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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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 自己出自奉國公府鳳家,從小見多了公卿世家的夫人們、小姐們,能在容色上和母親媲美的,只得寥寥幾人。但當女人們聚在一起的時候,或許有眼睛比母親亮的,有皮膚比她白的,有氣質更脫俗的,母親卻總是叫人最難忽視的那一個。 云做衣裳花為容,嫵媚似水,說得就是母親這種女人中的女人。 和母親比較起來,自己這個公卿小姐倒顯得有點粗糙了。 鳳鸞想到此處心頭一黯,所以前世鳳家獲罪被抄以后,母親是第一個自縊的鳳家女眷,像她這中宛若花苞一樣嬌嫩的人,哪堪跌落泥濘被人踐踏?就連死的時候,母親都是打扮的毫無瑕疵,靜靜躺在那里,恍若陷入不醒迷夢的睡美人。 鳳鸞站在海棠春塢的院子門口,整理情緒,緩緩走了進去。 “阿鸞,你快進來?!闭缡下曇羟宕?,盡管已經三十出頭,但是最重保養(yǎng),加上心態(tài)語氣帶著嬌態(tài),倒更像是剛剛嫁人的少婦。她抬手指向托盤,腕上三連玲瓏絞絲金鐲便“叮鈴鈴”往下滑,“你瞧,上次說的簪子已經得了。” 鳳鸞不禁啞然失笑。 母親專門叫人傳自己過來,居然只是為了一枚簪子?性子還是前世一模一樣。 “我瞧瞧?!兵P鸞坐上美人榻,拿起那支九尾點翠銜單滴流蘇的鳳釵,釵身金光锃亮,點翠藍瑩瑩的寶光流轉,美得讓人愛不釋手。 “你瞧著可好?”甄氏雖然是問話,語氣卻帶出一絲得意,“雖說樣子簡單,但比外頭那里胡哨的強多了?!币蜻@簪子的圖樣出自她的手,越發(fā)心愛起來,從女兒手里拿回簪子轉了又轉,婉聲道:“回頭打一批圖樣送人,你先挑?!?/br> 言下之意,這支自然是先歸自己享用了。 如此孩子氣的母親,和女兒爭先,要是放在別家斷然是沒有的,鳳家二房的丫頭仆婦卻早已習慣了。 鳳鸞也并不以為意,笑道:“好,回頭我來挑?!?/br> 甄氏擺弄了一會兒簪子,新鮮勁兒過去,才想起和女兒隨口閑聊。她一面自己對鏡試戴鳳釵,一面問道:“聽說方才你去綺霰齋了?” 鳳鸞避重就輕,“大伯母讓我挑了幾塊春季料子?!?/br> 甄氏除了保養(yǎng)和打扮,別的都不太在意,只問:“可有新鮮的料子?”戴了幾次鳳釵都不滿意,又怕把復雜的瑤臺望仙髻弄亂,一時猶豫不定,不知道該往哪里下手,停住了。 “料子尋常?!兵P鸞站起身來,伸手道:“母親,我來替你戴罷?!?/br> “不用?!闭缡系氖滞赃呉婚W,避開了女兒,轉頭喊了大丫頭明珠和朝露,“你們幫我把這鳳釵戴上,仔細些,別碰壞了發(fā)髻?!?/br> 鳳鸞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片刻后,緩緩收了回去。 她在心里微微嘆息。 兩輩子,母親的這個怪癖都還是一樣。 不知道什么緣故,打小母親就不喜歡接觸自己,印象中從來不曾抱過、摟過,準確的說,是一丁點兒的觸碰都沒有。 或許每個人都有些怪癖? 比如蕭鐸,喝茶堅決不喝花茶。 有一次,端王妃領著王府姬妾在后院喝茶賞花,女人們喜歡花茶顏色好,據說還能美容養(yǎng)顏,自然常喝,木樨、玫瑰、茉莉,各色花茶都有。剛巧蕭鐸來了,蔣側妃一時沒留神,端了一碗玫瑰茶給他。 蕭鐸沒有看仔細,接了就喝,然后喝了一口,當場就把茶碗給砸碎了。 “好好的茶,都給你們糟蹋了!” 弄得蔣側妃臉上下不來,一陣紅、一陣白,差點沒有哭出來。端王妃趕緊幫著打圓場,勸說了幾句,也跟著吃了一頓訓斥。 一場好好的花宴,最后鬧得不歡而散。 等等,自己怎么……,怎么又想起蕭鐸來了?鳳鸞蹙眉,這種感覺真是厭煩。 “阿鸞,你怎么了?”甄氏見女兒呆呆的,以為是自己掃了她的面子,不免有些過意不去,于是拔下鳳釵,算是補償,“這個你先拿去罷?!?/br> “啊?”鳳鸞見母親突然給自己簪子,原本想搖頭拒絕,又怕她多心,便順勢接了過來,“也好,方才大伯母說,過幾天要去參加太子妃壽誕,正好用得上?!眽合聲r不時冒出來的前世記憶,撇開那個人,說了幾句閑話便告辭了。 ****** “晌午小姐吃的不多,餓不餓?”寶珠因為玳瑁跟著出去了一趟,怕自己被主子疏遠了,服侍起來越發(fā)盡心,一臉關切問道:“不然再讓小廚房做點什么?我看上次的蓮子米熬成羹就很好……” “不吃了。”鳳鸞心事太多有些不耐,揮手道:“我想打個盹兒?!?/br> 寶珠早讓小廚房預備了點心,打算賣弄討好的,見小主人沒興致,心下不免有點失望。但望星抱月閣的丫頭們里面,人才濟濟,她能從一個外頭買的,混到如今的二等丫頭位置,察言觀色的本事自然不差。 因而壓下心中的失望,笑吟吟道:“歇歇也好?!彼D身就去親自鋪床,還不忘細細地叮嚀,“只是小姐才剛吃了飯,且喝了這碗茶,消消食再睡,免得起來積了食不舒服?!?/br> “嗯,去吧。”鳳鸞揮手攆人,交待了一句,“看著長房那邊,要是三爺回來記得叫我起來?!比缓笠姥月暮韧瓴?,才去床上躺下。 時間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鳳鸞覺得自己有點口渴,她嘟噥了一聲,“水。”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葡萄架下面,夏日陽光耀眼,照得周遭景物一團金色的模糊,看不太清楚。她抬手障目,心中有點糊涂問道:“我睡多久了?” 丫頭端了茶水過來,笑道:“夫人才睡了一小會兒?!币幻娣鏊饋?,一面給后面墊了緞枕,壓低聲音,帶著隱隱歡喜道:“剛才高公公跟前的小合子來過,說是王爺等下過來?!?/br> 鳳鸞心頭覺得什么不對,又一時想不明白,“好,你準備一下?!?/br> 丫頭當即笑嘻嘻的去了。 鳳鸞想了想,蕭鐸要來,那是今夜自己要侍寢了?不知怎地,心中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抗拒情緒,有點……,不愿意伺候他。 這個大膽的念頭剛剛冒出,自己先嚇了一跳。 哪能拒絕自己的夫主同房呢? “你倒挺會享受的?!苯鹕柟庵?,端凝有如磐石一般的男子聲音響起。 鳳鸞抬頭望了過去。 在皇子們中,蕭鐸是身量最為高大挺拔的那個,加上常年習武,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精神抖擻,沉穩(wěn)有力,走路總是一貫的大步流星氣派。今兒穿了最襯自己的黑色,錦袍上用金線繡著四爪的盤龍祥云圖,陽光映照下,整個人看起來神光熠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