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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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才發(fā)覺,竟沒有任何語言可以表達(dá)想說的話來。 良久,他點頭,“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從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br> 蘇嫣終于肯聽話,答應(yīng)先回天水養(yǎng)傷,幾日后,寧文遠(yuǎn)親自送她回京。 這個答案,明明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但為何,看著寧文遠(yuǎn)落拓的背影時,胸口緊的有些發(fā)疼。 寧文遠(yuǎn)反復(fù)奔波于兩城之間,十分辛苦,蘇嫣看在眼里,心頭也不是滋味。 除了在皇宮里,她在任何地方,都是多余的。 明日就該啟程回京,她略微收拾好行頭,便是剩下等待。 院門開了又閉,蘇嫣看時辰,應(yīng)是寧文遠(yuǎn)回來了。 腳步聲漸進(jìn),她迎過去開門。 再抬頭,卻僵在原地。 門外女子容光俏麗,神情卻是陰冷,她扒住門框,“姊姊,沒想到你本事如此之大,竟能逃到漠南來。不知道皇上在宮中,是否知曉呢?” 蘇嫣很快便鎮(zhèn)定下來,轉(zhuǎn)身走回內(nèi)室,“我明兒就要啟程回京,小妹你若是前來敘舊,晚上就留下用飯好了,咱們也有快一年不曾見過?!?/br> 蘇芷見她絲毫沒有愧疚,心中怒意更盛,她這個jiejie,當(dāng)真是心計過人,這套狐媚男人的本事,已經(jīng)是爐火純青了。 她走過去,拽住蘇嫣的袖子,將她拉起,“是么?想必還有一個人想見見姊姊你?!?/br> “有什么話,等寧文遠(yuǎn)回來再說?!碧K嫣不為所動。 蘇芷卻咯咯一笑,遞給她一張紙簽,蘇嫣一看之下,花容失色。 這是出自長樂王手筆,而內(nèi)容便是,約她到城外驛站相見,如兩個時辰不能赴約,則會親自上門拜訪。 “你知道這樣做的后果么?”蘇嫣甩開蘇芷的手,狠狠將紙條砸在她腦門上,“小妹,你何時能動一動腦子!和長樂王交易,無異于與虎謀皮,你以為自己能全身而退么?” 蘇芷也急了,“我管不了那么許多,我只要文遠(yuǎn)哥哥,至于你是回宮,還是跟長樂王走,都和我無關(guān)!” “若皇上發(fā)現(xiàn)我私自逃脫,還跟他謀逆的弟弟混在一起,”蘇嫣提高了聲線,“他會放過父親么,會饒過蘇家么,又能不牽罪與你么!” 蘇芷一時咬唇不語,只用眼神瞪著她,蘇嫣厲色道,“我再問你最后一次,這紙條上所寫,是不是真的?” 蘇芷冷笑,“姊姊若是不信,盡可不去。” 蘇嫣披上罩衣,“你帶我過去?!?/br> 蘇芷一愣,她便不耐煩地說,“我不想連累寧文遠(yuǎn)。” 蘇芷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展眼就到城外驛站。 四下蕭風(fēng)瑟瑟,蘇芷看蘇嫣始終不發(fā)一言,有些心虛,她主動開口道,“只要姊姊不再纏著文遠(yuǎn)哥哥,小妹也不會出此下策,而且長樂王待你很好,不會為難與你的?!?/br> 蘇嫣冷眼掃過來,“你閉嘴?!?/br> 原本一切都將會過去,誰也不欠誰,可她這個不知輕重的meimei突然橫插了一腳,所有計劃,都被打亂! 長樂王一襲玄色長袍,端坐馬上。 蘇嫣深呼一口氣,毫不退縮地迎了上去。 “跟我回去?!彼踔翛]有問這期間發(fā)生的任何事,只是伸出手來。 蘇嫣并未理會,而是站在馬下仰頭,“我已打算回京,皇上病重,還請王爺您念及骨rou之情,莫要鑄成危害社稷的無可挽回的大錯,畢竟你身上流的亦是段氏血脈?!?/br> 長樂王臉色微寒,再一次伸出手,“跟我回去。” 蘇嫣上前,猛地抽出他腰間的長劍,抵在頸上,“絕不可能,王爺若要帶,就帶我的尸體回去好了?!?/br> “呵呵…”長樂王縱身下馬,竟是沉沉的笑了起來。 蘇芷跟了過來,“還請王爺放姊姊回宮罷?!?/br> 長樂王不以為意,“寧夫人,姊妹情深,是不是晚了些!” “你…”蘇芷臉上掛不住,不再開口。 長樂王步步上前,蘇嫣步步后退,冰涼的劍鋒已經(jīng)抵在喉頭。 “別做傻事,本王答應(yīng)你便是。”他握住劍柄,一把將蘇嫣帶進(jìn)懷中。 但下一刻,長樂王突然渾身緊繃,猛地將蘇嫣撲倒在地! 耳畔風(fēng)聲凜冽,電光石火之間,他展手解開毛披,用力揮開從身后射來的冷箭。 蘇嫣眼角,能瞧見,無數(shù)的利箭從四面八方射來,都被他擋在地面之上。 回過神來,暗衛(wèi)早已出手,蘇嫣被他護(hù)在身下,并沒受傷。 激烈的交戰(zhàn),**沉悶的聲響,一切,只在瞬息之間。 蘇嫣在張開眼時,滿地皆是尸骨累累,高敏渾身是血,挺身立在當(dāng)下,那劍鋒下,赫然是一顆還沒閉上眼的頭顱。 血泊中,蘇芷的馬車已被冷箭射穿了無數(shù)的空洞。 蘇嫣顫巍巍上前,猛地撩開簾子,呼吸凝滯。 蘇芷帶著驚恐的雙眼圓圓大睜,三支利箭當(dāng)胸而過,將她釘在車壁上。 高敏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是戎狄探子,一路跟隨至此,意欲行刺王爺?!?/br> 109 在漠南一住就是半年之久。 乾朝集結(jié)全部兵力舉兵南下,寧文遠(yuǎn)親披甲胄上陣,一路從黎城殺入戎狄都城九砦,勢如破竹,銳不可當(dāng)。 戎狄根本不曾料到,乾軍會突然發(fā)動猛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短短數(shù)月時間乾軍連下五城,守城太守盡數(shù)被誅,一時間乾軍過境處,皆如修羅地獄。 九砦被攻破時,總覽兵部大權(quán)的翼安王正在寢宮沉眠,還沒睡醒,乾軍竟已經(jīng)殺入城內(nèi),一時火光四起,濃煙中,他來不及穿衣便被一人攔住去路。 寧文遠(yuǎn)滿身血腥,雙目赤紅步步逼近,手起劍落,翼安王猙獰的頭顱滾落在地。 他拿起黑色布囊,將那顆頭顱仔細(xì)裝好,而后火光沖天,翼安王府化為地獄火海,一片煙燼。 捷報往京都頻傳,但最令人難以相信的,不僅是運送回京的大批糧草戰(zhàn)俘馬匹,亦不是五城太守的項上人頭和攻城令牌,而是素來擁兵自重的長樂王軍部,竟是從旁助力,與撫遠(yuǎn)將軍部共同發(fā)兵! 此次突襲戰(zhàn)役,由撫遠(yuǎn)大將軍私自做主而發(fā)動,即便是如今得勝歸來,寧文遠(yuǎn)亦逃脫不去一個違背圣諭、抗旨不尊的罪名。 當(dāng)日蘇芷被亂箭射死,寧文遠(yuǎn)趕來時已經(jīng)太遲,呆立片刻,便爬上馬車,一根一根斬去飛箭,將蘇芷抱了出來,放在馬匹上。 臨走時,他只問了長樂王一句,究竟是誰下此毒手。 蘇嫣出神地靠在車轅上,蘇芷就這么在她眼前死了,即便她再蠢笨、再善妒,但那畢竟是她這副身子的血親meimei,更何況她是有錯,但錯不致死… 將來消息傳回京都,父親該如何面對女兒雙雙遇難這樣悲痛的事實? 長樂王走過來,扳過驚魂無定的蘇嫣,一步一步朝馬車走去。 突然從后橫空劈來一劍,寧文遠(yuǎn)雙眸似染了血一般,揮劍抵在長樂王胸前,“放開她?!?/br> 與其面對寧文遠(yuǎn),至少在這一刻,蘇嫣更愿意跟長樂王回去,因為她無法面對這一切。 雖然蘇芷不是被自己害死,但這其中,畢竟是因她而起。 但寧文遠(yuǎn)卻如一頭沉猛的野獸一般,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都住手…”蘇嫣定定開口,“我不想跟你們?nèi)魏稳嘶厝ィ乙鼐?,我要回家!?/br> 長樂王清淡道,“若寧將軍意欲對戎狄開戰(zhàn),本王可破例相助,得來的軍功,盡數(shù)歸你部下。” 寧文遠(yuǎn)沒有動彈,長樂王這才接過蘇嫣,“皇兄病重,此役過后,本王正要打算回京,且你不在營中,她還是交由我照看更為妥當(dāng)?!?/br> 那一日,不知道究竟是誰堅持,又是誰妥協(xié)。 蘇嫣終究還是自己選擇,回到長樂王府。 因為在這里,她只是一個客人,不會虧欠任何人,但她無法面對寧文遠(yuǎn)。 這次,高敏沒有追問上次她偷偷逃走之事,長樂王也沒有再逼問她關(guān)于地圖之事。 其實,她們不知道,蘇嫣并非因為meimei的死而如此傷心,她只不過是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極其荒唐的錯事。 根本不值得。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前線捷報時時傳來王府,蘇嫣知道,只怕寧文遠(yuǎn)是拼了性命上戰(zhàn)場,已經(jīng)近乎瘋狂。 不論是否有情,蘇芷畢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多少年陪伴,即便沒有愛,也會有情。 寧文遠(yuǎn)心中有愧,有不可挽回的愧疚,他便將這種愧疚釋放于無邊無盡的報復(fù)中去,也許只有每每瀕臨死亡的邊緣,心中才會好過一分。 這樣的心情,蘇嫣能夠理解,說到底,就是他欠蘇芷,而自己又虧欠他的,這是一個死結(jié),沒有人能解開。 長樂王每日會按時陪她同進(jìn)晚膳,至于玉素那邊,蘇嫣已不愿多想,畢竟自己心中清明,至于段昭燁想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 來到府中已經(jīng)許久,卻沒有一頓飯吃的安生,她突然問向?qū)γ娴亩握褵?,“王爺為何要回京?是皇上病重,有機(jī)可趁,還是突然悔悟,想要贖罪?” 段昭燁放下酒杯,“本王所做的一切,從沒有一絲后悔,這是皇兄欠我的,若奪回皇位,不過是物歸原主,倘若不奪,也只能證明我已天下為重,何來悔悟一說?” 蘇嫣埋頭吃飯,又緘默不言。 段昭燁往她碗中夾了塊rou炙,“不多吃些,如何撐到回京見你的父母?!?/br> 蘇嫣將那塊rou送入口中,突然抬眸鄭重地凝住他,“敢問王爺一句,你心中究竟將我當(dāng)做什么人?” 段昭燁的手微微一頓,想了片刻,突然起身跨過食案,在她身旁蹲下,“從前,你對于我而言,便像一只野性的、得不到手的獵物,是以我拼命想要征服你、占有你?!?/br> 蘇嫣再問,“那,如今呢?” 他突然附過身,在唇上重重一吻,“但凡是,若只是得到了表面,卻得不到內(nèi)心,那就如同將獵豹圈養(yǎng)在籠中,那么它就已經(jīng)不再是獵豹,之前所做的一切一都失去意義?!?/br> 蘇嫣點點頭,端起酒杯,“說到底,還是要謝謝你?!?/br> 段昭燁就著她的手,一飲而盡,“美人提出的要求,本王素來不會拒絕。明日,寧將軍會親自來接你回去?!?/br> 他起身負(fù)手,行至門外卻突然回頭,“本王還有軍務(wù)在身,明日便不送你了,皇兄、你的父親都在等你?!?/br> 說罷,似是不等蘇嫣回答,他便極快地消失在了花圃盡頭。 這一晚,段昭燁在書房秉燭徹夜,將存放了一十三年的杜康釀,喝了精光。 撫遠(yuǎn)將軍的車馬停在滄源城門外,高敏獨自陪著蘇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