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我看到katie楊在門外,她看著我,萬年不變的后媽臉上居然有一絲的贊賞。她的手里拿著一個看上去就很昂貴的白色羊絨毯子,她把毯子遞給我,又讓別人給我拿了一杯熱牛奶,就對我說,“先休息一下,等外面媒體都散了,你們再走?!?/br> simon張到樓下吸煙,我終于可以擺脫那雙絞rou機一般的高跟鞋,就在我活動腳趾查看它們會不會已經(jīng)被粉碎成法國榨鴨子的時候,忽然聽到關(guān)閉的大門被用力砸了兩下,咚咚咚,我一愣,心想不會是有媒體上來堵在我門外來挖八卦吧,然而隨后一個尖細哭泣的聲音穿門而來! ——“勛暮生!你混蛋?。。 ?/br> 我猛的拉開門,外面,勛暮生站在門外,正在吸煙,他用的是老式的火柴,點燃之后,手指合攏,就像是他的手心中攏住了一團橘黃色的火。他有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冷漠,而他旁邊,站著泫然欲泣的任茉莉花大小姐,卻凄風(fēng)苦雨的,像一顆江南石板橋邊上的小白菜兒。 “jasmine,愛麗絲已經(jīng)替你擋過一劫了,你不會想著繼續(xù)縮起來,永遠不見天日吧?!眲啄荷f著,用眼角掃了我一下,然后命令到,“收拾好東西,我們下樓。你是公司的新人,我不能讓你還沒出道就毀了名聲,否則的話,公司以后要花更大的力氣才能扭轉(zhuǎn)輿論,而且還會事倍功半?!?/br> “那我呢?”任子熙完全沒了方才記者會上的女王風(fēng)范,她像一個走投無路的乞丐,用匕首刀鋒一般熠熠閃光的水晶指甲抓住勛暮生的手腕,“l(fā)ance,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答應(yīng)過的!我家里的事,你答應(yīng)過不向媒體透露,你答應(yīng)過給我時間,你甚至還答應(yīng)替我父親像四少求情,請他把清算的時間再拖后30天!這些都是你答應(yīng)過的!如果這些事情曝光,一切都完了,我,還有我家就完了!還有……” 勛暮生看著他,手指中的纖長的白色薄荷煙,閃著若明若暗的火。他的臉隱藏在酒店走廊水晶燈的陰影下面。他平靜的說,“arthur拒絕了?!?/br> 任子熙抬手就想要抽勛暮生一個耳光,卻被他隨手擋住,繼而攫住手腕,甩到一邊。 茉莉花的眼神卻是冷靜的,或者說,不如說是絕望到死寂的。 她說,“勛暮生,他是你的哥哥,他不是你的國王!” 勛暮生冷靜的可怕,他有一種默默無聲的殘酷,“可事實上,他就是國王。如果沒有康斯坦丁基金,任家三代人的基業(yè),數(shù)十億身家就會灰飛煙滅?!彼麚Q上了溫柔的聲音,像一頭安撫綿羊的獅子,“子熙,忘掉任家,走你自己的人生,這部戲的女主角是我唯一能幫你的,希望你好自為之?!?/br> 任子熙的眼神居然有些祈求,“你忘了?在蘇離死后的日子,是我,是我陪著你熬過來的!” 勛暮生有一瞬間的失神,就像一臺跨越時代被制造出來的頂尖人工智能的計算機,有幾秒中的邏輯混亂,但這樣的bug轉(zhuǎn)瞬即逝,就由自身強大的控制系統(tǒng)自動修復(fù),最后他居然笑了,“好,既然你提到她,那么為了死去的蘇離,明天我約幾大媒體給你做一個專訪,任氏家族的千金小姐為了挽救家族危機而毅然下海,多好的噱頭!你會成為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br> 他這是把任茉莉花往死里逼,他這樣做無異于把一株名貴的白蘭連根拔起,然后扔到菜市場和大白菜洋蔥韭菜胡蘿卜放在一起,任人踐踏。 暴殄天物。 勛暮生生氣了……,不,應(yīng)該說,他憤怒了。他就像一頭異常冷靜卻兇狠的獅子,揚起森然的獠牙,對待一個自作聰明、卻早已經(jīng)被拔掉獠牙的小母狼。 原來,媒體就是一場風(fēng)暴。我們都在這個風(fēng)暴的中心,要么早已經(jīng)被摧殘的東倒西歪,要么就像一根被冰凍的小草,以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魄力面對一切,要么,就放棄,然后被風(fēng)暴無情的淹沒,再也沒有出頭之日。 勛暮生似乎也許天生就應(yīng)該站在聚光燈下。 他微笑著挽著我的手,笑著對待扛著長槍短炮的鯊魚們,“感謝大家一直以來對我們公司和公司旗下藝人的關(guān)心,et已經(jīng)在佐櫻(一個賊貴的日本料理店,每次當(dāng)看到那些昂貴的價格和像一艘一艘小型潛艇一樣的活魚,我就想自殺)定了位置,大家都餓了,我們就坐下,喝喝綠茶,吃吃壽司,邊坐邊聊。” 現(xiàn)場好像一陣和煦的春風(fēng)吹過,一下子暖和了起來。 那個用話筒杵我的女記者看到勛暮生,原先那種冰清玉潔,卻鋒利無比,霸氣的想要絕殺一切的滅絕范兒也煙消云散了,她馬上變身成一只四月的波斯貓,甚至連精干白骨精的發(fā)型都成了毛茸茸的,她笑著,似乎沖著勛暮生在說‘看,我多漂亮(……)’。 “l(fā)ance,為什么不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alice小姐?她佩戴的珠寶還是今年某品牌的高定禮服都好美哦!~~~~” 勛暮生也笑了,他那含著笑意的雙線條優(yōu)美的眼睛,在聚光燈的陰影下,像兩顆打磨的異常精準的swarovski黑色防水晶,璀璨奪目,卻是假的。 “你是……” “哦,我是西周刊的sunny!” “sunny?!眲啄荷Φ母予擦耍八俏覀児镜拿孛芘?,et現(xiàn)在的女主角可是jasmine,她有現(xiàn)在娛樂圈女生都不具備的家世和學(xué)歷,為了西周刊,為什么不去采訪她呢?而且我們公司想要為她做一次媒體專訪,我?guī)湍泐A(yù)約最早的時間,這樣好不好呢?” 我覺得,我眼前的sunny骨頭都酥了。 我錯了,我以為我的高跟鞋是絞rou機,其實那要分跟誰比,它在勛暮生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面前溫和善良的就像一只死豬。 果然,一轉(zhuǎn)身,勛暮生就對他的助理說,“打電話給西周刊的于總,我不想再看到那個叫做sunny的女人,她讓我徹底沒有吃宵夜的胃口了。” 媒體像一個面團,被勛暮生任意揉捏,而與此同時,那個原本不可一世的任子熙大小姐,以十二級颶風(fēng)橫掃一切的氣勢在娛樂圈掀起一場風(fēng)暴,宣傳排山倒海一般涌來。 et甚至為她接下了el一個香水的廣告,于是,那個由歐洲最富盛名的先鋒攝影大師巴萊昂·特拉楊拍攝的裸背芭蕾少女的硬照出現(xiàn)在里斯彎那座光華琉璃的電子大廈上,任子熙v字形的后背,還有那個笑,映照在里斯海灣,顯得美艷到慘絕人寰。 就在同一時間,任氏家族正式申請了破產(chǎn)保護,所有資產(chǎn)被銀行查封,而任家的豪宅和一些珠寶、現(xiàn)金,幾輛奔馳汽車因為在任夫人名下而得以幸免。 任子熙的名聲似乎更加旺盛了,在每個報紙雜志和娛樂報道中,jasmine成為一個‘最后的名媛’被大家欣羨著八卦著,然后她又作為一個‘娛樂圈明星’而冉冉升起。 她就像一個站在金字塔尖端優(yōu)雅起舞的武者,即使雙腳已經(jīng)被塵世扎的粉碎,可是她依舊高傲的昂著頭。 我跟這場傳奇完全沒有關(guān)系,我只是繼續(xù)吃著我的西紅柿,繼續(xù)在練著熱瑜伽,繼續(xù)在公司的陪同下參加一些試鏡,然后,我終于被唐余推薦到一個小成本制作的偶像劇中擔(dān)任第二女主——一個壞心眼的和草雞女主搶奪高貴、英俊、多金的第一男主貴公子的富家千金。 這是一個令我渾身上下腦袋疼的劇本。 我演繹的角色和貴公子青梅竹馬,長大后又在長輩的撮合下,與貴公子訂婚了,可是,就在訂婚宴上,公子忽然猶如被醍醐灌頂一般,對cao持宴會的小助理一見鐘情,然后公子就從小助理的明顯小腦不發(fā)達而導(dǎo)致跌跌撞撞,不但打翻了酒瓶子,還踢倒了油瓶子的行為中看到了愛的光環(huán),于是,他們戀愛了。 隨后,玄幻情節(jié)出現(xiàn)了,富家千金被一個不知名的家伙那個啥了,失去了童貞,她為了掩蓋這個,還有為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找個爹,就跟草雞展開了絲毫沒有任何大腦的貴公子爭奪戰(zhàn),當(dāng)然,最后,她必須以慘烈的失敗告終。 simon張拿著一大杯星巴克的拿鐵,背對著我,正在et的二十一層劇本研討室眺望遠方,巨大的玻璃幕墻照著他的那張清瘦的臉,修建的纖細有致的眉,和挺直的鼻梁,他的雙眼在黑框眼鏡后面囧囧有神。 我合上劇本,啃著一根胡蘿卜問simon張,“為毛我要演這個智商和情商都比小灌木叢(喬治·w·布什中文意譯名字)還要低的腦殘富家千金?我們不能接到一些比較正常一些的故事的劇本嗎?” 他端著咖啡坐過來,說,“根據(jù)我們公司市場部的預(yù)測,這樣的題材是最容易捧紅新人的題材?!?/br> 我大叫,“可是這個邏輯根本就有問題!也不知道劇本是誰胡編亂造的?乃說,市場部是不是晃點我們???” simon張推了一下自己的黑框小眼鏡,一本正經(jīng)的說,“在國外,最收歡迎的作品是依照中產(chǎn)階級的口味制作出的東西,可是在我們這里不一樣,我們堂堂中華,泱泱大國,怎么能以錢財?shù)亩喙褋韰^(qū)別我們的受眾群呢?所以,我們的受眾群是中學(xué)生,中學(xué)生的見識和脾胃才是衡量作品好壞的唯一真理。你手中這個劇本是市場部預(yù)測的最受中學(xué)生喜愛的東西,相信我,中學(xué)生是沒有人對諾貝爾得獎作品《我的名字叫紅》這樣的玩意兒感興趣的……” 我,“事實上,我上中學(xué)的時候就對奧爾罕·帕慕克寫的這個顛三倒四的,像個精神錯亂的小說很感興趣,不過我最愛的還是勾引起一個百歲細密畫大師xing欲的中東少年,他們擁有蜂蜜一般甜美的嘴唇,流沙一樣流暢性感和上下扭動的屁股,還有……” simon張嫌惡的看著我,就像看著自己的天地,他還用手拍了拍我的腦瓜,“少看那些不三不四的小說和漫畫,還有演好這個,你一定會有更多的機會。哦,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br> 我連忙問,“什么?” simon張,“這部戲的第一男主角,是天王喬深。他的《荊棘王朝》今天殺青,明天早上他就到et報道。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et的人了,他的合約中,每年有40集偶像劇的配額,旨在提攜新人?!?/br> 我一愣,“喬天王的合約談下來了?我聽說拉鋸戰(zhàn)還是很慘烈的,天王級別的轉(zhuǎn)會費,牽扯的金額不亞于一個在創(chuàng)業(yè)板上市的公司!” simon冷笑,手指一下一下的撕扯著紙杯外面的環(huán)保紙做的隔熱層,“拿要看對手是誰了。如果對手是你我,他就會像一只吃人的狼一樣兇狠,不過如果他的對手是七少,那么他就馬上變成了一只狼狗,……,也許,還是母的?!?/br> simon的嘴唇邊上泛起來很曖昧的笑,就像夜晚的湖泊上,飄蕩著渾濁而濃厚的霧。 22 22、22... 我覺得我處在一個用巨大的謎團泡泡包裹的世界當(dāng)中。我死而復(fù)生,重返人間,遇見上輩子的好朋友勛暮生,卻由于地府的規(guī)矩而有口不能言。而我曾經(jīng)以為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勛小暮童鞋又以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面孔面對世界,和我。 可是,在這些紛亂復(fù)雜的糾葛下面,卻讓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上輩子根本不知道的秘密,——勛暮生愛蘇離,也就是他似乎大概也許可能愛著上輩子的我。~~~~ 這真是一個充滿了迷霧的世界,就像查爾斯·狄更斯筆下的霧都倫敦,即使無限繁華,卻籠罩在一片白色的、濃稠的、迷蒙的霧氣當(dāng)中,當(dāng)你以為真相近在咫尺,可是伸出手,卻發(fā)現(xiàn)觸摸到的只不過是巨大冰川的一個小小的角。 我在et的劇本研討室里有幸看到了本劇的第一女主角,聽說她是某個聯(lián)合投資商的女兒,因為老爹有錢,所以才會砸錢開這部戲,為的是讓她大小姐可以在娛樂圈玩的開心痛快,如果再好命一些,也許還可以玩到名利雙收。 她坐在長桌的主位上,旁邊站著她的助理,是一個拎著gucci經(jīng)典款,戴著眼鏡,臉上長著青春痘的姑娘。她手上端著用環(huán)保紙托支撐著的四杯venti星巴克的紙杯咖啡,——這位大小姐和simon張一樣,又一個喜歡星巴克那種過度烘焙咖啡豆子一股燒糊卷子味道的人,而此時,她正在低頭聚精會神的用ipad2偷菜,手邊一本文學(xué)名著:劉心武續(xù)寫紅樓夢。 誒,這是什么世道啊,讓我這樣的草根演千金,讓她這樣的千金演草根,這根本就是資源浪費啊。 忽然,門開了,天王喬深在公司幾位高層的陪同下,靜悄悄的走進研討室。他照樣戴著寬大黝黑的墨鏡,遮住了他的半張臉,讓他看上去好像是無錫圖書館門外拉二胡的阿炳。 他好像神仙下凡一樣,我們這些原本在研討室等待的小蝦米們馬上跟打了雞血一樣,一個一個的忙不迭的從椅子上爬起來,昂首挺立,就連第一女主大小姐也從椅子上挪開了她的屁股,并且摘下ipad2的耳機,讓小pad里面喬深新打榜的曲子悠然飄蕩在研討室灰色的墻壁四周。 第一女主大小姐羞澀的對喬深說,“joe(喬,喬深的英文名字),我是你的fans。” 喬深摘下墨鏡,露出他那張足以讓所有女人靈魂出竅的面孔,微笑著對她說,“謝謝,不過,fans這個詞應(yīng)該用名詞單數(shù)形式?!?/br> 頓時,我看到第一女主大小姐的臉,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她那嬌羞的笑容立時凍結(jié),顯得可憐無比。 此時,我有些深刻理解simon張的意思了,喬深對待凡人的確是一條狼,simon張是個好青年,他對雌性動物都迷戀的喬深有自己獨到精準的看法,他是一個哲人,我要向他好好學(xué)習(xí)。 研討會并沒有開多久,劇本并不難理解,臺詞雖然很二,可是都是一般的現(xiàn)代漢語,背一背,還是能說的很流利的,再加上喬深昨晚一夜都在趕戲,今天一早就上來et,現(xiàn)在已經(jīng)疲憊不堪,所以過了中午十二點,我們就散會。 我抱著我的一疊東西正要走出會議室,忽然喬深對投資部副總說話的聲音在安靜的會議室響起,“要我演這個劇本也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br> 副總老狐貍的聲音接著他說,“joe,八十萬一集的價碼已經(jīng)是國內(nèi)男演員的頂級酬勞了,再加就惹怒七少了。七少一怒,流血漂櫓,你是天王,你不怕,可我就得回家吃自己去了,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別再節(jié)外生枝了?!?/br> 喬深手掌按住劇本,推向副總,他說,“不是錢的事,七少不會在意,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想要的只是,……,我要她和我演對手戲?!?/br> 然后,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喬深的手指,筆直的沖著我指過來。 我以為他指錯了,于是左右前后看看,就我一個人,我動了一下,喬深的手指也動了,就黏著我,并且還火上澆油的來了一句,“親愛的alice,別躲了,你,過來?!?/br> 他的手指沖著我輕柔的勾起來,很像呼喚自己養(yǎng)的狗。 我又聽見了磨牙和用針扎小人的聲音。 第一女主大小姐撕扯開了自己凝固的嬌羞笑容,用她那雙蓋了三層假睫毛、刷了七層眼影和眼線、戴了一個碩大的黑色美瞳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像是我背著她和她的男人偷情被她抓jian在床。 誒,這個世界真混亂。 我不知道simon張他們背著我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擺平的第一女主她爹,讓他在女兒被迫退出之后還能心甘情愿的拿錢出來投資開戲,總之,當(dāng)我在記者會現(xiàn)場,被喬深牽著走出來的時候,整個場面就燃了。 喬天王大有千秋萬代,一統(tǒng)江湖的偉大氣場,在場的所有雌性猶如一千只草泥馬共同奔騰到海不復(fù)還。聚光燈閃動著如同天神創(chuàng)世,在一片混沌和寂靜中炸出萬丈紅塵一般。 “喬深!喬深!喬深!!——” “我愛你!!喬深!!” “喬深~~~~~” 喬天王只是笑,他原本就蒼白清俊的臉在聚光燈下顯得跟大理石一樣,白的發(fā)亮,就像《暮光之城》中的那些皮膚在陽光下閃耀猶如鉆石一般的吸血鬼。他有著讓女人看一眼就會尖叫著窒息到死的魅力。他的眼光流轉(zhuǎn),好像看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又好像誰也沒有看到,他微微張了一下嘴唇,現(xiàn)場由于颶風(fēng)過境之后的遺跡一般,安靜了下來。 他說,“與我牽手的這位小姐就是et的新星alice,她是很好的女孩兒,我喜歡她,希望大家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她?!?/br> 就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似乎為我彌合了與媒體之間巨大的溝壑,媒體在沉寂了三秒之后,就開始沖著我,舉起了聚光燈,雖然白茫茫一片,可是卻溫和了許多,就連喊出來的話都不可同日而語了。 “alice,看這邊,對,就是這個動作!” “alice,把頭發(fā)撩一下,這個角度你很美!” “alice,alice!喬深愛你,我們也愛你??!” …… 我感覺此時的我就像在大西洋上漂泊了n個月的哥倫布,我看到了整個黃金色的美洲大陸! …… 當(dāng)夜色籠罩在et那座如同通天的巴別塔一般的高樓上的時候,我回到了這里。 我是來還禮服的。 當(dāng)我把手中這個皺的跟門口看門的楊大爺臉上的褶皺一般的禮服裙子掛好出門的時候,我看到勛暮生辦公室的燈還亮著,于是我掐指一算,今天是星期五,黑色星期五,據(jù)說是勛暮生定期喝醉的日子。 沒有人愿意在這樣的日子觸他的霉頭,就好像沒有人愿意在黑燈瞎火,伸手不見六指的夜晚深入虎xue,不但摸了老虎屁股,還痛打它幾棒子一樣。 雖然我知道也許大概他喝醉大概是為了上輩子的我,可是人死如燈滅,我雖然沒有飄過奈何橋,可是已經(jīng)喝了孟婆湯了,我連上輩子的人和事都記憶不清,他連重返人間的我都認不出來,我們就大難臨頭各自飛好了,誰也別牽扯誰了。 我輕手輕腳的繞過勛總監(jiān)的辦公室,正要下樓,忽然,啪的一聲,整個一層的燈被轟然點亮,勛暮生那張如同上帝藝術(shù)品一般的臉龐出現(xiàn)在巨大的銀色玻璃之后。他的嘴巴不再是淡粉色的櫻色,而是有些干枯,好像深秋湖面上的枯枝。如果不是我自己熟知一切,我以為,他與我對比,他才是那個已經(jīng)死去的家伙。 “alice,你來做什么?”他的聲音冰冷的可怕,卻也異常冷靜,如果不是就近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氣,我以為喝多了的人,應(yīng)該是我。 我指了指那邊那扇關(guān)閉的玻璃門,“我來還公司的禮服,我這就回去了?!?/br> 勛暮生面如表情的沖著我輕輕一勾手指,“你來一下。” 他轉(zhuǎn)身進門,我躊躇了一下,也跟了上去。他那個巨大的辦公桌上放著一疊子午夜印刷的報紙和雜志,其中一本上赫然印著——《潛規(guī)則:天王欽點愛麗絲,他們是什么關(guān)系?新歡?舊愛?》…… 跟著大字幕的是一副橫霸整個娛樂版面的照片,在《荊棘王朝》片場,喬深為了救我而受傷,可是這個照片的角度卻好像是喬深用力抱著我忘情狂吻一樣。緊接著,就是我去醫(yī)院探病,報道上說我在病房里待了1個多小時,守候記者離開的時候,我還沒有出來,他們異常曖昧的說,他們并不確定我和喬天王孤男寡女在做什么干柴烈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