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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迷情柏林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真是個活潑的男孩子,碧云不自覺地被他的情緒感染,在圍裙上擦了一下手上的水,向著籬笆那邊走了過去,仰頭看著在高架子上的他,“你站這么高,不害怕么?”

    男孩蹭蹭幾下,從架子上跳了下來,那動作非常熟練、敏捷,再加上他本身就很瘦,這個家伙像只活蹦亂跳的猴子,碧云被嚇了一跳。

    “凱蒂,你怎么來了,來晾衣服?”他摸摸后腦。

    “謝謝你的面包?!彼恢涝趺磮蟠鹚牡嗡?,很想為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或許是花匠工作的緣故,他亞麻色的頭發(fā)上和衣服上始終滿是泥灰。碧云覺得這個叫阿密特的男孩,很像自己的一個遠房弟弟,她弟弟才四歲,總是在地上打滾,嬸娘叫他滾過泥塘的小臟豬。

    “以后,就由我來幫你洗衣服吧?!北淘茖λ冻鑫⑿?,她發(fā)現(xiàn)自己在扯動嘴角的時候,面容已經有些僵硬,真的已經好久沒有笑容了。

    或許是因為同命相連,她和阿密特很快的熟識,他是一個猶太籍的男孩,她是一個流落他鄉(xiāng)的黃種女孩,在這樣特殊的時期,特殊的境況,讓他們相遇,很快的,他們無話不談,成了朋友。

    碧云突然感到上帝有時候會顯露公平,她在這個絕境,竟然有了一位朋友,并且事情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他似乎真的把她淡忘了,只把她當做一個女傭,如果她不能合格地完成工作,會受到艾瑪?shù)呢熾y,有時候,這個冷酷的女人會抄起身邊的掃帚,狠狠地抽打她一頓,但是這真的不算什么。

    今天是周末,他端著一杯溫熱的咖啡,穿著白色的睡衣,站在臥室的落地窗簾前,享受這難得的閑暇。他向窗子外面看去,今天太陽不錯,后院曬了很多新洗的衣服,衣服晾曬的很整齊,一陣風吹過,那些干凈的衣服像是一群鳥兒一樣,迎著風展開羽翼。

    她始終忙碌著晾曬衣服,直到把所有的衣服都來晾曬平整,她才直起腰身,長舒了一口氣,她迎著太陽站著,抬起手腕略略擋住一點陽光,整個人沐浴在朝陽里。

    他在窗簾后面,一雙冰藍色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她,她并不在他身邊,卻依然能誘惑他。他看到她的皮膚在朝陽下散發(fā)著紅潤的光澤,她的體態(tài)也很舒展自然,的確有一個練過舞蹈的女孩才能具備的優(yōu)雅和輕盈。那一夜,讓他記憶猶新,同樣是這具軀體,同時具備著清純和魅惑的兩種氣質,她匍匐在他的腳下,彷佛一個虔誠的信徒,向他奉上她純潔的身體,他像一只饑餓的狼一樣,一點點撕碎她,把她吞下肚子,享受她血rou之軀的滋養(yǎng),然而他的**一次又一次被她看似柔弱的身體引燃,又被她海綿般的吸收、撫平,她那雙黑色的眼睛里的狡黠,讓他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圈套。沒有開槍殺了她,饒過了她一命,自然是因為他還有留著她的命,繼續(xù)折磨她,不甘心讓她的詭計得逞,如今卻甘心情愿地繼續(xù)接受她的誘惑,人性真是矛盾。他合上窗簾,擋住略微有些刺眼的晨光。

    早晨的陽光那么燦爛,到了中午,天氣卻突然轉變,開始陰云密布,層層黑云向著這座城堡式的別墅上空移動過來,可是遠遠的天邊,仍然是透亮的,碧云在廳里擦拭地板,漸漸暗沉的光線,讓她來到了大門口,她突然覺得這天氣,像是劉禹錫的《竹枝詞》里的情境,東邊日出西邊雨,倒是無情還有情,只不過沒有蜀地那樣的潤秀別致,在那黑云壓境的時候,天空中立刻下起了傾盆大雨。

    “遭了,衣服!”碧云光顧著看天氣,竟然忘記了后院還曬著那么多衣服。她趕到后院,慌忙地收著衣服,可雨下的太急,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滴落下來,那些來不及收起的衣服還是被打濕了。

    終于,她把所有的衣服搶救到洗衣間里,把濕水的和干的分開,那些濕的能搭就搭,能晾就晾,掛滿了整個洗衣間,當她以為自己已經處理的夠好的時候,艾瑪?shù)穆曇繇懫饋?,“你怎么干的活?真是個蠢豬!”這個女仆怒氣沖沖地責罵她,碧云站在原地,低著頭一聲不吭。

    “你給我到院子里去!”

    “可是……后院的衣服已經都收進來了。”碧云反問了一句,有些不明白艾瑪?shù)囊馑肌?/br>
    “你怎么這么多廢話!我叫你去后院站著!沒有我的命令,就不要回來!”

    碧云明白了艾瑪?shù)脑?,在這個世界,體罰從來不需要理由,她站在后院的空地中央,冷冷的冰雨很快就打透了她的衣服,濡濕了她的黑發(fā),或許她不像高爾基筆下那只英勇無畏的海燕,對著電閃雷鳴發(fā)出狂傲的邀請,她更像一只斷了翅膀的鴿子,一個無端落入地獄的平和的精靈,那么孤獨無助,但她還是喜歡淋雨,因為雨中,可以毫無顧忌地讓guntang的淚水混合著冰涼的雨水,從臉頰噴涌而下。

    二樓緊閉的大窗子后面,那幕落地的窗簾半掩著,一道冰藍色的目光凝視了她好久。他的唇角浮起一絲微笑,他是個極端的掌控者,無論是在臺前還是幕后。

    雨,下了一整夜,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第二天清晨,雨才漸漸停歇,他準時下樓用餐,把面前的一整盤烤香腸打掃干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銀質的叉子停住在半空中,他抬起眼睛,注視著在他身側站成一排的仆人們,最前面的艾瑪,“今天仆人們都到齊了么?”

    “這……”艾瑪有些遲疑,她知道他指的是誰,今天那個黃種女人的確是病的挺嚴重,今天早晨她已經到地下室看過了,并不是因為對她仁慈,艾瑪是怕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再惹出點什么亂子,才會讓她暫時休息一下。

    “艾瑪,我以為你是個忠誠的仆人,什么時候也學會了欺騙?”

    “她……她病的很厲害,下不了床?!?/br>
    “病的很厲害?是什么?。俊?/br>
    “從昨晚開始,她一直在發(fā)燒?!?/br>
    他冷哼了一聲,淋了雨,當然會發(fā)燒,“是發(fā)燒還是在偷懶?你是怎么指揮你的手下的?艾瑪,這個月你不用領薪水了?!?/br>
    “抱歉,主人?!卑敳桓耶斨拿姘l(fā)作,這個該死的黃種女人,到底還是害地她被將軍責罰。艾瑪憤恨地來到地下室,從床上把她揪起來,“你這個懶鬼!都什么時候了!還不起床!還在這里裝??!”

    碧云昏昏沉沉地,癱軟在床上,她看得出艾瑪非常生氣,但是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生氣,可是她想不了那么多了,現(xiàn)在她正發(fā)著高燒,根本沒有氣力回話。

    “你還要裝死么?”艾瑪?shù)氖终凭鸵吭谒哪樕?。她知道這個女人的確是病了,可是她咽不下這口氣。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必然還是要發(fā)泄在她的身上。

    小花匠阿密特的身影出現(xiàn)在地下室的門口,“肖恩大叔讓她去幫忙花圃的事……您知道的,過幾天府邸要舉辦大型的宴會,需要很多的盆栽。”

    艾瑪?shù)氖滞W×?,“好吧,省得她死在這里,”看她的樣子,也干不了什么活,與其在她這里磨蹭時間,不如推給別人,這個黃種女人絕對是個不祥的人物,讓她去花圃干活,將軍再次過問的話,她也可以脫了干系。

    1319圖蘭朵和茉莉花 20慶功宴會

    19—《圖蘭朵》和茉莉花

    阿密特扶住碧云,把她駕到花圃里,讓她坐在藤椅上。他又為她取來了水和藥,“來,把這藥吃了吧,你在發(fā)燒?!?/br>
    “對不起,阿密特,我,幫不了你……”她虛弱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不,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休息?!卑⒚芴匕阉丛谝巫由?,給她蓋上一張破舊的羊毛毯子。

    “謝謝你……”碧云萬分感激阿密特的好意,但她沒有什么能夠報答,只能對著他報以淺淺的微笑,眼看著他開始了勞作。

    這幾天,她都可以在花圃里,名義上是工作,實際上是休養(yǎng)身體。在阿密特的照顧下,她的身體漸漸好起來,她不禁驚嘆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在有氣力四處走動的時候,她不甘心這樣坐著,決心幫他一些小忙,她從藤椅上起身,在巨大的花圃周圍轉了幾圈,花圃后面是個特別搭建的小溫室,里面養(yǎng)著各種各樣的盆栽花草,雖然是冬天,很多芳香的花朵,還是在這兒盡情綻放。她決定替他把溫室里的盆栽雜草拔除,她蹲下身子,開始勞作。突然,她黑色的眼睛一亮,在花圃的溫室的角落里發(fā)現(xiàn)有許多小陶盆栽種的白色小花,她突然想起自己的住所——地下室半截的窗臺外面的那盆小花,這種花白天可以在太陽下盛開,晚上卻不能忍受冬日的寒冷,所以那盆小花,必然是有人在清晨放在窗臺上,入夜時候又把它收回去的。

    原來,每天為她擺上那盆小花的人,就是他——阿密特。碧云微笑起來,心房里被一種脈脈的情愫占滿。是那棵潔白的小花,在她萬般沮喪的時候,給了她生命的希望……

    這段日子過的有些艱難,終日勞作雖然辛苦,她卻學會了很多,也漸漸適應了這些工作,怎么讓房間不會布滿浮塵,怎么將地板縫里的渣滓清掃出來,怎么洗滌各種面料的衣服和各類的污漬,怎么讓他的鞋子油亮、制服平整……現(xiàn)在她的任務是打掃書房。這幾排通天徹地的書櫥上密密麻麻排滿了書,這些書不是經常地翻動,有的落了些灰塵。艾瑪命令她把每一個角落都擦干凈,把每一本書都撣擦一遍。這個命令顯然有點不盡人情,但是艾瑪給她一周的時間去專門做這件事,可見并不是單純?yōu)榱苏勰ニ臒o理取鬧。

    她開始由最高處打掃著,踩著凳子把最頂端書架上的書全都搬下來,這些平放著的全是劇本,她翻開一本藍色封面的書籍,是普契尼的歌劇《圖蘭朵》,她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戲劇社里曾經排演過這個名噪一時的劇目。因為她是來自中國的,曾經一度被推舉飾演女主角——中國公主圖蘭朵,可是她的眼神太過寧靜柔弱,根本找不到圖蘭朵那冷傲跋扈的影子,最后還是由金發(fā)碧眼的愛麗絲戴上黑色的頭發(fā),飾演了公主。

    碧云翻閱著劇本,重新回味著這個故事:圖蘭朵,一個驕傲的滿懷仇恨的元朝公主,為了報復別人,而讓求婚者猜她所出的三個謎語,許多人為此喪生,直到故事的男主角——卡拉夫王子出現(xiàn)在公主的面前,他愛上了公主,并且猜出了答案,可是公主并沒有履行承諾,于是王子自己出了一道謎題,如果公主在天亮之前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就甘愿赴死,公主為了得到答案,逼死了王子的侍女柳兒,但是她始終不知道他的名字,王子指責她的殘忍,然后主動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公主,公主被王子的真情感動,在他吻上她嘴唇的時候,她也愛上了他,因為王子的名字就叫“愛”,她被他無私的愛救贖。

    碧云記得自己最終飾演的是王子的侍女——柳兒,一個在酷刑面前堅貞不屈,為了保守主人的秘密而自盡的女孩。她不禁發(fā)出感嘆,柳兒和她現(xiàn)在的命運,竟然有些類似。

    她繼續(xù)翻動著書本,后面帶著幾頁的曲譜,那熟悉的小蝌蚪蹦蹦跳跳地在她眼前,彷佛組成一串串流暢的旋律,她受不了這種誘惑,從凳子上跳下來,輕輕來到那覆蓋著紅色絲絨的大鋼琴前。

    只是彈一小段,而且不踩踏板,聲音應該不會很大的,或許沒有人會聽到的,她有點自欺欺人地想。

    他今天回來的很早,只為了是取一份文件,因為是機密,必須由他親自來取。經過書房的時候,他無意中聽到了里面?zhèn)鞒鰜淼匿撉俾?,他匆忙上樓的腳步停住了,側著身子立在那里,但是只聽完了樂曲的一個小節(jié),就大步邁上樓梯。

    他拿好了需要的東西,再次快步下樓的時候,在轉角處突然停住,對著正準備去地下室的艾瑪說:“我剛才看了一下,辦公室的地板上有塊污漬,你沒有充足的人手么?為什么不派人清掃干凈?”他能分辨出她的琴聲,那聲音很有底氣,絕不是出自一個身體病弱或者是意志衰弱的人之手,艾瑪卻說她病了,那顯然是個借口。

    “對不起,將軍,我立刻派人去打掃?!卑敍]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交叉著手,有些木訥的回答到。他的眼角抽動了一下,沒有再繼續(xù)追問,他快速穿過艾瑪?shù)纳磉叄崎_大門而出,車子正在門口等他,沒有時間跟這個愚蠢的女人廢話。

    最近的幾天,碧云的心情變得輕快起來,因為除了每天清晨睜開眼睛,走到半截窗前欣賞一下那盆白色的小花,隔著鐵制的窗欞,嗅一下它的清香,再到花圃里去和小花匠阿密特說上幾句話,她還有一項的快樂的事,就是在打掃書房、擦拭鋼琴的時候,可以即興地彈奏上一曲,艾瑪沒有阻止她彈琴,她以為她隱藏的夠好,沒有人聽見她偷偷彈琴,其實不然,因為每當琴聲響起的時候,大家都會停下手里的工作,靜靜地聽這琴聲,如流水一般,婉轉自然地從一排琴鍵傾瀉出來,那曲子的旋律悠揚,當然,只有彈奏者本人知道,這是中國江浙一帶的民間小調改編成的鋼琴曲,原曲叫做《好一朵茉莉花》。彈奏到盡興的時候,她還會張開口,輕聲哼唱著: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滿園香草,

    誰也香不過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旁人笑話,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茉莉花開,

    雪也白不過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看花人將我罵,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滿園花開,

    誰也比不過它,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來年不發(fā)芽。

    一連幾天,如果他恰好在傍晚十分之前回到府邸,就會聽到這首曲子。

    這一天,他的心情好的出奇,因為司令已經明確表示,不久后會授予他上將的軍銜,琴聲如故,他駐足在書房的門外,他沒有摘掉白手套,手輕輕扶在門上,這首曲子,這些日子,他已經聽了好幾遍了,每一次都有著不同的情緒,有時候悲嘆,有時候辛酸,有時候苦澀,今天,她的琴聲那么輕快,或許是因為他今天的心情好的緣故,那音符中綻放了一朵柔弱而潔白的花朵,他彷佛嗅地到那朵花清新的香氣。

    他掌心均勻地用力,緩緩地推開木制的大門,這扇門是如此沉重,彷佛是需要很大的力氣才能開啟,終于他還是推門而入,映入他冰藍色的眼睛,是她身著灰色的工作服,系著滿是灰塵的圍裙的背影,她的黑發(fā)扎成一個馬尾,柔順地垂在腦后。她的肩膀那么孱弱,脖頸纖細,腰板卻挺的很直,柔美的肩膀隨著纖長的手臂輕輕顫動。

    這架古老的鋼琴屬于他的祖母,他也會彈琴,而且彈的不錯,那是從小的必修課之一,但是他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鋼琴也有靈魂,她晶瑩的指尖每一次落在琴鍵上,這架鋼琴彷佛在迎合著她,回以清澈動人的樂聲。

    她是那么柔弱,卻也那么堅韌,如果她是一個男人,或許會成為他可怕的強大的對手,他一定要把它摧毀在萌芽中,然而她是一個女人,他對她如此暴虐,卻沒有摧毀她的意志,這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女人,她并沒有什么思想信仰,卻能如此堅強,他滿懷著好奇,不自覺地被她吸引,一步步向她靠近。

    一身黑衣的他,走入她那方純白色的散發(fā)著柔和光芒的天地里,黃昏的光,散射到屋子里,在這朦朧的、柔和的光線,照耀地他很舒服……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還是聽完這首曲子吧,他心里默念著,沒有繼續(xù)向前,而是閉上眼睛,靜靜地聆聽這美妙的琴音。

    她合上琴蓋,開始拾起抹布,擦拭著琴凳,他才恍然發(fā)現(xiàn)琴聲已經停了,他下意識地快速閃身躲到門后,從半掩的門縫里,看去,書房里的她繼續(xù)小聲哼著曲子,打掃著書柜上的書籍,并沒有發(fā)現(xiàn)門外的人,他轉身走上樓梯。

    19—慶功宴會

    府邸里即將舉行一場大型的宴會,慶祝他的榮升。艾瑪忙的不可開交,府邸里臨時加了許多人手,可還是不夠用,碧云終于知道了為什么最近艾瑪對衛(wèi)生那么重視。

    “把這個菜單送到將軍的臥室去?!卑斶f給她一張紙。碧云小心翼翼地接過來,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晚宴的菜色,她問了一句,“真的要……我去么?”

    “怎么,難道要我去?沒看見我正在忙著么?”艾瑪?shù)芍磫柕健?/br>
    “好吧?!北淘埔е齑?,低聲答到。

    她走出廚房,靠著樓梯的扶手,手里緊緊地捏著那張餐單。

    雖然這些日子過的很平靜,她每日混在仆從的隊伍里,站立在他的餐桌之后,再就是有時候,她跪在地上擦拭地板,冷不丁聽見一陣腳步聲,她埋下頭斜著眼睛望去,會看見他的黑色軍靴從樓梯上經過,除此之外,她和他并沒有任何交集。如今,艾瑪叫她把菜單送到他的房間,難道是他又要挑起新的事端。

    可該來的還是會來,碧云鼓起勇氣,敲了敲二樓他會客室的大門。

    “進來。”他的聲音從門里傳來。

    碧云走過去,只見他埋頭,拿著鋼筆,在文件上飛快地寫著什么,她的心臟跳動的厲害,聲音忍不住顫抖,她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這是明天宴會的菜單?!?/br>
    “放在桌上?!彼鸬?,低垂著冰藍色的眼睛,目光仍舊是落在公文上。

    碧云小心翼翼地把餐單放在桌子一角上,“我……可以走了么?”

    他沒有回答她,微微抬起左手,挑動修長的兩指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可以出門了。

    碧云關上他的房門,從關上門的那一刻,她的心臟開始更激烈的跳躍,她腳步輕快地躍下層層樓梯,她在被自己擦地發(fā)亮的地板上彈跳著,那腳步像是在跳自己練習過多遍的《天鵝湖》。她無法不慶幸,他終于完全對她喪失了興趣,他沒有羞辱她、責罵她,沒有非禮她,甚至沒有看她,由始至終,只是低頭面無表情地在處理著桌上的公文。他當她是個女仆,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仆,盡管在艾瑪眼睛里,她還不算是個合格的女仆,但是她相信自己能做好一個女仆的工作。這讓她歡欣雀躍,她一直跑到花圃里,她太興奮了,需要朋友來分享她此刻的幸福。

    正站在高高的架子上,修建著高大灌木的花匠阿密特對她的一臉興奮和雀躍有些不解,他一直覺得她是個很內向的女孩,今天,她竟然把他從架子上叫下來,要和他一起跳舞。阿密特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高興,但是看見她的笑容,他也覺得幸福。

    在二樓的會客室里,落地的紅色窗簾遮擋住了屋外的陽光,他沒有看見陽光下,有青年的男孩和女孩在跳舞,他只是處理著這些文件,最近他很忙,在變動職務之前,有太多的手頭的工作需要了結。他處理完了所有的公文,把幾份機密的文件放在保險柜里鎖了起來,他的冰藍色的目光落在桌角那張白色的紙上,上面密密麻麻地是幾行菜單。他伸手取過來,沒有看上面的字,卻把這張紙疊起來,疊成一個長條,然后放在鼻尖上,嗅了一下。他金黃色的眉毛微微簇著,是股廚房的土豆混合著橄欖油的味道……

    經過精心的準備和周密的部署,慶功酒會終于拉開了帷幕。碧云分到了一身嶄新的黑白相間的女仆服裝,她穿著這身衣服,她的任務是上菜和為客人倒酒。從黃昏時分開始,一直到月色初上,她都在酒宴的現(xiàn)場穿梭忙碌著,男男女女的賓客們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從前廳漫步到花園里,到處是樂師拉奏的歡快的小提琴聲。

    “請給我倒杯酒,”一個高個的戴著眼鏡的軍官舉起他喝空的杯子,碧云雙手托著香檳的瓶子,為客人斟滿酒,他透過他的眼鏡打量著她,她為他倒?jié)M了酒,剛想退回到原來的位置,這個男人卻一把將她拉到懷里,近距離地打量著她,“黑色的眼睛,黑色的頭發(fā),真是少見?!彼谒娜呌H了一口,“不過真是個小美人兒!”

    碧云掙扎著推開他,她激烈的反抗弄灑了他的酒,也濕了他的軍裝,碧云知道他的軍銜不低,凡事來這里參加酒會的軍官都不會是低級的士官,她慌忙找了一條手帕,擦拭他上衣的酒漬,她的手絹觸到了他那顆有著橡樹葉紋飾的勛章,他冷冷的眼神透過玻璃鏡片直射向她,彷佛在嘲笑她的不識抬舉。

    “艾克爾,我的朋友,你來的可真夠晚的?!彼纳碛俺霈F(xiàn)在樓梯上,他快步下了臺階,戴眼鏡的軍官報以微笑,上前幾步,和他互相擁抱著問候,碧云趁機抱著酒瓶子,退縮到了一旁,看來他們的交情匪淺。

    “蓋爾尼德,我早就來了,只是你一直被女人們包圍著,我無法靠近你?!彼⑿χ归_手臂,一面攬上戴眼鏡的軍官那平直寬闊的肩膀,一手指著他高挺的鼻梁,“別找借口,天知道你是被哪個女人踢下床,才來我這里的?!?/br>
    戴眼鏡的軍官并沒有對他那直指著自己的手指表示出煩感,接著他的話繼續(xù)說下去:“我是很想在那個女人的懷里繼續(xù)睡下去,可是更想見到你——我優(yōu)雅的阿特蘭蒂斯黑衣騎士?!彼闹匾袈湓诹俗詈髱讉€字上。

    “艾克爾,你又在挖苦我……”他向著碧云舉起空的杯子,“給我和他倒?jié)M,寶貝,我要和這個嘴巴刁鉆的家伙干一杯?!北淘瓢哑坷锏木贫純A倒在他們的杯子里,倒?jié)M那兩個杯子之后,酒瓶里的酒已經所剩不多了。

    “真是祝賀你,蓋爾尼德!”戴眼鏡的軍官向他舉起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