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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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好,這骰子吱溜吱溜滾了一番,最后落定時,兩個斷面朝上,合著一個點數(shù)都沒有。 我們誰都沒想到,杜興會使出這詭計來,但要較真的說,他做的也沒啥過分的地方,這骰子本來就是灌水銀的,煞哥也投機取巧了,杜興把這骰子咬碎了,雖然兩半了,但也叫一個骰子嘛。 這時候賭場外的走廊里傳來開鐵門的聲音,劉千手他們快到了。 我和杜興都望著煞哥,尤其我雙手一直拉著拉環(huán),就沒松開過。 煞哥一臉怒意,雖然嘴里氣的直哼哼,但他也是個真漢子,愿賭服輸,把槍啪的一下丟在地上。 他們投降了。 第十一章 緝拿 我看到煞哥這個舉動,心里松了一口氣,本來緊繃的身體中還突然出現(xiàn)一絲疲憊感。 我知道我再撐一會,任務(wù)就結(jié)束了,我和杜興一番苦熬,也終于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劉千手帶的那二十個特警,全都穿著黑色警服,帶著頭罩,他們訓(xùn)練有素,進來后就默契的站好位置,其中有幾個人還拿出手銬,依次給煞哥這些人帶上。 我以為支援都來了,也不會再出什么岔子了,但有個小插曲,在煞哥被帶到門口正要走出去時,他突然抬起頭,對著天輕嚎幾聲,他聲音不高,不過這幾聲嚎讓他臉色突然發(fā)紅。 我記得南方客是被紅臉兇手殺死的,煞哥這變化讓我更加肯定他是兇手了,但這時候我也想到了瘦爺們的一句話,煞哥養(yǎng)小鬼,那小鬼也是個紅臉。 倒不是我迷信,反正煞哥這舉動,讓我覺得他在召鬼。 有個特警對煞哥這種拖沓不走、仰天嚎叫的做法不滿,他推了煞哥一下,喝了一句。 煞哥很古怪,盯著那特警,哼了一聲,又不猶豫的走了出去。 我心里有些波動,一直琢磨煞哥剛才的舉動,杜興看我在這愣神,推了我一下說,“想什么呢?收工回警局了。” 這一晚注定又不能消停了,我們?nèi)蓟亓耸芯?,還即刻著手審訊的工作。 煞哥這批人不少,要都被審訊,我們的審訊室也不夠,我們只把煞哥三兄弟提出來,其他人分批關(guān)押起來,先可這三人嘴里問話。 我們二探組沒進去審訊,我和杜興是累了,沒精力露面,劉千手要縱觀全局,在三個審訊室前來回巡查。 不過上頭也真照顧我們二探組,為了煞哥這個案子,他們特意請了審訊專家來支援。 我和杜興只對煞哥感興趣,我倆就都站在他這間審訊室的門外。 審訊工作進展的沒預(yù)想那么順利,煞哥倒是很痛快的承認他開賭場和非法持有槍支,也承認了他殺了一名手下,但不承認殺了那南方客。 開賭場和非法持有槍支這都不是大罪,尤其我們找到的槍支也都是老式左輪槍,不算特別嚴(yán)重的武器,至于他殺那名手下,我分析他要是找個好律師的話,這事也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他開槍并非故意殺人,那手下當(dāng)時是有殺人動機的。 我們都想到那瘦爺們,想讓他出來做人證。瘦爺們在看到煞哥他們被抓到警局后,就嚇得躲在會議室不敢出來。 我和杜興跟他面談,反正大道理講了一堆,希望他鼓起這個勇氣,可沒想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我心灰意冷。 他說他以前吸毒,現(xiàn)在處在戒毒期,像他這種癮君子的證詞,能有多大威力? 我一合計也是,較真的說,他的證據(jù)最多算個旁證,尤其他說那話里還都神啊鬼啊的。 我心里也有些惱火,心說我們之前去那趟紅羅村,怎么這么點背呢?抓回來的竟然是個癮君子,怪不得他那么瘦。 這么一來,我是沒啥法子了,也找不到別的證據(jù)指控煞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種失望的心里影響了,我一下困了。 我覺得自己也別那么拼了,這一晚經(jīng)歷的事實在太多,還是先好好睡一覺妥當(dāng)些。 我也沒特意找地方,跟瘦爺們在一間會議室窩了一夜。我是偷懶了,但劉千手和杜興可都整整熬了一宿。 第二天早起時,我發(fā)現(xiàn)煞哥他們都不在了,我好奇這幫人去哪了,就找到劉千手問了一嘴。 劉千手的意思,既然審一夜沒啥大進展,他就先找人把煞哥他們拘留了,這期間我們再繼續(xù)找點證據(jù)去。 我又問去哪找證據(jù)? 南方客的尸體雖然還在,不過他傷口被破壞了,連彈頭什么的都找不到,從他尸身上根本挖不出線索了。 劉千手又提到了老案子,按他的想法,煞哥就是在死撐,只要我們能找出一個證據(jù)足以判他死刑的話,他心里那道防線就破了。反正怎么都一死,他肯定會乖乖交待他做的一切罪行的。 而且老案子雖然年頭久了,當(dāng)時死的兩個證人也都無跡可尋了,但還有那個瘋了的幸存者,我們要是能從他嘴里問出什么來,一定能有實質(zhì)性的突破。 我倒不是特意想撅劉千手的面子,但那個幸存者精神上有毛病了,他說的話能信么? 我提了一句。劉千手笑了,讓我放心,告訴我說他今早就聯(lián)系了那家精神病院,按精神病院提供的資料,那個幸存者在一年前病情好轉(zhuǎn),已經(jīng)出院了,現(xiàn)在正在外地一個農(nóng)村養(yǎng)豬呢。 我一聽那敢情好啊,這也算是我們抓到煞哥后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當(dāng)然了,我也能品出來,劉千手的意思是想讓我去一趟,跟這證人問問話。 對這種事,我的態(tài)度是很積極的,我也不推脫,主動提出來我想即刻動身。 其實不就是個問話么?也不是啥大事,但劉千手古怪的搖搖頭,說只有我自己去的話不好,帶著槍狼吧,尤其他還指名讓槍狼帶槍。 我搞不懂他為啥這么擔(dān)心,不過從我這兒看,有大油陪著我最好,路上也能有個伴兒陪著說說話啥的。 我和杜興中午走的,從資料上看,那證人叫周建淮,他在的那個村離烏州市不近,我倆開車去也少說要五個小時。 我倆開了一輛私家捷達,杜興當(dāng)司機,按他的意思,最好在天黑前能找到周建淮,晚上就在他家住了,借機在問問話啥的。 這事聽著沒啥岔子,我們也真按這個套路來的。但還沒等上高速呢,我倆就出車禍了。 車禍不嚴(yán)重,也不是杜興的毛病。我倆車開的好好地,有個私家奧迪,開的瘋快,從后面攆上來,還撞在我們車上,把我們這車的車門車窗戶全撞碎了。 當(dāng)時杜興都急眼了,跳下車要揍那個奧迪司機,可奧迪司機都五十多歲了,認錯態(tài)度也好,他下車后不住的給我倆道歉,還解釋說他這車剛修完,沒想到還有隱患。 人都是講理的,杜興是火大,但面對這種人,他有火也發(fā)不出來。 我倆有任務(wù)在身,跟這司機也耗不起,最后這事只能不了了之。我倆一商量,為了搶時間,我們還是坐火車走吧,正要有一趟動車還沒開,我們先坐動車到外地,再轉(zhuǎn)成客車啥的去那村里。 我們把車丟在路邊,還聯(lián)系警局同事幫著過來處理一下。 我發(fā)現(xiàn)我倆這次出門事不順,雖然趕上坐那趟動車了,但等我們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去那村里的客車一天只有一趟,還在中午。 我們沒法子,又找了出租車司機,商量半天花高價才讓他同意送我們一趟。 我們到那村里,問路來到周建淮家里時,都晚上八九點鐘了。農(nóng)村休息的早,我還擔(dān)心周建淮睡了呢,那樣一來,我倆又得擾民了。 可沒想到周建淮沒睡,他家屋子燈是熄的,但豬場里亮著光,我倆也顧不上冒昧不冒昧的,在豬場把他找到了。 我發(fā)現(xiàn)我們相見的場合真不恰當(dāng),周建淮正蹲在一個豬圈里給母豬接生。我是沒養(yǎng)過豬,但也聽說過,給母豬接生可是個累活,尤其趕上母豬半夜下崽子的,這接生工作都得熬通宵。 周建淮本來就累,又冷不丁看到我們兩個陌生人,態(tài)度不是很好。但我和杜興都表示理解,還客氣的亮明身份,跟他問話。 或許是礙于我們是刑警的身份,他倒沒拒絕,反正他一邊接生一邊跟我們把情況都說了一遍。 我聽得挺仔細的,本以為我們能捕捉到什么有用信息呢,但直到聽完,我心里充滿的不是驚訝就是無奈。 按周建淮說的,他根本不是證人,都是外面的謠傳,當(dāng)時他只是在家里住著,沒想到半夜走火,他那天還喝多了,才勉強從屋里逃出去,估計是被火熏壞了腦子,從此精神上出現(xiàn)問題,經(jīng)過這么多年在精神病院的調(diào)養(yǎng)與治療,一年前才有所好轉(zhuǎn)的。 我覺得他在撒謊,就算真如他所說,他是證人的說法是謠傳,但也絕不會差距這么大,他一定跟槍煞有什么關(guān)系,只是他不想說罷了。 現(xiàn)在形勢很緊急,我不打算放過這條線索,雖說豬圈里氣味很大,我仍想耐著性子跟他聊一聊。 但杜興把我拽住了,使了個眼色,又跟周建淮說,能不能從他家借宿一晚。周建淮沒刁難我們,還說他家炕隨便我們趟,要是餓了,我倆自己煮點吃的也行。 我隨著杜興退出去,等避開周建淮后,我問杜興什么個意思。 杜興很肯定的跟我說,周建淮說的是實話。 我一下犯了迷糊,心說杜興挺精明一個人,我都看出有問題了,他不應(yīng)該毫無察覺啊。我又跟他辯兩句,但杜興說了他的看法。 他認為周建淮現(xiàn)在的記憶不對,因為他得過精神病,一定是當(dāng)時嚇出來的,而人的腦袋就是這么奇妙,在受傷后會慢慢恢復(fù),這期間有些對自身恢復(fù)有影響的記憶會被強行抹消掉,這就是所謂的記憶扭曲。 這說法我倒能接受,因為我一下想起來了侯國雄和鉤舌羅剎都對我說過的那段話,或許我跟周建淮差不多,也有過記憶扭曲的經(jīng)歷吧。 第十二章 午夜詭異 我和杜興沒再理會周建淮,但我倆也沒就此離去。我倆去了他家,想臨時住上一晚。 我發(fā)現(xiàn)他家挺簡單的,沒啥上檔次的家電與家具,更沒個女人。 其實折騰這一天,我挺餓的,我看了看周建淮家的廚房,雖然沒大魚大rou,但白菜蘿卜都有,我和杜興要生火做飯,也能對付一頓。 可這都半夜了,尤其我們還是客人,這么折騰主人家也有些不地道,我只能揉揉肚子,等明早睡醒了再說。 我和杜興躺在炕上沒急著睡,一起商量接下來怎么辦。既然周建淮有記憶扭曲的現(xiàn)象,那我們?yōu)榱似瓢敢膊坏貌凰P┦侄?,看能不能把他記憶的大門給打開。 我想到一個人——侯國雄,他這個心理醫(yī)生貌似有些手段,如果我們把周建淮帶回警局,再找他幫忙,或許能有所收獲。 為了這事我還給劉千手打了電話,雖說這都夜里了,但劉千手仍在警局,估計還在忙活煞哥的案子。 我簡要把周建淮的事說給他聽,順便提了我的建議。 我覺得我這建議沒啥毛病,但劉千手猶豫上了。 他讓我把手機開免提,跟我和杜興強調(diào),“最遲明天,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周建淮給帶回來,越早動身越好。另外,這次我會想辦法讓周建淮記起正確的記憶,咱們不用再靠侯國雄的幫忙了?!?/br> 我琢磨他話里的意思,總覺得劉千手跟侯國雄之間的矛盾惡化了,至于到底是什么矛盾,我猜不出來。 撂下電話,杜興跟我說睡吧,那周建淮為了母豬生崽子的事,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我倆能好好享受一下他家的大炕。 我也想睡,但我沒杜興那么高的睡眠質(zhì)量,杜興一翻身沒多久就打起鼾聲,而我一時間反倒有些精神。 我實在無聊,就拿出手機看了看。別看在鄉(xiāng)村,但網(wǎng)絡(luò)信號還不錯,我想上上網(wǎng)打發(fā)一下睡前時間。 這時候我發(fā)現(xiàn)第四人的qq亮著,而且跟那天我看到的情況一樣,他qq時不時是離開忙碌的狀態(tài)。 我一直有個猜測,第四人在跟劉千手聊天,之前那次聊完天,他開個摩托過來把刀架在劉千手的脖子上,真不知道這次聊完,他還會有啥舉動。 我挺擔(dān)心劉千手的,怕他又把第四人惹怒,我想給他再打個電話,但猶豫半天也沒掛出去,我不知道怎么開口。 反正在這種打與不打的心態(tài)中,我有了倦意,慢慢閉上眼睛。 本來我睡的挺好,要是沒被打擾的話,保準(zhǔn)能睡到第二天早晨去,但中途我醒了,還是被一種極其古怪的聲音弄醒的。 這是一陣隱隱的嬰兒哭聲,如果在市里或在別的什么地方,或許我真不會在乎它,但現(xiàn)在我在周建淮家,他沒女人也沒孩子,哭聲從哪來的? 我一激靈嚇醒了,還一下坐起身。杜興跟我反應(yīng)差不多,我倆互相看了看。 杜興可是帶槍來的,他把槍摸出來,帶著我往外走。 這期間我又琢磨琢磨,想到一個可能,應(yīng)該是第四人來了,之前對付東北錘王時,他就這么哭過,還耍了一個近乎玄乎的手段,讓大小錘王就此斃命。 借著夜色,我倆來到院子里,這時候那哭聲停止了,我們根本沒法順著聲源往下追查。 杜興又看著不遠處的豬場,那里燈還亮著,他又跟我說,“走,咱們?nèi)タ纯粗芙ɑ?。?/br> 我也有這個意思,第四人夜里趕到這兒,他的目的絕不是找我和杜興,而是奔著周建淮來的。 我發(fā)現(xiàn)周建淮家的豬真能生,那頭大母豬都生了七八個崽子了,還沒有生完的架勢,周建淮就坐在母豬旁邊,累的正吸煙呢。 他看我倆又出現(xiàn)在豬場,擰著眉頭打了聲招呼。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打心里不希望跟我們多接觸。 我和杜興也不知道跟他說什么好了,對著豬場打量一遍,沒看到什么可疑的東西,也沒發(fā)現(xiàn)第四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