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此失彼？

    對對對，就這意思！蘇敏君笑了。

    另一邊，程清嘉自然不會參與到補課這個話題中來。

    畢竟在裴伴看來，他更像是故事里那種自學(xué)成才的人物。

    不過，裴伴還是好奇問了一下：程清嘉，你寒假要補課么？

    他遲疑了一下，遂開口：算是。

    誒？

    補什么？裴伴竟想不出程清嘉哪門瘸腿，非要說的話，那只能是語文了。

    算是語文吧。

    咦，還真是。

    裴伴又接著問：在什么機構(gòu)呢？

    不是。他回答得干脆。

    誒？家教？一對一？

    是像楊妍妍那樣？畢竟程清嘉同學(xué)家里似乎是不差錢的樣子。

    在一個教授那里。

    裴伴愣了：?。?/br>
    教授？！

    找名牌高中、初中老師補課的很常見，找教授補習(xí)的，裴伴倒是頭一回聽說。

    印象里，在大學(xué)氛圍里呆慣了的教授，能適應(yīng)的了應(yīng)試教育的內(nèi)容么？

    聽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也很新奇的樣子。

    終于，男生的目光離開書頁，直直地看著女生，道：怎么，想?yún)⒓用矗?/br>
    女生咬唇，但是誠實：想是想的

    這句話被拖長了好幾拍。

    之后，女生神情從放空狀態(tài)，變成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豁然道：但，也就想想。

    嗯？

    裴伴一字一頓，有理有據(jù)：我、沒、錢、啊。

    程清嘉：

    第34章

    期末考的成績很快出來。各科老師效率極高，經(jīng)過十幾年甚至是幾十年之久的教學(xué)經(jīng)驗早已練就了風(fēng)馳電掣般令人吃驚的閱卷速度，尤其物理老師，更是加班加點，連夜趕工，完成了艱苦卓絕的閱卷工作。

    于是，考完試的輕松和愉悅只持續(xù)了短短一個周四晚上。

    翌日，大家又重新回到學(xué)校。這種日子，普通的和以前成千上百個上學(xué)日一樣，林蔭小徑上，三三兩兩的學(xué)生穿著校服，背著書包，有的嬉笑怒罵，有的獨自走著，面容沉靜，總之，一張張青澀的臉龐上寫著不同的表情。

    正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大多事情都符合這句話。

    班級里，講臺上，班主任臉上寫著嚴(yán)肅二字。臺下，寂靜無聲，不似往日的吵鬧熙攘，每人低頭仔細地看著印著自己名字的成績條上的每一項數(shù)字，氛圍莊嚴(yán)而凝重。

    印著全班每個人分數(shù)排名的總成績單也會貼在教室后面的成績欄上。這種無聲的公開排名方式，仿佛是校方能想出的將成績不佳的學(xué)生的傷害降到最低的方法了。

    只是裴伴向來覺得，光是每個人手里的成績單就足夠了。

    有單科成績，單科年級排名，三門總分，三門年級排名，四門總分，四門班級排名以及四門年級排名。

    羅列了如此多項，如此巨細靡遺地將數(shù)據(jù)寫了個明白，難道還不夠嗎？

    當(dāng)然還不夠

    貼在教室后方的那張班級全員成績單用自己的存在無聲地反駁著裴伴。

    除此之外，你還得知道你和別人的差距，或者反過來，別人和你的差距。

    無論你是第一名，還是中游選手，或是吊車尾，你都要知道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一無所知，就會讓人輕易松懈。

    當(dāng)裴伴看到那張成績單前人頭攢動，那狹小的教室后方空著的過道被堵的水泄不通時，她不禁失落的想，成績單是正確無誤的，而她仿佛是錯的。

    當(dāng)她不在乎的時候，還有大把人在為那一分兩分咬緊牙關(guān)，為那一名兩名明爭暗奪，努力奮進。平日里打成一片，團結(jié)友愛的班級，在遭遇大考成績排名時，表面上如平靜無風(fēng)的大海，實則內(nèi)里早已暗潮涌動，只等第一個浪頭翻卷而上，濺起讓全班每一個人都無處可躲的水花。

    可是，正大光明的較量，從來不是什么讓人慚愧的事情。

    反倒是她，是不是上進心太欠缺了一些？

    她這次班級排名16，基本算是班級中游水平，是她入學(xué)以來大型考試中最差的成績。

    但她倒沒什么難過的，畢竟有十幾分是她白給，如果能加上，成績也好看不少，至少是她平日里的水平。

    即便無視這十幾分，裴伴頂多也就是在心里鼓勵自己一句：沒事的，下次考好點就行了。

    由此，和壞成績和解，以全身心投入到歡樂的假期之中。這種心態(tài)，日積月累下來，漸漸成了裴伴的生存之道之一。

    中午，她和蘇敏君被叫去數(shù)學(xué)老師辦公室。

    數(shù)學(xué)老師是個退休返聘的老太太，名叫林道道，大家都覺得疊詞可愛，所以平日里都親切的稱她為道道老師。

    道道老師鼻梁上架著一副常見款式的金絲邊老花眼鏡，年紀(jì)雖大，但保養(yǎng)的很好，因此大多人見她第一眼，都以為她最多不過剛剛五十歲。再加之她身體康健，氣色很好，即便花甲之年依然不乏活力和生氣。

    這次考試，班上就你們兩個人最后一題一點沒寫，全都空著。道道老師一個學(xué)數(shù)學(xué)的，為人向來直接，每次談話，無論和哪個學(xué)生，抑或是家長，都是開門見山的，不和你拐彎抹角的繞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