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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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相信也不嫌臟的用手摸了摸腳面。看我們在這“瞎弄”,另一個老頭忍不住喊了一句,“劉千手,你瘋什么呢?” 他竟然知道劉千手的名字,而且還喊得這么有底氣。 我覺得事不對,扭頭看著劉千手。劉千手表情特別豐富,還陪著笑說道,“張局長,沒想到這么巧遇到了哈。” 張局長?我心里還納悶呢,心說哪個張局長這么牛? 我順帶著又仔細看了看那老頭,突然間一個念頭閃過我心中。 這個所謂的張局長,就是我們市局上一任的副局長,主抓刑警的。我見過他的老照片,雖然他已經(jīng)退休了,年紀大了,但依稀能認得。 這玩笑開大了,我也明白劉千手剛才為啥糾結(jié)了,我整個人一下板正的站直了身子。 “說說,怎么回事?!睆埦珠L沒理我的舉動,仍對著劉千手問話。 劉千手都出汗了,還使勁抹著,他在警局多長時間了,肯定是這張局長的老兵。別看人家退了,但念在過去的交情上,劉千手還特別的尊敬他。 劉千手弓著身子湊到張局長旁邊嘀咕起來。雖然沒聽到他說什么,我也敢肯定,一定說的十字架兇案的事。 在劉千手說著時,張局長就把眉頭擰起來,聽完后的第一反應是看了看江凜城,又看了看我們。 這舉動我是看不出啥意思來,但也不好主動問他。稍微沉默一會,張局長開口了,他指著自己和另外兩個麻友說,“我們?nèi)丝梢宰髯C,江凜城在昨晚十點以后就沒離開過這個別墅,你們說的普陀山上的兇案,跟他沒有關(guān)系。” 能看出來,另外兩個打麻將的老頭,也是個離退休的老干部,這三老頭要聯(lián)合作證,分量不輕,甚至我也相信張局長不會騙我們的。 這事真太尷尬了。杜興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還把突擊步槍收了起來,只是他看江凜城的目光依然不善。 我琢磨著咋收場,總不能說他們聚賭吧?而且張局長在這兒,我們敢下手么? 張局長倒挺向著我們,突然開懷笑了,先是當其他人面贊揚我們?yōu)榱俗ベ\而有這種干勁兒,又跟江凜城念叨一句,“這事是誤會,算了吧?!?/br> 江凜城一直冷著臉沒說話,被張局長這么一勸,這事也就作罷了,尤其他是個練武之人,性格爽快。 我們趁空趕緊離開,擠到車上趕緊走。只是在開出別墅后,杜興把車又停在道邊。 這時的劉千手,看著杜興都只磨牙,就差撲上去咬兩口了。我知道他是把今晚的丟人經(jīng)歷全算在杜興頭上。 可杜興也有理,他拍著方向盤跟我倆強調(diào),“你們是不是不信我?告訴你,咱爺們兒一口吐沫一口釘,更不會胡謅亂扯,那兇手絕對是江凜城,差不了?!?/br> “還在這兒倔是不?”劉千手接話,“江凜城從晚上十點到現(xiàn)在,都在別墅里搓麻將,他想殺人咋去???是會分身還是靈魂出竅?。俊?/br> 這問到點子上了,我們都一同沉默起來。杜興使勁搓著下巴,想了半天又發(fā)言,“我只知道一個道理,如果把能肯定的東西都排除掉,剩下那個看著就算再不合理,那也是真的?!?/br> “那你的結(jié)論呢?”劉千手追問。 杜興很嚴肅的盯著我倆說,“江凜城有不在場的證據(jù),這事不能差了,我敢肯定兇手是江凜城,這事也差不了,那這么一結(jié)合,只有一種可能,他會……靈魂出竅。” “你可拉倒吧!”我和劉千手幾乎同時說了這句話。 劉千手還催促杜興開車,等回到警局在從長計議。 可我們有啥從長計議的,熬到第二天早晨,那些趕往普陀山的警察、法醫(yī)、痕跡專家也都回來了,他們找到的線索,只能描繪出兇手的大概身高、體重,根本沒什么有用的。聽說那倆警犬也累的不行,一晚上就在山上轉(zhuǎn)悠了。 看似馬上浮出水面的真相,再次變得撲朔迷離,我們不得不繼續(xù)調(diào)查著,但進展變得緩慢。 杜興正式來警局了,他就坐在大玲子原來的位置上,只是他才從監(jiān)獄里出來,雖然對槍很有研究,但對于刑警需要做的事情,他是什么都不會,一切都要從頭慢慢學,而且他真不是學習的料,看一會文案材料,沒多久就呼呼睡上了。 我知道兇手絕不會就此罷休,憑他那縱欲的性格,還會繼續(xù)殺人的。但讓我沒想到的是,他下一目標竟然盯上了他! 第十九章 求救信號 我和杜興都住在警局,每天睡起來直接上班。我倆也懶,所以早飯都讓王根生帶。 可是從普陀山回來后的第三天,我和杜興上班快半個小時了,王根生還沒來。這挺出乎我意料,那小子時間觀念很強,我印象中他從未遲到過。 但誰沒有個什么事啊,我也沒想那么多,尋思趁等早飯這段時間,先忙活下手頭上的雜貨。 可杜興就不行了,其實這爺們也不是真餓,就是沒事找事耍點小無賴。他故意捂?zhèn)€肚子,窩坐在椅子上連連喊餓。 我本來沒理他,但架不住他這一通念叨。初步算,他餓、餓的足足喊了十多分鐘沒停歇,我后來腦袋被攪合的特別亂,甚至寫報告時還寫了一個餓字。 我實在受不了,走到杜興旁邊,指著門上的掛鐘說,“大油,你看好了,現(xiàn)在八點四十五,你再挺一刻鐘別說話,九點鐘王根生不來的話,我下去給你買吃的好不好?” 大油是我給他起的外號,劉千手叫他槍狼,我要再叫他槍狼那多跟風?反正他在監(jiān)獄當過一號獄霸,這稱呼也沒差。 杜興瞥了我一眼,說行,隨后一趴桌子呼呼睡起來。 我記得練武之人都得勤快,杜興為人這么懶散,身手卻這么好,我咋想咋覺得沒有天理??刹还茉趺凑f,他能老實一會就行,我趁空也趕緊把這報告寫完。 杜興一直沒看時間,但九點整的時候,他突然坐了起來,也不知道他生物鐘咋這么準,這次不念叨王根生了,反倒對我喊,“李峰,李峰,我餓了?!?/br> 我報告差最后一段,結(jié)束語很關(guān)鍵的,被他一喊,我心說完了,不把他喂飽,這報告是真寫不出來了。 我這就要下樓,還沒等我出去,劉千手從他辦公室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見到我倆直接來了一句,“王根生出事了?!?/br> 我開始有點不相信,王根生啥人我還不清楚?那是過馬路不是綠燈都不走,平時是重案也不接,更沒有仇家,他能出事?簡直不可能。 但劉千手很嚴肅,不像開玩笑。這下我和杜興顧不上什么早餐了,杜興還追問一句怎么回事。 劉千手長話短說,指著手機道,“剛才王根生給我來了一個短信,但發(fā)件人絕不是他,寫的是讓我們準備給王根生收尸?!?/br> 我第一反應是兇手,他把王根生抓了。我又跟劉頭兒建議,讓他給王根生打電話試試。 劉千手苦嘆一口氣,說這招他早試了,王根生關(guān)機,而且光憑一個短信,根本定位不到他們的位置。 我傻眼了,光這點線索,兇手還神出鬼沒的,我們上哪救人去? 劉千手倒挺冷靜的拿出一套方案,把他手機塞給我和杜興說,“我這手機通訊錄有個分組叫野狗群,里面全是我認識的線人,你和槍狼現(xiàn)在就挨個給線人打電話,也把王根生照片傳過去,讓他們盯一眼,發(fā)現(xiàn)可疑目標就聯(lián)系咱們,記得提一嘴,有重賞?!?/br> 我倆都點頭,劉千手又一扭頭往樓下奔走,我猜他是跟上頭申請資源去了,讓各區(qū)派出所協(xié)助一下。 我本以為劉千手交代這活兒沒啥,但翻開他手機一看,我的娘親,野狗群里少說一百多人,我和杜興這一上午不用干別的了,光是打電話了。 不過往深了想想,電話打得越多越好,至少多打一個就多一分希望。 可希望大失望也大,我們熬到快下班時,也沒王根生的消息,這可把我們仨都愁壞了,劉千手還來到我倆的辦公室不走,我們一同吸著悶煙。 我擔心王根生之余心里也這么想,這個兇手賺大發(fā)了,我們市局兩個探組,都敗在他手上了,連死傷帶失蹤少了四個警員,合著一般兇手見到警察都得躲,他可好,現(xiàn)在專挑警員下手了。 沒多久小鶯來了,她抱著一個資料夾,一定是調(diào)查鬼廟那件事又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 她一進屋就連連咳嗽,指著我們說,“你們能不能少抽點煙,嗆死人了?!?/br> 杜興抬頭看了小鶯一看,又瞧了瞧手中煙說,“我們這是惆悵!你懂什么?” 其實小鶯也明白我們啥心情,她主動把窗戶都打開,又勸了一句,“你們都振作點,愁什么愁呀?愁能解決問題么?再者說,我會算命,王根生肯定會沒事的?!?/br> 我知道她在安慰我們,雖然道理是這樣,但我們跟王根生的感情在那擺著呢。 劉千手定力好,先一轉(zhuǎn)話題問起別的來,“小鶯,你又有什么發(fā)現(xiàn)了?” “對?!毙→L接話,還把資料夾攤開,“上次李峰不是說兇手用一個黑黝黝的東西把一探組警員拽走了么?我們分析警員身上的傷口,大體知道了那是什么武器,還繪制了一個草圖。” 那兩個警員有一個已經(jīng)殉職了,還有一個在醫(yī)院深度昏迷中,我一想他倆也頭大。我又跟杜興一起湊過去看了看那草圖。 這看起來是個爪子,我印象里自己從沒見過這東西。杜興倒是識貨,跟我們說,“這叫鐵八爪,是特種部隊攀爬時用的,但兇手用的這個一定改良過,爪尖又長又鋒利還帶著鉤子?!?/br> 在平時我肯定有興趣對鐵八爪研究一番,但現(xiàn)在沒那勁頭,我哦了一聲表示明白,就又往后一靠,蜷在椅子上。 他倆也沒繼續(xù)說啥。小鶯把資料夾整理好放在我們面前就轉(zhuǎn)身走了。 也說小鶯真神了,一個多鐘頭后,劉千手電話響了。劉千手本來挺不在心的拿起電話看,但突然間他跟過電似的站了起來,還立刻接通。 他顯得有些緊張兮兮的,輕輕問了句,“根子,你在哪?” 我一聽這話哪還不明白,來電的是王根生,我和杜興也站起來湊到他旁邊。 但電話那邊沒人回復,劉千手低頭一琢磨,一下把話筒捂的死死的,跟我們說,“快,去技術(shù)中隊,根子在給咱們留線索?!?/br> 技術(shù)中隊這幾天也都留人加班,很快就根據(jù)來電把王根生的位置確定出來。 我發(fā)現(xiàn)兇手太聰明了,根據(jù)地圖標示,這位置是郊區(qū)一個廢棄的工地,拿荒無人煙來形容那里都不過分。 說實話,我一直擔心兇手把王根生弄到外地去,畢竟這么做也不是什么難事,弄個小貨車,把王根生弄暈了塞廂里,誰能知道? 不過既然在郊區(qū),這一切都好辦了,我們這些還留在警局的同事,組織起八個人開了兩輛警車往那趕,杜興也帶著那突擊步槍。 冷不丁出現(xiàn)王根生不說話的手機來電,這讓我懷疑是不是個陷阱,但不管什么陷阱,我們都不怕了。 這次我們都全部武裝,尤其杜興還來一句,他外號叫槍狼,只要有把突擊步槍在手,別說一個兇手了,就算兇手開個裝甲車,他都敢斗一斗的。 我們趕到工地時,天都黑了,而且離得挺遠我們就把警車停下來,全部步行悄悄摸了過去。 我大體看了看這里的地勢,除了一個移動房以外,整個工地都空了。那移動房全封閉著,連窗戶上都鑲著木板。 劉千手給我們分配了任務(wù),我和杜興跟著他往移動房里闖,其他五人把這房子包圍,槍全上膛,如果兇手逃出來,趕緊開槍,甚至不管死活,只求火力集中壓制。 我被兇手弄得心里有點陰影,總怕我們走到這工地里又會從地底下沖出來個木樁子。我一邊走一邊留意著杜興,心說只要他有任何反應,我一定要第一時間學著做。 但這次我擔心有些多余,我們靠過去后,沒出任何岔子。 移動房的門都窄,杜興讓我和劉千手都在他身后,他舉著槍當先一腳踹在房門上。 他說過他腳力狠,今天一看,我算開眼了。 杜興一腳下去,房門不是被踹開了,而是被踹飛了,呼的一下倒在里面,他還一馬當先的沖了進去,喝了一聲,“別動!” 我和劉千手隨后進去時都被屋子里的情景弄得一愣。 這屋子里一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人被吊了起來,一個是王根生,雙手被一條繩子死死的拽著,另一個出乎意料是那胖爺們,被吊著雙腿大頭沖下的。 他倆應該都沒死,王根生暈了,那胖爺們整個腦袋憋得通紅,想暈也暈不過去,看我們來還哭哭啼啼直哼哼。 而第三個人就是兇手,本來正在折疊床上睡覺,被杜興踹門聲弄醒了,現(xiàn)在剛坐起來。 我看到這兒心里那個痛快,兇手沒防備,被我們逮個正著,他保準跑不掉了。 我順帶著又看了王根生一眼,心說對虧這小子報信,但突然間我又有些迷糊,王根生雙手被吊著,他怎么撥的手機?可別說他是用腳完成這一系列使命的,他那身手我還不知道么? 兇手先發(fā)話了,他仍戴著面具,看不清長相。他也不害怕,嘿嘿的笑了一小通,啞著嗓子說,“這次我服你們了,能這么快就找到我?!?/br> “別廢話!”杜興打斷他,“痛快跟我們回去?!?/br> 我還把手銬子丟了過去,那意思讓他自行把自己銬起來。 但他根本不配合我們,還特別鎮(zhèn)定的一伸手,把身旁的長刀拾了起來。 第二十章 真相 兇手這動作出乎我們意料,杜興特意往前走了一步,對兇手施加壓力,還特意吼道,“別考驗我的忍耐力,你這次再?;樱瑒e怪老子槍里一梭子子彈全給你喂上。” 兇手微微搖頭,盯著杜興說,“我承認你身手不錯,如果那天我不是帶著護甲,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他倆都是高手,杜興被敵人這么面對面的承認技不如人,臉色有些緩和。 我看到這心里叫糟,心說這兇手咋玩起心里戰(zhàn)術(shù)了?這么發(fā)展下去可不行。我也壯著膽子往前邁一步,甚至特意把槍往下移一移,瞄準兇手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