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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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仇人太多了,要是動機是仇殺的話,足有一個班的人想當(dāng)兇手,就連他小舅子都恨他打他姐,想宰了他。不過,這些人我們詳細(xì)調(diào)查后,大體上都可以排除,有的住院,有的下海去了南方,有的有確鑿的不在犯罪現(xiàn)場證明?!?/br> “大體上是啥意思?”李國雄不滿地問。 “我們的意思是說,這小子‘文革’時是有名的造反派和打手,得罪的人太多,可能有我們漏掉的人?!?/br> “繼續(xù)查。你們呢?”他問另外兩個刑警。他們是去調(diào)查魏有福最近在干什么,有沒有什么大買賣,當(dāng)然是有問題的買賣了。 “這小子做生意不行,說了不算,算了不說,沒信用,沒人愿意和他做買賣。現(xiàn)在他還欠著錢呢。不過,有人說,他前幾天說要去深圳,說那邊生意好做,他靠著朋友認(rèn)識了一個香港人,但那人估計他是吹牛?!?/br> “嗯。挺好。”李國雄心里非常焦躁,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在這時不能顯露出他的氣餒來,以免打擊部下的情緒。 “看樣子和那個案子有牽連,只能這么解釋了。但這其中的關(guān)系在哪里?難道……”他還來不及想下去,門忽然開了,嚇了他一跳。一直到后來他都奇怪,這門怎么能發(fā)出那么大的聲響,雖然他試過幾次,但都沒達(dá)到這次的效果。 “你這兒怎么樣了?”古洛即使跟在胡亮后面,但也快得讓李國雄一時沒認(rèn)出來。 “哎呀!是你倆呀。快坐,快坐?!崩顕圳s快站起身來,給古洛讓座。 “喝點茶唄?!崩顕圩罱軔酆炔瑁窆怕逡粯右彩呛群軡獾牟?。他急急忙忙地給古洛倒茶,顫抖的手差點兒將茶幾上的茶杯碰到地上去。 “哎喲!我還忘了,你看這是啥?”他跑到寫字臺前,拉開抽屜,取出一盒黃色包裝的煙,“人參煙?!彼约赫f出了謎底,“專為你留的?!闭f著,他就扔給了古洛。古洛毫不客氣地打開抽出一支,順手把煙盒裝進了上衣口袋。李國雄有些心疼,眼巴巴地看著古洛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像在品嘗一樣。 “咋樣?” “嗯,還行。有藥味兒?!?/br> “啥藥味兒,那是人參味兒?!?/br> “嗯。有什么新情況?” “你要是不來,我還想找你呢。你們這兩天查那外賓案,不知道我這里可出了大案了?!?/br> “是嗎?”胡亮總是反應(yīng)得太快,不管在任何場合。 “說吧?!惫怕骞室庾龀霾荒蜔┑臉幼印?/br> “好。那個魏有福死了?!?/br> “死了?”胡亮大吃一驚。 “不要一驚一乍的。是被謀殺的?”古洛皺著眉頭,但沒有看胡亮。胡亮有些不好意思。他雖然也是個脾氣急躁的小伙子,但古洛有種讓人說不出的威嚴(yán),就是書中常說的“不怒自威”吧。 “對。這小子說要發(fā)財,前天晚上被人殺了?!?/br> “嗯。真麻煩了?!惫怕逭f。誰都沒能理解他這句話的含義,其實,從這時,不,可能還要早些古洛就覺得這個案子已經(jīng)顯示出了不像它表面上看得那么簡單,而是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是啊,本來案子是按我安排的進度走的,可現(xiàn)在……” “你那個農(nóng)村的目擊者怎么樣了?”古洛看都不看李國雄夸張的為難樣子。其實李國雄就是這樣一個說話過甚其詞,表情大驚小怪的人。 “他?他還行吧?!?/br> “你走一趟,讓他看看這幅畫像。”古洛將胡亮的筆記本遞給了李國雄。李國雄真想發(fā)作,但他知道自己是有自制能力的,就接過本子,對旁邊的一個刑警說:“你跑一趟吧。辛苦了?!焙竺娴脑捤枪室獯舐曊f的,而且說得很真誠。古洛又抽出一支人參香煙,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點上火,津津有味地吸了一口,忽然像想起了什么,說:“不,我和胡亮去?!彼阎怀榱艘豢诘南銦熌頊缭跓熁腋桌?,小心翼翼地將剩下的大半截?zé)煼呕睾凶永铮闷鹈弊幼吡顺鋈?。胡亮愣了一下,不是因為李國雄反?yīng)快,而是他了解古洛這個人的做事方式:總是出人意料。于是就喊道:“跟著走呀?!?/br> 外面下起了雨,不是很大,但古洛和胡亮還是加快腳步上了吉普車。胡亮發(fā)動了車,下意識地說:“得走一個小時呢?!?/br> “嗯?!惫怕彘]上了眼睛。 胡亮把車開得很快,雖然雨越來越大,視線不好,但胡亮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爻搅藥纵v卡車。車子很快出了城區(qū)。公路兩旁的房屋稀少了,樹多了起來,在風(fēng)雨中這些樹搖著碩大的樹冠,像是巨大的野獸在甩掉身上的水珠一樣。一聲巨大的霹靂,尖銳刺耳,震得古洛也睜開了眼睛,正好一道閃電從烏云的頂端幾乎是筆直地劈了下來,在陰沉得幾乎成為黑夜的空中是那么耀眼。“大雨為我洗風(fēng)塵,雷電送我上征程。”古洛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他就喜歡這樣文縐縐地說話,因為他總以為自己是個不得志的文學(xué)家。胡亮也是個文學(xué)愛好者,當(dāng)然其他藝術(shù)形式,像繪畫、音樂,他和當(dāng)時的大學(xué)生一樣,也全喜歡?!斑@人還挺有文采的,隨口就來。”當(dāng)然他不知道,古洛這兩句順口溜凡是見了雨和雷電都要說一遍。 “他要干什么?怎么忽然又想自己去了?”胡亮滿腹狐疑,但又不能問?!白屛蚁胂?,他是什么目的呢?”胡亮很不服氣。他認(rèn)為自己是沒有經(jīng)驗,但邏輯推理的能力和想象力足以彌補,而且他認(rèn)為古洛在這兩方面肯定都不是他的對手。但直到車開進泥濘的村子時,他也沒有猜出古洛的想法。 欒宜民的病好了,精神自然也好了。他笑著在家里的炕上接待了兩個客人。 “上次也沒招待好?!彼行┎缓靡馑嫉卣f。 “沒事?!惫怕逭f著,拿出李國雄給的人參煙,遞給欒宜民一支。這個老實的農(nóng)民有雙銳利的眼睛,他看到了“人參”兩個字,就笑得眼睛成了一條縫:“這咋說的,還讓你們破費?!彼舆^煙,劃了根火柴,歪著頭,點著了煙。 “你看看那天你看到的是不是這個人?”胡亮拿出畫像。 欒宜民只斜著眼,掃了一下,就說:“嗯哪,是他。” “你再看看?!焙敛环判?。 “是他?!睓枰嗣褚贿吔舆^筆記本,一邊說。 “你可看準(zhǔn)了?!焙吝€是擔(dān)心這個農(nóng)民不知問題的嚴(yán)重性。 “是他。就是這鼻子再大點兒,就更像了。還有,他那個黑,你們是畫不出來的,我還沒見著過那么黑的人。誰瞅著他了?” “有人?!惫怕逭f。 在上車前,古洛對胡亮說:“回去,兩案并一案?!焙吝@時才懂得古洛來的目的了?!斑@家伙大體上已經(jīng)猜到這是同一個人了,為了并案偵查,他要親自確定一下……嗯,這么做,倒是滴水不漏。值得我學(xué)習(xí)。”胡亮想。 武朝宗雖然不像趙白那么愛動腦筋,但經(jīng)驗彌補了這一不足。他很快就在腦子里制定下了破案的計劃。 “走,到各個旅館走走?!彼麑蓚€部下說。這兩個人一個正在苦苦思索,當(dāng)然是趙白,而另一個也裝做在苦苦思索,實際上是等著天上掉餡餅?zāi)?。這當(dāng)然是李紅。 縣城不大,旅館就那么幾家,當(dāng)時社會的各個方面管理得比較嚴(yán),這也是一些追求自由的人所詬病的,但確實給警察省了不少麻煩。由于住宿的人都有證件和介紹信,來的人又不多,即使是縣公安局那幾部電話也夠打長途的了,雖然那時的長途電話急得能讓人坐上火車去目的地一趟。到了下午,所有值得懷疑的人都不值得了。武朝宗和趙白又開始絞盡腦汁,李紅自然已經(jīng)將腦汁絞盡了,如果他有的話。 “還有古河鎮(zhèn)得查查吧?!壁w白終于想起附近的那個鎮(zhèn)。武朝宗一想覺得有理。于是,第二天早上,三個人開著吉普車,穿過蒙蒙細(xì)雨來到了古河鎮(zhèn)。 這個鎮(zhèn)名副其實,是個有年頭,也有來頭的小城,據(jù)說在宋朝時這里就很繁華了?,F(xiàn)在這里還有許多明清時的古建筑,把個不大的地方擠得滿滿的。細(xì)長的巷道在小雨中更顯得幽靜寂寥,碎石鋪的路被雨淋得閃出光亮,古色古香的院落長著高大茂密的槐樹,樹葉從青磚墻上探了出來。路的盡頭就是一家旅館,是全鎮(zhèn)兩家旅館中的一家。另一家在進鎮(zhèn)子的路口上,武朝宗已經(jīng)查過,那里已經(jīng)幾個月沒來過旅客了。 “有沒有人沒帶證件什么的,想住你這兒?”武朝宗問旅館的主任,那地方偏僻,別的地方已經(jīng)管這個眨著一雙紅紅的小眼睛的小個子叫經(jīng)理了。 “你這么一說,還真有一個。好家伙!大個子,比你高,比他也高,比那個還高?!彼贿呌眉t眼睛掃視著三個警察,一邊高高舉起右手,手掌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