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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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她會害怕,會恐懼,至少在經(jīng)歷了那般酷刑之后,恐懼和不安都是很正常的反應(yīng)。 但碧水從牢里出來后告訴他,鳳夙肩穿鎖鉤,卻面不改色,在牢里氣定神閑,好像知道他會派人給她送真的天香豆蔻一般,冷靜沉著。 當(dāng)時只覺得碧水委實有些夸大其詞,但今天一見,聽了她三年偉計,忽然意識到那日碧水說的話或許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聽聽她的三年偉計,每個步驟,每個進(jìn)攻關(guān)卡都好像熟記在心,步步縝密,沒有絲毫破綻,完全就是滅吳良計。該怎么走,該怎么進(jìn)退防守,完全都在她掌控之中。 適才鳳夙講述攻城妙計時,楮墨眼前竟然出現(xiàn)一幅幅攻城圖畫。 車隊沖鋒陷陣,大炮護(hù)城堡壘,狂轟爛炸,而士兵則揮刀浴血作戰(zhàn)。 那么真實,那么激動人心,那么……心思難安。 鳳夙不是小才,而是大才,楮墨看著她,一度將她看成了顧紅妝,都是出類拔萃的人中之鳳。燕簫有了一個顧紅妝,已經(jīng)是如虎添翼了,倘若有一天鳳夙再為燕簫所用,那就大事不妙了。 前不久丞相壽筵,燕簫公開諷刺鳳夙的傳聞,早已傳遍三國,人人取笑的同時,又對這位云妃娘娘投以同情的目光。 被太子如此嫌棄,這輩子怕是難以翻身了。 楮墨對傳聞略有所聞,聽說那日沙漠中鳳夙主動勾~引燕簫,卻是不相信的。 鳳夙是段段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楮墨和她雖然交情不深,但卻莫名的相信自己的直覺。 但如今一想,鳳夙不可能主動,但難保兩人不會在沙漠有了肌膚之親,而這個孩子……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來的。 原本對她改觀不少,她口中那句不知孩子父親是誰,不由讓他皺了眉。 天下還有這般糊涂的女子嗎?孩子父親是誰的,她都不知道? 難不成,一旦女子動情,涉及情愛,就算她再如何聰明過人,也會顯得格外愚不可及? 楮墨正待說些什么,忽然眉目暗沉,還不待說話,就聽鳳夙壓低聲音道:“有人來了,你先避一避?!?/br> 楮墨這才發(fā)現(xiàn)他和鳳夙聊得太久,坐的太久,沉默的太久,所以天色漸亮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擔(dān)心我被抓嗎?”楮墨并不急,反而慢條斯理坐在那里沒動。這個時間段就有人前來催促鳳夙起床,會不會太早了? “若被抓,燕簫會將你直接當(dāng)jian夫處置了?!兵P夙聽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聲音冷肅:“還有五步?!?/br> 一……二……三……四……五。 “砰——”的一聲響,有人推門走了進(jìn)來,而房間早已沒有楮墨的身影。 雖說楮墨雙腿殘廢,但不得不說,這一次,識時務(wù)者為俊杰,他跑的還算快! 干嘔,鮮血怵目 更新時間:201385 0:12:13 本章字?jǐn)?shù):3430 今日,劉嬤嬤喚鳳夙起床太早了一些,至少提前了一個多時辰。 她端來一碗尚還冒著熱氣的藥,先是放在了一旁的圓桌上,然后才走到床前,俯身看了看鳳夙的臉色,見她睡得安穩(wěn),不由皺了眉。 在不驚醒鳳夙的前提下,她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大概老眼昏花,室內(nèi)還有些昏暗,看不清楚,所以又俯身湊近看了看。 她看的是鳳夙的白色褻褲,上面潔白一片,沒有…… “怎么可能?”震驚之下,她小聲呢喃出聲。墮胎藥是她親自煎的,端來又是她親眼看著云妃喝下去的,如果說見效慢,如今都已經(jīng)過了一夜,云妃怎么會什么事都沒有枳? “什么不可能?” 鳳夙清洌聲音響起,嚇得劉嬤嬤驀然站直了身體,見鳳夙睜開漆黑的雙眸淡淡的看著她,頓時臉色大變,看得出來劉嬤嬤這是受了驚嚇。 鳳夙眸光微閃,似是初醒,精神還略顯倦怠,神智也不太清醒:“嬤嬤剛才說什么不可能?殖” 劉嬤嬤穩(wěn)定心神,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姑娘剛醒大概出現(xiàn)了幻聽?!闭f著,俯身掖了掖被子:“姑娘都這般大的人了,也不知道蓋好被子,若是著了涼,豈不是病的更重嗎?” “多謝嬤嬤關(guān)心?!兵P夙溫溫一笑。劉嬤嬤剛才分明是在查看她的褻褲…… 忽然想起之前劉嬤嬤口中的“幻覺”,當(dāng)時記憶那么深刻,一定是真實存在的。 燕簫當(dāng)時滿身的血腥之氣,她是不可能看錯的。又想起之前喝藥時劉嬤嬤的態(tài)度,還有適才她的異常,鳳夙忽然間似乎明白了什么…… 燕簫知道了她懷孕,更加清楚七天不足以讓她懷有他的骨血,所以這碗藥……是墮胎藥! 鳳夙臉色寒了下來,如果有七情六欲,她此刻只怕會氣的渾身發(fā)抖,他可真是她的好學(xué)生。 雖說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但選擇權(quán)在她的手里,所以一旦有人妄想控制孩子的生死時,她有的只是無盡的怒氣和寒意。 鳳夙側(cè)過泠眸,微微斂起月雙彎黛,“嬤嬤今日喚我起床似乎早了些?!?/br> 劉嬤嬤慢條斯理道:“姑娘如今生病,最好早起到院子里走走,晨間空氣好,這樣對身體康復(fù)也有好處?!?/br> “因為我,害得嬤嬤這么早就起床喚我,阿七心里實屬慚愧?!兵P夙瞳仁里泛著幽深的光,唇角微揚,算是笑了。 劉嬤嬤皺眉道:“姑娘說的這是什么話,在云閣,您是主,老身是奴,一切以您為重,何來慚愧?姑娘莫要多想?!?/br> 鳳夙無聲低笑,雙眸中的光彩氤氳如琉璃:“嬤嬤教訓(xùn)的是,我記下了,以后不說就是了。” 劉嬤嬤見鳳夙一副好脾氣,眼眸閃了閃,似乎欲言又止,終是嘆息一聲,轉(zhuǎn)身去端那碗藥:“這是老身一大早熬的藥,姑娘先把藥喝了,過一會兒,老身會把早膳給姑娘送來?!?/br> 鳳夙烏黑的眼睫抬起,深深凝視劉嬤嬤一眼,目光里一時有難以言明的情緒翻掠而過,卻深不見底,半晌說道:“我感覺我的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今天這藥不喝也罷。” “這可不行……”劉嬤嬤情緒激動,見鳳夙靜靜的看著她,不自在的咳了咳,這才說道:“老身的意思是,姑娘身體太過虛弱,需要好好調(diào)理。病需除根方能見好,況且為了煎藥,老身一大早就起床了,一直忙活到現(xiàn)在,姑娘縱使不喜歡喝藥,眼見老身這么盡心盡力熬藥的份上,是否也該賣老身一個薄面呢?” 鳳夙真心覺得劉嬤嬤今天說的話是最中聽的一次,而且是她說話最多的一次,好像只要鳳夙不松口的話,劉嬤嬤就會一直的耗下去。 如果是以前,或許會覺得很感動,縱使沒有感動,至少也會覺得老嬤嬤還算比較可親。但如今卻覺得面前正在上演一場鬧劇,而她稀里糊涂間竟然成為了鬧劇主角。 如今的好和關(guān)切,只是為了說服她吃藥,打掉孩子,豈不令人寒心? 微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罷了,橫豎她也不打算要這個孩子,怎么稀里糊涂的來,就讓他/她/它怎么稀里糊涂的去吧! “把藥端過來吧!” 劉嬤嬤聞言,終于松了一口氣,適才不其然挺直的后背,瞬間放松彎了下來,端著藥,準(zhǔn)備端給鳳夙。 “砰——” 這一次不是房門發(fā)出來的聲音,而是劉嬤嬤不知因何緣故忽然膝蓋一麻,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藥碗中的藥汁因為沒拿穩(wěn),盡數(shù)灑在了地上。 看著一個老嬤嬤在自己面前跌倒本不算什么,可眼前這位老嬤嬤不太一樣,她是嚴(yán)肅謹(jǐn)慎,說一不二,雷厲風(fēng)行的管事嬤嬤,一向自傲,要面子慣了,如今當(dāng)著鳳夙的面摔倒,難免會覺得日后難以做人。 所以當(dāng)老嬤嬤顧不得疼痛,抬眸看鳳夙是什么反應(yīng)時,只見鳳夙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縱使沒睡著,剛才的事情似乎也沒有入她的眼。 不管云妃是不是為了保全她的面子才會如此,對于劉嬤嬤來說,此時此刻都是無比需要的。 劉嬤嬤趕緊站起來,將空碗撿起來,喚了一聲:“姑娘——” 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難堪之下的顫抖,劉嬤嬤心里此刻只怕委屈極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鳳夙睜開雙眸,目光從劉嬤嬤臉上,慢吞吞的挪到了她手中的空碗上,疑惑道:“嬤嬤,藥呢?” 劉嬤嬤臉上有著罕見的緋紅,低頭間尷尬道:“剛才老身端藥不小心,以至于藥汁都灑在了地上,姑娘先休息一會兒,老身這就回去重新再熬一碗藥端過來?!?/br> 鳳夙笑了笑:“那就有勞嬤嬤了?!?/br> 看著劉嬤嬤消失的背影,鳳夙準(zhǔn)確無誤的在房間一角看到了一顆瓜子。 劉嬤嬤雖已年邁,但腿腳很利索,不可能平白無故就摔倒在地上,剛才劉嬤嬤摔倒時,明顯有什么東西彈落在了一旁。 一顆瓜子不算什么,但一顆瓜子上面注入的力道就令人不容小覷了。 對于楮墨竟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內(nèi)力,鳳夙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感到訝異,還是該感到習(xí)以為常。亂世梟雄,又有哪一個是真正的大善人,盡數(shù)偽善,究竟有幾斤幾兩,尚難評斷。 室內(nèi)無人,也不見楮墨出來,鳳夙也不急,就那么耐著性子坐著,一夜未眠,倒不覺得犯困,反而摸著平坦的腹部,思緒翻飛。 鳳夙不出聲,楮墨倒是先行在暗處開口了。 “我若不出手,那碗藥你會喝下去嗎?” “會。” 沉默片刻,楮墨問她:“聰慧如你,應(yīng)該不難猜出那碗藥是什么藥吧?” 鳳夙沒什么表情的笑了笑:“借用別人的手打算孩子,罪孽算別人的,不是我,這樣很好?!?/br> “你本身就不是人,難道還相信怨鬼索命,有朝一日會有報應(yīng)發(fā)生嗎?”原本話語譏嘲,但楮墨的聲音里卻沒有譏嘲之意。 鳳夙態(tài)度也好了許多:“你看到了,沒有人希望這個孩子出生。” 楮墨問道:“連你也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遲疑片刻,鳳夙嘆道:“他是鬼胎?!?/br> “鬼胎也是一條生命?!崩淇釤o情的男人話語里竟然有了一絲難得的憐憫。 “……” 久等不見鳳夙應(yīng)聲,楮墨干脆開口問道:“怎么不說話?” “沒想到會從你嘴里聽到這句話?!备鼪]想到他和她有一天可以這么平心靜氣的同處一室說話。 楮墨低低的笑:“這些年,我雖說殺人無數(shù),但卻從不殺孤寡老人和孕婦孩童,若有,那必定是少數(shù)例外?!?/br> “我跟你不一樣,我對自己下手狠辣,對別人更不會手下留情?!?/br> 又是一陣沉默,然后楮墨說:“……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br> 鳳夙嘴角微揚,隱帶不屑:“我想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了……顧紅妝嗎?” “你們很像?!?/br> “這話你之前說過?!?/br> 楮墨沉聲道:“我忽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曾經(jīng)我在云海經(jīng)里好像看到過有關(guān)于活死人的描述?!?/br> 眸光一閃,鳳夙問:“上面都是怎么說的?” “之所以是活死人,是因為丟掉了命魂,只有天魂和地魂在體內(nèi)封存著,所以才可以入世游走。此番描述倒是跟你的情形很像?!?/br> “是么……” “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