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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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沒受傷,只是嚇得不輕。”沙全哭嚎著臉,一籌莫展。 “她在劉家是吧?我們走?!狈接魍o皺著眉,撩起袍子前擺就打算跨上馬車。 可是忽然,兩聲刀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護(hù)送”他過來的兩名御前帶刀侍衛(wèi)面露難色地?fù)踉谒砬?,“方大人,請別為難我們,若帶你來宮門口,卻又不能帶你回去,只怕我們倆……” 方喻同睨著他們,“我阿姐出事了,你們卻不準(zhǔn)我去?” “方大人,去是肯定要去的,不過您還是得回去和統(tǒng)領(lǐng)大人說一聲吧?” 方喻同冷著臉,“沙全,在這等我?!?/br> 他急匆匆朝宮里走去,這回腳步極快,就連兩位御前帶刀侍衛(wèi)也不得不小跑著跟上。 禁軍統(tǒng)領(lǐng)仍舊守在圣人的寢殿前,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出了事。 方喻同還未站定,就直接跟他說道:“我家里出事了,我要出宮?!?/br> 禁軍統(tǒng)領(lǐng)卻抱著刀,淡漠道:“抱歉,是陛下點(diǎn)名讓你來侍疾的,若要出宮,你得和陛下說?!?/br> 方喻同和他對視片刻,見他一臉沒得商量的模樣,眉目深深道:“好?!?/br> 真是一條好狗,他記住了。 正巧,身側(cè)有大臣端著湯藥小心翼翼往寢殿里走。 方喻同直接奪過他手里的托盤,笑道:“齊大人,我替您進(jìn)去侍奉陛下,您再在外頭歇會兒吧。” 齊大人受寵若驚地看著方喻同,一頭霧水。 這個刺頭方喻同,什么時候這么乖巧懂事了??? …… 殿內(nèi),熏著泠泠的松木香,越依舊遮不住越發(fā)濃烈的藥味。 這湯藥是一碗一碗地送進(jìn)來,灌進(jìn)圣人的身體里。 真真是拿藥當(dāng)飯吃的。 方喻同走進(jìn)殿內(nèi),將衣袍上的冷風(fēng)在爐子上拂開,這才渾身溫?zé)岬刈哌M(jìn)圣人身邊。 “陛下,喝藥了。”他慢條斯理地將湯藥吹溫,又一勺一勺遞到圣人嘴邊。 一個時辰前,他剛來過。 圣人似是有了些精神,他眼睛半睜開,迷茫道:“不是該輪到齊鳴昌進(jìn)來?” “陛下有話同他說么?那臣去請齊大人進(jìn)來。”方喻同放下藥碗,正要起身,卻被圣人拉住了衣袖。 “不,朕是有話同你說?!?/br> 方喻同雖然心急如焚,可這會兒卻不好在圣人面前表露出任何端倪。 主要是,阿桂和人無仇無怨,誰要?dú)⑺?/br> 方喻同最懷疑的,就是眼前之人。 最大的猜測,便是阿桂的存在觸怒了他心中沉疴多年的隱痛。 望著那病得蒼白瘦削的脖頸,方喻同眸光微沉。 他只要輕輕一捏,可就斷了。 第95章 陪你 一直一直陪著你 殿內(nèi)四角的宮燈里, 燈芯似是快要燃盡,散著搖曳的幽暗火光。 圣人忽然抬頭,滄桑虛弱的眼睛里映著方喻同挺拔頎長的身姿。 “方修撰, 你認(rèn)為, 朕該召元愷大將軍回京么?若朕召他回了,史書將會如何評判?” 方喻同心中此時記掛著阿桂, 實(shí)在是對這些國事都提不上心來,敷衍著說道:“陛下圣裁,臣不敢妄言?!?/br> “你不敢?”圣人輕笑,眼角爬滿了細(xì)小褶紋, “朕瞧你是個有主意的,也沒什么不敢說的話?!?/br> 方喻同雙瞳漆黑,透出幾分明顯的焦灼,“陛下說笑了。” 隨后, 又心不在焉地望了望外頭的天色。 盡管快到夏日, 天黑得越來越晚。 可現(xiàn)下,黃昏逝去許久, 夜幕已然漆黑,也不知道阿姐她……會不會害怕。 “你在著急什么?”圣人睡了將近一整日, 這會兒有了些精神,明顯對方喻同的這副模樣起了興趣,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牖之外。 方喻同放下白釉藥碗, 跪地懇請道:“請陛下恕罪, 臣家中有要事,不能再為陛下侍疾?!?/br> 他沒有問他能不能走,而是直接說他要走。 也不怕圣人會不會降罪,總之今兒是鐵了心不會再留在這里。 圣人也聽出了他話里的意味, 卻沒有生氣。 也許是病中疲累,沒氣力去發(fā)怒,只是淡淡地挑眉問道:“出了什么事?” 方喻同垂下脖頸,喉結(jié)滾動,半啞著聲音道:“我阿姐遇襲,險些出事?!?/br> “你阿姐?”圣人身子前傾,好像對這事更加關(guān)心,“是叫阿桂吧?朕記得,沈國公五十大壽的時候,朕在沈國公府見過她?!?/br> 方喻同沉默幾息,而后道:“……是?!?/br> 圣人目光一沉,龍顏不悅,“她怎會遇襲?莫不成是你的仇家?” 提起阿桂,他好像越發(fā)有了精神,很是上心。 “臣不知?!狈接魍瓜马樱∑饚追朱迳?。 “既是這樣,你早些回去照顧你阿姐也是人之常事。”圣人倚在龍榻上,輕飄飄的話語說出口,準(zhǔn)他離開。 方喻同心中微舒一口氣,沒想到此事這么順利。 可圣人很快又說道:“不過,在你離宮之前,還是要先回答了朕的問題。元愷大將軍回朝之事,你認(rèn)為如何?” 果然,沒有那么容易。 在這兒等著他呢。 若他不同意元愷大將軍回朝,那圣人必定不會放他離宮。 今日叫他來侍疾,只是變相軟禁,想讓他松口罷了。 可若是他身為主戰(zhàn)派的領(lǐng)頭人物,忽然同意元愷大將軍回朝,那便是背叛了這么多日一起堅(jiān)持奮斗的“戰(zhàn)友”們,他們又會如何看他? 方喻同默了默,無奈道:“陛下心中明明已經(jīng)有了答案?!?/br> 圣人目光深深,緊盯著方喻同,“可只有你方大人說出口,有些人才會聽,不是么?” 方喻同臉色微變,垂首道:“陛下說笑了,臣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不過是因?yàn)槌寄懽哟?,不怕死,所以?dāng)了他們的出頭鳥罷了?!?/br> 圣人面無表情,輕咳一聲道:“出頭鳥也罷,領(lǐng)頭羊也罷,朕不在乎這些。朕在乎的,是你要說的話?!?/br> 方喻同垂眸凝著地磚上的吉祥金紋,半晌,啞聲道:“臣——恭迎元愷大將軍回朝?!?/br> 圣人終是滿意地笑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看來你阿姐在你心中的分量,不低啊。” 為了她,連堅(jiān)持了這么久的事都可以放棄。 方喻同抬起眼,漆黑瞳眸對上圣人的視線,慢條斯理又清晰可聞地說道:“阿姐在我心中,勝過一切?!?/br> 所以,若是失去她,他會瘋到一切都不管不顧的。 像是宣誓,又像是警告。 大概是聽懂了他的話里有話,圣人又輕笑一聲,感嘆道:“看到你,朕就想起了朕年輕時候的樣子。” 方喻同拱手行禮道:“陛下謬贊,臣不敢?!?/br> 不敢像你,連自己心愛的女子都娶不到。 說了這么多話,圣人一時也有些疲累。 該要的答案也都要到了,他揮揮手,眼底倦色難掩,“去吧,快去看看你阿姐?!?/br> “多謝陛下?!?/br> “等等……”圣人忽然又開口叫住了他。 方喻同背脊一僵,回過頭道:“不知陛下還有何事?” “你阿姐遇襲這事,不是小事。”圣人想了想,隨后道,“朕將殿前司駐京城北郊的那支虎翼軍撥給你,你帶著他們徹查這事,務(wù)必要將賊匪捉拿歸案!” 方喻同愣了片刻,隨后再次行禮道:“多謝陛下隆恩?!?/br> 這恩,的確挺隆的。 就這么一個臣子的家眷遇襲,就要調(diào)動殿前司的人去查。 這么興師動眾,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后或是哪位誥命夫人出事了呢。 走出寢殿,方喻同勾了勾唇角,浮起一抹譏笑。 回望一眼那高高懸掛起來的牌匾,龍飛鳳舞寫著——寡欲靜心。 對阿桂這么關(guān)心? 誰知道這糟老頭子,寡的什么欲,安的什么心。 …… 劉家。 方喻同總算趕來,他步履匆匆走到阿桂身后,強(qiáng)自鎮(zhèn)定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自知的顫抖,“阿姐,你有沒有事?” 來這里的路上,他越想,便越后怕。 若阿姐真出了事,那他再做任何事還有什么意義? 幸好,她還好生生地站在這兒。 阿桂纖細(xì)的身影投在燭火搖曳的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