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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了,最令他感到挫敗的,不是那個女人的背叛,而是那個女人在他心中,依舊是無法承載的重量。 打開車門坐進去,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發(fā)動引擎正要揚長而去,卻不經(jīng)意間,從車窗的后視鏡里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個剛剛才被他丟下的女人,竟踩著五顏六色的燈影,向他的車子一步步走來,臉上的表情是他最討厭的淡定,于是,他很不淡定的下了車。 你怎么出來的? 走出來的。 我是問,他們怎么會放你出來? 我就跟他們說了一句話,朋友妻不可欺。這是你故意在考驗他們有沒有把你當成朋友,所以,他們就放我出來了。 呵,上官馳冷笑一聲,無語至極,半響才說一句:司徒雅,你果然夠聰明! 好不容易才將她擺脫,還沒來得及閃人就又被纏上,懊惱的程度可以想象,他憤憤的吼一聲:最后一次警告你,別再跟著我。 上官馳根本沒指望自己這樣吼一吼,就能震懾住眼前的女人,她要是能這么容易擺脫,她就不是司徒雅了。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他前腳才上了車,司徒雅后腳就跟了上來。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真的很討厭? 有啊,你現(xiàn)在不就再告訴我么? 像你這樣的女人,我想,沒有人會真心愛的。 沒關系啊,我從來都不奢望被人真心愛。 哧得一聲,車子如野馬脫韁般沖入滾滾車流。能說什么?真的沒什么好說的了。一個不怕被人討厭,也不介意沒人愛的女人,還能跟她說什么? 深夜十一點,佇立在黃金地段的白云公館呈寧靜狀態(tài),偌大的別墅見不著一絲光亮,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睡了,只有兩旁的路燈還盡職的發(fā)出柔和的光線,點綴著黑夜的美麗。 上官馳把車子停放好,突然側(cè)目對身邊的女人說:等我下去你再下。 很溫和的口氣,卻令人不寒而栗,司徒雅短暫的愣了愣,隨著砰一聲車門關閉,她驚慌的發(fā)現(xiàn),她出不去了。他竟然把車子鎖了起來。 一種莫名的恐懼蔓延到心尖,她拼命的捶打車窗,然而玻璃隔音效果太好,無論她怎么聲嘶力竭的吶喊,外面的人都聽不見。 聽不見不代表看不見,上官馳明明看出了她的恐慌,卻置若罔聞的轉(zhuǎn)過身,毅然決然的離去 司徒雅眼睜睜的看著上官馳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那種無力感令她心灰意冷,直到最后時刻,連一絲憐憫之心,他竟都不肯給她。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冷汗順著她的臉頰直線下滑,一些不美好的回憶,像破了閘的洪水一發(fā)不收拾。她被人反鎖在屋子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邊的黑暗籠罩著她,撕扯著她的心,她拼命的哭,拼命的喊,可最后,卻還是失去了那個拼命想要守護的人。 上官馳洗了澡躺到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煩燥的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找出一盒安眠藥,胡亂倒幾顆塞進了嘴里。 他從來不擔心會不會吃的劑量過多威脅到生命,因為安眠藥對他來說,已經(jīng)熟悉到像是最親密的朋友,在唐萱離開的那一年,是它這個最親密的朋友,陪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漫長的黑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還是沒有辦法入睡,或許是太久沒有接觸這個朋友,它有些變得陌生了,一時半會還發(fā)揮不出它的藥效。 上官馳緊緊的閉著眼睛,逼自己什么也不要想,不要想唐萱,不要想她的背叛,不要想關于這個女人的一切。 可是人在清醒的時候,是不可能保持腦袋空白的,當你不去想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想起另一個人,前提是,那個人在你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點份量。 此刻,上官馳的腦子里浮現(xiàn)的就是司徒雅的影子,如果說他不愿意想起唐萱,那他更不愿意想起司徒雅,因為比起后者的討厭,至少前者是他喜歡的。 還有什么比這更令人煩悶的事?你喜歡的人,討厭的人,交相出現(xiàn)在你的腦海里,你想要統(tǒng)統(tǒng)驅(qū)散,卻怎么也揮之不去。 就在這樣煩悶的等待中,藥效發(fā)揮了,他感受到了nongnong的困意,意識隨著困意不斷加深,越來越模糊,直到最后,徹底進入睡眠狀態(tài)。 不要對我泛濫你的同情心,我不需要! 是,我是泛濫了我的同情心,但我同情的只是你的遭遇,并不是你的人。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一晚上都再想著怎么擺脫這個女人,這會做夢,都夢見了跟這個女人吵架。 我不想跟一個知道我被女人拋棄過,于是可憐我的人生活在一起。 也許你覺得自己不正常,但比起患有PTSD的你來說,患有幽閉癥的我同樣也好不到哪里去。 幽閉癥?幽閉癥! 上官馳赫然從夢中驚醒,他竟然忘記了那個女人患有幽閉癥,真是該死! 懊惱的從床上跳下來,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沖出了房間 在一朵隨風飄揚的白云上,無數(shù)的精靈圍繞在她身邊,這里沒有寒冷,這里只有溫暖,或許這里就是傳說中的夢幻天國,那么,這里,有沒有她的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