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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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節(jié)課倏忽即過。 周朗從外面晃進(jìn)來,湊到李言崢身邊,觍顏道:“崢哥,您老給指點一下,我剛剛哪里得罪您了唄?” 他初中一直受人欺負(fù),后來得到李言崢的庇護(hù),才過得這樣滋潤逍遙,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架勢,所以從不會也不敢違逆李言崢半個字。 李言崢視線斜斜掃了眼旁邊的空桌子,小兔子去了廁所,還沒回來。 周朗是個人精,看這樣子哪還有不明白的,立刻認(rèn)栽:“行!小的明白了!是我嘴賤,以后一定敬而遠(yuǎn)之,嘿嘿嘿!” 彭胖胖還沒聽懂,在一旁發(fā)問:“什么意思???你明白什么了?” 這當(dāng)口,段瑤回到教室,剛洗過的手濕漉漉的,忘記帶紙巾,只好放在半空中晾干。 模樣怎么看怎么可愛。 李言崢從桌斗里摸出一包抽紙,扔在兩人課桌中間。 段瑤略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看他。 鳳眼微垂,看不出情緒,棱角分明的下頜微點。 這個同桌很體貼呢。 段瑤心中這樣想道。 她對著李言崢淺淺笑了笑,左腮閃現(xiàn)一個小小的酒窩。 李言崢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過臉去,舌頭悄悄磨過尖尖的犬牙。 開學(xué)第一天,學(xué)校恩準(zhǔn),可以不上晚自習(xí)。 下課鈴響起,后排的男生們歡呼著跳起來,和李言崢打了個招呼,如山呼海擁一樣涌了出去,融入人群中。 彭胖胖收拾好書包,跟在李言崢身后:“崢哥,走!去我家!” 李言崢看著那個已經(jīng)走到門口的小小身影,烏黑的長發(fā)安安靜靜伏在背上,纖腰不盈一握,露出來的小腿像兩段雪白的藕節(jié)。 他眸色轉(zhuǎn)為暗沉,道:“今天不去了,有事,改天?!闭f著抬腳跟了上去。 段瑤步子小,走得也不快,不一會兒便落在了人群后方。 今年的夏天很短暫,天色一寸寸暗下去。 灰藍(lán)色的天空,像一團(tuán)暈開的水墨,近處尚且淺淡,透著微光,到天邊漸深漸濃,幾成黑色。 他的眼睛緊緊追逐著她,腳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十幾米遠(yuǎn)開外,她竟一直沒發(fā)覺。 往西步行十分鐘左右,經(jīng)過一片龐大的廢墟,這里原來是一個大型化工廠,后來據(jù)說要被開發(fā),拆遷后卻很久沒有下文,就這么廢棄了。 路邊滿布荒草,綠中泛黃,桀驁不馴地長得亂七八糟。 偏偏草叢里卻冒出了許多花朵,矮雪輪、金花菊、牽?;?,繁茂旺盛,鮮艷活潑,和這背景格格不入,卻又達(dá)成奇異的協(xié)調(diào)感。 女孩似是心情不錯,也不急著回家,將書包放在路邊半堵磚墻上,一彎腰鉆進(jìn)草叢里摘起了花。 小巧的身影十分靈活,竟真的像只小白兔,在草叢里穿梭跑動,不一會兒便收了滿捧的絢爛色彩。 李言崢站在角落里沉默地看著,黑暗將他的面容完全遮蔽,卻像格外厚待她似的,在她所處的地方,留了一線昏暗的天光。 一明一暗,像是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不過,很快,這抹光線也徹底消失不見。 段瑤這才意識到天色已晚,一手捧花,一手提著書包,加快腳步往家趕。 李言崢跟上去。 又走了四五分鐘,人聲漸漸喧鬧起來,像從地獄回到人間。 徐步走過自家門前,看見彭胖胖正站在門口的小攤旁買燒餅夾菜吃。 他將手指放在唇邊,對準(zhǔn)備打招呼的彭胖胖做了個襟聲的手勢,然后心無旁騖地繼續(xù)跟蹤她。 走到小巷的盡頭,女孩往左一拐,踏上青石臺階。 那邊只有一條通道,通往本地唯一一個高端小區(qū)。 李言崢瞇了瞇眼,沒有再跟過去,看著女孩的身影越來越遠(yuǎn),最后走進(jìn)守衛(wèi)森嚴(yán)的大門。 原來——是有錢人呢。 他低下頭,看見腳邊躺著一朵淡粉色的太陽花,應(yīng)該是她方才不小心遺落的。 花朵新離枝頭,仍然嬌嫩光鮮,輕輕一掐便能掐出汁水來。 他將花瓣放在鼻下,狠狠嗅了嗅,像深中毒癮渴了許久的病人。 然后,將花握在手心,一寸一寸碾爛。 眼角泛出快意的光芒。 死氣沉沉許久,對什么事都提不起興趣的少年,這一天忽然找到了新的目標(biāo)。 這些事,段瑤一律是茫然不知的。 雖然跟著爸爸千里迢迢來到這么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城市,衣食住行都沒有原來那樣方便,但她一向隨遇而安,對物質(zhì)也沒有過多的挑剔,倒沒有什么消極情緒。 相反,她還覺得新學(xué)期開了個好頭,遇到了一個看著冷漠但是十分“熱情友好”的好同桌。 至于他后來是如何熱情友好對待她的,她又受不受得住,這就是后話了。 第二天早上,段瑤不小心睡過了頭,慌慌張張抱著書包就沖了出去。 下完青石臺階,拐過彎跑了一段,她忽的剎住車。 高高瘦瘦的男生正彎腰系鞋帶。 正是她那親切的同桌。 她楞了楞,出于禮貌開口:“李言崢,好巧,你住在這附近呀?” 那個“呀”字還是帶著纏綿的尾巴,在他心尖輕輕撓了一下。 李言崢只覺得身體燥得厲害。 他輕輕點點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道:“要遲到了。” 段瑤慌忙點頭:“對!我們快走吧!”說著就要跑。 李言崢指指身旁一輛純黑色的摩托車:“我?guī)氵^去?!?/br> 他不會承認(rèn),自己已經(jīng)在家門口等她許久。 一雙鞋的鞋帶更是拆了解,解了拆。 段瑤猶豫了一下,到底乖寶寶的天性占了上風(fēng),搖頭道:“還是不了,我跑過去,應(yīng)該來得及?!?/br> 她從a市最好的重點高中轉(zhuǎn)來,那里男生女生的私下交往是大忌,別說同乘一輛車,就是正常說句話,只怕也會招來風(fēng)言風(fēng)語。 雖說這邊班上看似風(fēng)氣開放,她也不是那樣迂腐拘謹(jǐn)?shù)娜?,自問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情急之下坐一坐他的車,好像也沒什么。 但畢竟是剛轉(zhuǎn)學(xué)過來第二天,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徒惹是非。 看著她噠噠噠跑遠(yuǎn),李言崢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