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
話一出口,我就被自己的聲音嚇地呆了一下,嗓子啞得像一只鴨子似的。 江銘也聽出來了,問:你不會感冒了吧? 我搔著發(fā)癢的喉嚨回答:還好,可能有一點兒吧,不礙事。你是不是要回學(xué)校了?我已經(jīng)收拾好了。 我在你房間門口,你出來吧。 掛斷電話后,我又去衛(wèi)生間照了照鏡子,臉色稍微有點兒蒼白,神態(tài)略微委頓,五官平淡地依然沒存在感,不過沒那么不堪入目,至少沒有蓬頭垢面。 我深吸一口氣,嘴角調(diào)整出一個微笑,然而打開門,看到江銘,我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兒自信瞬間灰飛煙滅。 他穿著灰色的牛仔外套,里面是白色針織毛衣,整個人干干凈凈的,看不出一丁點頹廢的味道,下巴上略微有一點兒青色的胡茬兒,但并不影響他散發(fā)出來的英俊氣息,面孔照樣好看得讓我眩暈。 看到我出現(xiàn),他愣了愣,才說:我先帶你去吃早飯。 我情不自禁地耷拉下肩膀,兩手抓著書包肩帶,乖乖跟在他后面。 今天是陰天,雨已經(jīng)停了,但氣溫比昨天還要低,走出酒店大門,我哆嗦著打了個冷戰(zhàn)。 江銘看了看我拉到喉嚨下面的外套,嘆了口氣,脫下他自己的外套,遞給我:穿上吧。 我嘿嘿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我在外面走幾步路就暖和了,你穿著吧。 他沒聽我的,走到我身后,把我的書包扒了下來,再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動作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勢。 他帶我去了J大食堂,這個時間點,來吃早飯的學(xué)生不多,食堂的空位很多,我們找了一個靠近打飯窗口的位置坐下,他問我要吃什么,我勉力笑了笑:你看著買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他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我等著他開口,他卻什么也沒說,轉(zhuǎn)個身買早點去了。 我們吃了包子和豆?jié){。江銘坐在我對面,慢條斯理地吃著東西,沒有一點兒尷尬的意思,我的心直打鼓,不敢抬頭,也不敢開口找他說話,越吃越食之無味,到后來吃什么都是苦的。 他很快吃完了早飯,拆開一包新的紙巾,抽出一張后,剩下的放到我手邊。他擦了擦嘴,問:回瀚寧市的票你還沒買吧? 我咽下包子,又喝了口豆?jié){,回答:沒有,火車是下午的,走的時候再買。 待會兒去附近的代售點看看吧,下午臨時去買,可能會買不到票。 好不容易吃完早點,我整個脖子都快僵硬了。他帶我走出食堂,我不知道他準(zhǔn)備帶我去哪兒,也無暇顧及,光是跟他并肩走在J大校園這件事就足夠我花好長時間消化了。 J大校園的老建筑居多,但并不顯頹敗,維護(hù)完好,干凈而整潔。雨后的空氣很清新,我的頭痛緩解了不少。 我凝視江銘的側(cè)臉,他跟我記憶中的模樣沒太大區(qū)別,冷冷淡淡的,對什么都滿不在乎,要不是昨晚親眼目睹他喝酒的樣子,我實在很難相信他有蔣佳語跟我說的那么瘋狂。 他感覺到我的目光,轉(zhuǎn)過頭,聲音聽不出情緒地問:看什么? 我打哈哈:沒看什么。你們學(xué)校真漂亮。 他不置可否,把我?guī)С鰧W(xué)校大門,問:校醫(yī)院還沒開,你平常感冒吃藥能攔住嗎?還是需要去醫(yī)院才行? 他的細(xì)心讓我更加懊惱自己不打招呼就跑過來的討人嫌行為。我不想給他添麻煩,于是說:我一般吃點藥就能好,不過我現(xiàn)在沒事。要不你回宿舍再睡會兒覺吧?這幾天你肯定累了。我隨便逛一逛,就去火車站買票回去,不要緊的。 我對他揮揮手,然而他無視我的說辭:先去買藥,再去買票。 我還想說話,他搶先一步:你來南京找我,我怎么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外面? 我沒法反駁,只能堅持厚著臉皮打攪他。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交談很少,買好了藥和火車票,他重新帶我回了J大,我試圖找他聊聊思婷的事,都被他三言兩語帶到別處,他看起來已經(jīng)接受了現(xiàn)實,從頭到尾沒有提一句要再出去找一找思婷,似乎放棄了尋找。 我看在眼里,不是不難過的,卻沒辦法多說什么。 不知不覺閑逛到了中午,我們隨便吃了點東西以后,他送我去了火車站。 進(jìn)站之前,我努力揚起一個笑臉,很哥們兒地捶了一下他的肩:你不要太擔(dān)心,思婷冷靜下來之后會聯(lián)系你的,先給她一點時間。 我脫下他的外套還給他,又說:我本來是想幫忙的,結(jié)果反而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呀。 我清楚我的表情和動作有多做作,但我控制不了。 他接過衣服,笑了笑:別這么想。到瀚寧市了告訴我一聲。 我點點頭,跟他揮手說再見,轉(zhuǎn)身排隊檢票進(jìn)站。我強壓下想回頭看他的念頭,在心里告誡自己:白晴,到此為止吧,你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第47章 朋友夫不可欺 這場感冒來勢洶洶,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厲害,吃了幾天藥,癥狀一點兒沒有緩解,反而越來越嚴(yán)重,星期五早上干脆連床都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