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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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他挖了我的眼睛,沒隔多久就傳來了他的死訊……呵,真可笑。”白芷尖銳的冷笑著,聲音嘶啞凄迷,久等不聞顧紅妝說話,不禁怒聲道:“顧紅妝,你為什么不說話?” 顧紅妝終于一掃之前周身溢滿的死寂,唇角竟然帶著歡欣的笑意,就連語聲都輕快了許多:“無話可說。” 他果然沒死,她就知道他那樣的人,怎會到頭來死在一個女人的床上,而且那個女人還是…… 之前聽聞噩耗,鋪天蓋地的絕望和恐懼,在這一刻悉數(shù)被抽離而走,當(dāng)痛苦不再是痛苦時,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耳邊響起白芷冷冷的聲音:“確實(shí)該無話可說,我原本以為你是所有女人中最幸運(yùn)的那一個,因?yàn)槟闶裁炊疾蛔?,就得到了燕簫的心,可我們呢?拼盡一切,極力討好,換取的卻是他的虛情假意和殘忍無情。我一度很恨你,但現(xiàn)在忽然不恨了,因?yàn)槲液鋈婚g發(fā)現(xiàn),其實(shí)你跟我們一樣,也是一個可憐人,一個可以被燕簫肆意利用的可憐蟲。他在挖了我的雙眸后還能將此事陷害于你,可見你在他心目中只是一枚可以隨時舍棄和利用的棋子。” 頓了頓,白芷起先很小聲的笑,但笑著笑著,聲音開始變得猙獰凄厲起來:“你可真傻,我的眼睛明明不是你挖的,但你卻承擔(dān)了罪責(zé),不但承擔(dān),還把自己的雙眸挖了送給我謝罪。你可真大方,究竟要多愛燕簫,才能壓下憤怨和痛苦袒護(hù)包庇他到如此程度?我以為愛他最深的人是我,但武寧死了,我在想我的愛或許不如武寧深厚,因?yàn)槲也粫驗(yàn)檠嗪嶋x世就殉情;但被關(guān)在這里之后,我想了過往很多事情,忽然明白了,其實(shí)一直以來最愛燕簫的那個人不是我,不是武寧,而是你。” 一直無動于衷站立一旁的鳳夙,睫毛微不可聞的顫動了一下,蹙眉看向白芷,又看了看顧紅妝。 顧紅妝絞著手,唇線緊抿下壓,含著冷冽。 也難怪,此顧紅妝非彼顧紅妝,所以心里不舒坦也是應(yīng)該的。但白芷的話卻讓鳳夙陷入沉思之中,白芷何以篤定她深愛燕簫?連她都沒有察覺到的愛恨情仇,白芷會比她這個當(dāng)事人更清楚嗎? 白芷的憤恨聲還在繼續(xù),她說話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可見有多恨。 “放眼東宮,其實(shí)最自私自利的那個人就是你顧紅妝。你一直不承認(rèn)自己愛上了燕簫,是因?yàn)槟惚热魏稳硕级妹髡鼙I?,你極力隱藏自己的心思,你把自己偽裝的無縫不入,你把所有人都給騙了,包括你和燕簫。你在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年華里遇到了燕簫,并且成為了他的夫子,八年光陰似箭,十八歲到二十六歲,你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了燕簫身上。你那么聰明,又豈會不明白女子年華,最經(jīng)不起歲月彈唱的道理,因?yàn)閺椫鴱椫?,也就開始變老了……什么師生倫常,什么圣潔無欲?那都是你顧紅妝拿來糊弄世人的把戲,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的是,同為棋子,你做的比我成功,燕簫殺了你之后,不惜尋找良藥助你復(fù)活,可見你在他心中也并非什么都不是。只不過我很好奇,在他那么狠心對待你之后,復(fù)活醒來的你,又怎會那么輕易就原諒了他之前的所作所為,每每眼睛不能視物的時候,難道從未恨過燕簫,哪怕一瞬間也沒有嗎?” 聲聲逼問,譏嘲、復(fù)雜、痛苦、仇恨、凄惶……清晰深刻的令人心思難安。 長久沉默之后,顧紅妝終于開口了,聲音冷漠,含著細(xì)碎的冰棱,寒意逼人:“既然都在這里,那我不防把話挑明了,你們幾人中究竟是誰陷害我用守宮精~液在害人?” 聞言,白芷食指指了指她自己:“你認(rèn)為是我?”但很快白芷就冷笑道:“看來復(fù)活之后,你的聰明才智都讓厲鬼給刁走了?!?/br> 顧紅妝被白芷嘲笑,也不見生氣,微不可聞的笑了笑,忽然說道:“梅妃,我想知道你陷害我的動機(jī)是什么?” 鳳夙看著臉色微變的秋寒月,嘴角笑意淺淺。 能夠聯(lián)系到秋寒月身上,假顧紅妝確實(shí)有幾分才智。 秋寒月大驚,看著顧紅妝,眼眸委屈,又急又快道:“太傅,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你的話,你……” “砰——” 秋寒月的聲音被房門聲忽然打斷,只見有侍衛(wèi)走了進(jìn)來。 鳳夙認(rèn)出,那是帝君的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名喚李驥。 “太傅,跟末將走一趟吧!”李驥態(tài)度還算謙恭。 顧紅妝手指顫動了一下,耳邊響起白芷愉悅的冷笑聲:“看來我們的恩怨要帶入黃泉了。” “我不會死。”顧紅妝起身的時候,說了這么一句話。 白芷哼笑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我比誰都清楚,你以為面見皇上之后,你還能活著回來嗎?別傻了,你活不成了……” 這話總歸有些幸災(zāi)樂禍,玉石俱焚的意味。 “是么……”顧紅妝被御林軍扶著跨越門檻的時候,步子僵了僵,意味不明的說道:“云妃,我走了。” “不送。”鳳夙沒有看她,話語輕淡,漠然。 顧紅妝咬了咬唇:“我們還會見面的。”邁出門檻,微風(fēng)送來了她的聲音:“很快?!?/br> ************************* 顧紅妝被帶走一個時辰之后,帝君召見鳳夙。 雖說面色憔悴,抬手間虛弱無比,但帝君畢竟是帝君,端坐書案之后,極盡不怒而威。 大風(fēng)卷起殿內(nèi)白紗,層層疊疊,波濤起伏間透著諸多徘徊難定。 鳳夙去的時候,帝君似是睡著了,呼吸淺淡,眼下一片青色,觀其相,并無死氣……可見帝君身體,果然不似外人所言,那般氣息羸弱,命垂一線。 帝君不說話,鳳夙自是不能開口,跪在殿內(nèi),窗柩敞開著,有聲音隱隱約約傳進(jìn)耳中。 “奇怪了,帝君不是病倒了嗎?但你看看,他現(xiàn)如今哪里像是臨死回光返照之人?” “你懂什么,帝君現(xiàn)如今看起來身體安好,或許是故意偽裝,用來唬我們的?!?/br> “我明白了,兵不厭詐方是取勝法寶?!?/br> “算你還算聰明,走吧,我們該回去跟家主回報(bào)帝君病情了。” …… 鳳夙轉(zhuǎn)眸望去,窗柩外空空如也,無人……那便只能是厲鬼了,那么他們口中的家主指的應(yīng)該是軒轅澈了。 “聽說,老六是在你床上死的?” 鳳夙驀然望向帝君,只見他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眸,直直的盯著她,眼眸中有了刀鋒般的銳意,殺意盡現(xiàn)…… 帝君,死牢保命 更新時間:20131022 12:51:47 本章字?jǐn)?shù):3228 帝都百姓都知道,東宮太子燕簫一大早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云妃娘娘的床上。 有人說,女子貌美可禍國,卻沒聽說過貌丑之人竟能毀掉一國太子。 在鳳夙看來,這一切不過是燕簫的小把戲而已,他既然沒死,那她就稱不上有罪,但她知,并不代表所有人都知。 自從燕簫薨天消息傳遍東宮之后,云閣內(nèi)侍宮婢為了避免鳳夙屆時連累他們,紛紛回避,一個個眼神望向她,宛如刀子一般,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惡事一般。 的確十惡不赦,“燕簫”被診斷精盡而亡,這名聲冠在男女身上,實(shí)在是太……光彩了轢。 如果她不是燕簫的妃,還是顧紅妝,也許早就被世人冠上了“yin女”之銜。 這個黑鍋,無疑她是背定了,被人仇視譏嘲取笑至今,她覺得自己脾氣尚佳。 在云閣的時候,劉嬤嬤看著斷了氣的燕簫,將鳳夙拉到一旁,一張爬滿褶皺的臉隱隱透出疑惑和詫異:“姑娘,你跟老奴說句實(shí)話,殿下真的死了?箢” “斷氣,應(yīng)該是死了?!毖嗪嵒钪南ⅲ缴偃酥涝胶?,不過眼前這位老嬤嬤可不是旁人,而是撫育燕簫長大的劉嬤嬤,身份自然與眾不同,不能同等相待。 鳳夙這話也算是模棱兩可了,沒說燕簫是否還活著,但也沒說燕簫當(dāng)真已經(jīng)死了。 她說應(yīng)該,總歸隱藏了幾分話外音。 劉嬤嬤是聰明人,瞬間就明白了鳳夙的意思,那老嬤嬤戲演的可真好,也沒事先跟鳳夙通報(bào)一聲,當(dāng)即落下淚來,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抓著鳳夙的衣襟,嚎啕大哭起來:“都是你害死了殿下……我可憐的殿下??!您怎么那么命苦?。 ?/br> 劉嬤嬤拼命搖著鳳夙,只差沒把口水星子噴在鳳夙臉上了。 不過,沒有感觸是假的,劉嬤嬤雖說是演戲,但卻演的極為動情,眼淚緩緩滑落,止都止不住。 原本云閣宮人不愿意淌這趟渾水,雖說流淚,卻不像劉嬤嬤這般痛徹心扉,真情實(shí)意的哭,眾人見了,有些容易動情的侍婢早已跪倒在地,失聲痛哭起來。 一個人哭,勢必會引起一大群人跟著哭,很快云閣的哭聲響徹了東宮大院,前所未有的震人心扉。 而云妃阿七之名就像沖天哭聲一樣響徹了燕國帝都,也許稍過時日,“以丑侍人”四個字將會成為東宮云妃的標(biāo)志。 “聽說,老六是在你床上死的?” 如今,帝君端坐高位,一雙渾濁偏偏透著幾分銳利的眸子就那么冷冷的看著鳳夙,鳳夙不知道,如果她有感覺,當(dāng)這樣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是否會覺得寒冷,但這一刻,她知道有些問題避無可避。 問她話的人是帝君,而現(xiàn)在她在皇宮,她的命正掌握在帝君的手里,這就是現(xiàn)實(shí)。 鳳夙恭謹(jǐn)伏地,并未抬頭,但卻開口說道:“回皇上,殿下在妾身房中薨天離世,一切皆是妾身的錯,妾身賤命一條,愿意承擔(dān)所有罪責(zé),死不足惜?!?/br> 帝君眸子漸漸暗沉下來,透過眸間的縫隙睨向鳳夙:“老六當(dāng)真已經(jīng)死了?” “死了?!钡劬@么問,很顯然他對燕簫之死起了疑心,但鳳夙卻不能自亂陣腳,帝君疑心病很重,生平最忌墻頭草,她若想保命,唯有咬牙獨(dú)撐。 短暫沉默,帝君似是笑了笑,忽然問道:“你知道老六在朕眼里,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不知?!本退阒獣?,她又能說什么呢?這時候最忌諱鋒芒太露。 帝君嘴角笑容氤氳,話語初聽無力,但卻透著沉穩(wěn)和寒冽,“行事低調(diào),深藏不露,朕這位六兒子外表看起來好像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但他骨子里是什么樣的性情,朕比任何人都清楚。也罷,你是他后妃,不管他詐死想要做什么,能夠讓你打掩護(hù),可見在東宮你的地位要高于顧紅妝,至少在他的心里,你比顧紅妝更值得老六信任。八年了,你能取顧紅妝而代之,這是朕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變數(shù)。不管怎么說,總歸是喜事一樁?!?/br> 帝君的話讓鳳夙身體一僵,“我以為皇上會殺了我?!?/br> “每個人都有她存活在世的意義,朕不殺你,是因?yàn)槟銓τ陔迊碚f還有利用價值,但朕留你一條活路,并不代表大門敞開著,任何人都可以從那里走出去。”帝君眼中偶爾會劃過一絲仿佛來自冰川深處的冷意。 鳳夙脫口問道:“不知我的活路在哪里?” “死牢?!?/br> 內(nèi)殿縈繞出帝君有些暗啞漂浮的聲音, 鳳夙先是蹙眉,隨即笑了笑:“陰暗、白骨、血腥……確實(shí)是活路之地,謝皇上不殺之恩。” 置之死地而后生,看樣子帝君早已知曉今夜皇宮將會大亂,而地牢看似關(guān)押著許多死刑犯,但卻是最安全的避世之所,誰會想到她會棲身在那里護(hù)命。 “你似乎很篤定朕不會殺了你。”那雙墨色深眸一眨不眨的看著鳳夙,眉間微微擰著。 鳳夙眸光變淺,面上笑容不減,徐緩說道:“皇上乃真龍?zhí)觳?,年輕時征戰(zhàn)沙場,率領(lǐng)千軍萬馬游弋?dāng)碃I之中,威名一度無人能及。大燕以武力名動天下,皇上推崇文武兩全,重武同時力求謀文。當(dāng)年顧紅妝出任六王爺太傅,因?yàn)榕又硎鼙M非議,皇上當(dāng)庭殿試,對顧紅妝才識甚為贊賞,親賜太傅封號,此舉不但杜絕了悠悠傳言和非議,更在無形中給予臣民警示,但凡有才,但凡被皇上賞識,便有出人頭地之日。于是一夕間燕國文臣開始崛起,漸漸在朝堂中有了可以跟武將對抗互補(bǔ)的牽制局面?;噬闲拇嫘坌膲阎荆缃駞菄统h(huán)伺左右,你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就是兄弟反目,父子失和,否則燕國將會成為眾矢之的。正如皇上之前所言,現(xiàn)如今我對你還有利用價值,留我一命以備不測,總比殺了我要來的劃算?!?/br> 帝君盯著鳳夙看了好一會兒,隨后扯了扯唇,嗤笑道:“看來,你之所以能夠迷惑老六,全憑一張嘴了。”譏嘲,不過是一介女子罷了,燕簫后妃可以是任何人,唯獨(dú)不能是顧紅妝和白芷。 鳳夙微微一笑,看著帝君,沉吟片刻,緩緩說道:“殿下若能被人如此輕易迷惑,他還是您挑中的大燕國主嗎?” 鳳夙這話多少有些試探之意,不期然想起那日,燕清歡在帝君的授意下意欲誅殺顧紅妝來換取帝王之位,鳳夙原以為燕清歡會為了龍座不擇手段,但卻沒有想到,燕清歡竟然會數(shù)次放過顧紅妝。 也許燕清歡心里比誰都清楚,帝君的話只是在敷衍他,狡猾如帝君,定是想借由他的手?jǐn)貧㈩櫦t妝,繼而讓燕簫和燕清歡仇恨交加。 但這么做,帝君又能得到什么呢?看著兩個兒子自相殘殺,難道帝君還奢念,他能夠永登大寶嗎? 猜不透,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況且又是喜怒無常,性情反復(fù)的燕簫之父。 但有一件事情,鳳夙在帝君無言的沉默中得到了篤定。 帝君從頭到尾都沒有廢黜太子的打算,他以為她能有一天取顧紅妝而代之,所以才留她一命,如此看來,帝君已經(jīng)打算趁著這次宮亂,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顧紅妝…… 顧紅妝乃鳳國七公主,面對這一身份真相,無疑讓帝君輾轉(zhuǎn)難測,如喉卡刺。 殺顧紅妝,勢必會引起燕簫仇恨,所以便有了鳳夙的生,也許在帝君的眼里,云妃娘娘已經(jīng)有了可以取代顧紅妝,將來填補(bǔ)燕簫痛苦的能力。 這么看來,帝君對燕簫其實(shí)并非表面看來那么無情。 顧紅妝死劫在幾個月前被燕簫化解,但如今怕是再無那樣的好運(yùn)。也許,她已經(jīng)被帝君給殺了……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鳳夙雖這么想,但卻忍不住開口道:“不知皇上是否可以安排我和太傅見一面?!被蛟S,“她”還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