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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33天,鬼后傾天下在線閱讀 - 第56節(jié)

第56節(jié)

    荒草在暗夜里宛如猙獰的妖魔,幾欲破天而出。

    寂靜深夜,原本該萬物沉寂,但卻響起一陣不和諧的嘔吐聲。

    昏暗的宮燈下,有女子彎著身體狼狽的嘔吐著污穢物,因?yàn)樘^難受,所以連碧水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都沒有察覺到枳。

    似乎再也吐不出來什么東西,草叢上盡是膽汁苦水,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直起腰的時候,面前出現(xiàn)了一方手帕。

    素白手帕,上面繡著一個“瀾”字。

    鳳夙眼眸一閃,驀然轉(zhuǎn)頭看向手帕主人直。

    竟是……她!

    眼前人影模糊,鳳夙一陣恍惚,覺得自己可能是吐得太久,所以才會眼花了。

    碧水遠(yuǎn)在楚國,什么時候來到大燕了?

    “怎么了?”碧水比劃道。

    鳳夙看著她沒吭聲,莫名其妙的嘔吐不止,算不算不舒服呢?

    “你怎么會在這里?”鳳夙問話間,轉(zhuǎn)身朝房間內(nèi)走去。

    東宮戒備森嚴(yán),這位碧水姑娘倒是膽子挺大,擅自闖入東宮也不怕被捕出事。

    鳳夙笑了笑,她忘了,身后這位姑娘可不是常人,而是名動天下的第一女劍客。別說是東宮了,就算是燕國皇宮,她若想進(jìn),也絕對是易如反掌。

    進(jìn)了房間,碧水在打量鳳夙的房間,那般姿態(tài)閑散,好像此刻身處的不是敵國深宮,而是自家房間一般,倒是自在的很。

    鳳夙任她打量,倒了一杯水,端著走到窗前,漱了漱口,這才合上窗戶,放下茶杯,眼見碧水打量上了癮,干脆手指敲了敲桌子,這才引起碧水的注意。

    “你住這里?”

    看碧水的神情,似乎頗為不解,她甚至在皺眉。

    鳳夙掃了一眼房間,這個地方不好嗎?她覺得很清凈,這里應(yīng)該是東宮最為清靜的地方了。

    若干年前,燕簫為她建造了沉香,他以為那是她最喜歡的居住之所,卻從不知道在東宮里,她最喜歡的地方卻是在東宮位置極為偏僻的云閣……

    “這里不好嗎?”鳳夙將問題直接拋還給碧水。

    碧水沒有回答鳳夙的問題,這個居所好不好,明眼人誰都能看得出來,話又何必說的那么直白。

    “皇上要見你?!?/br>
    鳳夙皺眉,若有所思的看著碧水,然后遲疑開口:“你主子此刻在燕國帝都?”

    碧水口中的皇上,不言而喻,除了是楮墨之外,不可能是別人了。

    鳳夙雖然猜中楮墨的落身之處,但看到碧水點(diǎn)頭,還是震驚不已。

    “他什么時候來的?”鳳夙想到她今日黃昏時才剛剛送出東宮的信,錯過了嗎?

    似是知道鳳夙的想法,碧水比劃道:“放心,龍澤已經(jīng)將信呈交給了皇上?!?/br>
    “你們何時來帝都的?”這一次,鳳夙眼神深幽,含著絲絲縷縷的寒光。

    “昨日。”

    鳳夙微瞇雙眸:“千里迢迢前往帝都,所為何來?”

    “最近有吳國人頻頻出入大燕,皇上以為大燕和吳國暗中聯(lián)盟,意欲顛覆楚國江山社稷?!?/br>
    “所以楚皇坐不住,過來打探虛實(shí)了?”鳳夙笑的淡薄。

    她原本以為燕國和楚國結(jié)盟會比較棘手,不過如今看來,卻是多慮了,若想說服楮墨和燕國結(jié)盟,看來還需要好一番計劃才行。

    碧水看著鳳夙,并未回答她的問題,過了一會兒,而是“問”道:“皇上說了,你若是不方便出宮見他,他可以進(jìn)宮來看你?!?/br>
    “我出宮怕是不方便?!毖嗪崒λ嘤胁环判?,暗地里派了不少人緊盯著云閣,她避開侍衛(wèi)視線出宮不算什么,唯一的難處就是離宮后,沒有人替她打掩飾。

    萬一有人前來找她,卻發(fā)現(xiàn)她不在云閣,事情就不妙了,況且這件事情不適合告訴給燕簫,雖說他有意和楚國結(jié)盟,但卻不知道楮墨此刻身處帝都。

    曾經(jīng),少年燕簫說過這樣一句話:“床榻之側(cè)怎容他人酣睡?”

    倘若他知道楮墨就在帝都,只怕會動了殺念,還有比這更好的機(jī)會能夠鏟除楚國國君嗎?

    她需要和楮墨見一面,再另行商議。

    “我明白了。”碧水想起前往云閣時,暗地里避開的那些御林軍,心知鳳夙出宮不易,也便沒有再多說什么,起身準(zhǔn)備離開。

    快走到門口時,碧水敲了敲房門,見鳳夙抬頭看她,這才比劃道:“你身體沒問題嗎?”

    碧水之所以這么問,是因?yàn)楹鋈幌肫鸢道文且荒弧?/br>
    鳳夙當(dāng)時傷的很嚴(yán)重,穿骨之痛,沒有女人能夠忍受的了吧?鳳夙說她出宮不方便,只怕也有身體這方面的原因。

    況且,剛才見她時,她還嘔吐不止,不是嗎?

    鳳夙聽了她的話,似是覺得很有趣,好笑的看著她:“你關(guān)心我?”

    真是稀奇,冷血無情的碧水現(xiàn)如今竟然會關(guān)心人了,怎不讓她感到驚訝?

    碧水眼眸變了,剛涌上來的一絲光亮,瞬間就黯淡下去,略顯僵硬的比劃道:“你多想了,我只是隨口問問……告辭。”

    話落,門口早已無人,倒是來無影去無蹤。

    鳳夙搖頭笑了笑,端起茶杯,還沒送到唇邊,忽然氣息逆流,一口鮮血瞬間奪口而出,眼前一陣恍惚,瞬間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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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夙是被人一盆冷水潑醒的。

    “姑娘,你快醒醒?!倍呿懫饎邒吆鲞h(yuǎn)忽近的聲音,似乎在耳邊,又似乎遠(yuǎn)在天涯。

    她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絲被水打濕貼了一身,更加襯得臉頰一點(diǎn)血色也沒有。

    朦朧間,她好像看到了燕簫。

    一臉冰寒之色,渾身散發(fā)著血腥之氣,狠狠的瞪著她。

    還有劉嬤嬤,不敢置信中卻又夾雜著憤怒,蒼老的臉龐顯得極為扭曲。

    他們這是怎么了?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壞事一般。

    想要起身,這才發(fā)現(xiàn),渾身一點(diǎn)力氣都沒有,手緩緩抬起,原本想抓著離她最近的劉嬤嬤,問清楚她是怎么了,但還沒碰到劉嬤嬤,她就手指無力,驀然垂落在了床榻一旁。

    意識仿佛在白晝間交替,眼前人影由模糊一點(diǎn)點(diǎn)的轉(zhuǎn)化為黑暗,再次失去意識之前,她好像看到燕簫那張俊美冷峻的臉龐上,緩緩浮起毀天滅地的冰寒之氣……劉嬤嬤看著昏睡過去的女子,皺眉道:“會不會是搞錯了?云妃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李恪在一旁忍不住諷刺道:“奴才早說她是妖女了,只是沒想到竟然會這么不檢點(diǎn),做出這等丑事來,簡直是丟盡了殿下的臉面?!?/br>
    李恪這話分明是為燕簫打抱不平,但此話出口,一時宛如驚雷之聲。

    “住口。”燕簫眸光霎時冰寒徹骨,狠狠的瞪著李恪,戾氣駭人。

    就在是劉嬤嬤見到燕簫這樣的目光也絕對會心驚后怕不已,更何況是李恪了,當(dāng)即垂著頭,好像死人一般,滿身的死氣,卻是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他是太子,可同時也是燕國未來的皇帝,真龍?zhí)熳訌墓亲永锉虐l(fā)出來的傲氣,是所有人都不敢輕易挑戰(zhàn)的權(quán)威。

    燕簫走近床榻,看著昏迷過去的女子,話語冷漠:“消息暫時不要外傳,尤其不要傳到夫子耳中,你們誰要是膽敢在夫子面前多說一個字,就休怪我翻臉無情?!?/br>
    “諾?!崩钽『蛣邒呦嘁曇谎?,紛紛垂頭應(yīng)下。

    劉嬤嬤此刻還在心思彷徨,夜間她發(fā)現(xiàn)云妃昏倒,桌前有血跡,驚得一身是汗,連忙讓人請?zhí)t(yī)過來,而她快步前往合歡殿將此事奏稟太子。

    誰曾想,她竟然會在合歡殿里看到正陪燕簫說話的顧紅妝,險些因?yàn)轶@嚇昏倒過去。

    太傅還活著?怎么可能?但那個人是太傅沒錯,還沒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燕簫因?yàn)橐娝铰拇掖?,神情急切,便示意她去外殿等著,而他扶著雙眼看不見的顧紅妝,看她上床入睡,這才出來。

    可憐劉嬤嬤一顆心由外焦到了最里面。

    燕簫出來,不等劉嬤嬤過問顧紅妝之事,就開口問道:“出什么事了嗎?”

    劉嬤嬤只得暫時壓下心頭疑惑,說是云妃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吐血昏迷。

    燕簫聞言微愣,吩咐侍人好生照顧顧紅妝,就隨劉嬤嬤快步去了云閣。

    太醫(yī)已經(jīng)在為云妃診脈,見到燕簫的時候,一臉遲疑為難,但還是湊到燕簫耳邊輕聲細(xì)語了幾句。

    那一刻,燕簫臉上宛如海面上刮過的強(qiáng)風(fēng)暴雨,嚇人的很。

    一種莫名的憤怒席卷燕簫的五臟六腑,他看著太醫(yī)的眼神一時間殺機(jī)盡現(xiàn)。

    劉嬤嬤知道,太醫(yī)……死定了。

    楮墨,人鬼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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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關(guān)于太醫(yī)的死,劉嬤嬤猜到了結(jié)果,但卻沒有猜到過程。

    劉嬤嬤沒猜到,李恪更沒有猜到,所以當(dāng)他們看到清美謫仙的東宮太子以手為刃,直接從太醫(yī)身體里穿胸而入,將他心臟取出來時,完全嚇傻了。

    想要嘔吐嗎?想要昏倒嗎?還是說恨不得當(dāng)場眼瞎,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那么恐怖駭人的一幕。

    太醫(yī)甚至來不及哀嚎求饒,甚至還來不及將云妃沒有活人脈象和心跳的事情說出來,就那么凄慘的死在了他們面前。

    死前,眼睛睜得很大,那是痛苦,是絕望,是恐懼,是震驚…枳…

    不管是什么,他死了,因?yàn)橛行r候,真話往往能夠很輕易就扼殺一個人的生命。

    而他,說了真話,所以不能活。

    所以當(dāng)燕簫吩咐他們兩個此事不能外傳的時候,劉嬤嬤和李恪才會那么害怕,他們害怕的不是燕簫的狠辣無情,而是他對顧紅妝用情至深,那么用盡心機(jī)的遮掩和維護(hù),只是為了不將此事傳到顧紅妝的耳里直。

    劉嬤嬤和李恪不會亂說話的,他們清楚燕簫的為人,更加明白燕簫的說一不二。

    他狠,但他有軟肋,那個軟肋數(shù)十年如一日,一直是一個叫顧紅妝的女子,從未改變過。

    如今,發(fā)生這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顏面問題,而是顧紅妝會不會知道此事……該讓劉嬤嬤和李恪說什么呢?

    劉嬤嬤看著云妃,良久后,才開口問燕簫:“殿下,事到如今,該如何是好?”

    燕簫看著窗外蔓延瘋長的野草,目光冷寒:“此刻不宜動她,況且她剛嫁進(jìn)東宮沒多久,若出事,恐難向臣民交代……”燕簫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么,然后抬手示意劉嬤嬤近前,低聲吩咐了一些什么話,劉嬤嬤肅然點(diǎn)頭,然后恭聲道:“老奴知道該怎么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