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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寒門大官人在線閱讀 - 第兩百三十六章 引蛇出洞

第兩百三十六章 引蛇出洞

    見狀,范銘并沒有跟進去,只是默默的返身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只是他這一坐下繼續(xù)從冗案中挑出一些特別的案例,便又聽一陣腳步聲響,這次來的卻正是老張。

    “大人讓你過去”,迎出公事房,范銘對老張點了點頭后,便也跟著到了王知縣的公事房。

    一進門就見到王知縣同洪德善兩人已經(jīng)在座位上等著,王知縣示意范銘坐下,“范銘,洪縣尉要同我說這大案之事,你也來聽聽,說不得要出些主意。”范銘點了點頭找了位置坐了下來,將目光迎向洪德善,靜待著他說話。

    洪德善也不矯情,將這兩日搜尋的一些情況以及找到的一些線索說了一遍,聽得王知縣直皺眉頭,毫無意外的當(dāng)然是沒有什么進展,這不由得不讓王知縣愈發(fā)心焦了起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在聽完洪德善的‘匯報’王知縣凝眉半天終究是開口了,在兩人的臉上掃了一眼,“今天怎么著也要弄出個章程來,若是真要報上去不要說我沒好處,你們也不會好過。”

    范銘心中一怔,王知縣連這樣直白的話都說了出來,真的是亂了分寸了,本想開口,但這屋內(nèi)肅然的氣氛卻讓他又將口中的話咽了回來,單按他剛?cè)肼毑痪玫馁Y歷來說,且不論身份上的巨大差別,這個時候卻不適合他先發(fā)話。

    本縣只有四個是吏部存檔的流品內(nèi)官員,這主管刑獄的都在這屋里。至于范銘自己,單就為吏員們定等差的三六九等中,他也不過是中等,真正說起來在整個縣衙中僅僅比僚屬們強一點而已。在這樣地正式會商中沒讓他參與也屬正常,即便王知縣再信任他,這官場尊卑總還是要講的。

    任憑著兩人說這話,范銘也一直不好插口,只能是在一旁為兩人倒著茶水,靜靜的聆聽著。王知縣也看出了范銘的顧及,找了個借口將范銘支了出去,讓他在外面候著。

    兩人這次地會商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散衙的鐘聲響過很久之后還沒結(jié)束,直到范銘將手上的事情忙活完,看窗外已是彎月初升時,王知縣的公事房門這才打開。

    王知縣親自將洪德善送到外邊門口后停住了步子,“范銘,我還有些事情要盤算,送洪縣尉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是,大人”,范銘點了點頭,連湊趣兒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伴著洪德善走出一段路后,范銘回頭看去,卻見目送他們?nèi)ミh(yuǎn)地王知縣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公事房,看來在這樁案子破獲之前,他的日子是別想再過安生了。

    ……

    兩人一起往衙門外走去,走著走著,洪德善突然道:“你想問什么就問吧,別這樣古古怪怪的看地人悶氣”。

    “嘿嘿!”,范銘一笑之后也沒氣,“一窩蜂的事情準(zhǔn)備怎么處理?”。

    “除了接著搜捕還有什么辦法?”,洪德善也沒等范銘再問,徑直把他想問的事情直接說出來了,“明天一早衙門會抽調(diào)兩個班頭兒的公差前往四處搜尋,先斷了一窩蜂再次犯案的可能,哪怕是累些,這也總比在出妖蛾子得好,即便咱們抓不到他,這段時間也不能再讓他們出來作亂。斷了的同時也一并探查一窩蜂的底細(xì)及相關(guān)的情形,看看有沒有別的路子和辦法可想;等到有點眉頭,到時候也就該動手試試了,到時候大不了隨便拉幾個人出來頂缸”。

    靜聽洪德善把話說完,范銘點了點頭,如此布置正是現(xiàn)下最穩(wěn)妥的辦法了,“那明天誰帶那多少人出去?”。

    “全都撒出去啊?等消息打探清楚,連我都要出去搜捕”,洪德善說到這里,停下了腳步,“對了,這武事包在我身上了,但這給上面的文告可得你來寫,這一點你可要早點動手,明天到衙之后你列個章程出來,該要誰幫忙的我出面兒給你要去”。

    由沒有頭緒到如此這般的安排,顯然是沒有商量出什么結(jié)果來,不管是如何,這樣安排是最為妥當(dāng)?shù)牧?。至于由洪德善出面捕剿,這顯然也是在王知縣面前表個姿態(tài)。

    不過洪德善這么一出去,若是幾天之內(nèi)還沒有一點頭緒的話,上面肯定是再也瞞不住了,這寫報告的事就顯得格外重要了,既要將事情充分的交代清楚,又要免去自身的責(zé)任,其中的用詞要謹(jǐn)慎再謹(jǐn)慎,當(dāng)下范銘點了點頭,“嗯,我省得的。”

    想到卜縣丞,范銘緩緩開口道:“說來這一窩蜂也真是古怪,早些年雖說是猖獗了些,卻也不過只是犯犯小案而已,也沒干過什么五條人命的大案!怎么偏生王知縣甫一上任他們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驀然間就犯了這么個大案。這變化委實太突然,真是讓人想不明白呀”。

    對于這番說辭,洪德善只是聽,聽完也只是嘿然一笑,卻依舊什么都沒說。范銘見狀,抿了抿嘴唇后繼續(xù)道:“除了這一點之外。還有更讓人想不明白的。一窩蜂在先前兩任知縣都有所動作,若說第一次緝捕不到倒也沒什么,畢竟或許是個運氣,這好歹還說的過去。但這第三次又該怎么解釋?!?。

    “說話怎么老說半截,讀書人就是麻煩”,洪德善停住了腳步?!澳愕降紫胝f什么?”。

    范銘這次沒再長篇大論,迎著洪德善的眼神兒道:“這里面有問題!”。

    “行!不愧是范山宜的兒子。不僅長的不錯,腦子也靈光”,看到范銘一臉肅然的樣子,洪德善反倒是嘿然一樂,“自己想到就行了,有些事啊誰也別說去,包括你那王知縣”。

    洪德善果然早已經(jīng)知道了,但他的現(xiàn)下的表現(xiàn)卻實在讓范銘不解?!斑@……”。

    “既然想到了。該提防的就會提防,做到這一步就夠了。有些話啊是不能說的。一旦說出來就是撕破臉皮了,也就是徹底絕了后路”,洪德善雙手背在后面悠悠往前走,說話地聲音照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