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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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蕭景茂便跟著雨晴上工,她們的任務(wù)主要是收拾屋子,侍弄花草,伺候主子。用雨晴的話說,她們這可比起那些做工的女人舒服多了,看浣衣局的那些女子,每日洗衣服洗得手都腫了,冬日里還要鑿冰取水,經(jīng)常有人累死。而她們這些伺候娘娘的宮女,多自在啊。 蕭景茂:…… 所謂的多自在,就是每天馬不停蹄地站著,干著活,收拾院子,一天起碼有十個小時得不著歇,能偷空坐一下就算好的了!雨晴十歲,她十二歲,都是童工?。?/br> 好在這身體已經(jīng)適應(yīng)這些勞作了,天氣也還算暖和,這一天下來蕭景茂倒沒出什么錯。就是幾次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良妃那趾高氣揚糟踐人類的樣子就想發(fā)飆,好在他已經(jīng)成熟了,不是當(dāng)年那個剛認(rèn)識秦毅的蕭少,在沒有了解情況的時候,蕭少還是能忍下去的。 不過因為花園里一朵花開得不好就沒晚飯什么的,他就不能忍了! 也不知道那良妃看她一個小姑娘哪兒不順眼,專門捏著一朵花指明了不讓她吃飯。蕭景茂當(dāng)場腦子一熱就想起來掐死這個女人,好在那小順哥激靈,捂著他的嘴把人拖了下去,丟到柴房跪著。 蕭景茂怎么會跪,掙扎了幾下就被小順哥捂住嘴,他聽見那溫柔的聲音在耳邊說:“你且忍忍,我把這柴房鎖了,有人開鎖你就裝著跪下的模樣。晚上人都睡了,我給你弄吃的?!?/br> 蕭景茂老實了,他抬起眼看小順哥,真好看的一張臉,當(dāng)年他游戲人間的時候最喜歡這種小男孩了。不過現(xiàn)在他有秦毅,不會被這個小太監(jiān)迷惑,不會…… 臥槽!這狂亂的心跳是怎么回事!太監(jiān)和宮女是沒有前途的!哪怕他是個侍衛(wèi)都能合拍一下,兩個沒j/j的一起,連互/擼都不行?。?/br> 蕭景茂在簡陋的柴房里又餓又累,太陽下山后還冷。等啊等,盼到月上枝頭了,小順哥終于過來,給他喝了碗熱湯,吃了幾個熱乎包子,蕭景茂這才舒服些。吃過后小順哥把碗偷偷放回小廚房,自己也進(jìn)了柴房,低聲說:“我是奉娘娘之命看守你,你老實些?!?/br> “嗯嗯?!笔捑懊c頭,卻一把摟住熱乎乎的小少年,睡了。少年耳根發(fā)紅,低頭看著少女精致的容顏,伸出手想要觸摸那小臉蛋,在接觸到皮膚那一瞬間卻像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地獄一般,這么個小宮女也不知道怎么被良妃看不順眼了,沒事就抽就打,還被捂著嘴打,連喊都喊不出來。蕭景茂倒是想抵抗,無奈這十二歲的身體真是一點用都沒有,掙扎兩下就被人按趴下了。好在每次行刑的都是小順哥,下手輕。看著挺凄慘的,其實壓根沒受什么罪。 之后小順哥也會不知從哪里弄來藥照顧他,蕭景茂只覺得自己的心一天天淪陷,險些要忘記秦毅了。也不知是他錯覺還是怡情,總是在恍惚間將秦毅和小太監(jiān)的身影融合起來,明明沒有一點相似的。蕭景茂有時都慶幸,幸好他們倆一個是太監(jiān)一個是宮女,否則真有可能發(fā)生什么對不起秦毅的事情,到時候就算不是身體,也屬于精神出軌,真回去了秦毅不得折騰死他? 明知道不行,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就像當(dāng)年愛上秦毅一樣,一顆心都掛在小順哥身上。為了避免兩人發(fā)生點什么互摸互舔的事情(會被秦毅扒皮割舌),蕭景茂總是擺出一副很恨小順哥的樣子,因為都是他在行刑。 其實蕭少心里清楚,沒有小順哥他早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小順哥打他雖然疼,但是疼過就好,沒什么事情。而且小順哥自己也是受苦的人,他好些次看到小順哥被良妃用鞭子抽,用針扎,遍體鱗傷的??墒悄敲粗氐膫诙煨№樃邕€能爬起來,像沒事人一樣干活,蕭景茂每次看到他這樣,心都快疼炸了。 可在這個世界上,他蕭少和小順哥都太渺小,完全沒有反抗的力量。為了不讓自己淪陷,蕭少只能遠(yuǎn)離小順哥,看到他黯淡的表情,心里堵得要死。但也有的時候,兩人都沒受傷,陽光明媚的日子里,小順哥在看到侍弄花草的華菱時,會綻放出一個讓百花慚愧謝落的笑容,當(dāng)時蕭景茂心都開花了,對著小順哥露齒一笑,明媚皓齒。兩人遠(yuǎn)遠(yuǎn)對視著,干凈純潔得不得了。 蕭少有時候想,干脆就這么死了算了,說不定還能穿回去?;蛟S真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有一天良妃氣得狠了,而她又沒腦子地頂撞她,就被人拖下去杖斃。 杖斃,那是有多疼,多長時間!蕭景茂感覺不到,只知道最初的疼痛過去后,他就茫然了麻木了,全然沒了知覺。當(dāng)然,這有可能是脊骨被打斷后下肢沒了知覺,才會覺得不疼。只聽得那一聲聲悶棍打下來,最初少女圓潤瑩白的臀部變成一灘血rou成泥,血水慢慢浸濕了衣物,連身下的土都被染紅了。 小順哥呢?蕭少意識散去前想著那個總是板著臉但實際人非常好十分照顧他的少年,小順哥要是知道他死了,會怎么樣呢?那樣單純的孩子,最好……不要讓他知道發(fā)生了這種事。 “這位……大人……”華菱勉強撐起身子說,“可、可不可以別告訴旁人我是被打死的,只說我被良妃娘娘調(diào)到別的宮里好嗎?” 少女慘白著臉一副回光返照的模樣沒有引起行刑人的憐憫,這樣的人他們見得多了。在這深宮里,死了比活著幸福。 “沒人會知道你死了,宮里消失個把人誰都不會理會?!崩溲奶O(jiān)說。 可是小順哥會,他一定會!但蕭景茂不能明確說出他的名字,這宮里的人都信不過,萬一被人知道他和小順哥交好,以前那些行刑都是小順哥陽奉陰違,良妃定然不會放過他。 身體越來越虛弱,沉悶的擊打聲也越來越慢,一個好看的繡花鞋面出現(xiàn)在眼前,蕭景茂微微抬眼,良妃精致的容貌此時看起來仿佛是魔鬼一樣,咧著血盆大口笑著。怎么能笑得出來呢?他現(xiàn)在這幅慘狀應(yīng)該比得上恐怖片了,這女人怎么笑得出來! 血手一把抓住良妃的裙角,就算不能殺了這個女人,也要把她拽倒,撲到自己身上,沾染他一身的鮮血,讓她午夜夢回時都會被驚醒。 可就在這時,一只腳踢過來,踢開了他的手,熟悉的輕柔聲音此時變得那么冷絕:“賤/人,還想臟了良妃娘娘的衣服嗎!” 蕭景茂抬起模糊的眼,那是小順哥,冷冷的,原本如清泉般的眼睛變成了墨汁一樣的黑。他也成了那些行刑人一樣冷血的人,毫無感情。 良妃笑著走了,他也沒了氣息,心跳也停止了。有人拖著他走,是要送到后院的枯井里,那里深不見底,里面不知多少冤魂。 奇怪的是,蕭景茂竟能感覺到握著他手腕那只手的溫度,冰冷如冬日的白雪。 被人拽到井邊,蕭景茂殘留在身體里的意識在想,好啊,這樣死去了,說不定就能穿回去了。可是小順哥,那個好好的小順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 一滴、兩滴,冰冷的觸感落在手上,蕭景茂死不瞑目地半睜開眼,只見小順哥正低頭望著他那張又臟又凄慘的臉,眼神空洞,仿佛靈魂都消散了一樣,變成了沒有靈魂的傀儡。眼淚滴在華菱的臉上,小順哥像被驚醒了一樣,抬起手擦干她臉上的淚水,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將華菱努力睜大的眼睛闔上,狠狠將人推進(jìn)了枯井中。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默默閉眼。沒有跟著尸體一起落下的蕭少在旁邊看著他,心里疼得要命。他睜大,不是因為死不瞑目,是想看清他的小順哥,最后再看一眼,想要告訴他,別傷心,他回家了。 小順哥閉著眼睛,蕭景茂的手穿過他的身體,連安撫他都做不到。 大約過了兩分鐘,小順哥睜開眼,如黑夜一樣暗沉的眼,再也沒了當(dāng)初那清潤的目光。他握了握拳頭,神色冷漠,再不看枯井一眼,轉(zhuǎn)身決然離去。 蕭景茂知道,他的小順哥死了。他想要追上去,枯井處卻傳來一股巨大吸力,將他吸入? 這是要回去了嗎?可是……他還在心疼小順子,還在再多待一會兒,想抱著那個孩子,安慰他。讓他的眼睛重新點燃亮光,告訴他,他還活著,還關(guān)心他,不要對這個世界絕望。 還有……就算愛著秦毅,他……也喜歡他,那種淡淡的,干凈的,不帶任何欲念的純純的喜歡,就像……如果他和秦毅能夠相遇在更年輕的時候,倆人之間一定會有的純純愛戀。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說小勺是精神出軌╮(╯_╰)╭ 我認(rèn)為是靈魂上無法抵抗的吸引 他能愛上廠督第一次,不管廠督怎么變,他都會愛上 蕭景茂暫時還回不去,接下來是大將軍副本,但你們說的反攻神馬的,不要想了,這倆人的估計連手都沒牽過╮(╯_╰)╭,關(guān)系是妥妥的政敵 艾瑪這章虐死我自己了…… 89、夢回前生番外(二) 蕭景茂以為自己醒來后就會回到現(xiàn)代,小宮女和小順哥的故事就是一場夢。他會原原本本地給秦毅講述這段夢境,盡管知道這種事情極有可能讓秦毅發(fā)飆到懲罰他三天三夜,可他有種一定要說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他會穿越一樣那么不可思議,那種必須讓秦毅知道有這件事發(fā)生的強烈渴望。 可是誰想到,再一次醒來后,他居然變成了一個才剛剛會走路的奶娃娃,尼瑪連話都說不清楚啊,十分慶幸的是,這次他終于穿成一個男子漢了,而且這孩子已經(jīng)斷奶了。否則讓他一個有意識的大人再去直接喝母乳,他想他這次可能會因為絕食而死qaq 由于只會說簡單的音節(jié),蕭景茂這一次的處境比小宮女還被動。好在這次他貌似是個官宦家的獨苗苗,簡直受寵到不忍直視,跟小宮女時簡直天差地別。 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奶娃娃是最能收集資料的,他漸漸地知道自己居然還是在小宮女那個時空,只是年份上距離死去時已經(jīng)過了十五年了。在不斷吸收這世界知識的時候,蕭景茂是在對秦毅和家人的思念中熬過去的。他自從到了學(xué)習(xí)的年紀(jì)后拼命地吸取知識,或許是為了發(fā)泄,或許是為了不讓自己那么空虛。思念和無法歸去的念頭太讓人絕望,他甚至沒辦法去死,因為上一次的死亡證明他根本無法穿回去。他瘋狂地學(xué)習(xí),接受著一般孩子完全無法承受的知識,一切只為了給自己找點事做,否則他會瘋。 這次穿越的是個武官家中,不過他的母親也是這家主母卻是個通文墨的小家碧玉,于是蕭景茂便開始了痛苦的學(xué)習(xí),文要精,武也要強。如果他不是個成年人的精神,正常孩子只怕要被這種學(xué)習(xí)量壓趴下了。不過努力學(xué)習(xí)并非沒有回報,漸漸地曲將軍家獨子是個天才傳遍了整個京城,文武接令人驚艷。四歲時一首詠鵝讓整個京城文學(xué)界都轟動了。 蕭景茂表示,他其實也就會小學(xué)到高中的詩文,就是這些課文還總記不全,而周圍的小孩子都特別天才,尤其那個誰誰誰學(xué)士家的嫩男孩,才六歲就會寫長詩了,這tm還是人么?天生帶他爸記憶力出來的吧!現(xiàn)在蕭景茂在這些孩子中還能驚采絕艷,不過等十歲后,估計就沒啥突出的了╮(╯_╰)╭ 他有自知自明,于是漸漸地棄文從武,他在那個天生喜歡舞刀弄槍的爹爹面前表示自己學(xué)識上也會努力,但更多的還是想像爹爹一樣為國出力,守護邊疆!爹爹很開心,就是娘有些不忍,女人么,都是不希望自己孩子受苦的,但這個世道,女人的意見沒有任何用處。 在這些年的成長中,蕭景茂有時也會想起小順哥,那種悸動仍在,但是漸漸淡去,只剩下對秦毅的思念。也是,秦毅那邊說不定他一睡醒又穿回去,而自己原本的時空沒有絲毫變化,誰都不知道他做過有這樣的經(jīng)歷??涩F(xiàn)在這世界已經(jīng)過去二十多年了,當(dāng)初十五六歲的少年,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年逾四十了吧? 如果他現(xiàn)在還活著,那一定活得很好;如果他死了,說不定和那小宮女華菱共同葬身枯井中,也算是死同xue了。無論是哪個結(jié)局,他都可以放下了。 蕭景茂這具身體在武學(xué)上相當(dāng)有天賦,加上他為了放空大腦玩命一樣鍛煉,竟是才十余歲便有小成,讓武將爹樂得哈哈大笑。如果不出意外,曲崢嶸十三歲就會上戰(zhàn)場,砍兩年沒砍死再立個小功勞,就成年紀(jì)輕輕的白袍小將了。 可是意外發(fā)生了。 從五歲時,他就開始從大人耳中聽到這樣一個名字——林福。十分普通,普通到讓人過耳就忘的名字。最開始這個名字出現(xiàn)時是那個年過五十的老皇帝大病初愈的時候,據(jù)說他病得要死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要集體上吊了,就是這個林福以身試藥與太醫(yī)共同配出良藥,救了老皇帝。他本是沒名字的,只有這么一個姓氏,那之后老皇帝便賜名“福”,對一個太監(jiān)來說,算是無上榮寵了。 那時武將爹也就是那么一提,誰都沒注意這么個運氣好的太監(jiān)。誰知短短五六年的時間,林福漸漸把持了后宮,并開始干涉朝政了。朝中大臣結(jié)黨營私,林福開始一點點清除異己,曲將軍作為對立黨,又是個官不大不小的武將,自然是他最開始下手的好對象。 曲將軍上戰(zhàn)場,打了個敗仗就被人換了下去。大軍勝利歸來了,曲將軍因為那場敗仗被莫名扣了個通敵的罪名,滿門抄斬。 抄家抓人的那天,曲將軍和夫人已經(jīng)被關(guān)押天牢了。老管家把蕭景茂藏在大堂的暗格里,之所以安置在正殿大堂,是因為曲將軍認(rèn)為,大堂這種光明正大的地方,誰也不會想到暗格在這里。 老管家是個聰明的,他又火速藥暈了一個與曲崢嶸年紀(jì)差不多的小乞丐,把人藏進(jìn)臥室的暗格中。蕭景茂被點了xue道封了體內(nèi)經(jīng)脈流動,像個死人一樣透過暗格的一點點縫隙看著外面,聽著男人怒吼女人哭喊的聲音,十來歲還沒長開的身體,縮在小暗格里咬牙,漸漸嘴里傳來血腥味兒。 他忍啊忍,忍到吵雜聲沒了,忍到只剩下一群惡犬抄家翻柜子的聲音。他聽到有人找到臥室暗格里那個被洗得白嫩的小乞丐,那人大聲喊:“福公公,找到曲家少爺了?!?/br> 于是,他聽到了聲音,一個人走步的聲音,這人走路的地方,離他不過2、3米的距離。懂武功的他心中大驚,他一直在凝神聽外面的聲音,大堂雖亂但是基本沒有人逗留。那這個人,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站在離他這么近的地方的?到底有多高的武功,讓他一點都沒察覺到?他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 “這是曲家少爺?怎么睡著?”一個涼寒的聲音響起,語調(diào)中不帶絲毫感情,明明是好聽的聲音,卻好似毒蛇冰冷的身體貼在人身上一般。 “小的看了下,是喝了迷藥。想必是怕這孩子哭鬧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便迷暈了在這里,等抄家完,總有余黨來看有沒有活口,幸好我們發(fā)現(xiàn)了。” “是么?”那人聲音輕輕的,“曲家少爺,手掌上傷疤和老繭倒是不少。” “聽聞曲家小爺是個武將,功夫極高,一直以為是虛傳,現(xiàn)在看來是真的,不是每日勤奮習(xí)武,只怕不會有這樣的傷吧?!蹦鞘窒碌穆曇粢灿行┌l(fā)抖,應(yīng)對得不那么流利。 “這樣啊,”那人淡淡道,“既然你說是,那便是了。” 那手下帶著小乞丐走了,大堂又是亂哄哄的,不知過了多久,周圍都安靜下來,蕭景茂的身體也能動了。他不知道外面還有沒有人,只能握著拳頭等著,拳頭攥得死緊,牢牢咬著下唇,鮮血慢慢流了下來。 他要忍耐,不能這樣貿(mào)然出去,出去也會被守在外面的官兵抓走。他只能期待,期待爹爹那些舊部還會有人來救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又聽了腳步聲。不是有人來探的,而是和剛才那個聲音冷冷的人一樣的腳步聲,而且還是就在他身邊不遠(yuǎn)處! 那人,在這屋子里待了多久?他恢復(fù)知覺后,呼吸心跳經(jīng)脈的流動有沒有驚動這個武功高強的人! 腳步聲漸漸接近蕭景茂的藏身處,蕭少緊張得心臟都要炸開了,那人在離他不過兩尺的距離停住,站了一下后自言自語道:“浩然正氣,這牌匾寫的真是不錯。可惜這世道,有幾個人能真正配得上這四個字,又有幾個配得上的人能壽終正寢?” 他的話語像是在嘲弄,這聲音讓蕭景茂忍不住透過暗格的縫隙向外看——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宦官服侍的男人,全身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聽別人叫他福公公,可是據(jù)說林福已經(jīng)是個中年太監(jiān)了,怎么會只有二十多歲呢?這人是誰? 他正看著,突然那人低頭,視線掃過他的暗格。優(yōu)美卻毫無血色的唇勾起,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對視了!蕭景茂有一種感覺,那一瞬間兩個人對視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了!小男孩握緊拳頭,打算拼死一搏。誰知這時那人抬腳走了,離開了這蕭索的大堂,只剩下一個因為放松脫力的蕭景茂。 蕭景茂驚嚇之余腦子里只有一個問題,那人,到底發(fā)沒發(fā)現(xiàn)自己? 饑餓、黑暗、驚嚇,這些都不是一個孩子的身體能承受得住的。蕭景茂想出去,但不能出去。他等在暗格里,漸漸變得無力,眼皮垂下,想要睡覺。 等啊等,也不知等了多久,終于有人出現(xiàn),蕭景茂迷糊中聽到他們語氣中滿是沉痛。他用盡全身的力氣錘暗格,終于被人救出。 那伙人不敢留他,便派了個心腹將他送到邊境,那里遠(yuǎn)離權(quán)力中心,又多是對曲將軍忠心耿耿的舊部,林福就算想找也難以下手。 蕭景茂就在那黃沙滿天的邊境小城待了五年,他在邊境瘋狂練武,十一歲就跟著部隊打,拼了十年,加上有舊部照顧,十五歲時他成了一個參將,二十一歲因為擒住了蠻夷族的重要人物,被破格封將,回了驚。 經(jīng)歷了二十余年的生命,已經(jīng)完全融入這個世界的年輕將軍,望著前方不遠(yuǎn)的京城,攥緊了韁繩。 林福,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說了是政敵么,還是妖孽大叔~~~ 夢回前生番外(三) 林福這個名字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人敢叫了,人們都會稱呼他一聲廠督、督公,或者是——閹狗。 時至今日,太子黨與廠督黨的競爭達(dá)到了一個白熱化的程度。造成這個局面的主要是那個不問政務(wù)整日琢磨長生不老的皇帝。兒子他喜歡,畢竟那是自己親生的,可對于一個皇帝來說,太子就是搶他地位的人,現(xiàn)在他老了,屁股底下這個位子多少人盯著呢。所以呢,在老皇帝心中,還是林福可愛一些。 第一,他貼心,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用說話,林福就能弄來,不像那個帝師、那個大學(xué)士,整日對他的各種喜好提出意見,煩都煩死了。第二,他忠心,皇帝不好當(dāng),林福就是他手下的一條惡犬,指哪兒咬哪兒,而且還忠誠的不得了,肯為他試藥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林福是個太監(jiān),沒辦法傳宗接代,權(quán)力再大也不可能搶他的皇位,不比太子可愛多了。 蕭景茂到京城時正是這太子黨韜光養(yǎng)晦,廠督黨權(quán)勢滔天。他本以為京城會被廠督黨那些人蛀得滿目瘡痍,但回到這里才發(fā)現(xiàn),京城的治安相當(dāng)好,。雖說西廠的人很霸道,但也就是吃個霸王餐,去青樓搶個姑娘什么的,真正惡劣的欺男霸女的事情,還真沒有。聽聞林福御下極嚴(yán),曾有個強占民女的手下被發(fā)現(xiàn)后,林福當(dāng)眾施以酷刑,直到那人挨不住死了才罷手。如此一來,太子黨雖恨他,但百姓對他還是沒什么怨言的。這種胸襟氣度讓蕭景茂認(rèn)識到,林福要的不是蠅頭小利,而是更可怕的目的。 此時的蕭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沖動尖銳沒有什么真本事的蕭景茂,邊境的風(fēng)沙磨礪了他的性格,讓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將軍。曲崢嶸這個名字早就不用了,此時的蕭少化名榮崢,背景是邊境的一個孤兒。這樣無根無底的清白背景,不會讓林福輕易對待他。 犒賞三軍時,他遠(yuǎn)遠(yuǎn)地又一次見到了林福。按時間來算,林福顯然已經(jīng)到了半百了??梢膊恢浪遣皇菚司珰獾难?,面貌上看起來竟是只有三十余歲。他總是冷冷的,抬起下巴用余光看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但他也會笑,在宣讀圣旨后囑咐元帥時,他就笑了,皮笑rou不笑,面笑心不笑,即便是如此,卻還是笑得那么妖異,讓蕭景茂在戰(zhàn)栗的同時,忍不住心悸。 那個笑容,讓他想到秦毅。不是與他相守相愛的秦毅,而是第一次見面時,在他面前試鏡太監(jiān)的秦毅,那種身處高位,不把人當(dāng)人看的氣質(zhì),對著元帥露出那個妖異的笑容時,都讓蕭景茂想起那個要處死小太監(jiān)的秦毅。 究竟是秦毅演得太好,還是他太思念這個人,居然只是在看到相同的角色時,也會控制不住地思念他,移不開眼地看著自己的仇人? 宴請三軍時,整個屋子的人都在喝酒,只有榮崢,端著酒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廠督。那雙眼睛的表情十分復(fù)雜,既有懷念,又有驚艷,既有迷戀,又有仇恨。 這樣強烈的視線林福又怎么會感覺不到,他會分辨人的視線,諂媚的、仇恨的、鄙視的,這宴席上好多人都在看他,卻沒有一個視線如這個般灼熱。他遠(yuǎn)遠(yuǎn)望去,與這個年紀(jì)輕輕就封將的小將軍榮崢對視,廠督端起酒杯,與他虛空一碰,一飲而盡。一點點酒漬從他嘴角滑下,妖艷無匹。蕭景茂只覺得再美的女人都比不上眼前這人,讓人又愛又恨。 廠督一伸手,一個小太監(jiān)便立刻遞過來一塊白色的巾帕,林福拿起那帕子,在自己唇邊輕輕擦拭,艷麗的紅唇在白色的帕子下時而被掩埋,時而浮現(xiàn)。蕭景茂只覺得全身發(fā)熱,惡狠狠地望著林福,一口干掉了碗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