,在說著詩詞歌賦,店小二一見她們走了進(jìn)來,眼睛就一亮,忙不跌的招呼著她們往二樓雅間走。若蘭要了間靠一樓大堂的雅間,依在窗口,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只見他身體修長,身高在一米八二左右,一根淺藍(lán)的緞帶束著儒生發(fā)髻,從后背看來,清清瘦瘦的背影,確是有分氣質(zhì),只是可惜,一群人圍著他在唧唧喳喳,他不轉(zhuǎn)過身來,也看不到他長什么樣子。 “風(fēng)兒,他就是霖公子嗎?”她指了指藍(lán)袍的男子。 “回王妃,是他?!憋L(fēng)兒不語,羞怯的往后站了站,月兒推了一把她,替她說道。 “唉呀,不轉(zhuǎn)過身來,怎么看的他呢?”若蘭調(diào)侃的抿嘴一笑,重把身子依到窗口,仔細(xì)的去聽樓下的學(xué)子們都說些什么。 “霖兄,何謂學(xué)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xué)則殆呢?”一年紀(jì)稍小的青衣儒生問道。 若蘭一愣,天啊,這在討論“論語”嗎?她記憶中,以前語文課上就有教過這些。而青衣儒生這一問,引來旁邊的眾人,全都目露鄙夷。 “這位兄臺,這句話的意思,是只讀書卻不思考,就會迷惑而無所適從;只是空想?yún)s不讀書,就會對自己有害?!鄙蛄仄^頭,淡笑,言語里沒有露出半點(diǎn)鄙夷,緩緩的替他解答。 若蘭看到他的側(cè)臉,修長的眸子,白皙的面頰,秀長的眉峰,清脆而低柔的聲音,確是一個書生味很濃的男子,怪不得招惹女子愛慕,不過比起裴長明那張?zhí)一槪€是稍遜一籌。聽到他沒有因?yàn)閷Ψ絾柕暮苄“?,而回答的井井有條,讓若蘭對他暗暗稱贊。 “這等問題都不懂,還不趕緊回去再多讀點(diǎn)書?!闭驹诹硪贿叺陌滓氯迳?,一臉輕蔑的恥笑。 白衣儒生的恥笑,讓眾人哄堂大笑,青衣儒生,臉上一白,怯怯的低下頭。 “這位兄臺不可,所謂,學(xué)海無涯,三行人必有我?guī)?,不懂而不恥下問,正是我等學(xué)子的風(fēng)范,又怎可取笑?!鄙蛄匕櫫讼旅?,緩緩的走到青衣儒生面前,手放在身后,溫和的笑望著年紀(jì)比他小的青衣儒生。 “霖公子,胸懷坦蕩,果然令人敬佩,今日大家興致高昂,不如請霖公子做首詩如何?”站在另一邊的錦衣公子,拍了拍手,雙眼帶著嬉戲的說道,語氣里帶著好大的酸味。 成若蘭斥鼻,這些個文人才子們,平日里個個都趾高氣揚(yáng)的,見到比自己差的就滿臉不屑,看到比自己有能力的就兩眼通紅,時不時的冒著酸氣,讓她倒味口。 “這位可是,郭公子?”沈霖看了過去,雙眼平和,臉上仍掛著淡雅微笑。 “郭公子又是誰?”若蘭低聲問道。 “郭玉書,是郭侍郎的兒子?!憋L(fēng)兒說道。 郭侍郎?官不小嘛,若蘭勾了下嘴角,現(xiàn)有趣了,一群紈绔子弟,聚在一起,還能有什么事。 “正是,家父郭常臨?!卞\衣郭公子,抬了抬下巴,嘴角又是輕蔑一笑。 “久仰,郭大人的書法,堪稱大乾王朝第一人,想必郭公子的書法也是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咯?!鄙蛄剌笭栆恍Α?/br> “郭侍郎在朝中是做什么的?”聽到這若蘭好奇的一問。 “回王妃,是代寫詔書的?!?/br> “哦?!比籼m了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仔細(xì)的去聽他們說話。 “不敢當(dāng),我那敢同父親相比,今日陽光明媚,不如以“媚”為題,以女子為主,當(dāng)場做首詩如何?我這有幅家父的字畫,誰若做的詩最好,便贈予他為彩頭,霖公子可來一試?” 他挑了下眉,胸有成竹的一笑。伸手從小廝手中把一幅卷軸拿了過來,高高的舉在頭頂,手一抖,線繩一松,卷軸刷的一下打開,只見中間用行書寫了一個“媚”,旁邊還提了些小字,字體剛勁有力,流云似水,一氣喝成,看的成若蘭眼中一喜,暗道,好書法。 “好字,果然不愧是書法第一人的郭侍郎,郭大人。” “是啊。” “望塵莫及啊?!?/br> 大堂的眾學(xué)子,紛紛贊賞,眼露喜色,能得到一幅郭大人的墨寶,這可是難得的美事啊,更何況,如今郭大人年事已高,他的字畫已是千金難求之物,真可謂是珍寶了。想到這,紛紛都面色潮紅,有些急切的學(xué)子,已經(jīng)低頭在沉思。 都想能獲得此物,郭公子不看別人,只看著沈霖,挑釁的一揚(yáng)眉,沈霖溫文爾雅的一笑。 “此話可當(dāng)真?是不是在場的任何人,只要做出好詩來,便贈送呢?”堂中的一名稍有理智的學(xué)子,急切的問道。 “當(dāng)然,在場的任何人都可以。”郭公子揚(yáng)眉,得意的一笑,眼里的輕蔑,看的成若蘭眉峰一皺,拿著老爸的字來獻(xiàn)寶,求詩,這小子意欲何為? “王妃,最近傳聞,郭公子迷上了瓊香居的胡媚娘,想必他今天是來這借詩去討好那個青樓女子吧?!毖﹥翰恍嫉恼A苏Q壅f道。 “瓊香居?胡媚娘?”若蘭啞然一笑,一聽便知是青樓了,原來這小子拿著老爸的字,求詩泡妞啊,還真是風(fēng)liu“才子”。 過了一會,沈霖還在淺笑,不知是在沉思,還是不愿幫他泡妞,一直沒開口,倒是別的學(xué)子們,紛紛說著想好的詩句,聽的成若蘭一陣抽搐,雖然她不懂平平仄仄,但也聽的出,那些好,那些不好。 轉(zhuǎn)念一想,這樣的好字,要落到別人手里,那多可惜啊,成若蘭撇了下嘴角,腦子轉(zhuǎn)的飛快。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一詩出口,大堂眾人,驚駭?shù)乃奶帉ふ衣曇舻膩碓?,沈霖面色一驚,抬起頭望向二樓,看到眉清目秀的成若蘭,呆滯了片刻。 “好詩,好詩,郭公子,郭大人的墨寶只怕要雙手奉上了?!鄙蛄刂币曋诺奈⑿ΤM首。 若蘭回以一個點(diǎn)頭,從容的一笑,心里想道,當(dāng)然是好詩啦,大詩人李白寫給楊貴妃的詩,能不好嗎? “等一下,可是詩里沒有媚字?!贝筇玫膶W(xué)子,先是怔忡,后是吶吶的輕呼,剛才呤出狗屁不通的學(xué)子,臉上微紅,拿他們的大作跟二樓的俊俏小公子一比,簡直就是一個云里,一個泥里,但好像,詩里沒媚。 “非也,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fēng)拂檻露華濃。這兩句,正是形容女子風(fēng)華正茂、光采照人,雖詩中無媚,卻將女子的媚和美,全都包含在內(nèi),令人拍案叫絕,正因形容此女子太美,太媚,所以才是,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只有仙子一般的人物才可以會向瑤臺月下逢。這位公子好文采,沈某今日領(lǐng)教了,若是這位公子參加了賽詩大會,此次的頭名必是公子所得?!鄙蛄孛媛断采?,驚艷的娓娓道來。 眾人一聽,紛紛頜首,特別是剛才搶先呤詩的那幾個,全都面露尷尬之色,撫撫衣袖,悄悄的走出天香樓。 “哈哈哈,連霖公子,都甘拜下風(fēng)的絕妙好詩,郭某謝過了,小意子,快給樓上的這位公子送上去。謝過這位公子?!惫幽樕幌?,興奮的拍拍手,心中暗想,今日胡媚兒定要對他刮目相看,說不定就能春xiao一渡了,趕緊抱拳向她鞠了一躬,大步走出天香樓。 眾人見郭公子走了,而霖公子顯然對樓上的公子很感興趣,自知今日的戲也就到此為止了,有一些學(xué)子們也就紛紛的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