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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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前世在娛樂圈見慣了帥哥美女,但還是喜歡看,不單喜歡看,還喜歡品。 這條腿,他給九十分。 嗯,周大佬那條是九十五分,一百分留給將來的自己。 筆直長腿的主人是個和祝余差不多大的少年,寸頭,眉眼過分好看,嘴角一點青.紫,像打過架。 整個人像懸崖上遒勁的野草,帶著野勁兒。 祝余瞧見少年雙手端著的一瓷盆小雞燉蘑菇,站起身,伸手想接一把、 看著怪燙的。 少年沒讓,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姆藕昧伺瑁父鼓罅四蠖洹?/br> 衣服隨著動作繃起,手長腳長,批發(fā)市場三十塊錢兩條的棉布t恤勾出一把勁腰,身材長相無一不出挑。 上下打量祝余兩眼:哪來的富家少爺,白的紙糊一樣——又點魚又是rou,真有錢。 真是窮的窮死,富的富死。 又下去端魚,再出門時不自覺舔了舔受傷的嘴角,酸疼,回頭:“哎,你這……一個人???” 吃得了嗎? 祝余被問楞了,點頭。 就見少年沉了口氣,像按捺什么一樣,最終呼嚕了一把短短的發(fā)茬兒:“這里菜量大,有時候會……挺浪費的……” 祝余:“……” 原主mama留下的房產(chǎn)就在附近,他吃一半會打包,早計劃好的事,可是好像沒必要說。 長腿少年心里懊惱的跟什么一樣。 平常不是挺能說的嗎,家里那幾個小崽子很久沒吃頓好的了,總見不得人浪費……可是大概是年紀相仿,自尊心不自覺就漲起來了。 算了,同人不同命! 要走,聽到那白的似乎會發(fā)光的少年問:“你們這里,剩菜怎么處理?” 耳朵豎起來,長腿少年一本正經(jīng)的科普:“誰上菜歸誰,嗯……有時候也歸垃圾桶。” 大多數(shù)時候歸他,歸攏了回去熱一熱…… 包廂門關上了。 祝余原本的食欲下降了許多,因為那少年洗的干凈,但貌似因為洗多了,已經(jīng)有些透亮的黑色t恤。 仿佛看到以前的他,心里怪不是滋味。 恨恨叨了一筷子魚,想什么呢,上輩子已經(jīng)吃夠了苦,現(xiàn)在吃頓rou怎么了,怎么就好像做賊了一樣。 吃到一半,有電話進來。 是便宜爹祝曉申。 祝余沒接,吃飯呢就不要弄些消化不良的題目,之前他不是沒等過,輪著來么。 同一時間,高中部辦公室。 祝曉申攥著手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后歸于寂靜。 場面上的人,控制情緒是基本功,他對等在一旁的班主任道:“孩子可能沒聽著,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就這樣,辛苦您了?!?/br> 班主任擠出笑:“不辛苦,不辛苦?!?/br> 站在一旁的柳溶月有些焦躁:“姐夫……” 辦公室其他老師:“……” 又來了,真是夠尷尬。 原來還是親戚,親戚家的小孩在自己班上,不說照顧了,為難個什么勁兒? 是哦,聽說祝余是私生子,那這……公報私仇??! 祝曉申家業(yè)在那兒,當?shù)闷痖喨藷o數(shù)四個字,哪里能察覺不了現(xiàn)在詭異的氣氛。 心里煩柳溶月煩的透透的。 一個拐了三千里的親戚,沒事來家里打打秋風也就算了,蹬鼻子上臉了還。 出了辦公室,柳溶月也跟出來。 這會兒倒能拉下臉,也知道這個姐夫平常面皮軟,就想求人再想想辦法,這么灰溜溜的走算怎么回事。 連抱怨帶懇求,又說了祝余三兩句不是,發(fā)現(xiàn)祝曉申臉色越發(fā)冷,不由道:“姐夫,你怎么了?” 祝曉申瞥她一眼:“你的事我?guī)筒簧厦??!?/br> 柳溶月急了:“怎么會……” 祝曉申不理會她,繼續(xù)道:“祝余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兒子,親兒子。” 哪怕是他不喜歡的兒子,但當著親爹的面說人壞話,有病吧! 柳溶月看著祝曉申離去的背影,驟然冒出一身虛汗。 她這是……干了什么??! 祝余這里,吃飽了飯才給便宜爹打了個電話。 原主對便宜爹挺孺慕,很渴望親近,他卻不,沒那根弦。 再一個,心里也有氣,為原主。 本來么,私生子這事兒膈應正主是事實,比如繼母和祝韶然,可是親爹卻是最沒立場嫌棄。 動不動橫挑鼻子豎挑眼,算怎么回事? 心里嘀咕,想著自個還未成年,很多東西都有限制,湊活過吧,等咸魚到考上大學了,愛誰誰。 想了想,祝余特意將手機調成靜音。 沒聽到,怪誰?! 吃飽了,祝余沒打包。 戀戀不舍的看一眼桌上吃了三分之一的菜,出了包廂。 不是扔不起,挨過餓,知道糧食的金貴。 他下樓結賬,老板的女兒在柜臺上寫作業(yè)。 初中的小姑娘,古靈精怪的:“哥哥,你長的真好看,像大明星?!?/br> 祝余笑到眼睛彎起來:“你也好看,像個小仙女?!?/br> 少頃,樓上沖下來個人,是方才那個長腿少年。 徑直沖出門去,左右看,卻不見剛才包廂里那個白到發(fā)光的少年。 又掀開塑料門簾進來,問柜臺后的小姑娘:“鈴鈴,剛才那個……哥哥呢” 小姑娘眨巴眼:“結賬走了呀,斂秋哥,是漂亮哥哥落東西了嗎?” 想起包廂里那些動了一半的菜,衛(wèi)斂秋摸了摸腦袋上短短的發(fā)茬,誰下館子不是挑挑揀揀吃自己愛吃的,那個人糖醋魚都只吃半邊,剩下一半和剛端上來沒兩樣。 挺講究,講究到怪異的地步,好像給什么人留著一樣…… 他擰著眉,到底道:“玲玲,給哥拿兩個打包盒?!?/br> …… 祝余打車回了家,一個是吃飽了,再一個別墅群大,里面不讓進電動車。 客廳里空無一人,他上樓洗澡換衣服,然后復習功課。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敲響。 祝余開門。 比他矮半個頭的祝韶然站的溜直,眨巴眼:“爸爸叫你去書房?!?/br> 祝余頷首:“知道了。” 然后轉身回房間。 身后祝韶然叫他:“現(xiàn)在就去!” 祝余回頭看他,黑漆漆的瞳仁沉靜一片:“上廁所?!?/br> 其實不是,他剛解的那道大題還有最后一步,對輕微強迫癥來說,走是走不開的。 祝韶然抿唇,較勁似的在祝余門口站了幾秒,轉身走了。 回了自己房間,猛的將小沙發(fā)上的抱枕丟出去,心情說不上來的凝滯。 好像有許多事脫離了掌控,他想起問銘哥祝余叫家長的事怎么樣,對方卻不肯多說,還有祝余慢騰騰的動作。 以前的祝余,面對他總是怯怯的,聽到爸爸叫,哪怕是挨罵也牛皮糖一樣黏過去。 現(xiàn)在怎么……憑什么? 祝余做完了題,對了答案,然后出門。 書房在三樓。 步履一如既往的慢悠悠,心情卻挺復雜,以前天老大自個老二的人,再活一回給人當兒子……有點兒不適應。 第10章 再次相逢 書房的門開著。 目光一撒,祝余看到寬大辦公桌后的中年男人半低著頭,似乎在工作,渾然忘我的狀態(tài)。 他敲門。 男人似乎被驚到,抬眼很促急,俊朗的臉上帶著緊繃的不悅,見是祝余,不愉的情緒瞬息間堙滅,冷淡的道:“進來?!?/br> 祝余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