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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想到這一幕竟會被洛云姬看到。 她那時候個子很小,還不到他的胸前位置,她看到他哭,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遞給他一條素白手絹。 他當時不悅又難堪,只是瞪著手絹,沒有接過來的打算。 她也不著急,性子很好,手杵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執(zhí)拗的很。 現(xiàn)在想想他們的性情從某一程度而言其實很相近,一件事情沒有完成之前,誰都不會輕言退縮和放棄。 最后,也許是那雙眸子太過溫暖,他鬼使神差的迷了心竅,然后不情愿的將她手里的手絹奪了過來,可是要擦淚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淚水早就被風給吹干了。 “不許你說出去?!彼麗汉莺莸膰樆K?。 “好?!彼p輕的笑,眼睛似月牙一般,可愛的很。 他見她這么干脆,心里狐疑起來。 她見了,不由笑道:“我知道男生都比較愛面子,你如果覺得你在我面前哭很丟人的話,那我改天心情不好,也哭給你看好了。” 他沒有想到洛云姬說話會這么直白,一時之間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她雙眸輕輕地眨了兩下,顯得特別無辜,“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些!如果你還是不高興的話,那我現(xiàn)在哭給你看好了?!?/br> 他當時冷冷的看著洛云姬很長一段時間,試探她這句話的真假,想讓他開心? 這人有何心機?總統(tǒng)府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比南宮傲,這里有誰會去花費力氣關心他的死活?好像不會吧!但是要讓他相信洛云姬有什么心機的話,打死他都不信…… 見他不說話,洛云姬為難道:“你真讓我哭???” “你懂什么?”他煩躁的擺擺手,像趕蒼蠅想讓她別再煩他。 洛云姬遲疑了一會兒,站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忽然說道:“我了解你內(nèi)心的苦!”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毫無任何華美辭藻修飾的一句話,瞬間讓他心中那座堅固的城墻豁然倒塌,從來沒有一個人對他說過這句話,包括他的母親。 他以為他一直都不在乎這些,可是直到洛云姬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才明白,不是自己不在乎,只是因為自己從未聽過這番話,此番聽到,他的心疼了,緊緊的抽搐在一起,痛并快樂著。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生命里少了一樣東西,但卻不知道是什么? 現(xiàn)在他知道了,他缺少的是一個懂得自己的人,他雖然是個男人,可是也有軟弱、疲憊的時候,他只是希望在這個時候會有那么一個人默默地陪在他的身邊,哪怕沒有一句言語……他只是太寂寞了! 寂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寂寞能殺人! 所以當一個人在黑暗里呆的時間很久,終于發(fā)現(xiàn)一絲光亮的時候,就會想拼命的緊緊抓在手里。 他開始關注洛云姬的成長。 他開始有了自己的事業(yè),人生似乎并非那么的枯燥無味。 他在巴黎每天都能收到有關于洛云姬的生活細節(jié)。 云姬十二歲的時候,南宮傲為洛云姬舉辦生日派對,她站在南宮傲的身邊眉眼間藏不住的春色。他那時候忽然很嫉妒南宮傲,希望在那一刻站在她身邊的人是他。人生第一次,他對南宮傲有了一絲怨憤。 云姬十三歲的時候,她以總分全國前三的成績,考上了h國重點高中,畢業(yè)的時候,南宮傲摟著她一臉笑意,她甚至淘氣的對著南宮傲做了勝利的姿勢。那一刻,他悵然若失。 云姬十五歲的時候,同學中有人追求她,抱著一束鮮花站在校門口想要向她告白。司機載著南宮傲前來接她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南宮傲下車了,引起了全校轟動。那名男生最終沒有告白成,因為他手里的花被南宮傲奪走,一把扔在了地上,然后南宮傲摟著滿臉歉意的洛云姬揚長而去。那時候,他很明顯嗅到了某種潛在的不安和危險。 不過因為南宮傲緊跟著前去哈佛攻讀碩士學位,他這才松心不少。 云姬十五歲到十八歲期間,是他最開心的時光。他往返h國和巴黎之間也越發(fā)頻繁起來,兩人因為本身性情很相近,所以談話頗為投機。 他一直在等待云姬十八歲的時候,然后向她告白,他為此甚至輾轉買到罕見的紅鉆項鏈。 只是他和南宮傲從小到大喜歡的東西有時候驚人的一致。南宮傲買下的也是一條紅鉆項鏈。 他的那場告白注定會是一場笑話,就像那條被云姬隨手丟掉的項鏈一樣。 生日宴上,云姬脖子里戴的紅鉆項鏈不是他送的,是南宮傲送的。 宴會上優(yōu)美的小提琴聲音下,南宮傲向眾人宣布了他和洛云姬的戀情。 眾人起哄,讓兩人接吻。 云姬嬌羞低笑,南宮傲溫柔滿足。 他的心被灼傷了,他緊緊的握著那條項鏈,不去看傷人的一幕,背轉身體的那一刻,他忽然間淚流滿面。 他腦海中忽然間想起母親臨走前對他說過的那句話,他當時還覺得可笑,想不到竟真有這么一天。 南宮傲愛上了洛云姬,而他亦深深的愛著她,難道還要一味的退讓嗎?難道他又要重新陷入孤寂和絕望中?他真的能夠放開奢望已久的溫暖陽光嗎? 他連夜倉惶的回到了巴黎,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嗜酒如命。 辛辣的酒毫不猶豫的被灌進喉中,不再是簡單的宣泄,那已經(jīng)成為一種麻痹身心的痛楚,甚至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