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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楮墨未完的話終止在鳳夙的干嘔聲里,他終于滑著輪椅從暗處走出來,觸目便見鳳夙趴在床棱處,發(fā)絲蓋住了臉頰,但伴隨著她的干嘔聲,卻有鮮血觸目驚心的從她嘴里奪口而出…… 吐血,毒舌楚皇 更新時間:201386 18:35:46 本章字?jǐn)?shù):3407 那么多的鮮血,似乎不吐完誓不罷休。 楮墨什么時候見鳳夙這么狼狽過?鮮血從她嘴里奪口而出,她吃力的撐起身體,盤腿坐在床上,試圖運功抵制吐血的沖動。 如此拼命壓制,結(jié)果只有一個,鮮血從她嘴角蜿蜒流下,然后一滴滴的砸落在白綾單衣衣襟上,那些血珠一點點的擴(kuò)散暈染,很快胸前一片血色盡現(xiàn)。 楮墨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他在想一個人的身體里究竟能夠儲存多少鮮血,才能經(jīng)得起這么揮霍。 那個極力想要壓制鮮血的女子,右手手持佛珠靜靜的安放在腿上,唇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梔。 這般隱忍,這般倔強,這般清冷,竟讓他心中忽然一動。 記憶中也有一個小女娃,她輕功奇差,但卻性子倔強,每一次從半空中摔落,都會毫不在乎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繼續(xù)借力起飛。 她說:“教我習(xí)武的師傅說,我不適合練武,還說我在這方面沒有天賦。我不信邪,我不但要練武,還要有一天技壓群雄,讓他刮目相看。遙” 她說:“我不努力不行,有一句話說的好,笨鳥先飛,只要不放棄,總有見成效的那一天?!?/br> 起飛,摔倒,起飛……她身上都是傷,稚嫩的臉上布滿了泥土,但她卻笑的很明媚:“大哥哥,我這一次輕功跟上一次相比,有沒有進(jìn)步?” 當(dāng)楮墨意識到他在做什么時,想要撤回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他拿著手絹在幫她擦拭唇角的鮮血,她睜開眼睛看著他,眼眸漆黑沉靜,分不清是喜是怒。 那雙眸子,太過冷清,太過疏離淡漠,好像一池靜水,哪怕天上下刀子,橫空飛石子,都不足以升起絲毫漣漪。 那樣的冷,足以凍結(jié)楮墨難得浮上心頭的柔軟。 楮墨面色一點點的寒冷下來,有一種堪稱久遠(yuǎn)的怒氣涌上心頭,將手絹直接甩給她,搖著輪椅退后幾步,似乎連跟她靠的太近,都將是一場罪孽。 “人鬼殊途,朕倒是第一次見識,有人吃了墮胎藥,是從上面吐血的?!?/br> 不得不說,楮墨這話說的極其狠毒,沒有絲毫憐憫不說,眼眸間甚至寒光乍現(xiàn)。 鳳夙看著飄落在腿上的手帕,深藍(lán)手帕,上面沒有任何圖案和文字。倒像楮墨一貫的行事風(fēng)格,深沉而謹(jǐn)慎。 手帕上沾染了些許暗色,那是她的鮮血,鳳夙有些精神恍惚。 將手帕拿起,手臂就那么耷拉在腿上,靜靜的看著楮墨,唇色因為鮮血點綴修飾,有了淡淡的血色。 “手帕臟了,回頭洗干凈,定當(dāng)歸還?!?/br> “染了血的污穢之物,還留它何用?”楮墨說的淡漠。 鳳夙握著手帕一點點縮緊,眉心清寒,宛如白雪映照,涼意沁人。 “皇上說的是,鳳夙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鳳國七公主,國已亡,家已破,就連以正常人身份流連塵世都是奢夢一場。既是女鬼,出身血腥地獄,鮮血自是不如凡塵男女這般金貴,所以你說我的血乃污穢之物,倒也說得極對。這手帕染了鮮血,自該毀掉才是?!?/br> 鳳夙說著,揮手間,手帕自半空中徐徐飄落,然后罩在了晨間來不及熄滅的青燈之上。 “呲——”的一聲響,手帕發(fā)出幽幽藍(lán)光,然后那藍(lán)光漸漸轉(zhuǎn)化為紅光,悄無聲息的燃燒了起來。 看著燃燒正旺的手帕,楮墨的心竟然狠狠的抽了一下。 從來沒有人如她這般,對于別人的諷刺默默接受,然后尋找合適時機,風(fēng)輕云淡的自嘲回?fù)簟?/br> 字字句句看似是在自貶,但卻在無形中將言語化為寒芒刺向了對方,于是那些原本羞辱她的話,瞬間煙消云散不說,甚至還變成了笑話一場。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始終都一個樣,沒有憤怒,沒有難堪,一派若無其事,好像受了言詞攻擊侮辱的人不是她,而是旁人一般。 在這種情況下,楮墨心里開始有了一絲后悔。 這話真新鮮,這么多年來,他從未有后悔的時候,也不允許自己有后悔的機會,但是這一次,他或許話語有些過分了。 伴隨著鳳夙的嘔吐聲,又是一口鮮血沒有控制壓抑住,瞬間奪口而出,這一次鳳夙下巴處全是鮮血。 見她這般模樣,楮墨倒是一時忘了先前言詞惡劣,連忙上前想要查看她究竟因何才會這樣。 手還未觸及她的身體,就被她不動聲色的避開。 “劉嬤嬤怕是快過來送藥了,皇上還是避一避比較妥當(dāng)?!?/br> 經(jīng)鳳夙這么一提醒,楮墨腦海一清,方才記起還有劉嬤嬤這一號人物,她離去多時,怕是稍后便會再來,這里確實不宜久待,但…… “墮胎藥,你若不想喝,便沒人能夠勉強你?!币苍S連楮墨自己都不清楚面對這樣一個瘦弱清冷的她,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來。 楮墨是帝王,此話出口,無疑好比圣旨一般,似是一場無言的口頭承諾。 鳳夙看著他,若有所思:“皇上擔(dān)心我會屆時死在這碗墮胎藥上面嗎?” 楮墨黑眸,慢吞吞的從鳳夙身上打量過去,“天下之主,在還沒有明朗落定之前,你怎能這般輕易死去?” 鳳夙的眼睛里劃過一道冷光,低低的說道:“皇上大可放心,既然我入了塵世,不到最后關(guān)頭,斷然不會這么窩囊的死在這里?!?/br> “如此甚好?!辫珦u著輪椅欲離開,似是想到了什么,回頭看鳳夙,忽然開口說道:“顧紅妝醒了?” “應(yīng)該是吧!”東宮里面有楮墨的人,她早就知道,她好奇的是,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楮墨知曉顧紅妝蘇醒本不算什么,但他明知還故意發(fā)問,難免讓人郁氣滋生。 楮墨語聲輕漫:“有機會我應(yīng)該專程去會會這位瞎眼太傅,沙場交戰(zhàn)多年,說不定她只聞腳步聲就能認(rèn)出我是誰呢?” 鳳夙抿緊略微蒼白的唇,“但愿,她有聞聲識人的本事?!?/br> 楮墨斜睨了鳳夙一眼,意味不明道:“不要小看她,眼睛縱使瞎了,對敵國來說,也是豺狼虎豹的存在。” 鳳夙順口說道:“瞎了眼的人精神比較脆弱,皇上去的話,還請溫柔一些,免得嚇壞了嬌弱美人?!甭犓@么說,楮墨難得聲音溫和:“你明知我雙腿行走不便,想那合歡殿戒備森嚴(yán),又豈是我能輕易便能進(jìn)去的地方?” 鳳夙看著他,沒什么表情的笑了笑:“若你去不成,不是還有一個碧水嗎?再不濟(jì)皇上身邊暗衛(wèi)眾多,出入合歡殿并非難事。” “你倒是看得起我身邊那些暗衛(wèi)。”這話多少有些譏嘲之意。 鳳夙無動于衷:“我是看得起皇上,所謂梟雄,手下的人又豈是泛泛之輩?” 楮墨看著她,沉默片刻,方道:“說了這么多,你就不想見一見那位跟你長得很像的顧太傅嗎?” “想必我是沒有這般福氣了。”現(xiàn)如今她懷有身孕,燕簫將她視作***女子看待,腹中胎兒更是來歷不明的孽種,只怕草堂再過不久就會被重兵把守,不許人來回出入,為的就是防止消息走漏。 云妃成親不過十幾天,和太子“洞房”不過七八日,就懷有身孕,可想而知,若是傳揚出去,東宮名聲會有多臭,燕簫會有多難做人。 楮墨目光緊鎖鳳夙,緩緩說道:“若是你的孩子這次保不住,我便給你排一場好戲,方便你休養(yǎng)的時候,打發(fā)時間如何?” “榮幸之至。”他想干什么? 鳳夙看著他,朦朧的晨光在她的臉部輪廓上投下大片的暗影。 因為吐血緣故,她臉色極差,黯淡里透青,是疲憊到極致的樣子。 楮墨眼眸一閃,移開視線的時候,問她:“你臉上的刀疤,我能幫你治愈?!?/br> 鳳夙睫毛顫動:“條件是什么?” 楮墨略挑眉,不動聲色:“朝堂沙場,永不相幫?!?/br> “幫誰?” “燕簫。” 她瞬間了悟,笑了笑:“你希望我事不關(guān)己的站在一旁,看好戲?!笨磥磉@位楚國皇帝,內(nèi)心并沒有表面表現(xiàn)的那么無謂,至少他還是很忌憚她的。 “看好戲?”楮墨低低的笑了笑:“你如果喜歡這么說,那就看好戲吧!” 她看著他,若有所思:“若我事后反悔呢?” 楮墨笑的溫和,話語卻極盡寒冽:“沉淪地獄,永世不得超生?!?/br> 鳳夙緩緩將雙手?jǐn)n在袖中,“你狠?!?/br> 楮墨出口,話語里竟有隱隱的愉悅之色:“好好休養(yǎng),我改日過來看你,但愿你那時還安然活著?!?/br> 晨曦,余驚未了 更新時間:201386 21:03:52 本章字?jǐn)?shù):3390 劉嬤嬤端藥入內(nèi),滿室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床榻旁,一灘濃稠的鮮血赫然入目,劉嬤嬤心一驚,快步上前,遲疑開口:“姑娘,您這是……” 倘若是墮胎藥見效……不是墮胎藥的緣故,只因鳳夙已經(jīng)掀被下床,赤腳踩在地上,一頭漆黑濃郁的長發(fā)宛如深水瀑布,拖曳在地,愈發(fā)襯得身形瘦削修長。 劉嬤嬤特意瞄了一眼鳳夙的褻褲,上面干凈無比,沒有絲毫血跡,那床榻前這些鮮血是…… 鳳夙笑了笑,淡淡的說道:“那醫(yī)生定當(dāng)是庸醫(yī)在世,都說藥到病除,怎到了我這里,吃了藥之后反倒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了呢?梔” “那這藥……”劉嬤嬤心思遲疑,難道說云妃體質(zhì)異于常人,所以才會嘔血不止,如此一來,這藥還敢喝嗎?萬一出了事,可該如何是好?畢竟殿下要殺的是這個孩子,而不是云妃。 鳳夙目光不經(jīng)意的從劉嬤嬤臉上掃過,開口說道:“再吃一劑,看看效果如何?倘若還是不見效,再另行換大夫過來也不遲?!?/br> “也好?!眲邒哐垡婙P夙坐在桌前,這才端著藥碗,吹了吹藥汁,送到鳳夙面前遙。 鳳夙伸手接過,那雙修長干凈的手指,竟是瘦削的很,十指蒼白,隱帶青色,端著藥碗邊緣。 青色的碗。 白皙的手。 極致的反差,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尖銳和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