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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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后面的五皇子立刻走上前來,扶住皇貴妃的手臂,問道:“母妃,您沒事吧?” 攸國君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倒是單文柯笑出了聲,“以本君看,皇貴妃的臉色似是比麟王妃還好些呢?!?/br> 延熙帝也發(fā)現(xiàn)了這點,問道:“麒央如何?可是不舒服?” “兒臣無事,多謝父皇關(guān)心?!绷梓柩胝f道。雖然剛才跪得有點不舒服,但他知道并無大礙。 “剛剛臣妾過來的時候,meimei正在同麒央說話,麒央一直跪在地上,怕是涼著了?!被屎笳f道。 延熙帝不甚高興地看著皇貴妃。君離玹此時走到凌麒央身邊,摸了摸他的手,發(fā)現(xiàn)并不涼,才略放了心。 “臣妾糊涂。剛剛和麟王妃說著話兒,就把他懷了身子的事給忘了,皇上贖罪。”皇貴妃一臉無辜地看著延熙帝。 延熙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小侍和侍從,冷聲道:“皇貴妃記性不好,你們也不提醒著點?各自去領(lǐng)三十杖,以儆效尤?!?/br> 皇貴妃身后的小侍和侍從都抖了一下,侍從還好說,小侍多半得沒命。 皇貴妃一聲不吭地嬌笑著靠在延熙帝身上,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皇后開口道:“臣妾看麒央臉色不好,想讓他先到臣妾宮中休息一下。” “快去。”延熙帝點點頭。 君離玹半扶著凌麒央,行禮道:“皇娘陪著父皇吧。今日兩位君王都在,皇娘作為國母,理應(yīng)陪同。兒臣帶麒央去休息便是?!?/br> “也好?!被屎簏c頭說道:“坐本宮的步輦過去。” “這……”君離玹有些猶豫,此舉是有些不合規(guī)矩的。 “聽你皇娘的?;寿F妃身子不適合,繼續(xù)做你的步輦吧?;屎笸抟黄?,陪兩位國君散步過去便是。”延熙帝說道。 “是?!被屎笮辛硕Y,站到延熙帝身邊。 凌麒央坐上步輦,和君離玹一起去了雅坤宮。 步道上只剩下皇貴妃和五皇子。皇貴妃緊緊握著手中的帕子,憤恨地盯著延熙帝離開的方向,連指甲拗?jǐn)嗔硕疾恢馈?/br> 第52章 助興為險 步輦到了雅坤宮門口,君離玹將凌麒央抱下來,直接進了偏殿的寢室。 被放到床上,凌麒央看著君離玹不甚高興的臉,微笑道:“我沒事?!?/br> 君離玹幫他脫了鞋子,又蓋好被子,坐到床邊說道:“下次再也不讓你單獨入宮了?!?/br> “遇到皇貴妃只是偶然罷了。”按理說皇貴妃身子不太好,應(yīng)該在宮里休息才是。沒想到今天卻跑出來了,又如此盛裝,想來也是怕這次設(shè)宴,她若不出席,讓皇后占了風(fēng)頭,分了寵愛,搶了她的風(fēng)光。 “的確是我疏忽了?!本x玹輕揉了揉凌麒央的膝蓋,問道:“疼嗎?” 凌麒央搖搖頭,“其實也沒跪多久,幸好皇娘來的及時。只是現(xiàn)在肚子出來了,跪久了有一種下墜的感覺。” 君離玹緊張地問道:“可疼了?不許瞞我?!?/br> “沒有?!绷梓柩胄Φ溃骸坝袔煾附o我的安胎藥,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是?!辈贿^想到凌麒央跪在那里受刁難,君離玹就覺得心疼,“一會兒我讓他們先給你弄點東西,吃飽了再去合湘宮。” 凌麒央點點頭,又問道:“單文柯這次來是為了結(jié)盟之事?” “應(yīng)該是。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單文柯與父皇談時,我并沒被允許進書房?!本x玹倒也不覺得好奇,反正不管是好是壞,他總會知道結(jié)果的。 “我只是在想,他到底打算用什么來獲得結(jié)盟的信任?!绷梓柩肟康能浾砩?,心下有些好奇。 “不清楚。不過單文柯肯定不是省油的燈。之前不過是被人壓制著,才看起來像個好人?!本x玹說道。 凌麒央失笑,他第一次聽到君離玹這樣評價一個人,雖然聽起來評價不高,但也是實話。 “聰明人不一定是壞人,單文柯雖然心眼兒多,但目前來看做人還行。”凌麒央說道。 君離玹捏了捏他的鼻子,淺笑著沉聲道:“不許夸贊別的男人?!?/br> “不是夸贊,只是客觀評價?!绷梓柩胄χプ【x玹捏他鼻子的手。 君離玹反握住他的的手,說道:“反正不許?!?/br> “知道了?!绷梓柩胍矝]反駁,這對他來說算是兩人之間的一點小情趣。 半個時辰后,兩人才去了合湘宮,酒宴已經(jīng)開始,侍從將兩人帶到座位上。 見兩人落座,延熙問道:“麒央可還好?” 凌麒央起身道:“多謝父皇關(guān)心,兒臣已經(jīng)無礙?!?/br> “那就好。坐吧,看有什么喜歡的就多吃些?!本x玹壓了壓手,讓他坐下。 “是,謝父皇?!绷梓柩胱拢x玹開始給他布菜。其實兩人剛剛在雅坤宮已經(jīng)吃得半飽了,來這兒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皇貴妃見延熙帝從進來就沒多問過她一句,心下不干,怒瞪了凌麒央一眼后,手指用力捏著筷子,卻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清脆的聲響讓中間的舞姬們也嚇了一跳,舞步也有些凌亂。 延熙帝看向皇貴妃,問道:“愛妃身體不舒服?” 見皇上問到自己,皇貴妃的氣消了一些,笑著開口道:“臣妾沒有不舒服,只是這舞看得臣妾有些困了?!?/br> 延熙帝皺起眉,這些舞蹈都是專門為迎接攸國君和熾澤帝而排的,也是對他們表示歡迎?,F(xiàn)下皇貴妃卻覺得無聊泛困,這讓延熙帝不禁有些惱火。若是客人覺得無趣便罷了,現(xiàn)在自己的妃子來駁自己的面子,像什么話?! 五皇子君承晰反應(yīng)得倒快,立刻起身道:“父皇恕罪。母妃有孕在身,難免困倦,并無其他意思?!?/br> 她這話一說,皇貴妃也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起身道:“是臣妾失言了,皇上恕罪?!?/br> “罷了?!毖游醯鄄]發(fā)作,只是擺擺手讓兩人坐下,“你們?nèi)裟芟氲礁玫墓?jié)目,朕也可以允你們助興?!?/br> “皇上,其實這舞蹈不錯,本君看著喜歡?!必鼑Φ馈?/br> “的確?!眴挝目乱哺胶偷溃骸斑@舞蹈即展現(xiàn)了女子的柔美,又不失大氣。樂曲配得也好,聽著很是舒服?!?/br> 延熙帝緩和了神色,笑道:“兩位若喜歡,朕讓教坊將曲譜贈與兩位,回去也可以按習(xí)俗編排?!?/br> “如此甚好。這曲若以古琴來彈奏,相必會更加出色。”單文柯笑道。他對琴曲多少有些研究,能得一好曲,也實為難得。 “說到古琴,兒臣突然想到三皇兄府上就有一位琴藝出眾的琴師。想必也能為宴席助興一二,不知三皇兄可愿將人帶來?”君承晰起身道。 他身邊的君承衍看了看君離淵,又看了看延熙帝,舉杯擋住嘴角的不屑地笑意。 之前君承晰就用莫清歌的事向延熙帝告過狀,當(dāng)時因為有君離玹從旁解釋,皇上信了君離淵,這才沒有追究。 “此乃宮宴,讓我府上的琴師來助興,怕是會擾了父皇和兩位君王的駕?!本x淵說道,他并不希望莫清歌在這種場合露面。 君離玹也皺起眉,上一世延熙帝就是因為莫清歌琴藝出眾,才將人宣入宮中。如果今日讓皇上聽到莫清歌的琴,再起接入宮中之念,豈非毀了三哥的良緣? “三皇兄不愿讓他前來,是否還在怪弟弟前些日子誤會了三皇兄,還在生我的氣?”君承晰顯然不準(zhǔn)備就此做罷。 “自然不是,五弟多慮了?!本x淵說道。 “那就請他過來吧。能為父皇和兩位君王助興,也是他的福份?!本形Φ?。 延熙帝看了看三子,說道:“去把人帶來吧?!?/br> 君離淵無法,只得應(yīng)是。 凌麒央并不知道君離玹的擔(dān)心,但他對君承晰的這個提議也很反感。 君離澈心里打著算盤,想著一會兒萬一君承晰再加刁難,他也好有個應(yīng)對。好歹莫清歌是三哥的人,又是小影的先生,他自然不能不管。 沒多久,莫清歌便被接進了宮。在向延熙帝和皇后行過禮后,延熙帝道:“聽聞你琴彈得不錯?” “回皇上,只是勉強入耳罷了?!蹦甯枰恢钡椭^,說話聲音也不高。 “你能留在奕王府上,自然有你的長處?!毖游醯壅f道。 “皇上過譽了。草民能留在王府,是奕王爺可憐草民罷了。草民雖在王府,但王爺也極少聽我撫琴,所以實在沒什么用處?!蹦甯枵f話很有分寸,這讓君離玹他們也松了口氣。 聽他的話的確與君離淵和君離玹當(dāng)日所說的相同,延熙帝最后的那半分疑心和試探也消失殆盡了,說道:“不管怎樣,既然來了,就撫上一曲助興吧。曲目隨意便是。” “是?!蹦甯栊辛硕Y,站起身,坐到一邊的古琴前,手指輕撥了幾下,試過音后,開始彈了起來。 樸素的小調(diào)讓有什么特別的技巧,卻讓人聽得入迷。沉浸在曲中的莫清歌不禁抬起頭。在看清他的容貌時,皇后先是一愣,隨即皺起眉,盯著莫清歌的臉,似是要看得更仔細(xì)些。 而此時,延熙帝的目光也顯然與皇后落在了同一處,只是眼中的平靜大于疑惑。君離玹心也微微跟著提了起來。 “怎么了?”察覺到君離玹的不對勁兒,凌麒央小聲地問道。 君離玹猶豫了片刻,問道:“若父皇要留莫清歌在宮中,你可有辦法解圍?” 凌麒央一愣,對他這個想法感到很意外。隨后又不動聲色地看了一下皇上和皇后的反應(yīng),突然覺得君離玹這個想法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但想了想,又覺得事情并不會那么糟。 “皇上是有分寸的人,不會無故給宮中添人。而且有皇娘在,皇上會顧及皇娘的面子?!闭f到這兒,凌麒央笑了,“再說,不是還有皇貴妃在嗎?她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宮里多出一個三哥的人?!?/br> 君離玹失笑,說道:“保不準(zhǔn)她會推波助瀾一下,說不定還能攪得三哥與父皇反目。” “以皇貴妃的腦子,未必看得出三哥喜歡莫清歌。就算以后她僥幸想到了,也失去提的時機了?!绷梓柩氲共惶珦?dān)心。 “若是父皇看出什么來,會不會對莫清歌不利?”君離玹又問道。莫清歌若只做琴師那就無所謂了,但若作為君離淵喜歡的人,那問題就大了。 凌麒央搖搖頭,“現(xiàn)在三哥并沒表現(xiàn)出什么,皇上就算再聰明,也不會讀心。就算皇上懷疑,也僅是懷疑而已。我朝只有皇上不會有男妃,若皇上為此處置了莫清歌,那朝堂上必會議論皇上有意立三哥為儲。而父皇最不喜歡的就是朝臣揣測太子人選,所以父皇不會怎么樣。只要三哥和莫清歌把握好度就好?!?/br>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說的就是你。”君離玹笑道。 “你若聽爹爹說,可就不止十年了?!绷梓柩虢o他夾了菜,讓他安心。 曲終后,單文柯稱鼓起了掌,說道:“大鄴果然人才濟濟。一個小小的琴師都能將如此質(zhì)樸的曲子彈得讓人入迷,實在難得?!?/br> 莫清歌起身行禮,并未多說什么。 延熙帝也很滿意,看著他的臉,問道:“你姓莫?” “是。”莫清歌回道。 “是從小就姓莫?家里是哪的?”延熙帝問道。 “回皇上的話,草民老家是滇州的,年幼時因父母雙亡,以至無家可歸,后被閑雅閣老板撿到,扶養(yǎng)成人?!蹦甯枵f道。 延熙帝聽完,眼中的疑惑盡消?;屎笤谒磉呅÷暤溃骸按蟾胖皇侨擞邢嗨屏T了。” 延熙帝點點頭,又道:“你可愿入宮做教習(xí)?” 君離淵聞言,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君離澈不動聲色地拍拍君離淵的腿,讓他冷靜。 君離玹看了看延熙帝,又看了看皇娘,也沒說話。只有凌麒央似乎很放心地吃著點心。 “草民不愿意?!蹦甯杩念^道:“草民雖然年歲不大,但實在經(jīng)歷了太多的身不由己。如今幸得奕王爺憐憫,才得了自由。奕王爺對草民來說,就是恩同再造?;噬先绱藛柌菝?,草民心中感激皇上抬愛。但人應(yīng)知恩圖報,即使宮中教習(xí)的身份高過奕王府中的琴師數(shù)倍,草民也寧愿只為琴師,只求報答奕王爺恩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