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定強道：“審訊結(jié)果是，他說接到通知暗號，讓他去醫(yī)院里某一處取的，別的情況就不清楚了。其實該讓李響回來，他對槍械很有研究?！?/br>
    冷鏡寒無奈道：“策劃精密的陷阱，昨天晚上那么大動響，他們也能做到滴水不漏?！?/br>
    韓峰道：“主要是靠炸彈，將現(xiàn)場變成廢墟，要在廢墟里找出有用的痕跡，實在是太困難了。真是處心積慮，實在是一石數(shù)鳥之計?！?/br>
    劉定強道：“怎么是一石數(shù)鳥？”

    韓峰道：“第一，讓我們不敢輕易相信得到的信息，先存懼心，對以后的行動會有很大影響；第二，讓警方人員大量傷亡，削弱我們的力量；第三，制造新聞，讓警方疲于應(yīng)付記者和來自各方面的壓力；第四，將陷阱設(shè)計在競爭對手的樓層里，這樣下來，不僅和丁一笑毫無關(guān)系，還可以幫他們在商務(wù)上打擊對手?！?/br>
    冷鏡寒補充道：“第五，打擊我們的自信心，影響我們對自己結(jié)論的理性分析；還有，第六，讓我們不得不去查，拖延我們的查案時間?！?/br>
    劉定強道：“如果沒有什么事，我還要去做模擬爆炸現(xiàn)場和彈道痕跡實驗。”

    冷鏡寒揮揮手，只剩下韓峰和他兩人守在空落的刑偵大廳里，冷鏡寒肅穆道：“現(xiàn)在案子已經(jīng)陷入了僵局，每一起案件都有沒理出來的線索，而我們還要頂著各方壓力，準備應(yīng)對隨時可能爆發(fā)的記者潮?，F(xiàn)在我們完全是被動挨打的局面??！”他看著韓峰，問道，“你怎么看？”

    韓峰道：“我的看法與你恰恰相反，我認為，這正是案件的局面即將打開的時候。我們已經(jīng)將迷宮中每一道胡同都走過了，每條路的盡頭都有扇門，現(xiàn)在我們?nèi)狈Φ木褪情_門的鑰匙而已?！?/br>
    冷鏡寒道：“那么，鑰匙是什么呢？”

    韓峰道：“以前我認為，盧芳和梁小童，就是我們要尋找的鑰匙，可現(xiàn)在看來，他們只是贗品，用來迷惑我們的視線的。而真正的鑰匙，我們還沒有找到?！表n峰說完，低下了頭，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冷鏡寒鼓勵道：“怎么啦？我從來沒看你這么失落過，你不是一向都信心十足嗎？這只是一個小案，你會被這樣小的車禍案難倒嗎？你……”這時候，冷鏡寒辦公室里一臺從未響過的電話響了起來，冷鏡寒第一時間接起電話。劉定強也從實驗室跑了出來，韓峰關(guān)閉電腦，起身道：“怎么了？這么緊張？”

    劉定強悄悄道：“是專線電話，這平日不響的，一響，準是上級領(lǐng)導(dǎo)?！?/br>
    “哦?！表n峰看看冷鏡寒，冷鏡寒的面色果然嚴肅起來，回話無外乎“知道，是”。韓峰拍拍劉定強肩膀，也低聲笑道：“昨天晚上，你、李響、龍佳，你們?nèi)嗽陔娔X上做什么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劉定強憨厚一笑，道：“真是什么事都瞞不過你啊?！崩溏R寒接完電話，劉定強忙回了實驗區(qū)。

    冷鏡寒道：“省公安廳的領(lǐng)導(dǎo)打電話來，對我們這個案子非常重視。上面的定義，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yù)謀、破壞性極大、案情極其嚴重的恐怖暴力事件，領(lǐng)導(dǎo)希望我們盡快破案，他們會給我們?nèi)χС??！?/br>
    韓峰道：“唉，那是希望你們盡快破案，與我無關(guān)。他是針對昨天晚上的爆炸事件吧，叫他們把最好的裝備都發(fā)過來，我們要坦克！我們要飛機！我們要大炮！”

    冷鏡寒沒好氣道：“又不是打仗，你以為玩游戲啊。好了，我要把最后一點報告趕出來，人家老郭都已經(jīng)交上去了?！?/br>
    吃過午餐后，龍佳他們才回來，還沒有進餐，各泡了一桶方便面，一邊吃一邊匯報工作。

    龍佳道：“我覺得，我們今天所調(diào)查的結(jié)果，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丁一笑通過合法的途徑，合法地競拍到了興盛機械加工公司。銀行方面的底價是三十萬，而成安鋼材公司出價已達到五十五萬，差不多是底價的兩倍，而其他參與競拍的公司，想買下興盛公司的沒有實力，有實力的公司對興盛的興趣又不是很大，他們認為花這么多錢買一個破產(chǎn)企業(yè)不值得，當然歸成安鋼材公司了?！?/br>
    韓峰道：“你們就調(diào)查到這么點問題？”

    林凡道：“你還想知道什么？”

    韓峰道：“這樣，我來問，你們回答。成安鋼材公司參與競拍的人是誰？他的背景資料，大概的該有一個吧？”

    龍佳道：“叫胡銀信，是成安鋼材公司新任命的公司經(jīng)理，年紀快五十歲了，但精神很好，桂林財務(wù)大學(xué)畢業(yè)，有多年管理經(jīng)驗，曾在海天公司任高管，又在貿(mào)昌公司當了幾年總經(jīng)理助理，據(jù)說，是丁一笑特意從南方聘來的。”

    韓峰道：“南方？是海南嗎？”

    龍佳道：“這個，也許吧？我們沒想到要查這么詳細的，那下午我再去一趟?！?/br>
    韓峰道：“不用了，哼，胡銀信？胡銀信？哼哼?！彼旖歉‖F(xiàn)古怪的笑意，又道，“成安鋼材公司，遠在天涯市，你們查了它的資料沒有？”

    龍佳道：“查過了，它是以丁一笑的名義成立的新興鋼材公司，短短三年時間，但是卻成為了市場上殺出的一匹黑馬。業(yè)內(nèi)人士都說，它的鋼材質(zhì)量好，價格合適，我們走訪了幾家大型的鋼材交易市場，成鋼的貨一直都銷得不錯。但是由于它們是個小鋼廠，所以產(chǎn)量不大，年平均產(chǎn)量僅幾十萬噸，以建材鋼為主。”

    韓峰道：“這次競拍興盛公司，它是現(xiàn)金付清，還是分期付款？”

    龍佳道：“現(xiàn)金一次性付清，否則就不會把價格壓得這么低了?！?/br>
    韓峰又問道：“成安公司這次共來了多少人？他們住在哪里？”

    龍佳道：“就胡銀信一人，說來奇怪，他為人很低調(diào)，就住在龍華旅店，那是車站旁一個小旅店，二星級都算不上?！?/br>
    韓峰閉上眼睛想了想，突然問道：“你們查清楚了？胡銀信真的是用現(xiàn)金一次性付清款項？他是獨自拎著大皮箱？還是銀行轉(zhuǎn)賬？轉(zhuǎn)賬用的什么方式？他真的是一個人來的？坐什么交通工具來的？什么時候到的？競拍結(jié)束后他和什么人接觸？這次競拍的主要負責人是誰？他們的關(guān)系如何？胡銀信是否已經(jīng)離開海角市？什么時候離開的？與他一起的都有哪些人？”

    韓峰一口氣問出一堆問題，問得龍佳和林凡面面相覷，瞠目結(jié)舌，龍佳向林凡詢問道：“胡銀信是一個人來的，是吧？”

    林凡道：“唔，這個，是的啊。”

    龍佳又道：“這次負責競拍的，恒福銀行是業(yè)務(wù)部門主管高戴勝，他與胡銀信有沒有關(guān)系，這個我們就——”

    林凡三下五下吃完泡面，道：“我們再去查，一定會調(diào)查清楚。”

    龍佳道：“你也一起去吧，還有什么問題，可以馬上查清楚?！?/br>
    韓峰道：“不行，我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要去審問洪阿根。你們?nèi)ィ涀《嗾規(guī)讉€參加過競拍的其他公司人員，了解競拍的詳細過程，聽聽他們對這次競拍有什么看法。如果胡銀信還沒有離開本市的話，一定想辦法留住他，如果他不配合，把他強制帶回來?！?/br>
    林凡在門口道：“什么理由呢？”

    韓峰道：“涉嫌謀殺！”

    冷鏡寒道：“這理由也能亂定的？你憑什么說人家涉嫌謀殺？”

    門外汽車已經(jīng)響了，韓峰道：“他是老刑警了，這還問我，我當然隨便一說。”

    冷鏡寒道：“為什么要他們再去查一遍？你有什么樣的考慮？”

    韓峰道：“里面有很大問題，不得不查?！?/br>
    冷鏡寒道：“可我聽他們說的都很正常啊，說說你的問題?！?/br>
    韓峰恢復(fù)了一貫的自信，道：“問題一，胡銀信是獨自一人，而且深居簡出，這種競拍活動，幾十萬資金，不是兒戲，哪家公司會總經(jīng)理獨自一人去參加競拍？這不合乎常情，也說不通。一旦競拍成功，需要簽訂合約，那得有個資深律師陪同，需要驗收廠房，那需要有關(guān)專業(yè)技術(shù)人員陪同，需要賬務(wù)結(jié)算，那需要財務(wù)人員帶在身邊，總經(jīng)理外出，需要應(yīng)酬和有日常生活計劃，每天的時間安排，那就需要一個秘書。出行在外，進行商務(wù)往來，至少需要有著四種專業(yè)技能的人才陪同，當然，有的人能身兼數(shù)職，但總經(jīng)理不能?！?/br>
    冷鏡寒一愣，插口道：“為什么？”

    韓峰一笑，道：“如果總經(jīng)理把這四種技能都掌握了，那他就當不了總經(jīng)理，最多只能當個秘書，其中的道理，你慢慢想吧。第二個疑點，是成安公司的賬目問題，雖然龍佳說了，成安的產(chǎn)品銷路很好，但是她也說了，年產(chǎn)量不過幾十萬噸，而問題就在這里?，F(xiàn)在的鋼鐵市場價，從去年的高位已經(jīng)跌至谷底，每噸鋼材至少下跌了百分之三十，除去成本，幾乎沒有利潤可言，而生產(chǎn)企業(yè)又不能停頓，必須保持高速運轉(zhuǎn)。成鋼公司目前正在吃緊的時候，別說五十多萬，我看，就連三十萬周轉(zhuǎn)資金他們也未必拿得出來。”

    冷鏡寒口吃道：“你……你怎么知道？”

    韓峰道：“新聞都報道了，你不看嗎？那么，還有第三個疑點。”

    冷鏡寒吃驚道：“還有第三個疑點？”

    韓峰道：“第三，就是這個人，成鋼公司總經(jīng)理，他不該姓胡的。”

    冷鏡寒不解道：“姓胡又怎么樣了？”

    韓峰冷笑道：“還記得嗎，案子剛剛開始的時候，可有一位姓胡的先生出現(xiàn)過，還把我騙了過去，那家伙抽一種有古怪香精味道的煙，我至今記憶猶新?！?/br>
    冷鏡寒失聲道：“胡金誠！胡金誠，胡銀信；胡金誠，胡銀信。你是說他們兩人……”

    韓峰接口道：“希望不是一個人。”

    冷鏡寒沉思道：“五十多歲，年紀也比較吻合，如果真的是他——”

    韓峰道：“如果真的是他，那么成鋼公司就沒有專門派人到海角市來，而是他一直在海角，等著被任命為成鋼公司經(jīng)理后，才接手競拍，一旦競拍成功，他馬上就可以到天涯市去當他的經(jīng)理了。而他本身就是財務(wù)人員，相信這時候去成鋼，對成鋼的財務(wù)狀況是很有幫助的。”

    冷鏡寒道：“如果真是胡金誠，他在這個案子里擔當什么角色？”

    韓峰道：“應(yīng)該是后來加盟的，這個人看起來很老實，其實城府很深，成鋼公司，大概就是給他的報酬吧。他在這個組織里的地位很低，能得到成鋼公司就算頂天了。起初他只是負責撒一個善意的謊言，看來現(xiàn)在，他又有了新的用處。我說過，我們的對手，用人是很講究的，每一顆棋子，他都要讓它發(fā)揮出最大的功效?！?/br>
    冷鏡寒皺起眉頭道：“這樣一來，案件不是更復(fù)雜了嗎？這里面繞來繞去的，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韓峰冷酷道：“如果我們知道他想做什么，那這場游戲他就輸了。說到這里，我想起了昨天晚上和你討論過的事情。”

    冷鏡寒道：“什么？”

    韓峰道：“還記得昨晚我說當迷宮走不通路的時候，就該原路退回，你一直退到了哪里？”

    冷鏡寒道：“我一直退到林政死的時候，如果再退，就是梁興盛的死了，再退就沒有了?！?/br>
    韓峰道：“對，就是林政的死，這是你們成立這個專案組的初衷，也是對手給我們設(shè)置的第一道解不開的謎題。首先林政的死因就被他精心設(shè)計過，讓我們查得毫無頭緒。而林政與梁興盛的關(guān)系卻是在非常偶然的情況下暴露出來的，而我們在那個案子中遇到的兩個謎題是：一，林政為什么要將百分之五的股權(quán)轉(zhuǎn)給梁興盛；二，林政死前與誰通的話，他為什么要走老公路。我相信，揭開這兩個謎團，對整個案子都大有幫助?！?/br>
    冷鏡寒道：“說得很輕松啊，我們根本一點線索都沒有，就像現(xiàn)在一樣，我們明明掌握了很多線索，可我們依然不知道那個幕后cao縱者到底要干什么。每次都是等他做了，我們才來分析案情，收拾殘局?！?/br>
    韓峰道：“不，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你的話啟發(fā)了我。我們在林政之死的問題上，一直有一條重要線索，卻因為種種原因而沒有進行下去，我不知道那些原因，是否到現(xiàn)在還困擾著你?！?/br>
    冷鏡寒道：“你說的是？”

    韓峰道：“張藝和林凡，他們曾——”

    冷鏡寒省悟道：“調(diào)查恒福集團設(shè)在天涯市的總部！”

    第四部 天涯市驚現(xiàn)“七宗罪”殺人案

    第十三章 天涯海角

    韓峰道：“不錯，因為林政只是恒福銀行總行下一分行經(jīng)理，而天涯市距離我們又比較遠，加上各方面的因素，所以我們并沒有十分重視對天涯市恒福集團上層進行調(diào)查?，F(xiàn)在所有的線索都走到了頭，只剩下這一條線索了，我才想起來，去天涯市調(diào)查，才有可能揭開林政為什么要把百分之五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梁興盛和林政為什么要走那條老路的謎。而且，天涯市出現(xiàn)在我們視野中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第一次，我們懷疑是天涯市交警部門的人攔截來往車輛，可他們被黑網(wǎng)的殺手殺掉了，線索就此中斷；第二次，林夫人告訴我們，林政每周要去天涯市一次；第三次，是丁一笑名下的五家公司中，他的成安鋼材有限公司是設(shè)立在天涯市的，因為時間原因，我們還一直沒能調(diào)查到那邊去；第四次，就是這成安公司的總經(jīng)理出現(xiàn)在競拍現(xiàn)場，這也是完全出乎我們意料的事情。現(xiàn)在，我們不能按照老規(guī)矩，老是調(diào)查他們想做什么，而要轉(zhuǎn)換思維，應(yīng)該問問我們可以做什么，還有哪些是我們沒有做的?！?/br>
    韓峰說著，走過去拍拍冷鏡寒的肩膀，道：“上次林凡他們回來，我就提出，讓你設(shè)法獲得對恒福銀行的調(diào)查權(quán)，你辦了沒有？”

    冷鏡寒道：“已經(jīng)提交了報告，可是沒有什么有力的說詞，這件事就這么拖著。你別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只需要耍耍嘴皮子，我們要做大量的實際工作。像這個事件，我要申請，先要填報表，說明原因，然后上級審批，上級的上級再審批，你沒有有力的證據(jù)表明他們公司有重大變故或是公司某領(lǐng)導(dǎo)人有重大嫌疑，這些受國家扶持的航母級企業(yè)，不是說動就能動的。恒福銀行，在我國銀行界的排名，已經(jīng)進入前十，是國家重點培養(yǎng)企業(yè)，已經(jīng)是民營股份制銀行的領(lǐng)頭羊，而且離我們隔了八百公里，我怎么說服上級讓我們?nèi)フ{(diào)查？”

    韓峰道：“我有個辦法，我們就說掌握了足夠的證據(jù)，這家公司的某高管侵吞公司資產(chǎn)?！?/br>
    冷鏡寒咂舌道：“什么！你胡扯什么！你有什么證據(jù)？這不張嘴瞎說嗎？要是調(diào)查下來，沒有發(fā)現(xiàn)公司高管有嫌疑，而林政的死也與集團總部沒有關(guān)系，你讓我怎么說，信息錯誤？”

    韓峰道：“你怕什么？要進入恒福集團內(nèi)部，并讓他們配合調(diào)查，總得找個理由吧。你看美國打伊拉克，還不是說它有核武器。”

    冷鏡寒搖頭否定，韓峰眼睛一閃，他已經(jīng)有了好的主意。他笑道：“你負責想辦法，我去審問洪阿根了?！?/br>
    韓峰開始獨自審問洪阿根，他和洪阿根單獨待在房間里，面對面地談，沒有人知道他們在談?wù)撌裁矗辉试S任何人進入，甚至連冷鏡寒也不讓進。他們談了很久，龍佳他們調(diào)查結(jié)束了，韓峰都還沒出來。等韓峰出來時，他整個人全變了，就像一位掘金者，已經(jīng)準確地找到了金脈，眼中的火苗，又開始燃燒起來。

    冷鏡寒問道：“你問到了什么？怎么審了這么久？龍佳他們都等你半天了?！?/br>
    韓峰道：“我想，我已經(jīng)得到我想得到的東西?，F(xiàn)在，我們和對手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哼，既然知道了游戲規(guī)則，那么游戲的主動權(quán)就在我們自己手上了，不必再聽命于人。”

    大家都傻眼了，沒有人知道韓峰在說些什么。韓峰像是自言自語，又道：“小瞧我，會給你厲害嘗的。”他似乎突然回過神來，道，“哦，龍佳他們都回來啦，帶回什么好消息？”

    龍佳道：“果然有問題，剛才我們都與冷處討論過了，事情實在太離奇。胡銀信在昨天下午就離開了我市，他的確是一人來的，但是沒有查到他的行程記錄，要么是坐公車來的，要么就如你和冷處推論的那樣，他根本就一直都在我們市。最奇怪的還不是這個，據(jù)競拍參與者的透露，說這是暗箱cao作，興盛公司根本不值那么多錢，成安鋼材公司之所以出到那么高的價格，完全是惡性搶拍。而且，它們一分錢也不用出。成安公司以丁一笑的名義，在恒福銀行貸款來著，他們用貸來的錢，來競拍興盛公司，這實在是太滑稽了?！?/br>
    冷鏡寒道：“誰都知道，興盛公司是欠了恒福銀行的錢，宣布破產(chǎn)后恒福銀行才要將它拍賣來抵押壞賬，可它又貸款讓別的公司來收購這家破產(chǎn)企業(yè)，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用自己的錢買自己要賣的公司，這算怎么回事？”

    龍佳道：“恒福銀行新任行長是總行調(diào)過來的，叫汪玉國，今年四十三歲，祖籍廣西，一直在總部任業(yè)務(wù)經(jīng)理一職，似乎與丁一笑從未發(fā)生過任何關(guān)系。我們就不明白，他怎么會貸款給丁一笑？而且是無利息無抵押貸款?！?/br>
    韓峰冷冷笑道：“狐貍尾巴露出來了。命令來自恒福銀行上層，是恒福銀行的上級與丁一笑有聯(lián)系。就在剛才，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那個幕后cao控者，極有可能真的是恒福銀行的高管層?！?/br>
    冷鏡寒面色一變，道：“為什么會突然聯(lián)系到那里去？”

    韓峰道：“第一，能逼著林政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并且想辦法讓他走老公路的，恒福銀行上層有這樣的機會；第二，拿到梁小童的那部分股權(quán)，無論是誰，要想出手拋售都必然引起懷疑，除了……”

    冷鏡寒接道：“除了恒福銀行高管本身，因為高層管理人員有不少都是大股東，他們就是持有公司股票最多的人，所以等到恒福銀行一進行股權(quán)分置，他們出售部分股票絲毫不會引起別人懷疑！”冷鏡寒將手壓在額頭上，道，“竟然沒有早想到?！?/br>
    韓峰道：“第三，也只有他們才明確知道恒福銀行什么時候進行股權(quán)改革，所以才會信心十足地與我們打時間戰(zhàn)；第四，以銀行作后盾，那么他們自然可以財大氣粗，別說以丁一笑名義開設(shè)五家企業(yè)，就是開辦五十家企業(yè)也沒有問題。對了，現(xiàn)在是六家公司了。”

    冷鏡寒道：“我要馬上再擬一份報告，一定要說服上級給我們開綠燈，這件案子關(guān)系重大，不查不行?！?/br>
    韓峰笑道：“早該如此了，呵，聽林凡說那集團公司里的女董事相當漂亮，一定要去拜訪拜訪?！?/br>
    龍佳本來很高興地聽著，突然臉色一沉，哼了一聲。韓峰做了個鬼臉，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們就可以去天涯市了，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好好吃一頓，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br>
    龍佳道：“案子這么緊張，你還只想著吃了睡，小心撐死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