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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誅仙第二部(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50節(jié)

第50節(jié)

    杜必書頓時雙眼放光,一時間心癢難搔的模樣,片刻后一瞪眼,道:“臭小子,我可不是為了寶貝,這是要教訓(xùn)教訓(xùn)你!來!。”

    ……

    “哈哈哈哈哈……”

    “不會吧……”

    小鼎一溜煙又躥了出去,只見他笑容滿面,雙手抱一個大得出奇的白色骰子法寶,看著像是牙都要笑掉一般,渾然不管身后垂頭喪氣的杜必書,一路大呼小叫:“爹,爹,你快過來看啊,六師伯他又把骰子法寶輸給我了……”

    杜必書身后出現(xiàn)了數(shù)條人影,正是以吳大義為首的大竹峰諸人,還有宋大仁也從守靜堂里走了過來。轉(zhuǎn)眼間眾人都已經(jīng)聽到小鼎的叫聲,頓時人人莞爾,看著杜必書不住發(fā)笑,何大智搖頭笑道:“老六,你這是第幾次輸給小鼎了?”

    宋大仁想了想,笑道:“至少也得有七次了吧,老六,你能再沒用點(diǎn)不?小鼎今年才四歲啊。”

    杜必書悻悻然道:“這臭小鬼,小小年紀(jì)就精的不行,怎么比他爹小時候聰明這么多啊?!?/br>
    “哈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廚房中,張小凡緩緩把一張信紙折起,放回撕開的信封中,沉默了片刻后,正好小鼎笑著跑了進(jìn)來。張小凡微笑轉(zhuǎn)身,手上的信不知何時已不見了,只是看了一眼小鼎得意萬分地抱著那骰子法寶,頓時也是失笑搖頭,道:“小鼎,你又胡鬧了,快去還給六師伯?!?/br>
    小鼎笑嘻嘻抱著骰子,一屁股坐在廚房里的桌子上,然后得意洋洋地等著,看那雙手抱得緊緊的,一點(diǎn)也沒放松的樣子。

    “吱吱吱吱……”幾聲叫喚,卻是猴子小灰跳上了飯桌,咧嘴笑著,抓抓腦袋,跑到小鼎邊坐下,伸過手去摸那白色的骰子,看來也有幾分好奇。###

    翌日,青云別院中。

    王宗景的氣色看起來比昨日要好了些,似乎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的心境也正在慢慢平復(fù)下來。早起修煉了一會清風(fēng)訣后,自覺道行又有所精進(jìn),心中稍慰,只是修煉過后人還是覺得有些疲憊,便開門走了出去,打算透口氣。

    院中并沒有別人,除了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土字房外,木字房那邊也是沒有人影,那是小鼎昨日回山去了,不過按照慣例,今天早上他也會下山回來了。金字房仍如平日一樣,門窗緊閉,自從巴熊死后,仇雕泗隱約有些更加孤僻了。相形之下,反而是水字房的蘇文清,這些日子來與王宗景倒是話多了不少。

    風(fēng)拂柳枝,涼爽的天氣讓王宗景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他伸了個懶腰,在院子中活動了一下身子,正好這是水字房的窗子“吱呀”一聲打開了,蘇文清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看到王宗景站在院子中,蘇文清露出了一絲笑意,微笑道:“王公子,早?!?/br>
    王宗景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想說話,忽然只聽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回頭看去,只見小鼎背著小布袋,帶著大黃、小灰一蹦一跳地走了進(jìn)來,一眼看到他們兩人,便笑嘻嘻地跑了過來,叫道:“王大哥,蘇jiejie。”

    王宗景看見小鼎也是頗為高興,摸了摸他腦袋,笑道:“回來啦?!?/br>
    小鼎“嗯”了一聲,卻拉住了王宗景的手,道:“王大哥,你過來,我跟你說句悄悄話?!?/br>
    王宗景怔了一下,不禁有些好笑,只是還沒等他說話,卻是旁邊倚在窗口的蘇文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在那頭微笑打趣道:“小鼎,是什么悄悄話呀,跟蘇jiejie說一下行不?”

    小鼎眼睛眨了兩下,看來小腦瓜子里面很是嚴(yán)肅鄭重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后還是搖頭,道:“不行,我不能給蘇jiejie你說。”

    蘇文清忍俊不禁,笑道:“小鬼,小小年紀(jì)還有秘密了,不行,我一定得知道。”

    說著,離開窗口開了門,走了出來,道了眼前,笑顏之中隱約帶了幾分青春少女的嫵媚,讓站在一旁的王宗景看得也呆了一下,道:“小鼎,給我說說嘛。”

    小鼎把頭搖得似撥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這話可不能對你說的?!?/br>
    看著他有些著急的模樣,王宗景與蘇文清都笑了起來,笑聲傳去,未幾還驚動了另一位房子的人,金字房的門扉輕動了一下,緩緩打開,卻是仇雕泗走了出來。

    看到院中樹下,那三人平和中帶點(diǎn)溫馨的場面,仇雕泗的腳步微微一頓,但面上并沒有什么變化,略一遲疑后,便走了過去。

    王宗景聽到動靜,回頭看是他,便微笑地道:“雕泗,你也出來了?!?/br>
    仇雕泗點(diǎn)頭道:“是,出來走走。”

    王宗景道:“嗯,你也真應(yīng)該多出來幾次,這些日子??茨汴P(guān)在房中,一整日也未見出來一次。”

    仇雕泗笑了笑,不知怎么那笑容中看著卻有些勉強(qiáng),正想說什么岔開話題的時候,忽然從院門口處,又走進(jìn)來一人,卻是在青云門弟子年輕一代中頗有威望的穆懷正。一見是這位素來威嚴(yán)的師兄進(jìn)來,王宗景等人都是收起笑容,穆懷正向他們看了一眼,微微點(diǎn)頭,道:“正好,你們幾個人都在,也免得我去叫了。今日我來,是有一件事要向你們幾個人說一下?!?/br>
    王宗景幾人微怔,都向這位穆師兄看去,但見穆懷正面色如常,頓了片刻后,道:“今日本門之青云試,又收了一位新人進(jìn)來,正好你們這乙道廿三院中,有一間屋子空出,就安排他住在這里了?!?/br>
    王宗景、蘇文清等人呆了一下,隨后卻是仇雕泗面上神情變化,踏上一步,似乎看上去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忍不住大聲道:“師兄,如今青云試已經(jīng)過去兩月有余,怎么會還能向里面收人呢?”

    穆懷正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這句問話,等你正式拜入青云山門之后,再說不遲?!?/br>
    仇雕泗頓時便是一滯,臉上掠過一絲鐵青,似乎額角青筋也跳動了幾下,片刻之后,他終于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緩緩向后退了兩步。

    穆懷正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掠而過,并沒有做太多停留,相反,隨后他盯著王宗景看了片刻,目光中有些奇特的情緒,以至于不僅是王宗景自己有些訝異,便是他身邊的蘇文清、仇雕泗也有所察覺,紛紛看了過來。

    王宗景有些愕然地抬頭,道:“穆師兄,有什么事嗎?”

    穆懷正緩緩搖頭,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半轉(zhuǎn)過身,對著門院之外喊了一聲,道:“好了,你進(jìn)來吧。”

    門外靜默了片刻,隨后便有人答應(yīng)了一聲,與此同時,當(dāng)那個聲音傳過來的時候,王宗景突然身子一震,臉上掠過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像見到了什么絕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怔怔地看向那院子門口處。

    一個看去有些微胖的少年,背著一個行囊,緩緩出現(xiàn)在門外,面上神情似乎有些緊張,在門口站住后,帶了幾分小心,向院子里看了一眼,片刻之后,他的視線與王宗景那錯愕的眼神相觸,頓時他的臉上也浮現(xiàn)起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帶了幾分驚喜,竟是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然后失聲叫道:“景少爺。”

    王宗景做夢也想不到,這個突然來的人,竟然會是自己兒時的玩伴,在龍湖王家中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南山!

    穆懷正站在一旁,忽然咳嗽了一聲,驚醒了這兩個錯愕的少年,南山如驚醒一般,連忙低下頭去,隨即叫了一聲,道:“穆師兄?!?/br>
    穆懷正淡淡答應(yīng)一聲,隨即道:“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院子的土字房中,平日需用說的物品什物,回頭我都會讓人給你送過來,從今日起,你便在此修煉吧?!?/br>
    南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面帶恭敬地道:“是,我知道了?!?/br>
    穆懷正沒有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院子。而在院子之中,此刻一片靜默,仇雕泗看著南山,眼神似乎算不上有多友善,而蘇文清在最初的驚愕過后,卻是偷偷向王宗景看去,眼中若有所思。

    而三人之中,最驚訝的自然還是王宗景自己,此刻他微張開了嘴,想說什么,卻一時說不出話來,那一刻,心中真是有萬千疑問不斷盤旋著:南山怎么會來到青云山,又怎么會突然能夠參加青云試了,并且被如此恰到好處地安頓在自己同一個院落中?

    龍湖王家那邊,又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無數(shù)疑惑仿佛都在腦海徘徊,他恨不得立刻就抓住南山問個清楚,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間身子一動,卻是小鼎不知什么時候又冒了出來,抓緊了他的手,非常堅(jiān)持非常頑固地硬是將他拉到一邊,嘴里嚷嚷著要跟他說悄悄話。

    王宗景這個時候哪有什么心思聽什么小孩子的悄悄話,正是心煩意亂的時候,本想推脫敷衍幾句就走開,誰知小鼎倔強(qiáng)得很,硬是不肯,還將他身子拉下,要在他耳邊說,不讓其他人聽到。

    王宗景無奈,心中著急,但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蹲下,道:“你說吧,我聽著。”

    小鼎把圓圓的腦袋湊到他的耳朵旁邊,壓低了聲音,悄悄地道:“王大哥,我跟你說啊,這次下山時候,我爹交代我轉(zhuǎn)告你,等我七天之后再次回山時,讓你跟我一起去大竹峰一趟,他想見你?!?/br>
    王宗景正心不在焉聽著,目光還看著有些茫然地站在門口的南山,嘴里敷衍道:“哦,哦,好啊……咦。什么?”

    突然,他身子大震,猛地回頭,像是在這一刻,又一次被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震撼,好半晌也沒反應(yīng)過來:“你爹……他想見我?”

    “對啊?!毙《M不在乎地答應(yīng)了一聲。

    《誅仙二(蕭鼎)第三部》

    第五十七章 細(xì)察

    微風(fēng)輕拂,柳枝擺動,廿三院中此刻看上去又恢復(fù)了平靜,諸人大都已經(jīng)回到了自己屋中,只有小鼎依舊無憂無慮地待在院中青草地上,摟著大黃的脖頸在草地上滾來滾去,玩得不亦樂乎,小灰則不知何時攀爬到柳樹枝頭上,手里也多了兩顆不知名的野果,坐在樹枝上津津有味地吃著。

    金字房如往常一樣,仇雕泗回房之后便門窗緊閉,水字房則是門扉輕掩,蘇文清的窈窕身影倚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書卷正在讀著。只是今天的她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不時從書卷上移開,看向窗外院子對面,原本空著的土字房里如今已經(jīng)有了新的主人,除此之外,王宗景的身影也在土字房曱中隱約可見。

    院門口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卻是蘇文清的五哥蘇文康走了進(jìn)來,他看了一眼在院中玩耍的小鼎,也沒在意,徑直走到了水字房外,看到蘇文清后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道:“清妹?!?/br>
    蘇文清放下手中書卷,微笑道:“五哥,你來了,進(jìn)來坐吧?!?/br>
    蘇文康走了進(jìn)去,在窗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笑道:“今日怎么好好地想起叫我過來了?”

    蘇文清微微搖頭,目光飄向窗外,向土字房那里看了一眼,道:“有點(diǎn)事,我想跟你說說?!?/br>
    蘇文康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隨即眉頭一皺,道:“咦,原來住在土字房里那個胖子不是死了嗎,怎么還會有人住了進(jìn)去,是誰???”

    蘇文清淡淡道:“青云門新收進(jìn)來參加青云試的新人弟子,名叫南山,身份是幽州龍湖王家總管南石侯的獨(dú)子?!?/br>
    蘇文康頓時一驚,愕然道:“什么?”

    蘇文清目光淡淡,凝視著土字房窗內(nèi)隱約晃動的兩個人影,似乎在思索什么,沉默片刻后道:“我覺得龍湖王家那里,只怕是有事發(fā)生了?!?/br>
    蘇文康沉吟了一會兒,他出身廬陽蘇家,對幽州地界幾大修真世家的情況自然是多少知道一些的,當(dāng)下皺眉道:“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南石侯多年來都是王家前任家主王瑞武的心腹,如今王瑞武暴斃而亡,王瑞征坐上家主之位,只怕他日子是不好過的。該不會是他自知大勢已去,必有禍端,所以才把兒子送出來避禍的吧?畢竟青云門與龍湖王家的幾分交情,也是在王瑞武活著的時候結(jié)下的,他身為王家總管手握大權(quán),想必與青云門也有幾分熟稔?!?/br>
    蘇文清面上神色不變,微微一笑的同時又看了蘇文康一眼,蘇文康向來對這個聰慧機(jī)敏的meimei都有幾分敬畏,登時便是窒了一下,苦笑道:“怎么,我還說錯了不成?”

    蘇文清淡淡地道:“莫非你以為,參加青云試的機(jī)會是那么好得來的?那我們兩個算什么?”

    蘇文康一怔。

    蘇文清把手中書卷往書桌上一放,目光轉(zhuǎn)向窗外,道:“能參加青云試的,往往都是各大世家中最優(yōu)秀的子弟,更何況那南山是在過了兩月之后才進(jìn)入青云別院,這絕對是青云門給了龍湖王家天大的面子。所以南山這一次到青云山來,絕非喪家之犬,只怕反而是風(fēng)光無比的,要知道,龍湖王家本家多少子弟,都沒有這個機(jī)會呢。”她笑了笑,臉上露出一絲略帶譏諷的笑意,看向蘇文康,“五哥,你說呢?”

    蘇文康自然知道這個meimei的譏笑并非是針對自己,沉思了片刻后,忽然眉頭皺起,帶了一份驚訝道:“莫非你的意思是說,王瑞武死了之后,南石侯并沒有大禍臨頭,喪失權(quán)勢?”

    窗外,小鼎咯咯的笑聲傳了過來,中間夾雜著大黃低沉的吠叫聲與小灰的吱吱聲,一切都顯得那么安寧祥和。蘇文清倚在窗扉前,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道:“以我看來,能有這樣一份破天荒的好處恩寵,在龍湖王家中,南石侯非但沒有失去權(quán)勢,只怕是在舊主暴斃新主上曱位后,此人反而權(quán)柄更重,甚至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也就是因?yàn)槿绱耍录抑魍跞鹫魃踔敛幌蚯嘣崎T求到了這樣一份恩典來賞賜他。只是……”她冷冷一笑,面上譏諷之意更重,隱隱帶了一絲不屑,道,“卻不知那南石侯究竟為新家主立下了怎樣的天大功勞,才能坐上如今這般地位,得到了如此獎賞?”

    蘇文康雙眉一揚(yáng),面上變色,他性子或許不如這meimei機(jī)敏靈活,但決然不是傻曱子,出身世家也有幾分見識,只這么略一思索之下,頓時便明白了蘇文清話中之意。不過他雖然看著有些吃驚,卻并無絲毫難過震撼之色,看去反而有些高興起來,哈哈一笑,卻是帶了幾分欣喜,道:“原來如此,居然是個卑鄙小人。不過干得好,王瑞武那老頭這幾十年來一直與我們蘇家作對,死了真是再好不過,哈哈哈哈……”

    蘇文清沒去理會心情忽然大好的哥哥,目光飄忽,卻是又向土字房那里看了一眼,在南山安頓下來之后,王宗景便去了那屋中,隔了老遠(yuǎn)還有門墻阻擋,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也聽不到他們的話語,只是隱約看見那兩個人正在對坐說話。

    她望向那邊,有些怔怔出神,心里轉(zhuǎn)過了好些念頭,那一刻她心中忽然有種奇怪的想法:“那王公子看起來,與新來的這個南山卻是熟悉的,年歲又差不多大,搞不好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只是不知道,若是王公子他想透了這其中關(guān)節(jié)后,心里又會是怎么想的呢……”

    ※※※

    土字房曱中,一些日常用品已經(jīng)送了進(jìn)來,倒下的桌椅被重新擺好,落下的灰塵被輕輕擦去,王宗景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南山安靜而熟練地收拾著屋子,看著這個不久前還死氣沉沉的房間就這樣逐漸變得干凈起來,重新露出了生機(jī)。

    這一刻,他心中實(shí)是有無數(shù)疑問涌上心頭,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而南山在最初見面的驚喜過后,這時也不知為何沉默了下來,一直都是安靜地擦拭打掃著房間,幾乎都不說話。

    到了最后,終于還是王宗景開了口,叫了一聲:“小山?!?/br>
    南山這時正在擦拭窗臺,額頭上微見汗滴,聽到這聲呼喚動作頓了一下,隨后轉(zhuǎn)過身來,道:“什么,景少爺?”

    王宗景有些遲疑,猶豫了片刻后才道:“小山,你怎么會來青云山的,而且還能進(jìn)到這里?”

    南山默然片刻,道:“景少爺,我也不大清楚,前些日子還是在王家堡時,突然有一天我爹就跟我說,讓我收拾行李來這青云山,說是得了青云門仙長們的恩典,我有幸可以參加青云試了?!?/br>
    王宗景沉默了下來,目光看著地面微微閃爍,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過了一會兒,只聽他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了些,道:“家里邊一切都還好嗎?”

    南山的嘴角微微抽曱動了一下,手中的抹布擦去了窗臺上最后一塊污漬,留下了光潔如新的臺面。他看著面前的干凈窗臺,默然片刻道:“家里有點(diǎn)變故了,王老家主因?yàn)橥蝗坏昧酥夭?,不幸仙逝,如今是十六爺坐了家主位置,其他的就沒什么了?!?/br>
    王宗景身子微微一震,臉上掠過一絲異色,盯著南山站在窗前的背影,欲言又止,過了片刻才道:“知道是生了什么病癥嗎?從龍湖出來的時候,我記得大伯身子還算康健,又是修道有成的人物,平日里等閑不會有病魔邪氣沾身,怎么會突然就重病而死了?”

    南山轉(zhuǎn)過身來,臉上帶了一絲迷惘之色,看去也是一片茫然,道:“景少爺,這些事我就不知道了,只曉得當(dāng)日內(nèi)宅中突然傳出大老爺生了重病,結(jié)果第二天夜里就走了?!?/br>
    王宗景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沒有再說什么,南山則是沉默了片刻后,又繼續(xù)開始清掃整理這間屋子。在略帶沉悶的氣氛中,兩個兒時一起長大的朋友,不知怎么在久別重逢的高興之后,隱約中卻有了一分淡淡的隔閡與陌生。

    王宗景坐在位置上,看著南山在屋里忙碌著,也沒有上去幫把手的意思,臉色在聽到那個消息最初的驚愕過后,也變得淡淡的,只是看著南山的目光中,偶爾間會流露出一分復(fù)雜的神色。

    當(dāng)南山打掃完最后一個角落,直起身子的時候,蒙塵多日的土字房曱中已是煥然一新,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新鮮水氣,就連地面上的青磚都仿佛明亮了許多。南山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過身來,忽然“啊”了一聲,卻是一拍腦門,笑道:“我怎么忘記給你倒水了,景少爺,你等等,我這就去……”

    王宗景搖了搖頭,卻是站了起來,道:“不用了,小山,你長途而來,又打掃了這么久,先休息一下吧。我就住在隔壁的火字房,你有空就去我那兒坐坐。”

    南山怔了一下,“哦”地答應(yīng)了一聲。王宗景向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小山,從今天開始,以后就不要再叫我景少爺了。”

    “???”南山看著有些茫然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