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哪里要五分鐘?三分鐘后,身后的sao動已經(jīng)明確告訴她,這家伙來了。 梁曦?zé)o奈地回頭,穿越重重發(fā)亮的眼神鎖定目標(biāo)—— 目標(biāo)正一手搭著工裝外套,一手抱著頭盔大步流星地往里走,汗?jié)竦膖恤毫無縫隙地繃出他一身腱子rou和碩大二頭肌,及肩長發(fā)微微汗?jié)?,工裝褲管上還粘著不少機(jī)油和污漬,他卻毫不在乎,188的大塊頭讓面館瞬間擁擠起來,有幾個少女都停了筷子,一邊打量他一邊竊竊私語,他居然還賤兮兮地?fù)]手和人家打招呼,一口白牙頓時閃暈一大半。 一看見他,梁曦心里就開始浮現(xiàn)各種成語和俗語,例如“徒有其表”,例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還沒數(shù)完,那人就充滿壓迫感地坐在了她身邊,手也不知洗沒洗過就去捻她面上的叉燒吃,她趕緊用筷子捅他:“用這個!” 司徒放大大方方地接過她的筷子大快朵頤,一邊還口齒不清地吆喝:“老板,這兒加份大碗叉燒拉面,多加面,另外再來份叉燒!” 她用手肘撞他:“加什么叉燒,你付錢?。俊?/br> “你還真別說,”他呼嚕嚕把她的面吃到連湯都不剩,嬉皮笑臉:“今天發(fā)工錢,我請客!” “得了吧你,”她沒好氣:“又是月頭當(dāng)皇帝月末成挺尸,大學(xué)畢業(yè)三四年了也不知道計(jì)劃計(jì)劃,還娶不娶老婆了你?” “你都沒嫁我急什么?”他厚顏無恥地笑:“再說你懂的,想喝牛奶到處都是,何必養(yǎng)頭奶牛在家?” “混小子!”她順手給他一個爆栗子:“媽的遲早得艾滋!” 他不痛不癢地?fù)蠐项^,接過老板遞來的超大碗拉面,笑嘻嘻地望她:“分你點(diǎn)兒?” “不用,我怕得病?!?/br> “嘖嘖嘖,”他搖搖頭,忽然湊到她耳邊:“艾滋可不是這么傳的,要不要我給你示范一下,小曦曦?” 那又濕又熱的氣息簡直夾雜了萬噸荷爾蒙,她渾身汗毛瞬間直豎,下意識一掌把他的腦袋拍回去:“吃你的面去吧!” 司徒放在五分鐘內(nèi)把堪比面盆的大碗面傾倒下肚,又往她嘴里硬塞了兩塊叉燒,梁曦含著叉燒啐他:“大庭廣眾的注意點(diǎn)行不行?別人都在看呢?!?/br> 他依然嬉皮笑臉:“看就看唄,她們估計(jì)在想‘這女的肯定特有錢,要不怎么包得起這么帥的小白臉?’” 她斜著眼正要嗤之以鼻,卻在視線對上那張神氣活現(xiàn)的俊臉后,忽然不得不承認(rèn),這還真他媽的是事實(shí)。 “帥能當(dāng)飯吃?”她立刻改了個吐槽點(diǎn):“修車鋪那點(diǎn)薪水兩千有沒有?我倒要看看將來誰肯跟你。” “這就不用你cao心了,有的是倒貼的。” “倒貼?”她又好氣又好笑:“就你?” “這你就不懂了,”他笑得毫無廉恥,旋即俯身壓低聲線:“我別的都沒有,好在有特長。” 她一懵:“什么特長?” 他即刻爆發(fā)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笑,搞得人人側(cè)目,下一秒她手里就多了個頭盔,人也被扯下座位—— “走,帶你去兜兜風(fēng)!” “你他媽的慢點(diǎn)!別人的車你也敢這么開?” 梁曦頂著狂風(fēng)聲嘶力竭地吼,覺得自己的臉皮已瞬間幻化成面袋子一只,在風(fēng)中一層顫過一層,偏偏這家伙壓根兒是個不要命的!她只能死死扣住他硬邦邦的腹肌,用指尖卡住縫隙來提高生存幾率。 “沒事,我的技術(shù)你放心!”司徒放high得兩眼放光,難得逮到一輛哈雷,他恨不得立刻把它改成四缸四沖程,感受一把風(fēng)馳電擎的滋味!無奈人家送修的不能亂來,但騎一圈過過癮那是必須的! “怎么樣?爽不爽?”嘴里這么說著,他還是稍微放緩了速度。 梁曦沒說話,這會兒總算適應(yīng)了點(diǎn),感覺沒那么恐怖了。這一刻似乎什么都不用想,所有的煩惱也都飛走了,呼嘯而過的風(fēng)里有種平時聞不到的氣味——難道這就是自由的氣息? 看著妖冶閃爍的霓虹燈和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在速度面前統(tǒng)統(tǒng)被扭曲成一片模糊色塊,生平第一次,她忽然可以理解為什么會有人對飚車如此癡迷。 這樣多好,眼淚還沒出眼眶,就被吹干。 第3章 「第二章 」 與此同時,在s市的另一邊,一對熱戀的情侶正窩在情調(diào)nongnong的咖啡館里,你儂我儂,難舍難分。 “baby……”男人眼中滿是癡迷,執(zhí)起女人的玉手在腮邊摩挲不已:“今晚,我們——” 一根涂著鮮艷桃紅蔻丹的纖纖玉指適時點(diǎn)住了他的唇,女人深邃魅惑的美麗眼睛微微瞇起,又翹又密的睫毛蝴蝶般忽閃:“不要叫我baby,是個女人都能這樣叫,你身邊那么多年輕的女孩子圍著,你該不會個個都叫baby吧?” “蔓蔓,你這話可真是……”男人恨不得掏心挖肺:“她們哪個能和你比?你要相信我的真心!” 黎雅蔓不輕不重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簡直媚得叫人骨酥體麻,下一秒她卻凜然地坐直了身子,順便整了整低v的衣領(lǐng),那一瞬而逝的誘人溝壑更是讓男人的眼睛像是抽了筋,怎么都移不開視線。 她用眼角余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假裝未曾注意地抿了口咖啡,粉嫩舌尖不經(jīng)意刮過嫣紅雙唇,下一秒便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男人喉結(jié)的饑|渴蠕動—— 唉,毛頭小伙子就這點(diǎn)不好,一點(diǎn)也經(jīng)不起挑逗,她還想多玩一會兒,他卻已然精蟲上腦,還真是沒勁呢。 “蔓蔓,我想……” 他明顯氣息不穩(wěn),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她從容退開距離:“我想去隔壁的pub喝一杯,你呢?” 男伴難掩失望。 黎雅蔓無聲勾起嘴角,對他那點(diǎn)小九九都懶得評價,要不是看在這位小弟弟有副好皮囊的份上,她才懶得和他虛與委蛇。 正欲起身換場子,手機(jī)卻忽然響起——誰敢干擾她泡小美男?她不耐煩地摸出手機(jī),卻在看見來電顯示的瞬間,像被人打了強(qiáng)心針般精神一震! 她立刻向男伴示意別出聲,然后清了清嗓子,以良好的精神面貌接起—— “陸醫(yī)生有何吩咐?” 那頭的男聲低沉而磁性,有種泰山崩于頂而不形于色的穩(wěn)定感:“抱歉,今晚臨時有個大手術(shù)要做,所以——” “知道了,我馬上去接惜妍。”她熟門熟路地接話:“你安心做你的手術(shù)吧?!?/br> “謝謝,又麻煩你了?!?/br> “不麻煩,也真巧,我正好在j區(qū)附近!”她面不紅氣不喘地睜眼說瞎話,看得男伴一愣一愣。 收起電話她噌得起身:“改天再喝吧,我有急事,拜拜!” 男伴怎能眼看煮熟的鴨子飛了?他立刻從身后摟住她水蛇般的腰肢耍起了無賴:“我不許你走……” 她忙著翻車鑰匙,聞言只是敷衍地拍拍他腦袋:“乖,過兩天聯(lián)系你,啊?!?/br> 豈料男伴著實(shí)纏人,搞得她又熱又黏,她一氣之下使出蠻勁把他推開:“聽不懂人話么你?煩人!” 說完她就無視一臉驚異的男伴,趾高氣昂地踩著三寸高跟鞋,扭著細(xì)腰步出了咖啡廳。 位于s市郊區(qū)的某所住宿式重點(diǎn)高中內(nèi),一個模樣清秀的少女正孤零零地在自習(xí)室復(fù)習(xí)功課,她不時看看時間,柔軟的眉頭微微蹙起。 雖然作為醫(yī)生的女兒,陸惜妍早已習(xí)慣最后一個被接走,但今天似乎比往常更晚了些,他不會是……忘了吧? 正想著,自習(xí)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少女那朵驚喜的笑容還未來得及綻放在唇邊,就因?yàn)榭辞鍋砣硕鴦x那間消失—— 黎雅蔓笑意盈盈地從背后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cheesecake:“餓了吧?先吃這個,回家再給你做飯?!?/br> 陸惜妍撇了撇嘴,神色黯然:“怎么是你?” “你爸臨時有手術(shù),我來接你也是一樣的?!崩柩怕樖置凸馑恋拈L發(fā):“喲,頭發(fā)越長越好了嘛!” 少女不著痕跡地避過她的手,瞥了眼蛋糕:“不用,我吃過飯了?!?/br> 切,黎雅蔓在心底狠狠撻伐了一番這只難伺候的小祖宗,臉上卻依舊掛著甜美微笑:“是嗎?那我有點(diǎn)餓,我先吃了哦?!?/br> 說著她就大快朵頤起來,剛才擺情調(diào)喝了一堆咖啡,為了姿態(tài)好看還不敢吃東西,急急忙忙打包了這死貴的蛋糕就出了門。她邊嚼邊偷瞄一旁臉色沉郁的少女,哼哼,讓你裝鵪鶉,餓死不負(fù)責(zé)。 數(shù)分鐘后,陸惜妍無語地望著被硬塞進(jìn)嘴里的蛋糕,很想有骨氣地順手扔掉,無奈確實(shí)腹中空空,只能懷著怨憤的心情一口口啃著;始作俑者卻一臉輕松地握著方向盤,不時還看看她:“是不是很好吃?我就說嘛?!?/br> 少女充耳不聞。 黎雅蔓也不生氣,她自得其樂地開了音樂,忽然想起什么,掛上耳機(jī)撥了個電話。 “好,行,我知道了?!蹦且活^,梁曦放下了電話。 “誰打來的?” “雅蔓,說今晚不回來了。” “喲,”司徒放吹了聲口哨:“老妖婆又找小男生取jing去了?” “別胡說,是替陸醫(yī)生接女兒去了。” “傳說中溫文爾雅的陸醫(yī)生?她口味換了?” “司徒放!”梁曦氣結(jié):“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jing蟲上腦?” 他不以為意地笑著,忽然想起什么,賊兮兮地湊近她:“那么說今晚你一個人住了?會不會寂寞?要不要人陪?” 她無語地斜他一眼:“滾。” 窗外夜幕低垂,行人寥寥。往返一趟郊區(qū)花了三個多小時,又給陸惜妍煮了點(diǎn)面條,等一切收拾停當(dāng)已是半夜。黎雅蔓看了看壁鐘,想著他也該回來了,正要煮面條,想想又不對,面條經(jīng)不起放,到時都糊了。 最后她把面條煮熟后和菜湯分開,等他回來馬上就能熱給他吃。期間又忍不住手賤地收拾起了客廳,在擦櫥柜的時候,腳步卻不期然停住。 那是一張照片,準(zhǔn)確來說是一張遺像,不過它是彩色的。照片上的女人直發(fā)齊肩,面容親和,戴著副眼鏡。樣子不算漂亮,卻是斯文怡然,一看就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氣質(zhì)女性。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注視著她——盡管,穿越了十幾年的距離。 她不知該如何稱呼她,只好略去稱謂,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 “你知道嗎?你有個好女兒,她從來沒有忘記你。”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陸濟(jì)寬才踏著疲憊的腳步回到住處,他習(xí)慣性地徑直步入廚房洗手,卻不經(jīng)意間看見灶臺上早已沒了溫度的面條和菜湯。 他若有所思。 擦干手步出廚房,他果不其然地看見了那個蜷縮在沙發(fā)上的曼妙身影。于是他轉(zhuǎn)身去拿了條毯子,輕輕給她蓋上。 第4章 「第三章 」 翌日早上,打著哈欠走出臥室的梁曦,驚異地看見客廳地板上有一個扭曲的人體—— “早?!崩柩怕銖?qiáng)轉(zhuǎn)了轉(zhuǎn)頭,繼續(xù)投入高難度的瑜伽運(yùn)動。 “大清早的,至于么?” “昨晚吃了cheesecake,”黎雅蔓換了個姿勢,艱難地開口:“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梁曦?zé)o語地打量她完美到令人發(fā)指的身材:“黎小姐,不要太過分了,給別的女人留條活路行不行?” 她不以為然:“我的競爭對手可都是些水靈靈滑嫩嫩的小美眉,不抓緊點(diǎn)能行么?” 梁曦?zé)o聲地嘆口氣,她這個親密室友兼初中同學(xué)還真是個怪咖,明明美艷聰慧,人人搶著要娶,卻偏偏定不下心,而且涉獵范圍相當(dāng)不講究,從職場新鮮人到青嫩大學(xué)生,甚至洗剪吹侍應(yīng)生,只要夠高大夠帥氣,就能燃起她“獵艷”的雄心。 什么?結(jié)婚?她絕對會嗤之以鼻:“得了吧,就一墳?zāi)惯€人人擠著往里鉆,還得時刻提防著小三盜墓,有病。” 梁曦繞過她走向盥洗室,順口問道:“昨晚在陸醫(yī)生家過的夜?” “嗯,”黎雅蔓應(yīng)完才覺得不對:“你別亂想啊,他做手術(shù)做到早上才回來的?!?/br> “我又沒說什么,不過陸醫(yī)生其實(shí)挺不錯,長得一表人才,性情又穩(wěn)重——話說他太太走了也有十多年了吧?!?/br> “別瞎配,”黎雅蔓斜她一眼:“他都快四十了,我叫他一聲叔也不冤枉,誰愿意跟他呀!” “男人大個十多歲有什么稀奇?”梁曦含著滿口泡沫還不忘數(shù)落她:“要說你現(xiàn)在談的那些戀愛才叫不正經(jīng),比你小了七八歲的你也下得去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