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侯，你用元春的前程來做威脅，可想過元春當(dāng)貴人之后如何？”此事王子騰一直不明白。這親家不是個糊涂的。

    賈赦樂了?！霸耗茏笥页?？”

    “恩侯慎言！”王子騰厲聲道。

    “是以元春也不過給我們家借個貴人母家的名頭罷了。故此我才沒分家，這個名頭還能借借，省些宵小麻煩。卻也僅此而已。我與她無求，她與我無助，合則兩利。我又不會短了她父母的吃穿，她何必跟我這個大伯父過不去？”

    我又不會短了她父母的吃穿……

    賈赦之意已昭然若揭，他要做賈家唯一的主子。

    王子騰深深打量了對面的親家一番，許久才說：“既有此魄力，從前為何荒唐？”

    “哎？親家叔叔不知道元春的好事兒直到近日才有消息嗎？”

    王子騰眼中精光迸射。好個賈恩侯，真能忍，是個人才。只怕還不止于此。腦中一轉(zhuǎn)，立時有了選擇，他舉杯笑道：“如此鳳兒就勞恩侯多加管教了。”

    “璉兒媳婦是個好孩子，聰明得很，對璉兒又好，只是膽子太大些，壓一壓便好了?！辟Z赦面上和煦如春風(fēng)。

    二人相對一飲而盡。

    忽然王子騰想起一事?！袄咸纱饝?yīng)了？”

    “?。窟@個且由我二弟去說?！?/br>
    “…………”王子騰發(fā)現(xiàn)自己問了個傻問題。

    王子騰沒見王熙鳳便走了。賈赦去了賈政的外書房，也不知說了些什么。少說有一個時辰后，賈政漲紅了臉去見賈母，母子倆抱頭痛哭一番。賈母讓人喊賈赦過去，賈赦身子不舒服，說是要養(yǎng)個三四日便能見好。當(dāng)晚賈政和王夫人大鬧了一場，第二天便開始收拾箱籠，賈赦打發(fā)了許多人去幫忙。四月初四晚上，賈政兩口子搬到東院，邢夫人終是豪情萬丈住進榮禧堂。

    當(dāng)晚，梨香院住著的薛蟠的心腹小廝張木頭得了他家大爺二十兩銀子的大賞。

    原來王夫人前日因要還公賬銀子，手頭銀錢不趁手，又不肯賤賣或是當(dāng)?shù)糇约旱募迠y，特尋了薛姨媽借錢。薛姨媽眼看要松口，被薛蟠闖進去攪了。

    乃因張木頭的一句話?！按鬆?，我聽玉釧兒jiejie說，二太太欠了府里的錢，被大老爺逼債，要尋咱們家借呢。爺，小人怎么看都覺得二太太不像個會還錢的人?！?/br>
    薛蟠可巧在外頭吃了酒，莽勁上來，便去撞進去了。

    事后薛寶釵雖自覺沒臉，看這榮國府的勢頭，王夫人手上連個人都沒了，只怕難以翻身。如今看起來，那日她哥哥聽到的許是湊巧，又許是大老爺故意使人說給薛蟠聽的。

    薛蟠則看王夫人竟被逼得三日搬出榮禧堂，幸而當(dāng)日沒借她錢。虧了她有臉開口，一句話便要六十萬，還立時就要。薛家又不是開錢莊的。

    薛蟠和薛寶釵兩個便商議搬出去。偏薛姨媽不肯，她只要守著看元春會不會成貴人。

    寶釵勸道：“mama，如今要緊的不是元大jiejie。姨媽在這府里已然失勢?？v元大jiejie沒當(dāng)貴人又如何，我們依舊失了憑仗。她若當(dāng)了貴人……只怕哥哥那日聽來的是真的了。姨媽今兒還哭大jiejie不知道怎么樣呢，可見必對我們沒安好心，更得快些離了這府里?！?/br>
    薛姨媽倒被她勸住了，讓薛蟠便去打聽宅子。

    薛蟠次日早早出門，還沒來得及去找牙子，就被街面上的熱鬧驚住了。

    這日正是四月初五，世襲一等將軍賈赦使人抬著長龍般一大溜兒貼了封條的大紅箱子，還請了五城兵馬營的人幫著維持秩序，敲鑼打鼓、招搖過市、赫赫揚揚。賈大將軍自己則穿了官服、騎著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頭，身后跟著威武雄壯的家丁護院，端的是意氣風(fēng)發(f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娶媳婦兒。這般從榮國府正門一路走到戶部大堂，路上引得圍觀百姓無數(shù)。

    戶部官員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眼看著一只只大紅箱子鋪滿戶部大堂，旁邊還都守著賈府的小廝，一團亂。

    終于還是賈赦未來的熟人、戶部侍郎程林出來。“賈大人，這是做什么？”

    “程大人！”賈赦沖他自作瀟灑的拱手，朗聲道：“赦因祖上借了國庫八十萬兩白銀，日夜寢食難安。今番終于湊齊數(shù)目，特來銷帳！”

    言罷大手一揮！那些訓(xùn)練有素的小廝們依次打開箱子——滿滿的全是白銀，明晃晃映著日頭，那般耀眼，當(dāng)堂亮瞎了戶部全體官員的眼。

    “撲通——”

    “哎呦，韋老大人，您怎么了？”

    “鄭老大人也暈過去了！”

    “賈大人?。　背塘挚扌Σ坏?，“你真是……見笑，戶部多少年沒見過這么齊整的銀子了?！?/br>
    ☆、第七章  整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一等神威將軍賈赦，敬忠國體，廉潔奉公，其性之義，其行之恭，堪為百官之楷模，賜和田白玉獅子滾球鎮(zhèn)紙一對，欽此~~~~”

    傳旨老太監(jiān)笑瞇瞇望著賈赦又道：“賈大人，這白玉獅子可是圣人日常用的。”還挑了挑眉毛，以示盡在不言中。

    賈赦囧然，莫非皇帝老兒練字的時候聽說了他炫富戶部大堂的事兒，順便就給了？還是讓他學(xué)點斯文？不論如何比內(nèi)務(wù)府搬出的金銀綢緞體面些。趕緊謝恩。

    送老太監(jiān)出門后，賈赦威武雄壯的捧起御賜和田白玉獅子滾球鎮(zhèn)紙。

    拿著獅子當(dāng)令箭比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牛逼多了，所以榮國府之改造非常順利。

    橫豎賈赦也不知道原先誰是有臉的、誰是沒臉的，更不知道祖宗規(guī)矩都寫過些什么?？傊蟹萘康奈恢萌珦Q上自己新近緊急培訓(xùn)出的心腹，按照自己新近制定的規(guī)矩辦事，分工明細(xì)，責(zé)權(quán)分明，采買、倉庫、賬房等尤其嚴(yán)格。人太多先挑出需要的來，能用一個人的不用兩個人——多給月錢就是了，兩個人還要溝通。

    比如掃地的，自然不能再四五人負(fù)責(zé)一個院子。另有針線房廚房需考試，有手藝的才讓進。更不會讓才幾歲的小丫頭子干活，孩子能干什么呢。其余順眼的放出去，不順眼的發(fā)賣了。數(shù)月前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臉s國府眨眼只剩下兩百多人。留下的月錢少說翻了個個。

    另有組建百人巡防隊，習(xí)武還學(xué)字，月錢四兩，負(fù)責(zé)保衛(wèi)榮國府安全，日夜巡邏，單對世襲一等神威將軍賈赦一人負(fù)責(zé)。赦老爺手里捏著兩個羊脂白玉球（自己買的）當(dāng)當(dāng)當(dāng)轉(zhuǎn)起來。毛太祖曰，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手上有武力才能保證爺在這府里獨一無二的地位不動搖。

    唯一全部保留的便是賈母的院子，賈赦再不要臉也不能把自己在孝道上弄得太被動。這些人自然半文月錢沒加過，他們的家人倒是大都打發(fā)了出去。等賈母知道已是遲了。后有些二三等的丫鬟與粗使仆婦來求跟家人一塊兒出去，賈母長嘆一聲，賞了些銀錢放她們?nèi)チ恕?/br>
    還銀那日她亦曾使人喚賈赦來好生敘談敘談，賈赦道，這幾日委實沒功夫，十萬火急，只待過些日子，他自將一切從頭說起，那時母親大人自然明白自己一片苦心。賈母反復(fù)掂量不知道他有什么苦心，又想到愚孝這個長子變得突然，竟被他唬住了，又懷疑小人作祟挑唆的，使人打聽賈赦都跟什么人在一處。倒省卻賈赦許多事。又因巡防隊在榮國府門口守著、白玉獅子在賈赦房中貢著，也無可奈何。倒是漸漸胡思亂想多了起來，只怕這些下人當(dāng)真有個什么不好的。尤其聽說賈赦給每個下人定做了腰牌，上面寫清楚名字、職位什么的，竟更不安穩(wěn)了。賈赦知道了會心一笑：聰明人反倒會多想。爺只是突然回憶起上輩子公司的司牌而已。

    原著中著名的寶二爺身邊的丫鬟只有晴雯麝月考上了針線房。其余含花襲人在內(nèi)，都被賈赦以無用人員為由一刀切了——少爺身邊不用丫鬟。至于寶玉是否舍得，那會子他在家學(xué)呢，且沒人想得起來問他。嗯？副小姐們不愿意走，要一頭碰死？你當(dāng)那百人巡防隊是干什么吃的？看人家聰明點兒的丫鬟，趁勢就盯上巡防隊的小伙子了。

    庫房做徹底清理。有用的登記造冊分門別類，每月盤點一次。無用的設(shè)法給賣了，實在賣不出去的想想窮苦人家或莊子上是否能用上，統(tǒng)統(tǒng)送出去。呆死壞賬不能有。

    開銷上賈赦親自一項項過濾，不需要的統(tǒng)統(tǒng)免了，咱們家窮，沒那么多錢揮霍。不論大爺養(yǎng)姨娘買古玩還是二爺養(yǎng)門客買字畫統(tǒng)統(tǒng)不再走公賬，請二位老爺自行解決私人財務(wù)問題。作為表率，賈赦親自遣散了自己那一院子姨娘通房。

    咦？你問公賬的錢做什么使？

    衣食住行，此其一也。人情往來，此其二也。每月發(fā)太太小姐和下人的月錢，此其三也。施粥送米、參與社會慈善活動，此其四也。照顧族老族少、整頓家學(xué)，此其五也。

    家學(xué)已然不是當(dāng)初那個家學(xué)。

    賈赦故意同賈代儒一道趁秦可卿喪禮期間找賈珍商議學(xué)里之事，那會子賈珍哪有心情，況賈赦親口說他肯出所需全部銀兩，只揮揮手說隨他們?nèi)ァ?/br>
    橫豎榮國府公賬如今在賈赦手里，他毫不客氣高薪給學(xué)里換上一溜嚴(yán)厲有能耐的先生，有教四書五經(jīng)的、有教詩詞的、有教書畫的、有教騎射的、有教籌算的、有教律法的，還簽了用人合同，亦由賈赦派人給他們發(fā)薪水。當(dāng)然，錢最終從公賬上撥。每半年赦老爺從外頭尋了人出題，給學(xué)生們加考一次，教得好的先生另有重獎。

    學(xué)生先考試，按照進度給他們分了甲乙丙三個班。家學(xué)院子影壁上讓人刷了白粉，上書三個大字：公告欄。公告欄上分班級貼著全部學(xué)生姓名和年齡。賈赦黑心的給他們安排了月考和季考。每回考試后的甲乙班的排名便使人大字抄了貼于此處。前三名描紅字，給獎學(xué)金；后三名雖然不罰款，也用綠字描出來，唯恐人看不見。直到下月月考單子出來才能換上。丙班乃是蒙童班，不貼考試排名，只由先生念給全班聽。念甲乙班的須得三位以上先生同意，當(dāng)然，誰想從甲乙班換去丙班，那隨便。只是走到公告欄人人都能看見丙班有哪些學(xué)生，多大年紀(jì)，且看你要臉不要。

    每日上學(xué)點到，禁止遲到早退，風(fēng)雨無阻。上學(xué)五日休息兩日，上午讀書下午騎射。除非有大事發(fā)生，如秦可卿沒了要辦喪禮，否則學(xué)生缺席必須得父母親自來請假，橫豎住的不遠(yuǎn)，看誰好意思天天當(dāng)著許多先生學(xué)童的面給兒子請假。生病的除了父母，還得有大夫親自寫請假條并了方子。三次缺課無請假的以后就不用來浪費學(xué)里的茶水點心了。至于榮國府的這些，比如賈琮寶玉，不好意思，你們是賈家的未來、賈家的希望，你們沒有不上學(xué)的權(quán)力。

    學(xué)生統(tǒng)一發(fā)四季院服，家常衣服不論好不好都得穿在里頭。中午一律在學(xué)堂吃飯，嘴刁的只管餓著。書童小廝一律不準(zhǔn)進家學(xué)，把主子送到了統(tǒng)統(tǒng)回去，或是外頭等著，散學(xué)再來接。不會自己研墨的就蘸著白水寫字吧——將來科考哪有書童替你研墨。

    卻說就在賈恩侯獲賜白玉獅子的第三天，榮國府的四個小男娃——賈寶玉、賈環(huán)、賈琮、賈蘭都被打包到外書房了過上了集體生活。四個人住一個院子，誰晚上害怕可以去鉆哥哥叔叔的被窩，哥哥叔叔害怕想鉆弟弟侄兒的被窩也沒問題，只要他肯。外書房沒有丫鬟，只每人一個小廝兩個成年隨從一個伺候嬤嬤或乳母。四個人伺候一個孩子，也夠了。

    嚴(yán)格來說這樣不對，因為寶玉賈蘭為嫡出，待遇不能跟賈環(huán)賈琮相同。只是賈赦看來男孩子用不著分那么清楚。他更贊賞歐洲的嫡長子繼承制，不論其他嫡子或是私生子都乖乖的自己給自己掙飯吃。如今榮國府只剩下空架子，再撲騰撲騰就快玩完了。弄到自己手上的這些他準(zhǔn)備悉數(shù)留給賈璉。倒不是他有多喜歡賈璉，只在潛意識中愿意遵循歐式法則罷了。所以這四個孩子，將來面臨著一樣的境遇。家族能給他們的只有教育，最終賈赦不會讓他們繼承多少財產(chǎn)。

    賈母王夫人自然不肯，可惜賈赦是個不管不顧的，只跟賈政商議過，賈政也道只怕老太太不肯。賈赦說我自有辦法，你挑人便是。如此賈政便替寶玉挑了三個人手，并寶玉的奶媽李嬤嬤。

    賈赦的辦法就是趁賈母睡著了將她的人都按下，寶玉又在學(xué)堂，先派庫房班那些整理高手速速整理了，直接拉上巡護隊把寶玉的屋子強搬。散學(xué)后人直接送回外書房。

    賈赦道：“你不高興住這里亦可裝病撒氣，給鮑太醫(yī)些銀子請他寫方子便是，你父親還算好騙。只是病了就莫要出院子了，怕給旁人染上病氣。且病了耽誤功課下次考試進綠字多丟臉？再不然，先去丙班如何？你參加丙班的考試一時半刻怕不會落到后幾名……”

    寶玉病了兩日，果然沒敢再病，只日日放學(xué)后窩在三春那里求安慰。而后天天騎射，連身子都不弱了，這是后話。

    賈母王夫人哭天喊地了一番只能彼此安慰，別無他法。且寶玉吃住樣樣都好，每日也請安，只再也見不得那些狐媚子罷了。

    賈赦很滿意。因著許多人都拿了誰當(dāng)鳳凰蛋他才是鳳凰蛋。當(dāng)全部蛋待遇一致的時候，是鳳凰是麻雀就得看自己了。故此并沒多管他去尋三春的事，在規(guī)則范圍內(nèi)想怎樣都行，只要他尋三春的時間多了、念書的時間便少了。有什么能比排名更兇殘呢？等他上兩回綠字丟兩回臉、再讓賈政揍兩頓，裝病不去學(xué)里又得關(guān)院子，他自會想法子趕上功課。那孩子天資好的很。賈赦回憶起自己前世痛苦的中學(xué)時代，撓了撓頭。要不要更壞一點，引得賈政關(guān)注家學(xué)里的排名呢？橫豎他如今時間也挺空的。

    連賈政都滿意。雖說這幾日賈赦整治下人弄得雞飛狗跳有失身份，對寶玉，從前賈母溺愛、連他這個老子都毫無辦法。如今看大哥這法子竟能圈著寶玉讀書去，甚好。

    趙姨娘雖舍不得賈環(huán)，看到賈赦給的安排跟寶玉一樣，倒是樂得日日嘴里頭過了百八十回個子，忙著打點衣服用具。

    李紈是個透亮的，雖說賈蘭年紀(jì)小，身邊四個人都是自己親挑的，賈赦亦親去接人，抱著賈蘭保證：“蘭兒是二房的嫡長孫，誰能越過他去？”李紈登時便放下心來，大伯父是個規(guī)矩人。

    唯有賈琮乃賈赦親子，雖為姨娘所生?？蓱z生母早去，奶媽子亦不是個好的，成日給弄的黑眉烏嘴的。自劉洋穿來又極忙，全然想不起他來。如今看了這個小小的畏畏縮縮的小東西，竟有一種內(nèi)疚涌上來。心中長嘆一聲，等這該死的戰(zhàn)斗結(jié)束，爺?shù)煤蒙硎芟硎芎推桨矊幒托腋！?/br>
    故此上前一把摟住賈琮道：“讓你去外書房不為別的，府里兄弟連蘭兒都去了，一處讀書方便些。那里每日有車馬送你們四個去學(xué)里，申時便接你們回來，也方便你們兄弟親香親香。父親得空自去看你?！?/br>
    賈琮自生下來頭一回被父親抱著，頗有些受寵若驚，半日才說：“寶二哥哥只跟姐妹們和丫鬟jiejie親香，不愿意跟我們親香。”

    賈赦樂了：“外書房沒有姐妹丫鬟，他要不跟你們親香就讓他跟自己親香吧?！保]別的意思，誰想歪了自行面壁。）

    其實離開外書房也沒多少丫鬟。如今只除了老太太身邊留著原先的七個大丫鬟并五六個二三等的小丫鬟外，其余各位女主子每人四個丫鬟，只月錢不同罷了。另有賈政的兩個姨娘每位一人伺候，賈赦自己沒姨娘。其余都是干粗活的仆婦或是管著哪一攤子事兒的管事娘子，針線房年輕的姑娘雖多些，活計卻不輕。丫鬟繡娘們?nèi)粝肱食渡贍斮Z赦是不管的，這年頭二奶合法。只是少爺?shù)觅嵉阶銐虻腻X才行?，F(xiàn)代也一樣，有錢人都養(yǎng)小老婆，沒錢的才逛窯子，再沒錢只能崇拜蒼老師。反倒是王夫人對寶玉盯得很緊，她如今亦沒別的事兒了。

    又忙著將東大院收拾出來，說是老太太病著，莫讓人打擾，且三位姑娘也不小了，都移居?xùn)|大院去。賈赦手邊的人不多，做事一個頂二十個，先安排什么后清理什么井然有序。運箱籠更方便，巡防隊這些時日多干了這個。聽說一小半兒把日后的媳婦兒給訂下了。遂兩日便收拾好了，安排三春住過去。

    東大院在原著中將并入大觀園，北邊是梨香院，南邊如今住的是二房，賈政兩口子并李紈、趙周二位姨娘。如此便將探春留在最東面的屋子里，方便回去看探她父母姨娘。迎春自然居中，誰讓她是自己便宜閨女呢？惜春與梨香院最近。梨香院頗大，薛家呆不了多少時日，預(yù)備等黛玉回來給她住。收了人家老子每年二三萬兩銀子，賈赦這點職業(yè)道德還是有的。

    一頭賈赦又派了心腹鄭滿子南下找賈璉，帶去全部金陵那邊下人的身契。告訴他，完了林如海之事之后，且去金陵及南邊各處產(chǎn)業(yè)巡視一番，帶著林丫頭一塊兒去。有下人不虞的，抄出來算你的私房。另有江南甄家收著咱家五萬兩銀子，全取出來，與鄭滿子帶去的十五萬兩銀票一塊兒合了二十萬兩，悉數(shù)用來置辦祭田。鄭滿子悄悄捎去一句話私房話：祭田日后全是長房繼承。

    這些日子，薛家一直關(guān)門閉戶只在梨香院里。薛蟠已找到一所宅子，等過了賈政的生日便搬出去。他們看出來了，賈赦如今一手遮天，從不給人臉面，再不走只怕賈赦要趕人了。

    如此，終于到了賈政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說，一日正是賈政的生辰寧榮二處人丁都齊集慶賀鬧熱非常.忽有門吏忙忙進來至席前報說：“有六宮都太監(jiān)夏老爺來降旨。”唬的賈赦賈政等一干人不知是何消息忙止了戲文撤去酒席擺了香案啟中門跪接。

    賈母等合家人等心中皆惶惶不定，不住的使人飛馬來往報信。

    由此可知，元春封妃之事，賈赦賈政賈母三個并不完全知情，至少沒有掌握時間進度。

    封建社會女人夫死從子，賈母能套住賈赦的唯有孝道，而孝道又和面子相關(guān)。賈母若不顧一切拉下賈赦的臉告他忤逆，整個榮國府的臉也沒了。若只把他找來命令一頓，他又不聽。尤其賈赦還剛被皇帝表彰。王夫人的把柄還捏著賈赦手上，賈政比較軟，不剛強。所以這個當(dāng)口，他是可以一手遮天橫行霸道的。

    兩百多名服務(wù)人員和管理人員，加一百人的保安隊伍，我覺得足夠榮國府從容運轉(zhuǎn)了。

    ===================公告================

    金子肺炎發(fā)了，已經(jīng)拉醫(yī)院去了，明天能不能更不好說，如果好點我給送筆記本去。

    金子的室友代發(fā)

    公告以上都是她自己寫的，公告是室友寫的。

    ☆、第八章  瞎扯

    這日乃賈政生辰，榮國府主子客人一齊湊在榮禧堂吃酒，除了賈赦邢夫人兩口子，其余都懨懨的。三春在內(nèi)堂圍著賈母強說笑，因鳳姐兒還在佛堂，探春撐著說了一個笑話。

    賈赦這頭舉杯繞到賈政身邊咬耳朵道：“這一杯先賀二弟生辰之喜，一會兒沒準(zhǔn)圣旨下了還有大喜?！?/br>
    賈政聽說圣旨二字便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