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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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收回視線,心中淡淡一笑。真是年輕人啊,也真是個有趣的人。他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卻還有人能用那么熱切露骨的視線看他,眼中的欲望藏都藏不住。他自幼生得就好,嬪妃喜歡他伺候。若不是在宮里當差,老皇帝又不好男風,只怕他早就成為某個人的禁臠,借身體上位了。幸虧如此,否則一個靠賣身上位的閹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成為手握高位之人。 二十多歲時他容貌依舊如少年般秀美,那時有人用極為惡心霸道的目光看他,不過后來那眼睛都被他挖了下來。原本對這種視線厭惡至極的他,此時竟不覺得惡心。或許是因為他年紀大了,少有人對這樣的他露出那種眼神,也或許是那榮崢的視線里,有著極為純粹的感情。 那夜廠督對榮崢的感情起了些興趣,而蕭景茂回到住處后,大腦像是要炸開一樣,腦中不斷回憶著初次見到秦毅時,那太監(jiān)統(tǒng)領細細又輕慢地擦手的模樣,以及方才林福拿起巾帕的模樣。他有種要瘋狂的感覺,思念、渴求以及認為自己精神出軌和那一瞬間忘記家人仇恨的負罪感折磨得他要瘋狂。 手掌不停擼動,來到這個世界他一直用這種方法發(fā)泄,想必將來一生也是如此,他不想和秦毅以外的人發(fā)生任何關系,一旦過了這條界限,蕭景茂就會有一種再也回不去的感覺。 情欲勃發(fā)時,他兩個人截然不同卻又微妙相似的臉在腦中不?;厥帲捑懊钜稽c迷失自我,不知因為誰而瘋狂。這與小宮女時不同,那時他不可能與小順子發(fā)生任何關系,身體太小也沒什么欲望,對于小順子的喜歡也只停留在少年人友情以上的感覺??涩F在不一樣,他分明是因為林福與秦毅的某種相似處而將他當做了替身,這樣不行,他必須要—— 殺掉這個毀掉他全家的仇人!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蕭景茂都必須與林福為敵。他很快加入了太子黨,與林福對立。他有自己的一支衛(wèi)隊,人數不多,但在皇城也是一股小小的勢力。加之他年紀輕輕就戰(zhàn)功累累,太子很器重他,而林福瞧他的目光也愈發(fā)微妙了。蕭景茂盡力避免與林福接觸,因為不管他私底下怎么冷靜怎么仇恨,只要見到林福,他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這個人和秦毅太像了,像到他幾乎要迷失自我。 蕭景茂當初的預感沒有錯,兵馬大元帥很快被降職降職再降職,最后閑置在家。第二年的冬天外族再次侵犯邊境,蕭景茂與新上任的兵馬大元帥趕赴戰(zhàn)場,林福為他們送行。 送行宴上總是有美女的,十分有趣的是,場上幾個最美的歌姬竟是圍著他轉的。戰(zhàn)友們紛紛笑說年輕就是好,姑娘都愛俏。蕭景茂對女人沒興趣,確切地說對除了秦毅以外的任何人都沒興趣。他豪不憐香惜玉地趕走那幾個美人,眼睛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廠督。他已經放棄脫離林福掌控的想法了,每次見到他根本移不開視線,最后只能看著他,腦中瘋狂念著秦毅兩個字,用秦毅的力量做抵抗。 趕走女人后,林福對著他笑了,不是對兵馬大元帥那種危險的笑,而是一種發(fā)自內心的贊賞。散席后,蕭景茂被一個小太監(jiān)單獨留下,廠督舉著酒杯對他說道:“三軍回朝大半年,唯獨將軍一人潔身自好,從不去那煙花之地,我一直半信半疑,今日一見,果然是美人白骨,定力不凡?!?/br> 蕭景茂注意到他仿佛既不愿用咱家這種太監(jiān)專用稱呼來自稱自己,而是用的“我”。而現在這態(tài)度,顯然就是拉攏了。 他舉起酒杯,義正言辭地對廠督道:“榮崢粗人一個,沒什么本事,只知道保家衛(wèi)國。督公就莫要在林福這不識抬舉之人身上下功夫了,榮崢心中只有一個天,就是家國平安?!?/br> 說罷他將一口沒動的酒杯砸在桌子上,轉身決然離去。哪怕廠督為了排除異己連門都不讓他出,他也會是這個選擇。 而林福沒有阻攔他,只是蕭景茂能夠感到他視線,一直如火般燒在他的后背上,直到他安然離開。 又是一年征戰(zhàn),新上任的兵馬大元帥是個草包,差點害大軍被滅殺。蕭景茂比其余古人膽大,沒有那么多尊卑的觀念,他設計元帥死在戰(zhàn)場上,自己一人扛起軍旗,硬是保住了數十萬大軍的命。 此后,他在軍隊中威望極高,即使那半吊子元帥死去士氣也沒有降多少。蕭景茂與幾個將軍商議過后,重整旗鼓,將外族殺了個片甲不留。 兩年征戰(zhàn)回朝,老皇帝已經糊涂了,而林福也開始自稱九千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蕭景茂回朝后,本以為會因為設計殺掉林福心腹而被害,誰知林福竟是在朝堂上將他的功績一一列舉,說他力挽狂瀾,救了邊境數十萬大軍,功不可沒,被封為兵馬大元帥,掌管兵符,封鎮(zhèn)北侯。 之前的元帥為什么會被擼下來大家都清楚,林福想要掌握兵權。而榮崢明顯與太子走得很近,卻被封為元帥,林福在想什么?太子私下為他擺宴時看似毫無芥蒂,可是從他手下幕僚的態(tài)度上來看,太子黨顯然對他是有懷疑的,莫非林福就是為了離間他們的關系? 這個疑問直到老皇帝病危時,才得到了解答。 林福私下宴請榮崢,對著這個年輕卻深處高位的人道:“侯爺一定奇怪,為什么我會如此抬高你這個太子黨的人?很多人猜測我是在離間你們,你看如何?” 蕭景茂用被秦毅調/教出來的腦子努力分析利弊后,默默搖頭道:“不是,想要離間辦法多得是,無需用這等危險的法子,你是真的想要我當元帥?!?/br> “不叫督公或是九千歲嗎?”林福淡淡道,話語中充滿了殺氣。 蕭景茂平靜以對:“既然篤定你不會用這個借口殺我,叫這種違心的稱呼也沒意思。” “榮崢果然是榮崢,一身錚錚鐵骨,卻不失變通之心!”林福贊賞道,“我知之前的元帥是被你設計殺害,但那也是為了救邊境大軍于水火中,守護邊境百姓,此事我不會再與鎮(zhèn)北侯計較?!?/br> “三年前我一心想將兵權掌控,可惜手下無能人,選了那么個紙上談兵的蠢貨,差點害邊境失守,此事是我的錯。你曾說過,你心中只有家國平安,那么不管你效忠何人,今日林福要你一句承諾,無論將來朝堂之上會有何等動亂,你都要死死守住邊境安全!林福可做jian黨殘害‘忠良’,卻絕不會成為亡國奴!” 一番話竟是少有的真摯,蕭景茂知道林福擅于作偽,但此時也被打動。他恨這個人,但也必須佩服這個人的胸襟與大度。他接過林福手中的酒杯,一口引盡,承諾道:“好?!?/br> 林福微笑,如綻放的曼陀羅,妖異而又惑人。已經五十四歲的老妖怪,怎么還會這么好看!蕭景茂一言不發(fā),但卻無法移開視線。林福望著他的眼睛,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輕輕摩挲。 蕭景茂差點要瘋掉,九千歲親自出手勾引人,他這待遇也太大了吧!他幾乎要炸起來,可是卻偏偏動不得,只能看著廠督,看著他一點點貼近自己,在他耳邊低聲道:“我調查你三年,派去無數人試探你,你不止對女人無動于衷,男子也是,仿佛什么都不愛。可是為何,從初次見面起,鎮(zhèn)北侯就用這種目光看著我?” 蕭景茂大腦嗡嗡作響,一個聲音如驚雷般在耳邊狂吼:“做了他,撲倒他,你只有這一次機會,只有這一次!” 他的思緒被掠奪,只能看著林福一點點靠近自己,那紅艷如血的唇幾乎要貼在他唇上時,一種心痛的感覺突然傳來,秦毅與自己的盟誓回蕩在耳邊,家人的慘死浮現在腦海中。他驀地收回手,站起身退開幾步后道:“榮崢之所以潔身自好,不是因為有隱疾,而是錚心中有一人,刻骨銘心,曾經滄海難為水,不是他不行。督公與那人動作神態(tài)上有相似之處,一直以來,崢……失禮了。” 他咬咬牙,轉身離開。他知道林福在自己身后抬起了手,只要放下,就會有無數西廠高手截殺他,可他依舊沒有回頭,林福也沒有下手。 一個月后,鎮(zhèn)北侯趕赴沙場,將手下精兵留給太子,自己去鎮(zhèn)守邊疆,不讓朝堂的動亂影響到邊境。 再五十六日后,朝堂傳來消息,半個月前,太子大獲全勝,jian黨一族被趕緊殺絕,血染五門。而罪魁禍首林福,當眾凌遲達四日之久方才沒了生機。死時四肢皮膚均無,只剩骨干。尸體被丟至獸群,連內臟都不剩。 收到消息后,鎮(zhèn)北侯口吐鮮血,當場暈厥。 夢回前生番外(四) 新皇在旨意中透露出想要蕭景茂回朝的意圖,他剛剛登基,根基不穩(wěn),正是需要兵權的時候。原本在政變前他就不希望蕭景茂走,但新皇和廠督的想法相同,無論朝廷怎么亂,邊疆不能亂。林福就算捧了個傀儡皇帝上臺,天下依舊是他們的,最多不過是朝堂上的政敵們遭難。可若是邊境失守,外族入侵,那就是戰(zhàn)火連綿人間焦土,兩人也就都成了千古罪人,是以新皇放了蕭景茂走。 而現在時至春日,外族正是牧馬放羊的時候,他們被蕭景茂打得狠了,也需要休養(yǎng)生息。這時邊境情況穩(wěn)定,就不需要元帥再坐鎮(zhèn)。 蕭景茂醒來后,立刻安排了心腹將領和幕僚留在這里守著,自己則帶著部分兵馬即刻前往京師。軍醫(yī)說他心肺受創(chuàng),最好調養(yǎng)幾日再走。而軍師也勸他,左右現在形勢已經穩(wěn)定下來,他晚走幾日也不算什么。 偏蕭景茂什么都不聽,不僅不聽,更是將大軍留在后面,自己則帶著一隊輕騎快馬加鞭趕往京城。蕭景茂座下是匹名駒,跑得比騎兵的快上許多,很快的他連騎兵都甩了下去,只身一人前往京師。大軍要行進一個月的路程,他居然只用了三天便趕到,到了京師后,那匹千里makou吐白沫倒在地上,死活不肯跑了。 進了京,蕭景茂先是忍著心中念頭與新皇見面謀劃接下來的事情,新皇見他這般快速趕來,又沒帶兵馬,對他那一點點疑慮也打消了,與他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好容易打發(fā)了新皇后,大軍又沒有跟過來,蕭景茂將留下的士兵布置了下后,便去了據說丟棄林福尸體的亂葬崗。時間過得太久,那里又有太多尸骨,林福剩下的骨頭也不知被啃到哪里去,根本找不到。這個人,死后連個收尸的人都沒有。蕭景茂站在亂葬崗前,體內氣息紊亂,差點又嘔血。 再不愿意面對,他也必須承認了。他愛上了林福,明明沒有見過幾次,明明有著血海深仇,明明他只是個連正常人都算不得太監(jiān),他依舊不受控制地愛上了他。蕭景茂認為自己變心了,可他心中依舊有著秦毅,分量依舊那么重。明明只有一顆心,心里滿滿地裝著一個人,那林福又為什么占據了那么大的空間?他哪來的第二個靈魂? 人已經死了,他就是再感慨也不會有什么了。一時間蕭景茂不知何去何從,恍惚間走了曲家舊宅。那里被抄家后充公,讓林福的一個手下住了,現在那人已經和曲將軍一個結局了,宅子便空了下來。新皇早在拉攏他時便知道榮崢的身世,許諾還他一個公道,現在這房子,已經是蕭景茂名下的財產了。 進入大殿,蕭景茂站在那日抄家時林福站立的位置,抬頭看那浩然正氣的匾額,腦中機械地回想著當時林福站在這里時,在想些什么呢? 那天的記憶很深刻,他甚至記得林福最后站立的位置是哪里,他走到哪里,低頭看自己當初藏著的暗格,只一眼,心驚rou跳。 他現在站立的位置角度十分巧妙,低下頭,剛好能看到暗格的縫隙??諢o一物他肯定發(fā)現不了這個暗格,可若是有一雙眼睛真驚懼仇恨地望著你時,必定能看到那雙眼睛。 那個時候的四目相對,不是他的錯覺! 一時間蕭景茂心痛如絞,張開口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以為當時自己逃出生天是運氣好,可是原來從一開始,就是林福放他一馬嗎?那時林福對著匾額說的話,是給他聽的嗎?一個心狠手辣的廠督,為什么會放過這一個禍根?為什么! 蕭景茂不明白,他發(fā)現自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人。剛入京之前,他以為那是個放縱手下之人,誰知京城的治安卻比任何時候都好。他更是知道,當初家中的女眷,都是一刀斃命,死前沒有受過任何凌/辱。不僅僅是曲家,但凡林福經手抄家的家中,就沒有出現過凌/辱婦女的情況。而在明知兩人立場對立,為了保住邊境,林福依舊提拔他成為元帥。 這個人,難道是在被人罵做閹狗的同時,做著惡事的同時,卻還依舊保留著心中一點點的天真嗎? 那種冷血無情的人,怎么可能? 有了蕭景茂的兵力支持,新皇很快穩(wěn)定住了局面,開始親政。他最先做的便是昭告天下林福的罪證,一條條都是血淋淋的真實,蕭景茂在下面聽著有些麻木,這累累的罪行,林福又豈是良善之輩?最后,圣旨上說,剝奪林福的先皇所賜“?!弊?,還原名林順。 蕭景茂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這些罪狀作為告示貼在城里后,他走上前細看當初自己聽都沒聽的東西,發(fā)現上面有這樣一條——殘害宮妃。 他覺得大腦清醒了些,便派人去查。林福的事情已經公告天下,很好查。他很快便查到,林福原來是良妃宮里的太監(jiān)小順子,后來陷害良妃,讓她被打入冷宮飽受折磨而死。 下屬送來的密保被蕭景茂緊緊攥在手心里,腦中不斷回放著前世小宮女死前,小順哥最后那個拋卻一切感情的模樣。那個面冷心善的小順哥,那個努力護著宮里人的小順哥,那個會因為在行刑時手下留情而害得自己也被罰的小順哥,那個明明身在最黑暗的皇宮,遭遇到正常人類無法忍受待遇,卻依舊保持著內心善良的小順哥,那個……在他死前,一腳踢開他的手,冷冷地說“賤/人,莫要臟了娘娘的衣物”的小順哥。 為什么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林福便是小順哥?因為在那個心狠手辣的廠督身上,早已沒了小順哥那至純的模樣,只余下妖異的毒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是要經歷多大的痛楚,才會有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難道說,抹去小順哥心中最后一絲善良的,竟是……他嗎? 蕭景茂發(fā)現自己哭了,他心里明明沒覺得太悲傷,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流下。男人哭實在是太難看了,他拿起巾帕擦臉,卻發(fā)現雪白的帕子上滿是刺目的鮮紅,拿過銅鏡來看,他竟是滿臉的血淚。 那一刻,蕭景茂明白了什么叫痛到極致。痛到極致不是你撕心裂肺的難過,而是你壓根就感覺不到難受,因為太痛了,痛到神經都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又吐血了,像個病嬌花像個林meimei一樣吐血,可他控制不住,心中清泉早已干枯,能夠流出的,只有心頭早已冰冷的熱血。 第二日上朝,朝堂震驚,年僅二十四歲的年輕元帥,滿頭華發(fā)。 新皇關切詢問他究竟發(fā)生何事,蕭景茂只是搖頭不語,跪在殿堂上求皇帝讓他返回邊疆,在那漫天風沙中,渡過自己所剩無幾的余生。 皇帝一開始不準,他一個頭一個頭的磕,血染紅了地面,新皇準了。 新皇已經不會在忌憚他手中的兵權了,因為太醫(yī)說,這個人已經活不久了,他短短時間內承受重創(chuàng),又不顧身體,不調養(yǎng)還整日/cao勞。從四十日前接到新皇旨意后,蕭景茂每日只入睡不超過一個時辰,最近這幾天,更是從來沒合過眼。 一個沒有后代并且將死之人,最后的愿望是死在邊境中,這樣的人自然是大大的忠臣。新皇不僅準了他的要求,更是封了一片土地給他,還可以世襲。可是誰都知道,曲崢嶸,沒有后代可以世襲。 蕭景茂沒有直接前往邊疆,而是去了高原,一步一個等身長頭磕上布達拉宮,為他祈福。在那高原上,他閉目靜思,大師問他看到了什么,蕭景茂回曰,看到了星空。 那便是他愛的人,明明是如墨汁一般黑暗,能夠讓日月無光的人,卻有帶著點點星光,有著無盡的美麗。 人真的有靈魂、有來世嗎?穿越過兩次的蕭景茂忍不住問,他能夠再來世見證這個人的幸福嗎? 大師意味深長地告訴他,你所思戀那個人,已經得到了幸福。 蕭景茂回到邊疆,一年后,曲崢嶸戰(zhàn)死沙場,享年二十五歲,無妻無子,只有死時嘴角那朵淡淡的笑容,邊境戰(zhàn)士無不肅然起敬。 曲崢嶸死去那一刻,遠在另外一個時空的蕭景茂睜開雙眼,猛地坐起身,在靜夜里瞪大雙眼。 秦毅何等敏銳,哪怕是在熟睡中也能感覺到蕭景茂的異狀。他起身將仿佛經受了巨大刺激的愛人摟在懷里,輕吻他的額頭,柔聲問:“做惡夢了?” 燈被打開,蕭景茂靜靜地看著秦毅,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又好像他們分別幾十年才再相聚一般。秦毅正想詢問他到底做了什么噩夢,蕭景茂卻緊緊摟住了秦毅,那一刻秦毅感受他全身散發(fā)出的滅頂絕望,這種感情不是一個夢就能解釋得清的。 “究竟怎么了?”秦毅一點點安撫著小勺的情緒,又覺得懷中這個人有些陌生,無論從氣勢還是神態(tài)上來看,都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勺了。他剛醒來時那種神情……秦毅記得自己見過一次,只有一次,那是在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那天,那種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卻活著,周圍是陌生的環(huán)境,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抓著蕭景茂的手掌力道加重,秦毅捏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眼前這人,雖然有些不一樣,但他可以肯定,還是他認識的那個蕭少,怎么回事? 漸漸地,蕭景茂好像接受了回到現代的事實,可無論秦毅怎么問他都不開口,只是摟著他,身上微微發(fā)抖,像瀕臨絕境的兔子。秦毅抱著懷里的大兔子,一點點思考著蕭景茂變化的緣故,該不會他方才不是做夢,而是如他一般,在夢中去了未知的空間,隔了很久才回來吧?對秦毅來說不過是一瞬的時間,對于蕭景茂可能是一輩子。 因為有過穿越的經歷,秦毅才能精準地猜到。但他還是有些不確定,便摸著小勺的臉蛋問:“告訴我,你經歷了什么?” 不是夢到了什么,而是經歷。這種雙關語在旁人聽起來可能是夢中經歷了什么,可是蕭景茂聽來卻完全不一樣。他漸漸平靜下來,他回到秦毅身邊了,眼前這是他的愛人,活生生的愛人,他身處和平的現代社會,而不是那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 他的秦毅,在這個人面前無法隱瞞任何事情,他要向他傾訴。 蕭景茂握著秦毅的手,耳朵貼在他胸前,聽著心臟跳動的聲音,才覺得安全,才開口說:“秦毅,我剛剛在夢里,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里,我待了幾十年,然后……愛上了一個不是你卻和你很像的人?!?/br> 秦毅眼神變得深沉,周身散發(fā)出不悅的氣息,但他卻沒有甩開蕭景茂,而是繼續(xù)保持著平靜的語氣詢問。得到了秦毅溫柔的對待,蕭景茂慢慢地將這兩世輪回發(fā)生的事情,與小順子林福的糾葛,一點點講述。 不知為什么,對秦毅說清一切后,蕭景茂的心驀地平靜下來。他好像不怕了,也不悲傷了,整個靈魂都得到了慰藉一般。 秦毅沒有因為他生氣,而是像是要將他揉入骨血中一樣抱住他,那樣珍惜著,疼愛著。他拉開蕭景茂的睡衣,在心臟上一下下輕吻著,沒有欲念,只有最虔誠的祈禱。 蕭景茂發(fā)現,他的情緒可能傳染給了秦毅,這個向來淡定,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人,此時竟然有些緊張,抓著他的手,好似害怕失去他一般。 良久,天已大亮,秦征叫他們不出來,便自己帶著蕭胖胖吃早餐,并吩咐司機送兩人上學。爸爸和叔叔早上不出來的時候很多,他早就淡定了。 上午明媚的陽光照射在兩人身上,正如一切烏云散盡,只剩下明媚的幸福。秦毅整個人沐浴在陽光,在蕭景茂看來,竟好似有一種超脫一切的圣潔感。他握住蕭景茂的手,輕輕一吻后說:“我曾說過,我只給你一次機會。盡管你已經錯過了,可是我也想給我自己一個機會?!?/br> “給你講個故事吧,一個你可能聽過熟悉但不了解內情的故事。” 秦毅好聽的聲音娓娓道來,聽到最后,蕭景茂那張驚喜交加的臉,忍不住流下淚水。那不是懦弱的淚,而是干涸的心靈重新得到滋潤,幸福的甘泉盈滿內心,溢出來的幸福。 秦毅慢慢將蕭景茂壓在身下,兩具火熱的身軀在陽光下糾纏,蕭景茂死死摟著秦毅不放,好似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歡/愛,抵死纏綿。三生三世,他只為這個人心動,他只愛這一個人。如果還有來生,哪怕他喝了孟婆湯,過了奈何橋,他也不怕。因為只要下一世他們還能相遇,他一定能夠認出他,愛上他。 云潮落盡,蕭景茂睡著了,嘴角帶著意猶未盡的笑容。秦毅則是溫柔地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內心宣告著兩世未能說出的愛語—— 謝謝你,帶給我兩世的幸福。 ━━━━━━━━━━━━━━━━━━━━━━━━━━━━━━━━━ 本文內容由【】整理,海棠書屋網()轉載。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網,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容版權歸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