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放手,不準掐我后頸!”太史闌最討厭別人抓她后頸,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就像被掐住脖子的貓,下一瞬容大爺或許就能將她拎起來甩啊甩。 容楚的手指還可惡地觸及了她的耳后,她渾身顫了顫,幾乎立即,耳廓就紅了。 容楚此時注意力卻不在她的敏感處,理也不理太史闌的抗拒,撥開她被血濡濕的亂發(fā),他語氣不太客氣,動作卻極細致,頭發(fā)被血粘住,有些靠近傷口,他怕撩起頭發(fā)牽動傷口,便用指甲先一絲絲將亂發(fā)理順。 傷口位置很巧,當真下一分到眼睛上,上一分到太陽xue,只怕將來難免要留疤,不過可以用鬢發(fā)遮住,容楚搶過金創(chuàng)藥自己親自處理,也是因為想要將傷口盡量處理得平整收斂,將來疤痕不明顯。 要像太史闌那樣隨便撒撒包扎,估計難免就是一條紅蚯蚓。 真沒見過哪個女人,像她這么不注重容貌! 她是不把自己當回事,還是不把自己將來當回事? 容楚心情不豫,動作依然輕柔。 兩人靠得極近,彼此都下意識屏住呼吸,可再怎么屏息,屬于容楚那種無處不在的芝蘭青桂香氣,還是氤氳在了太史闌鼻端,太史闌睜著眼睛,正看見近在咫尺的容楚的臉,這么近,居然依舊找不到毛孔和任何瑕疵,屬于肌膚的細膩光輝,如珠如月,如世上最精美的綢緞。 而他微微垂下的眼睫,刷出一彎淡淡的弧影,像世外最寧靜的島嶼,漂浮在煙云的盡頭。 太史闌閉上眼睛。 美色惑人,不過骷髏。 好丑,好丑。 容楚淡淡地瞟她一眼——嗯,剛才那個角度他自認為最美,這僵尸女抵受不住了么? “好了。”他手指輕輕按了按傷口,在旁邊侍女遞來的手巾上拭凈手,一低頭看見太史闌仰起的臉,淡粉色薄唇,正在眼前。 他的手,忽然停了停。 一直都知道她唇形長得好,薄而誘惑,然而這個角度,淡淡光線下,那微抿一線,輪廓分明,介乎柔軟和明朗之間的唇的弧度,和那一層光潤的淡粉色澤,突然就讓他心一蕩。 心蕩了,意識也在蕩,幾乎毫不猶豫,他忽然,飛快低頭—— —— ------題外話------ 說件不開心的事讓親們開心下。 話說去年千金完結(jié)休息期間,我改稿改煩了,就去寫些別的,寫最多的就是要月票的詞兒,各種要—哭著要、打滾要、文藝要、搶劫要、綠茶要、女漢紙要、唱著要、吼著要、夾充氣娃娃裸奔要…要得眉飛色舞樂不可支,亂七八糟存一大堆,準備以后開文,每月初輪流派用場,每天都換新花樣,要出風格,要出水平,要出時代新水準,不在第一天把兜掏光決不罷休… 結(jié)果,123言情改版了……改版了改版了…… 我那一大堆白瞎了……白瞎了白瞎了…… 月初還有毛的票?。?/br> 月初還要毛的票?。?/br> 月初要票等于叫讀者額外掏錢??! 月初還是蹲那好好寫字吧您哪! 哭瞎…… (賣萌完正色曰:曉得改版啵?不要有壓力。順便感謝月初就掏票的神人們,活活亮瞎了我的鈦合金近視眼啊…) 56 騙婚 一吻。 極其輕巧的一吻。 只是蝶落花蕊一霎,或者風的翼穿過最輕的葉尖,或者早間的蜻蜓,從霞光下的湖面一掠而過。 香氣剎那咫尺,剎那天涯。 于太史闌,只是在睜眼前一霎,覺得容楚的芝蘭青桂氣息忽然極度接近,然后唇上似有柔軟觸感,極短如電光,極柔如飛絮。 再然后,睜開眼,天地如前,濛濛微亮。 容楚已經(jīng)立于三尺之外,笑容微微古怪。似滿足似不滿,似偷腥的貓沒來及叼走全部的魚兒。 他手指按在唇上,斜飛的眼角瞟著太史闌的唇,笑問:“感覺如何?” yin蕩。 太史闌覺得。 她淡定瞟容楚一眼,轉(zhuǎn)身去給景泰藍蓋被子。 “和幺雞差不多。”她道。 “幺雞是誰?”容楚大皺其眉,他以為太史闌會拼命擦嘴什么的,結(jié)果她來了這么一句,以他對太史闌的了解,他認為這不是謊話。這女人根本不屑于撒謊。 問題有點嚴重。 “你管不著?!?/br> “男性?” “嗯?!?/br> “你的……親友?” “嗯?!?/br> “現(xiàn)在在哪?” “失散。” “你要找他?” “嗯。” “打算廝守一生?” “嗯。” 容楚決定,要找出這個姚基,殺了。 “此人好在何處,令你念念不忘?” “你若見它,必定自愧不如?!碧逢@想起幺雞笑起來咧到耳根的大嘴。 容楚決定,找到這個叫姚基的,不忙殺,先扒光了吊到麗京鬧市三天。 看太史闌難得地面有倦色,他知道她今天勞心失血,必定十分疲憊,示意侍女收拾桌子,打水給太史闌洗澡。 他出去時,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桌上空空的香椿炒蛋的碟子,再看一眼太史闌。 太史闌坐在景泰藍身邊,靜靜看著那孩子,側(cè)面的弧度,幾分溫柔。 == 等容楚離開,收拾了桌子洗了澡,太史闌在床上坐下,一邊靜靜聽外頭更漏聲聲,一邊練習她取名“毀滅”的能力。 一根草莖放在她面前,太史闌手掌輕輕放上去,閉上眼睛,意念下沉。 一刻鐘后,她移開手掌,床上,碧綠草莖斷成三截。 太史闌的手再次覆蓋上去,這次,大約半刻鐘后移開手中,草莖回復(fù)成完整一根。 太史闌輕輕吐出一口長氣。 她在利用自己特殊體質(zhì),學習“毀滅”,她漸漸發(fā)現(xiàn),大約自己內(nèi)腑某處臟器氣機特別旺盛,造成了復(fù)原的異能,所以只要將氣機倒流,就比別人更容易去“毀滅或分解”,而她野心大,不僅想要毀滅,還想要在毀滅、復(fù)原、毀滅之間自如轉(zhuǎn)換。 當然,現(xiàn)在還差得很遠,花費那么多時間才能將一個草莖分開,之后復(fù)原也沒那么銜接流暢,要用比平時更多的時間來恢復(fù),但無論如何,成功都是從第一步開始的。 練完這根草莖,太史闌沒有再練,修煉這種能力需要強大充沛的精神,她今天腦袋受傷流血,不宜多練。 此時。 三更時分,夜色鐘鼓。 窗外很安靜,此時正是整座院子里的護衛(wèi)交班的時候。 太史闌悄悄起身,換了雙軟靴。 她出門時月色正移到云后,光線晦暗,趙十三抱著刀在屋面上打盹,太史闌停了一會兒,想不明白古代這些護衛(wèi)為什么活得這么沒自我。 護衛(wèi)們今晚好像在偷懶,平時探個腦袋,就能看到嗖嗖的靴子底,今天她一直溜到園門前,也沒冒出人來攔截。 太史闌也就大大方方開門出去,她向來做不來鬼祟之態(tài)。 踏著月色的清輝,她出了二五營,二五營僻處山谷,也沒什么人不開眼來打劫,光一個花尋歡就兇名遠播,四面自然也沒什么護衛(wèi)。 太史闌在馬廄里牽出一匹馬,順手從旁邊練武場的武器架上拎了把狼牙棒,沿著山道走一陣,到了比較平坦的路上,翻身上馬。 她沒騎過馬,研究所多年禁閉的生活,讓她即使對著電腦模擬一萬遍騎馬英姿,也不可能在實際中cao練,上馬姿勢還算漂亮,坐上去的時候馬身一聳,她險些摔倒。 貿(mào)然被吵醒,被陌生人駕馭的馬兒,自然沒那么合作,仰頭要長嘶,太史闌眼疾手快,馬嚼子一套,一手抓緊韁繩,一手掄起那把狼牙棒,對準馬頭。 “閉嘴!老實點!別讓我像武則天馴馬那樣對付你!” 兇厲冰冷的聲音,寒光閃閃的狼牙棒。 動物多半通靈,常和人類相伴的尤其如此,那馬似也感覺到了威脅,一聲嘶叫被捂回了口套里,將要揚起的前蹄,砰一下落下,砸到地面灰塵四散。 安穩(wěn)了。 太史闌以閃電般的速度訓好馬,隨意收起狼牙棒,胡亂揉揉馬耳朵,那馬委屈地低頭,任她蹂躪。 “走,去東昌城?!?/br> 蹄聲答答,野花香。 有馬代步自然方便,一個半時辰后,東昌城在望。 東昌城外有連綿的山坡,種著些城外村莊居民的田地,一片一片樹林,在大地上稀稀落落,撞入太史闌眼簾。 太史闌停馬,瞇起眼睛。 她記得東昌城有香椿樹,那天乘馬車出城去二,那天乘馬車出城去二五營時,好像看見過。 找了好一陣,才在城外五里一個小村的村口處,看見一株香椿樹,還是太史闌靠著她靈敏的嗅覺,一路聞過去的。 看到那株數(shù)人高的樹時,太史闌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她不會爬樹。 不過,她也不會騎馬,不也從二五營一直騎到了這里? 太史闌是個從來不把任何事當回事的人,想到就做,往掌心呸呸吐兩口唾沫,搓搓手,開始爬樹。 蹭蹭蹭,上半截,哧溜,滑三尺。 沒事,蝸牛上一寸落半寸也一樣能爬到頂。 噌噌噌,上三尺,哧溜,滑兩尺。 上三尺,滑兩尺…… 上兩尺,滑一尺…… 夜色下,就見太史闌抱著樹,上上下下,各種折騰…… 小半個時辰后,太史闌瞪著樹,恨恨地喘著粗氣。 早知道帶把刀來,挖洞踩上去。 或者……她抓起狼牙棒,對著樹身比比能不能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