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你不冷嗎?”他一上車,她就皺著眉頭問。 他臉上是笑的,那種高興到不可自抑的笑,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不冷啊?!?/br> 說完,他把外套丟在后座上,湊過來就要吻她。 蔣謠往后退了退,瞪他。他無奈地撇了撇嘴,靠回椅背上。 “想吃什么?”她問。 “就去我家附近吃吧,好像有一家新開的餐廳,對了,我還要先回去拿樣?xùn)|西?!?/br> “吃飯還拿什么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所以一定要先回去拿?!?/br> 蔣謠狐疑地看了看祝嘉譯,猜想他大概又買了什么來討好自己,于是無奈地?fù)u了搖頭:“真拿你沒辦法?!?/br> 她開車上路,一路上,祝嘉譯都緊緊的握著她的右手,孩子氣地在她手心畫圈,還抓起來咬她的手指。 “喂!”蔣謠被他弄得心里發(fā)癢,“我在開車呢!” “哦……”他笑笑地看著她,照樣抓著她的手不放。 她無奈地想,幸好自己開的是自排擋,要是開手排車,非得出事情不可。 一心二用地開到祝嘉譯家樓下,蔣謠停下車,示意他快去快回,他卻堅(jiān)持非要她一起上去。她拗不過他,只得跟上去。他讓她走前面,像是怕她跑了一樣。 打開房門,蔣謠先走進(jìn)去,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白色的路燈燈光照進(jìn)來,但還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她剛要伸手去按墻上的大燈開關(guān),就被猛地推到墻上,她嚇得幾乎要尖叫出來,下一秒,嘴已經(jīng)被堵上了。 祝嘉譯像一匹餓了很久的惡狼,瘋了似地吻她,吮吸她的嘴唇、舌尖、甚至是牙齒,他的手沒費(fèi)什么力氣就摸到她背后解開了她的內(nèi)衣扣子,然后探進(jìn)她貼身穿的針織衫里,肆意撫*摸她的胸部。 蔣謠知道反抗也沒有用,所以干脆放棄了,任由他亂來。她只是在心里暗罵自己,一路上這小子已經(jīng)表現(xiàn)得這么饑渴,自己怎么還會天真地以為他真的是回來拿東西的? “喂……”情到濃時,祝嘉譯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有很多話要跟她說。 他的手指在她胸前最敏感的地方撥弄著,引得她也情不自禁地低吟起來。他忽然抱起她,分開她的雙腿,把她抵在墻上,然后低下頭吻她的胸,她也開始變得意亂情迷。 她的身體需要他……這是騙不了人的,即使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她自己。 “喂……”過了一會兒,他又找到了她的唇,不過這一次,他變得溫柔起來,反復(fù)而纏綿地舔她,仿佛她是一塊甜美的布朗寧蛋糕。 “嗯?……”她不自覺地回應(yīng)他,雙手無力地抓著他的頭發(fā)。 他抱著她走了幾步,把她丟在床上,以飛快地脫下自己和她身上的衣服,然后壓上來繼續(xù)沒完沒了地吻她。 快要進(jìn)入之前,他忽然停下來,在黑暗中看著她,說: “想我嗎?” 蔣謠很想告訴他實(shí)話,但最后還是渾身無力地點(diǎn)頭。 “說出來,說你想我?!彼缘赖臅r候,聲音也變得沙啞。 “……想你。”她投降。 他滿意地笑起來,他笑的時候總是有一種動人的魅力,一種……她無法抗拒的魅力。 房間里仍是漆黑一片,喘息聲由最初的此起彼伏直到漸漸消亡,最后傳來的,是一陣饑腸轆轆的聲音。 “好餓……”蔣謠摸著肚子說。 “我已經(jīng)飽了,”祝嘉譯從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我下班之前吃了兩包餅干。” “你……”她連發(fā)脾氣的力氣也沒有,這小子早就計(jì)劃好了吧,連先填飽肚子都想到了。 “我給你煮面去。” “哦……”現(xiàn)在就算給她一碗光面她也能全倒下去。 但他卻不動,還是緊緊地抱著她。 “快去!”她催促道。 “讓我再抱一會兒?!彼鰦傻貑査哪橆a,像是有說不盡的眷戀。 “我快餓死了,”她簡直在哀求,“我午飯也沒吃?!?/br> “為什么不吃?” “因?yàn)橐s在下班前把事情做完才能不加班啊?!?/br> 祝嘉譯輕笑了一聲,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一下,才滿意地起身穿上褲子去廚房煮面條。 蔣謠裹著被子,懶懶地翻了個身,打開他床頭柜上的臺燈,安靜地看著天花板。 祝嘉譯在廚房乒乒乓乓地,還吹著輕快的口哨,像是心情非常好。她不禁苦笑,他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家伙,好像無論她之前怎么對他,只要彼此歡愛一場,他就能忘記所有的不愉快。如果男人和女人的關(guān)系真的只是這么簡單……那該多好。 香噴噴的面條很快就端了過來,蔣謠裹著被子在床上捧著碗大吃特吃,祝嘉譯幾次想要掀被子鉆進(jìn)來,都被她用兇狠的眼神制止了。 吃完熱騰騰的面條,蔣謠終于也感到滿足,祝嘉譯的手卻又變得不安分起來。 “色鬼!”她拍他的手,卻無濟(jì)于事。 “我一個禮拜沒碰你了,你稍微補(bǔ)償我一點(diǎn)也不可以嗎。”他很委屈。 “這是懲罰……”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堵住了嘴。 這天晚上的祝嘉譯就像是充滿了電的機(jī)器人,積蓄了一周的力量全部爆發(fā)在蔣謠身上。他還想要來第三次的時候,蔣謠終于求饒: “我得回家了,真的。今天他出差回來。” 祝嘉譯忽然看著她,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嚴(yán)肅得可怕。 “?”她被他看得心里發(fā)慌,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他出差了?” “嗯……” “什么時候走的?” “禮拜一……” “今天回來?” “嗯……”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還一個星期不見面???”他臉上的表情,足像是錯過了此生唯一一次中一億元大獎的機(jī)會的樣子。 “這……”蔣謠平時用在法庭和談判桌上那九拐十八彎的過人智慧此時忽然用不出來了,“我是……我們說好了一周不見面以后,他才跟我說的?!?/br> “所以呢?”他火大地瞪她。 “所以……”她眨了眨眼睛,“所以,我是個守信用的人……” 祝嘉譯瞪大眼睛,氣呼呼地大口喘著氣:“你……你……” 蔣謠只得扯著嘴苦笑。 后來送她下樓的時候,祝嘉譯還是一臉的不高興,她伸手拍了拍他那光潔的側(cè)臉,說: “好了,我要回家了?!?/br>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冷著臉,撅起嘴,好像不給點(diǎn)補(bǔ)償就不行的樣子。 蔣謠忽然心軟了,突發(fā)奇想地說:“要不然你生日的時候我們出去旅行吧?!?/br> 祝嘉譯的眼睛倏地亮了,但眼神里還帶著一些將信將疑:“真的?” “嗯?!?/br> “去哪里,去多久?”他根本就是一個得寸進(jìn)尺的死小孩。 “去……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其實(shí),在那一瞬間,她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地方,也想好了時間,“就去五天,跟他這次出差的時間一樣長。這樣行了吧?” 祝嘉譯看著她,原本撅著的嘴慢慢放松下來,變成了笑:“不能食言?!?/br> “我盡量。”這是“大人”的承諾,盡管在“小孩”看來,還不夠。 “不行,說過的話一定要做到?!彼静环胚^她。 “好吧好吧,”她舉手投降,“下次見面的時候記得把護(hù)照帶給我?!?/br> 祝嘉譯高興地點(diǎn)頭,然后抿了抿嘴,說:“……要多少錢,我有的。” 蔣謠愣了一下,他們之間很少涉及錢這個話題,因?yàn)閮赡陙硭麄冊谝黄鹚械闹С鰺o非就是吃飯或看電影,連街都沒一起逛過,有時候祝嘉譯翻她看的那些雜志,會驚訝地指著上面圖片說:“原來你那個那么難看的包要這么貴啊……” 沒錯,她的某個包、某雙鞋或某條項(xiàng)鏈就等于他一個月的工資,而他最大的奢侈品則是這套租來的公寓,在這里,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個。 “我知道了,”蔣謠點(diǎn)頭,“等我訂好了會問你收錢的?!?/br> 他也安心地點(diǎn)頭,然后整個人情緒都高昂起來,仿佛生活充滿了希望,他要做的,只是耐心等待而已。 開車回家的路上,蔣謠給旅行社的朋友打電話,她怕自己過了一段時間又后悔,所以干脆現(xiàn)在就定下來。 “我跟家人一起去,”她談判桌上的智慧又回來了,“但是其他人的簽證都還沒過期,只有我和表弟要辦。機(jī)票和酒店我已經(jīng)請公司的同事訂了,因?yàn)橛袇f(xié)議價(jià),所以就不從你這里出啦,不好意思?!?/br> 朋友回答沒問題,只要她把護(hù)照和公司開的在職證明拿來就行。她道了謝,掛上電話??粗箍臻L長地吁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么,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也有點(diǎn)期待這旅行…… 周末跟王智偉一起回家吃飯,老媽照例又把隔壁誰誰誰的女兒又生了掛在嘴邊,她唯有苦笑,王智偉卻敷衍得很好,說會有計(jì)劃的云云,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當(dāng)他想要掩飾的時候,簡直可以天衣無縫。所以當(dāng)初他向她坦白自己出軌的時候,她簡直無法接受現(xiàn)實(shí),一個男人如果不打算對太太隱瞞丑行的話,就說明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從家庭的桎梏中解脫出來。而當(dāng)時的她還深深地被困于其中。 回家的路上,蔣謠坐在王智偉車上,一路無話。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的沉默會比交談來得更自在。各自想著心事,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他們的生活是完全分隔開來的,但奇怪的是,又能自然地融合起來。 素珍曾經(jīng)問過蔣謠:“王智偉對你來說到底算是什么?家人?愛人?你恨的人?” 蔣謠搖頭:“不……也許,什么也不是?!?/br> 的確,一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最重要的角色,現(xiàn)在卻什么也不是了。她覺得很可悲,卻又哭不出來。 所謂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這樣。 祝嘉譯又時不時發(fā)短信來sao擾她,她挨不住他的糾纏,還是去了他家。他絕口不提旅行的事,像是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但她還是隱約能夠感受到他的期盼與興奮,她想她也是期待的,只是她的期待更多是關(guān)于旅行本身。 星期一早晨,蔣謠一如往常地行駛于擁堵的高架路上,新的一周又開始了,秦銳要周六才回來,她不禁遙想此時此刻那家伙正在哪里,在干什么,想了半天,都覺得在酒吧泡妞的可能性大一點(diǎn),于是不禁一個人在車?yán)锟嘈Α?/br> 來到辦公室,一切正常,她叫秘書泡了杯速溶咖啡,然后就坐下來開始繼續(xù)整理下午例會時需要的周報(bào)。桌上的電話響了,她看到是總經(jīng)理的秘書打來的,便隨手按了免提。 “蔣小姐,”秘書竟然帶著哭腔,“你快過來,警察來了,要把老板帶走?!?/br> 她愕然,放下電話就往總經(jīng)理辦公室奔去。幾個穿便衣的警察從lawrence辦公室走出來,身后跟著她那面如死灰的老板。 “怎么回事?”她迎上去。 便衣警察拿出工作證和名片,上面寫著“經(jīng)濟(jì)偵查隊(duì)”的字樣,他們告訴她說lawrence涉嫌行賄,現(xiàn)在要帶回去調(diào)查。蔣謠錯愕地看了lawrence一眼,她并不是什么心理專家,也不可能從人的表情或者動作當(dāng)中判斷真?zhèn)?,但在那一瞬,她有一種感覺,lawrence的眼神告訴她,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