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嗚嗚嗚嗚,”清河拼命搖頭,可是這個身形高大的人拿捏住他卻是輕而易舉。她拼命地張嘴,想要咬捂著自己嘴巴的手掌,可最后卻只變成牙齒摩擦著他的手掌心rou而已。 她嚇的眼淚撲簌撲簌地掉下來,一時間入室殺人,先jian后殺,什么光怪離奇地想法都在腦子里出來。 可就在她伸手想往后撓地時候,就感覺來人將身體貼近他,冰冷的衣料貼著她光裸的身子。她原本就瘦弱地身子便慢慢被拖了上來,可等那男人貼著她耳光輕笑出聲的時候,顧清河的理智一下子就繃斷了。 “你怎么能這么嚇我,我快被嚇死了,”等后面的人送了手,她翻過身來,就是抓著他胸膛的衣衫,又拍又打。 皇帝原本只是想和她嬉鬧一番,可沒想到真把她嚇得不輕,一時間也軟了心腸,不顧她身上水淋淋的便將她抱住,:“好了,都是朕不好,不該和你開這玩笑?!?/br> 顧清河方才都已經忘了這是古代,滿腦子都是現(xiàn)代單身女人在家中被入室搶劫的念頭,可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是皇帝。于是一下子松掉的心弦,眼淚掉的反而更快。 皇上見她這會也不打不鬧,反而坐在池子邊安靜地掉下來,方才玩鬧的心情都已經歇了。如今知道自己把她嚇的不輕,便是伸手捉著她的手腕,柔聲說:“你瞧瞧你哭的,可真丑,朕都不想親了?!?/br> “誰要讓你親了,”顧清河心里頭還在后怕不已,原本就已經跑了溫泉而手腳發(fā)軟,如今竟是連坐著都覺得乏力。 “你不讓我親,你想讓誰親去,”皇上手上,隨手就從屏風上頭撈了一塊白色絨布,將她整個人包起來抱在懷里。 兩人就坐在水池旁邊,顧清河如同軟泥般靠在他胸口。雖說身上包著絨布,可是胸脯卻還是因為害怕而起起伏伏,瞧著皇帝就是一陣眼熱。 說起來,他倒是有許久未近過這軟玉溫香了。方才在屏風后頭看了她幾眼,雖然因為水汽只瞧著個大概,可是錦繡玲瓏的身段卻是瞧得一清二楚。 兩人就這么抱著沒說話,等顧清河定了神,才柔柔弱弱地問:“皇上今個什么時候過來的?” “下午便到了,朕是從宮里快馬過來的,可比你們這浩浩蕩蕩地馬車快多了,”皇上說道。 顧清河這時候才突然想到,于是便要掙扎著起身:“皇上身上的傷勢怎么樣了?之前蘇公公過來的時候,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好問,只是心里頭總放心不下。” 皇帝這時候才真揚眉淺笑,聲音也在水霧繚繞下濕潤了三分:“早就無妨了,不過是點小傷罷了?!?/br> 顧清河倒是想扒了他的衣服查看,可是如今神智恢復了,也謹記了他的身份可是皇帝。于是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下去,但還是說道:“皇上若是想要沐浴的話,朕便讓蘇公公進來伺候吧?!?/br> “你在這,讓他進來干嘛,”皇帝過于理所當然地口吻,將顧清河唬得一愣一愣地。 于是等皇帝將顧清河放在水池邊上,自顧自地脫了衣裳的時候。 雖然水霧太過繚繞,可是顧清河卻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解開衣衫的扣子,脫掉外套,露出明黃的中衣。 然后,她閉著眼睛,:“要不嬪妾還是先出去,這浴池還是有些小了。嬪妾方才一人洗的時候,都覺得太過狹小呢?!?/br> “小,我倒是不覺,”他說這話的時候,顧清河只覺得他靠的自個那么地近,近得讓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 “唉,別,”她眼睛還閉著呢,可是身子卻已經被帶到了水下。他的身體是那樣的高大,這池子原本挖的就深,她坐在里頭幾乎能滿到胸脯,可偏生卻只要他的腰側。 皇上說:“你不是想看看朕的后背,如今怎么不關心了?” 等顧清河睜開眼時,就看見他背對著自己,雙手趴在池邊。皇帝自小習武,原本就練得一身的好武藝,原本光滑的精壯后背,如今已經結痂了,瞧著甚是觸目驚心的模樣。 顧清河之前瞧過他血rou模糊的樣子,如今見著結痂了,可是卻還是心里頭很難受。兩人之間不過隔著丈許地水池,可是卻在她心中卻如同隔著萬丈深淵一般。 對于顧清河而言,這是她欠著他的。不管他們之間是什么樣的關系,他救了自己,讓自己沒有被一根木頭砸死。 水波蕩漾,他伏在水池邊,而她伏在他的后背。當她親吻著那片褐色痂痕的時候,他的后背在輕微地顫抖。 “皇上,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句話?”她的聲音輕的如同羽毛。 “什么話?” “謝謝你救了我?!?/br> ————————————————— 當再次蘇醒的時候,闊大的床鋪卻只留下冰冷的另一邊。顧清河翻了個身子,卻是沒有起床。自從不用給皇后娘娘請安之后,她開始有時間這么賴床。 說實話,幸虧皇帝今天走的早,要真是起床之后,兩人面對面她只會覺得太過尷尬。 昨晚兩個人在水池子里頭胡天胡地地搞了一通不說,就連后頭她暈死了一小會?;实蹖⑺松蟻?,可是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只感覺到皇帝的舌頭在她嘴里橫沖直闖,似乎要吸得她暈過去一般。 于是最后她是又哭又喊,顧清河此時才想到品珠她們就是站在外頭候著的時候,只恨不得立即就去死一死。 “小主,您這會子想起身嗎?”此時玉里就站在帳子外頭,輕紗飄蕩晃悠著她的身影。 清河懶懶回道:“不想起。” 玉里有些為難:“可是小主您今個還得抄女戒呢?!?/br> 清河一聽到這兩個字,哐當就坐了起來,然后有些氣急敗壞地瞧著外頭:“好了,好了,我這就起身了。” “小主,不是奴才非要叫你,只是皇上走之前吩咐了,說等過會就得叫你起身用膳,”等玉里過來撩起簾子的時候,她小心解釋道。 顧清河也不過是因著如今天冷,不想起床罷了,所以等真的起了身也就沒了脾氣。只是她說道:“今個我還得抄多少篇?” “皇后娘娘那邊吩咐了,說這一百篇的女戒是要今個就交過去的時候,不過您昨個已經抄了五十篇了,今個再抄三十篇便夠了。” 這時候外頭的小宮女端著洗漱地銅盆進來,玉里伺候著她趕緊洗漱。而專門伺候清河梳頭的星兒這次未來,所以如今梳頭的差事就又落在品珠身上。 因著品珠打小就是伺候清河的,所以這梳頭的手藝自然是不差的。顧清河也吩咐了她,既然不用出門,便不要梳那些繁復的發(fā)式,沒得還扯得頭皮疼。 待她用了早膳之后,那邊品珠早已經磨好了墨等著呢。她心里頭早就厭煩了抄書,可是沒辦法,這乃是皇后娘娘的‘恩典’,她不僅得完成還得認真仔細的完成。 可是等她抄了九遍之后,便扔了狼毫,嘴里不耐煩地說:“不抄了不吵了,我寧愿讓皇后打了我板子,都不愿意抄著勞什子的東西?!?/br> “我的小主唉,你小心些,”品珠左右張望了一眼,才勸道。 如今這又不是在她們自個的宮里,這水光閣不僅有她們伺候,還有行宮里的奴才伺候著呢。若是這話傳到皇后的耳中,只怕又是一段風波。 不過品珠也是羞愧,小主都是為了救自己才惹了這樣的麻煩,若是她能替小主分憂便好了。 “這是怎么,從外頭就聽見你的聲音,”皇帝明黃地皂靴先跨過門檻,等他整個人進來后,顧清河才慌張蹲身福禮。 品珠在旁邊嚇得不知所措,心想也不知道小主的抱怨有沒有被皇上聽見,怎么就這么不巧。 可誰知顧清河倒是坦蕩蕩的,等皇帝過來看她桌上的東西時,她說道:“嬪妾抄了這些,只覺得心里頭煩悶,便和品珠在這逗趣呢?!?/br> 皇帝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后才又垂眸,似笑非笑地問道:“說什么笑話呢,讓朕也聽聽?” “嬪妾出了道謎題,讓品珠猜,可誰知嬪妾告訴她謎底,她又不相信,所以這才叫嚷了幾句,”顧清河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 不過皇帝自然也知道方才她抱怨的什么,既然她有意把話題往旁的地方引,那他自然也沒必要抓著不放。 “那你說說這謎題,讓朕也猜猜?” 顧清河眼珠子轉了轉,只說道:“既然是猜謎,那就得有彩頭?!?/br> 皇帝臉上還掛著笑呢,不過聽著這話,眼睛里頭卻是閃過光芒,于是不緊不慢地提了:“行啊,既然是猜謎,那自然是得有彩頭。那朕先說說朕的,朕若是猜不中,今個剛巧山下有廟會,便帶里下去瞧瞧?!?/br> 顧清河一聽眼睛瞬間有了光彩,恨不得立即就將謎語說了出來。其實與其說是謎語,倒不如說是腦經急轉彎。她就不相信,這現(xiàn)代專門惡搞的腦經急轉彎,還難不倒一個古人。 “那朕若是猜中呢,”皇帝盯著顧清河瞧了一眼。 顧清河得意了笑道:“那嬪妾就任皇上處置咯。” “請問王屋山的中間是什么?”等顧清河好整以暇地將答案拋出來之后。 皇上立即愣住了,這王屋山乃是名山大川。可他倒是未去過,不過他突然想起王屋山名字的起源,‘山中有洞,深不可入,洞中如王者之宮,故名曰王屋也?!?/br> 品珠之前已經領略過這道題的厲害,站在一旁,只垂頭看著自個的腳尖。 只聽皇帝頗胸有成竹的模樣,先是將這名字解釋了一邊,然后說道:“王屋山的中間有深不可測的洞?!?/br> 他先前倒是只想說洞的,可又覺得太過簡單,便加上了這四個字。 顧清河在聽到這答案后,得意地搖了搖頭,皇帝面色略有些僵硬地問:“那你說中間有什么?” 顧清河不緊不慢地紙上寫下王屋山,末了更是用筆在中間的屋字上畫了個圈。 “王屋山的中間不就是‘屋’?!?/br> 皇帝這才明白,自個是在陰溝里翻了船。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第34章 略顯寬敞地車道,足夠數(shù)輛馬車并肩而行。而此時街道兩旁早已經占滿了小攤販,只見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新鮮出鍋的湯圓,花樣繁多的糖人,還有面對擠著不少女子的貨郎。 先前顧清河不過是在馬車上看過這人間繁華,如今當她自個走過的時候,才明白,她在宮中生活的就如同一場戲。每個人都帶著面具面對著別人,就連此時走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顧清河都不能說她了解他。 前幾日皇上剛到了湯泉行宮,便接二連三地去了她的水光閣。便是旁人不說,顧清河也明白,這無意是將她架在火上烤。 可是這后宮之中不就是這樣,先前她什么都未做,就被媛妃刁難,若不是辛得永安郡主的仗義出手,只怕當日她都能領會幾個巴掌。 所以那個她早就明白的問題,自然又浮現(xiàn)在她心頭,這宮中你得不得寵都是和全后宮的女人結了仇。所以,與其這般,還不如爭寵來得實在。 至于爭寵也未必全要害人,但是對于媛妃那種人,她倒是不介意在關鍵的時候落井下石。 如今她只需等著便好,媛妃這般張揚跋扈,仗著的不就是皇上的寵愛。至于皇帝為何寵愛他,無非就是那幾點,她這個人和她的家世。以顧清河對皇帝的了解,他還沒重口味到要喜歡這么一個飛揚跋扈的女人。 所以媛妃的家世自然是最主要的原因,至于媛妃說來也是神奇。顧清河也就是這幾日才知道她原來不過是成國公府的庶女出生。 成國公府乃是本朝開國以來便分封的勛貴,至今上已經傳承了四代,而如今的成國公便是媛妃的父親。 原以為媛妃乃是成國公的嫡女,可是品珠后來才偷偷提了一句,成國公夫人根本就從未生育過,媛妃不過是記名的嫡女罷了。媛妃這人素來愛面子,身為庶女之事自然是不容旁人提及的。 所以宮中關于她的身份甚少提及,可是就算不提,這也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 而為什么這幾日關于媛妃的身世又在宮中流傳起來,還不是前些日子成國公府鬧出的笑話。當日地震之時,聽聞成國公只顧著帶著自個的寵妾和兩個兒子逃跑,反而把正室留在了家中。 好在成國公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人物,坐鎮(zhèn)國公府中,毫發(fā)未損。便是這次來這湯泉行宮避難,她都未出現(xiàn),聽聞人家如今還留在京城之中,似乎天天在家布粥做善事。 這等事情如何能瞞得了,前幾日大家都忙著關心地震沒空管這些秘辛。如今等有些人騰出了手,這不就聽說朝堂之中,似乎已經有御史準備向皇上上書,參成國公一個寵妾滅妻的罪狀。 古代最重視的便是禮法,就連皇帝都因為孝道都不得不忍讓太皇太后。你一個國公本就是風口浪尖的人物,女兒又在宮中受寵,如今有了這般大的把柄,還不是讓旁人抓住了。 原本皇帝說帶她下來看廟會的,可等她的禁足令都被解除了,皇帝都沒再來過她殿中。反正清河聽到的消息便是,皇上一直在勤政殿處理政務,至于是不是關于成國公之事,她也就不知道了。 可今個一大清早,就又讓蘇全海到水光閣中請了她。 “發(fā)簪,京城里頭最流行的樣式,”旁邊的貨郎在瞧見顧清河一行人后,突然拔高聲音喊了幾句。這貨郎平日里走街串巷,也是給大戶人家送過東西的,如今瞧見顧清河只覺得她氣質非凡,便想著她必是貴人,便有心吸引她的注意。 顧清河倒是真的瞧了他一眼,只不過是被嚇的,任誰走路走的好好的,旁邊這么嚎了一嗓子都得嚇一跳。 原以為這次皇帝也會帶著她直奔哪家店鋪,可是從他們下了馬車之后,皇帝似乎更有興致在街上亂逛。不過好在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皇帝也知身邊不該只帶著個小太監(jiān)。 不過為了避免皇帝的雅興,侍衛(wèi)都裝扮成普通的百姓,跟在后頭伺候的。甚至顧清河懷疑,這街道旁邊的茶樓、酒樓里頭也藏著保護他們的人。 “你想過去看看,”誰知就是顧清河這么一撇,皇帝溫和低沉地聲音便在耳畔響起。 顧清河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高大挺拔地身影沐浴在陽光中,她微微抬頭逆光之中他的臉頰分外的棱角分明,挺拔地鼻翼上灑落著小小的光斑。 她突然在想,這一切會不會只是一場夢,他們此時站著的一條街道都只是虛構的,這些此起彼伏的聲音也不過是臆想,甚至是他。因為他太過完美了,挺拔高大,有著讓人無法遺忘的俊美,甚至他還有讓世人都要仰望的身份,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