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非常輕松地，蕭景茂和秦毅的關(guān)系便被定位成好哥們兒，蕭少在秦毅口中變成了被人誤解其實性格很熱情的人。這樣的認知讓蕭景茂啞口無言，他把秦毅口中那個人和自己對比了一下，覺得自己就算整容都整不成那樣。

    “你找王堯，是有什么演戲上的問題？”兩人聊天間，對話便進行到了這里。

    “新接了個片子，演軍人。他別的地方我都能理解，可是我無法演出軍人那種感覺，總覺得缺了點東西一樣?！鼻匾憧嘈u搖頭說，“王堯的演技我一向佩服，找他是想問問他的意見?！?/br>
    “他算什么！”在蕭景茂眼中，王堯可比不上秦毅，“你覺得他演的好，是因為沒見過蕭景程！”

    “哦？”秦毅的眼神暗了下，“說起來，還真的沒見過蕭董拍戲的樣子呢?！?/br>
    “切！明年我哥會抽出時間接一部電影，到時候給你弄個角色，就能見到了?！笔捑懊S意地說著。其實他從來不插手蕭景程的電影，也不會讓自己手里的小明星去破壞他哥的計劃。但秦毅不一樣，他相信秦毅的演技，那種讓他從心靈深處產(chǎn)生震撼的人，只有秦毅和他哥。

    “明年的事明年再說，蕭董的新電影一定是大片，我能當個群眾演員就很開心了?！鼻匾愫孟衤牪欢捑懊捴械囊馑家话?，繼續(xù)自己的話題，“我現(xiàn)在最犯愁的是眼下的角色，軍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呢？真是好難。”

    “這有什么難的！我給你弄到軍營里見習一段時間，好好看看，不行被訓(xùn)練一段時間，保管你出來就是個兵！”蕭景茂頓時夸下?？凇?/br>
    “是嗎？那真是謝謝了?！鼻匾愕匦α耍瑢⒆约旱牡靡舛茧[藏在含蓄的笑中。

    第二天蕭景茂便以實習參觀的名義把蕭景茂塞進新兵訓(xùn)練營里，半個月后，《暗夜?jié)撔小烽_機，秦毅才從軍營趕回到劇組。

    30、謀劃（十二）

    這一次秦毅可是實打?qū)嵉淖吆箝T進入劇組,不需要試鏡,直接內(nèi)定了是他。之前和導(dǎo)演高興亞見過一次面,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對他并不怎么熱情，不過倒是挺滿意他的形象?？墒菍τ谝粋€只演過兩集不到炮灰角色演員，高導(dǎo)將那兩集電視劇泛濫了，都看不出這人有能夠演出一個軍人的氣質(zhì),演變態(tài)殺人狂倒是挺有前途的,聽說他之前接拍了一部戲，就是變態(tài)殺人狂。

    盡管高導(dǎo)十分不滿，但作為空降人士,秦毅還是有他自己的優(yōu)勢的,有后臺別人不敢輕易將他撤下去。秦毅不知道的是，蕭景程本來沒打算給他這么重要的角色，同為演員的蕭景程也不愿一部好片中出現(xiàn)一個敗筆。這個角色是蕭景茂一定要秦毅演的，好吧，事實真相是蕭景茂本來想讓秦毅演主角的，蕭景程退而求其次才給了秦毅配角。

    蕭景程對于自己這個扶不上墻的弟弟不知為何溺愛到極致，為了他捧紅一兩個明星實在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秦毅這個角色演得好，充分展現(xiàn)了他作為演員的資質(zhì)的話，接下來天影應(yīng)該會加大力度打造他的。

    這都是托了蕭景茂的福，最有趣的是，蕭少這么下心思的人，至今還沒吃到嘴。

    開機這天，蕭景茂也巴巴趕了過來，并掛了個副導(dǎo)演的牌子，天知道他能副什么導(dǎo)演。這些天秦毅跟著新兵訓(xùn)練他是看在眼里的，秦毅本來就是插隊進來的，新兵已經(jīng)過了最基本的體能訓(xùn)練時期，開始技能訓(xùn)練了。半個月極為艱苦，也真虧秦毅體力足夠能夠跟下來，成績居然還不錯！

    但是，蕭景茂只看到了秦毅穿著作訓(xùn)服辛苦訓(xùn)練的樣子，至于熒幕上應(yīng)該有的筆直身姿鐵血性格，好看的軍裝什么的，壓根就沒看到。大約訓(xùn)練了一個星期時，蕭景茂還問秦毅需不需要跟著儀仗隊練一下，被秦毅拒絕了，他說這樣就足夠了。

    訓(xùn)練這些日子蕭景茂也跟著一起訓(xùn)，但他做的是比較基本的訓(xùn)練，剩下時間便是跟著教官一起測試了。蕭少已經(jīng)吃夠軍營的苦了，不打算再重溫一次。

    假公濟私地將秦毅和自己安排在同一間房里，打算趁機發(fā)展一下關(guān)系?？稍谝姷角匾忝刻旄邚姸扔?xùn)練后疲憊的神色后，蕭景茂便再也下不了手了。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親密度半點沒漲，反倒秦毅也不知是累慘了還是怎么，變得愈發(fā)沉默起來。而且秦毅原本的身姿是有些單薄的，不知為什么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強壯，外表看起來沒什么，但給人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如一座巍峨的高山般。

    到了劇組，當然不可能直接拍戲。先安排了一下具體章程后，秦毅便去化妝室試戲服加化妝。作為配角，他有了一個比較固定的化妝師姚曉天同志。沒錯，就是第一次給秦毅化妝的那位小姚同志。

    姚曉天對于自己能夠再一次給秦毅化妝展現(xiàn)出了巨大的熱情，上去嗖嗖幾下就給秦毅來了個妖孽妝。反正現(xiàn)在才剛開機，時間比較充裕，她化化養(yǎng)眼嘛。

    誰知，這一次的妝完全不適合秦毅了。此時的秦毅好似一株筆直的白楊，卻被硬生生掛上了花花綠綠的彩燈當圣誕樹用，怎么看怎么別扭，怎么看怎么滑稽，就跟大老爺們兒穿花裙子一樣讓人看著膩歪！

    小姚擰著眉，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秦毅說：“奇怪呢，怎么這次就不行了呢？明明長相一點都沒變啊……”

    秦毅卻是依舊好脾氣地說：“可能是你這一次沒有靈感呢。要不這樣，我先卸妝，換上戲服后，你再看看應(yīng)該怎么弄？”

    小姚依舊不太開心，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她還想看她的妖孽美男??！人家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秦毅你怎么男大三十變，越變越……陽剛了呢！

    小姚瞪著卸掉臉上的妝扮，一身筆直軍裝的秦毅移不開眼睛！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的人，和第一次見到上妝后的秦毅一樣微張嘴愣了好半天，一副無法理解卻又癡迷不已的樣子。

    秦毅覺得有些頭疼，他從小就伺候女子，自認對女人的了解甚至超過她自己?？勺詮膩淼竭@個世界后，安蕓也好小姚也好，貌似都超出了他對女人了解的極限。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新物種。

    他很擔憂小姚這個狀態(tài)能不能繼續(xù)化好妝，便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驀地，小姚的嘴合上了！她想被按下什么開關(guān)一下，瞬間變得特別嚴肅，整個人的氣場為之一變，強大無比，讓秦毅好似見到了前生的皇后、皇太后……不，都不對，比那種感覺還要強烈。

    秦毅不知道，這個世界，有一種生物叫做女王。

    女王附體的小姚同志一臉嚴肅地打了個響指，對路過自己身邊的劇務(wù)說：“去，把我壓箱底的寶貝拿來！”

    “你！”她一指指向秦毅，并大力一掌將他按在椅子上，摩擦了一下手掌后，yin笑（？）說，“乖乖地做好，我馬上就來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秦毅：……

    女人，真是一種就算當了多年太監(jiān)都無法理解的生物。

    被小姚按在椅子上，只見她拿起各種工具在秦毅臉上認真地描繪著。時不時露出享受陶醉乃至極度掌控的深情，那般高高在上，宛若她是這領(lǐng)域的神祗般的表情……略眼熟。

    怎么好像和他在演郝建峰殺人時的表情，略相似呢？

    某種程度上來講，藝術(shù)家，和瘋子沒區(qū)別。

    半個多小時后，小姚在秦毅臉上畫上最后一筆，輕出一口氣，將工具放回箱子里。她皺著眉頭左看右看半天，突然拿過一個瓶子，擠了點液體到手上，在秦毅腦袋上一通抓，抓了一會兒后，這才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等下讓發(fā)型師好好給你設(shè)計一下發(fā)型，就完美了！”說完她拿下遮擋的布。

    秦毅站起身來走向鏡前，小姚這一次沒有張大嘴不說話，而雙拳握緊貼在心口，低喃說：“我的冷酷軍少……”

    秦毅不懂小姚的心，站在全身鏡前，再一次被化妝的神奇震驚到了。

    明明還是同樣的長相，與之前的老好人秦毅那個古代權(quán)貴秦毅變態(tài)殺人狂秦毅都截然不同，這是一個劍眉星目，一身筆直戎裝，帶著鋼鐵氣息的軍人。最神奇的是，秦毅本身三十一歲，之前的古代權(quán)貴和郝建峰也是如此，可現(xiàn)在鏡前的人，看起來卻只有二十多歲。

    眉毛依舊是凌厲的，但與之前的狠絕不同，而是如出鞘的劍一般，鋒利森寒，但卻莫名地讓人有種安全的感覺。眼睛大而有神，顯得整個人都特別精神。高挺的鼻梁，健康的臉色以及不知涂了什么的唇，讓他因為性格而自帶的陰狠感變成了感情內(nèi)斂沉默卻有著屬于自己溫柔的人。

    他整個人就是一把劍，平日里封塵在劍鞘中，但刻在骨子里的血腥氣即便是劍鞘也無法抵擋。可以想象，若當真拔劍出鞘，該有多大的寒意。這把劍，給人一種安全又危險的感覺。相信它靠近它依賴它的人會感到無比的安全，仿佛有它在，在猛烈的風雨也不會打到自己身上；可懷疑它疏遠它敵視它的人卻會有種被劍鋒扼住喉嚨的壓迫感，如此可怕。

    矛盾的兩種氣息在秦毅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雖然有些蘿莉化，但小姚那個名詞偏偏正是最適合秦毅的――冷酷軍少。

    在外面等得不耐煩闖進來的蕭景茂再一次被震撼到了，此時秦毅手上帶著白色的手套，美式軍裝筆挺地勾勒出秦毅愈發(fā)健碩的身形。不薄不厚的唇在見到蕭景茂時恰到好處地勾起，為那冷到極致的外表帶上一抹名為溫柔的色彩，真是讓人心都化了。

    “站好！?。。　毙∫Φ拇笊らT沖破九重天，她果斷拿起手機，對秦毅說：“這次你不同意我也要拍！”

    秦毅十分硬朗地點點頭，小姚拿著手機咔嚓咔嚓那架勢啊，簡直就是把內(nèi)存卡都要塞滿一樣！偏偏在小姚拍的時候，還有一個人也把手機舉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這樣和小女生沒什么區(qū)別，只好掩飾說：“這形象不錯，我照個照片你回去自己保存，留做紀念?！?/br>
    天知道這借口真是慘不忍睹的錯漏百出！

    小姚拍了一會兒，突然眼睛一亮，從服裝里拿出一根馬鞭，卷起來讓秦毅拿著。秦毅接過前生十分熟悉的刑具（？），一手拿著鞭柄，在另一只手上緩緩敲擊。他微微抬眼，眼中是舉著手機狂拍的蕭景茂，他又低頭看鞭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

    小姚捕捉到了這個笑容后，簡直就是捶胸頓足。她要是知道自己今天是給秦毅上妝，那帶的絕對不是手機，妥妥的數(shù)碼相機！不僅能拍照，還能把現(xiàn)在這景色錄下來。艾瑪，軍少，可以求鞭笞嗎！

    這一切不止是因為秦毅的長相夠好，其實長得好的人很多，王堯蕭景茂認真和秦毅比起來，只看顏都是比他好看的。

    而秦毅最大的優(yōu)點是氣質(zhì)和面部肌rou。他完全了解自己的長相，并且能根據(jù)自己現(xiàn)在的氣質(zhì)將面部肌rou調(diào)整到一個精準可怕的程度，讓人的氣質(zhì)妝扮和臉部達到完美的融合，讓人只覺得好看得炫目。而這個招數(shù)，是前生自帶技能，別人想學(xué)都學(xué)不到。

    導(dǎo)演看過幾個主要演員的形象后滿意地點點頭，高導(dǎo)在娛樂圈也算有點資本，這些演員都是他自己挑自己試的，當然是無比滿意。就是心里對空降來的秦毅有些抵觸，偏偏他這妝還弄得這么慢，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

    好在秦毅懂得適可而止，制止了小姚的瘋狂行止便去找導(dǎo)演了。他走著的時候，后面還跟著兩個跟屁蟲。小姚是必須跟著的，她是化妝師，如果導(dǎo)演有什么不滿，她一定要在旁根據(jù)意見作出適當調(diào)整。至于蕭景茂，他根本就是已經(jīng)失了心神，被制服給勾去了。制服誘惑什么的，不是開玩笑的！

    高導(dǎo)在見到秦毅的形象后也愣了下，閆從軍是個沉默寡言的軍人，平日不動如山，就算不說話存在感也極強。而現(xiàn)在的秦毅，只是平靜地站在自己面前，就給他一種難以克制的壓迫感。

    上下打量了秦毅一番，高導(dǎo)這次倒是覺得秦毅或許能夠勝任這個角色了。就算他演不好，有形象撐著，倒也能糊弄住觀眾。只是……

    “小姚，這妝是怎么回事？閆從軍參加過抗戰(zhàn)，劇本上年齡已經(jīng)四十多，怎么能這么年輕！還有頭發(fā)，這么閃亮閃亮的怎么能是個軍官形象呢？把妝弄得滄桑一點，發(fā)型改一改，就平頭吧，這個最有鐵漢氣息。還有膚色，參加過戰(zhàn)爭經(jīng)過暴曬的怎么能這么白，弄黑點，還有……咦？你怎么哭了？”

    小姚：我和小王一樣心碎了！

    同樣心碎的還有蕭景茂，他已經(jīng)在思考能不能把設(shè)定改一下，讓閆從軍變成只參加過一年抗戰(zhàn)的軍校畢業(yè)生，然后……在敵后戰(zhàn)爭中棄暗投明成為我方不可缺少的戰(zhàn)力？什么，主角？難道秦毅不應(yīng)該是主角嗎！

    好吧，如果真這么改了，這部劇也徹底變樣了。與其改劇本，還不如讓秦毅下部戲直接當主角，軍裝主角，對，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沒有人拍……他可以自己找編劇找導(dǎo)演拍一部嘛，他投資。話說他好像沒有那么多錢……

    小姚咬牙切齒地為秦毅改形象，一個少女（腐女）心碎成渣渣。冷酷軍少變成滄桑大叔什么的……

    咦？其實大叔也蠻可口的嘛！

    帶著成熟氣息的秦毅，如果剛才是一把將要出鞘上戰(zhàn)場的劍，那么現(xiàn)在就是已經(jīng)封存的刀。它在沉默中隱隱透著兇險，比起剛才那把無法掩飾鋒芒的劍多了三分內(nèi)斂。兩種截然不同的形象，竟然各有千秋，都是那么吸引人的視線。

    于是為了不能搶奪主角的風頭，剛剛開心起來的小姚再一次幫秦毅把他故意畫的更丑一些……

    秦毅倒是不在意，他本來就是配角，弄成剛才那樣確實不適合。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在沒有穩(wěn)固的基礎(chǔ)前，他需要低調(diào)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

    這一次的形象讓高導(dǎo)很滿意，軍人有他獨特的感覺，一般演員演不出那種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氣質(zhì)，秦毅的形象在此刻與閆從軍重合在一起。

    而秦毅讓高導(dǎo)刮目相看的不只是形象，還有那對角色精準到可怕的理解，以及將其完全表現(xiàn)出來的展示力。

    目前演員沒什么檔期沖突，高導(dǎo)便盡量按照劇本進程拍攝。秦毅上場的第一幕是主角與閆從軍的初次交鋒，局領(lǐng)導(dǎo)將新調(diào)來的主角介紹給閆從軍認識，這個掌握了城市武裝力量的軍人對于新來的文職人員將會是自己未來的合作伙伴表示懷疑。

    主角喬林夕（演員名）在局領(lǐng)導(dǎo)介紹后，主動走向閆從軍，非常友好地伸出手：“您好，我在學(xué)校里時就十分仰慕閆上尉，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幸會幸會！”

    閆從軍視線掃過喬林夕伸出的手，落到他的臉上，審視地看著。在四目相對之時，閆從軍的視線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如兩把刀子一般刺進喬林夕心中。那可怕的殺意，真真是從戰(zhàn)場上下來的人！那是殺過人的目光，那是膽小鬼要為之腿腳發(fā)軟的目光，那是試探從嚴膽量的目光。

    原本心中就有鬼的喬林夕心下一驚，但迅速轉(zhuǎn)換感情，十分友好微笑地看向閆從軍，在那樣的目光下毫不畏懼。

    閆從軍這才慢慢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手，他的聲音低沉穩(wěn)重卻又頓挫有力：“你也很好，期待我們未來的合作?！?/br>
    他與喬林夕的手掌握在一起晃動一下后，便立刻分開了。一如閆從軍本人的性格，果斷、從容。他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不需要用用力捏手的方式來試探對方。他只需要盯住他的獵物，用殺意試煉他的膽量。

    他的未來合作者在他的目光雖然一開始有些心驚，但隨之變得坦然，是個有膽量的人，未來的合作值得期待。

    盡管值得期待，但鐵漢是吝惜笑容的，他只是認可地對喬林夕點點頭，便非常干脆也不客套地離開了。

    “卡！”高導(dǎo)對這一幕非常滿意，看來秦毅不止是一個空降軍，應(yīng)該可以勝任這個角色。

    高導(dǎo)的評價只是尚可，而與秦毅直接對戲的喬林夕，卻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那是貨真價實的殺意，如利刃般直指人心，那一刻，他差點忘記了自己在演戲，真的以為自己是在幾十年前的南京，面對著一個經(jīng)歷過殘酷戰(zhàn)爭，手染無數(shù)鮮血的軍人。

    31、謀劃（十三）

    對于秦毅來說,最初被莫名其妙拽到片場是為了生存,見識到王堯那算尚可的演技是被激起斗志,幾個角色是在自己原有性格基礎(chǔ)上做出稍許的加工和改變，而閆從軍這個角色，卻是與他完全不同的，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全新的人物。

    秦毅擅于揣摩人心,對于角色的設(shè)定理解總是很通透,但理解并不代表他能做到。閆從軍與秦毅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幾乎沒有絲毫交集。秦毅可以了解他每個舉動后面的含義，卻無法將其融會貫通,只是僵硬的木偶戲罷了。

    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跑到軍營訓(xùn)練。秦毅是不怕吃苦的，再苦能比得過凈身時得傷痛？再苦能拼得過一天八九個時辰伺候人？再苦能敵得過被打板子后，一身重傷卻依舊出來做事時？禁宮中是生不得病的，太醫(yī)那是伺候主子的，宮女太監(jiān)們，若是與太醫(yī)院的小太監(jiān)交好還能報個病抓點藥，余下的只有挨著。能挨得過便是運氣好，挨不過，也不過是多一具尸體罷了。

    可是他依舊覺得訓(xùn)練很辛苦，不是因為多累多難受，而是一種必須與其他人協(xié)作一致的感覺，以及秦毅從未體會過的集體榮譽感。做不好，說不得會連累整個隊伍的人。短短半個月時間，素來愛潔的廠督可以跟著大家一同在泥里打滾，生人勿進的廠督可以與其他新兵勾肩搭背地唱歌，城府極深的廠督也可以因為一時意氣而與旁的隊伍爭鋒。

    訓(xùn)練讓他感覺到，自己并不是一個個體，而是團體中的一員。是守衛(wèi)邊疆的一塊磚，層層累積起來，為身后的國家人民擋風遮雨。

    閆從軍就是這樣的人，哪怕他是堂堂的軍校畢業(yè)生，也一樣和士兵們一同在戰(zhàn)壕里承受戰(zhàn)火的侵襲，也一樣面朝黃土地在硝煙中堅守。在經(jīng)歷過戰(zhàn)斗的閆從軍心目中，可以不在乎個人的得失，但必須在意團隊的安危。所以他會在初見面時對主角試探，為了確保自己合作者的實力，確保組織的穩(wěn)定；他會看不慣國民黨一些不良作風，但不會因此而因私廢公；他會欣賞主角，但如果遇到值得懷疑的事情時，他不會被感情蒙蔽雙眼?？墒窃谑虑槲聪露ㄕ撝?，他依舊會正常地看待主角。

    不去追究個人利益，反而要犧牲自己顧及整個團體，這是秦毅完全無法做到的事情。他之前與安蕓練習時所演繹的閆從軍，就算在外形上完全適合，舉止動作也像個軍人一般，卻依舊缺少了感覺，那種堅定、守護、忠誠的感覺。如畫皮般，空有瑰麗的外表，卻只是空洞的內(nèi)心。

    通過自己的努力，培養(yǎng)出一個新的自己，體驗全新的人生。直到這一刻，秦毅才深刻感覺到，自己果真是過上了新的生活。前生種種全部化為塵土，成為今世的給養(yǎng)，讓他能夠培養(yǎng)出各種不同的自己。

    當成功塑造出一個角色時，從內(nèi)心深處油然而生的成就感以及傲然的欣喜，這便是演戲的魅力。

    秦毅是喜悅的，盡管他從來都喜怒不形于色，但這種喜悅還是滲透到了他的生活中。整個劇組中沒有比秦毅更有斗志的人，明明三十一歲的男人，卻能活出八九點鐘太陽般的朝氣。

    可這樣，未必是件好事。

    和以往不同，過去秦毅只是配角，鮮少有人會眼氣嫉妒?？涩F(xiàn)在不一樣，這是一部電視劇中極為重要的角色，偏偏秦毅在接這個角色之前，只上映了一部出場不到兩集的電視劇，可以說就是默默無聞的。就是紅極一時的小天王都會被人暗中腹誹，何況是秦毅這種完全沒有后臺的人，一些惡意的流言流語漸漸傳出。

    蕭景茂是個二世祖誰都知道，這次卻在劇組里掛牌子亂晃。盡管在外人面前蕭景茂盡全力避免和秦毅接觸，可人類的想象力是很強大的，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都能聯(lián)系在一起，更何況是同樣空降過來的兩個人。

    這些人當然不會在蕭景茂和秦毅面前說，可他們會竊竊私語，會明嘲暗諷。

    廠督對于人類惡意的視線十分敏感，他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這個現(xiàn)象，卻并沒有做聲。原本就是這樣，槍打出頭鳥。他也覺得自己的進展有些加快了，可是閆從軍這個角色他真的很喜歡，絕對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