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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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喊話的,應(yīng)當是花家軍的兵士。 花著雨閉了閉眼,長睫顫動,再次睜開,如秋泓般的瞳眸中,閃過一絲犀利。 炎帝,他的計策果然是成功了。 她的死,激起的不僅是爹爹的怒火,更多的是花家軍的義憤。 “蕭胤,小女在北朝遇難,這一次,本侯要向太子殿下領(lǐng)教領(lǐng)教了。”平西侯花穆在馬上冷冷說道。 “侯爺,讓屬下來吧,小姐的仇,連同贏少的仇,屬下要一起討回來。”南朝軍中飛馳出一匹戰(zhàn)馬,馬上之人,著一襲玄鐵盔甲,手中是一把長長的彎刀。他還很年輕,劍眉朗目,生的極是俊朗。只是,眉宇間卻含著一絲郁憤,似乎長久不得紓解。 他手中彎刀橫掃而過,便一刀砍向蕭胤。 是康老三! 花著雨清眸微瞇,鋒銳的眸光掃過花家軍??吹揭粋€個熟悉的身影,他們竟然都來了。 她要如何告訴他們,她還活著,就在敵營呢?這一次,她一定要離開北朝,離開蕭胤。 張錫催馬上前,替蕭胤迎住康老三的長刀,冷笑道:“你還不配和我們殿下交手,我張錫來迎戰(zhàn)你?!?/br> 康老三脾氣本就有些暴躁,此時一聽對手是張錫,頓時雙目一瞪,和張錫戰(zhàn)在一起。砍出去的刀勢,又狠又凌厲。 一時間,兩軍短兵相接,一片廝殺聲。 鮮血、刀影、劍光、嘶吼聲、號角聲...... 這便是戰(zhàn)爭。 殘酷的,慘烈的,悲壯的......讓人慘不忍睹的。 然而,就在此時,花著雨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那道人影凝立在兩軍對陣中側(cè)邊的高坡地帶,他的出現(xiàn),就好像一副色調(diào)濃郁沉重的畫面,忽然被人輕輕描了一筆春意,平添了一絲輕快。就像炎熱沉悶的夏日,忽然蕩來一絲縹緲的風,平添了一絲清涼。 那是一個公子,一個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 距離隔得有些遠,花著雨并不能看清他的容貌,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為他的衣著。 無論是北朝的兵士還是南朝的兵士,在戰(zhàn)場上,都是身著盔甲,沉重而冷硬。而這個人,卻著一襲白色衣袍,很寬大,衣袍當風,如一朵最高潔的白云自在舒卷于天邊。 日光籠罩他一身氤氳光華,使他看上去似真似幻,如夢如煙。 他整個人看上去和廝殺的戰(zhàn)場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卻又似乎天生應(yīng)該站在那里,俯視這一切的紛擾。 “那個人,就是南朝的監(jiān)軍?”城樓上有兵士說道。 “不錯,他就是南朝的監(jiān)軍!”另一個兵士答道。 監(jiān)軍? 花著雨眉目一凝,果然,皇帝老兒早已不再信任爹爹,竟然派了監(jiān)軍。 只是,這個監(jiān)軍,是何人? 正文 第十七章 殺破狼 日影漸漸傾斜,花著雨遙望著戰(zhàn)勢,如秋水般蕩漾的黑眸中,眸光時而鋒銳,時而焦灼,時而清澈,時而迷蒙。她極力壓抑著內(nèi)心的激蕩,緊握的手心中,卻已經(jīng)悄悄地滲出了汗。 這樣的緊張,緊張的呼吸都幾乎窒息。這是一種無力的緊張,無法加以援手的緊張。就如同當日,她眼睜睜地看著錦色的死一般,眼睜睜地...... 南朝和北朝雙方兵士氣勢開始都很盛,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南朝兵士漸漸地呈現(xiàn)了敗像,畢竟,他們是遠路而來,難免疲累,而北朝兵士卻是以逸待勞。這也是蕭胤何以會當機立斷提前發(fā)兵的原因。 南朝兵將,此時需要的是振奮,第一次和北軍接觸性的戰(zhàn)事,絕對不能??!否則,必會搓了士氣! “流云,殿下不是讓你撫一首曲子《破陣子》嗎?何以還不動手?”回雪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后,聲音清冷地吩咐道。 花著雨心中一驚,她怎么忘了,蕭胤讓她來城頭的目的?她還是蕭胤的琴妓,他讓她來城頭,是來撫琴的,可不是像南朝那位監(jiān)軍一般,是來督軍觀戰(zhàn)的。 蕭胤帶她來戰(zhàn)場的主要目的,應(yīng)該就是效仿贏疏邪身邊的那位琴娘,在戰(zhàn)場上撫曲,以此來打擊南朝兵士,尤其是贏疏邪的舊部孤兒軍“殺破狼”。 只是,蕭胤打錯了算盤,她自然會撫曲,但是,結(jié)局到底是打擊還是振奮南朝的士氣,就不是她這個琴妓能夠掌握的了。 花著雨伸手擦了擦手心上的汗,跪在琴案前。纖纖十指按在琴弦上,錚錚調(diào)了幾個音,心中已經(jīng)想好了要彈哪一首曲子。 玉指一撥,琴弦一顫,似一聲低低的嘆息。十指連彈,一連串曲調(diào)從琴弦上流出,滄桑凜然悲苦,那是孤兒軍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歲月和磨難。琴音幾個轉(zhuǎn)折漸漸拔至高絕,花著雨十指一輪,琴音激越,仿若無數(shù)個金戈鐵馬要從里面沖殺出來一樣。 這不是《破陣子》,這是《殺破狼》。 這支曲子是她自己所做,后來,便用了這首曲子為孤兒軍命名。這支曲子,雖然她沒有親自為他們彈過,但是,丹泓在戰(zhàn)場上彈了多次,花家軍和孤兒軍也聽過多次,別人不會懂這支曲子,但是他們會懂。 花著雨眸光微凝,一個銳氣滿盈的笑意從唇角漾出。日光從城樓轉(zhuǎn)入,灑落在她肩頭,光影中的她,美得朦朧而遙遠。 曲子夾雜在戰(zhàn)鼓聲中,很飄緲,但是,卻足以令人聽見。戰(zhàn)爭的形式,似乎在一瞬間逆轉(zhuǎn),原本疲累的孤兒軍,似乎在這一瞬間被植入了新的力量,愈戰(zhàn)愈猛,勢不可擋。 北軍在節(jié)節(jié)敗退。 他們覺得不可思議了,不知道這乍然的變化源自什么??? 這一戰(zhàn),北軍敗。 一敗再敗,節(jié)節(jié)敗退,其后兩日,北朝軍隊終于被逼出南朝境地,在北朝邊境扎營。自從一退入北朝,就好似到了最后一道防線,南朝再難將北朝軍隊逼退一步,戰(zhàn)事,陷入了苦戰(zhàn)之中。 夜。 很深了,四野一片安靜,對岸的林子里,不時傳來鳥叫聲。靜夜之中,這聲音清幽而遙遠。 整個連營似乎都睡著了,花著雨卻沒有睡。她在等待,如若她猜得不錯,今夜便會有人來營救她。自從彈了《殺破狼》那首曲子,別人或許不知,但爹爹定已經(jīng)知曉撫琴之人是她了。 四更時分,紅帳篷外響起細微的聲響,花著雨警惕地起身,定定盯著門邊。一個人影,如輕煙一般閃了進來。 “誰?”花著雨冷聲問道。 “你便是那日撫琴之人?”來人低低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黑暗之中,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緊緊盯著她。 花著雨從聲音中聽出,來人是平安康泰中的平老大。平老大為人最是心細,派他來營救她,再好不過了。從她的問話可知,爹爹并未將她的身份道出,是以她也只好暫時不說。 花著雨低聲道:“不錯,那日彈琴的正是我!” 平老大一把抓住花著雨的手腕,沉聲道:“請姑娘速速跟我走吧!” 兩人從帳內(nèi)閃身而出,向著連營外而去。躲過好幾隊巡邏的兵士,終于出了連營。 星垂平野闊,江入大荒流。 平老大一聲低低的唿哨,臥在荒草叢中的兩匹駿馬抖了抖鬃毛,站了起來。花著雨和平老大,翻身上馬,在夜色之中,飛奔而去。 夜空是如此之低,星星都仿佛懸在地平線上一般,橫斜的河溝偶爾劃過狂野,在月下閃著寒烈的冷光。駿馬一躍而起,便從河溝上飛一般躍過。 “前面密林有殺破狼兵士埋伏,只要到了那里,我們就安全了?!逼嚼洗蟮偷驼f道。 可是,他們似乎很難奔到那片密林了。 她的身后,已經(jīng)有馬疾奔而來,聽聲音不是一個,而是很多。 “駕!”花著雨大聲喊著,身下的馬兒似乎也知曉危險即將降臨,拼命地撒開四蹄,狂奔向前。 身后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幾十匹快馬沖了過來,最前面的一匹馬,跑的極快。不一會兒便與花著雨的馬越來越近。 十丈! 五丈! 一丈! ...... 很快,最前面的那匹馬距離花著雨的馬兒只有一個馬身了,馬上騎士伏著身體,玄色披風在身后飄揚著,與馬匹配合成漂亮的流線。一雙紫眸在暗夜里閃耀著危險的光芒,帶著山雨**來的隱怒。 是蕭胤,北朝的太子親自追來了,倒是很看得起她這個小小的琴妓啊! 有幾匹馬向著平老大包抄而去,另外兩匹追風駒朝著她包抄了過來,花著雨用眼睛的余光看清,這兩個人,是蕭胤帳下的親衛(wèi),輕云和蔽月。聽回雪說起過,這兩個人一個獵殺過黑熊,一個射死過猛虎,都是北朝的勇士。 前方密林中接應(yīng)的孤兒軍聽到動靜,馳馬奔了過來。只是,蕭胤已經(jīng)追上來了,他們能安全脫身嗎? 便在此時,身側(cè)輕云的一只巨手忽然向她肩頭抓了過來。電光石火間,花著雨猛然將身子往一側(cè)倒去,手依舊緊緊抓著韁繩,一用力,胯下馬兒一個低頭向左疾轉(zhuǎn),人和馬幾乎貼著地面,再次飛出。因為力道過猛,長發(fā)在身后甩開一道漂亮的弧線,像草原上野狐的大尾巴,魅惑而美麗。 她躲得如此漂亮,騎術(shù)如此之精,竟將蕭胤的親衛(wèi)輕云躲了過去,讓北朝的兵士不得不刮目相看。 蔽月瞧見她躲了過去,眸中閃過一絲驚異,他迅速從一側(cè)疾沖而上,眼看著就要橫在花著雨的馬前面,將她的去路堵住。 花著雨雙眸微微一瞇,忽然伸指放在口中一吹,發(fā)出了箭矢尖銳的鳴叫聲,蔽月本能地勒馬一閃。也就是一瞬間的工夫,花著雨已經(jīng)如一陣疾馳的風從他面前滑了過來。 距離再次拉遠。 花著雨再次拍馬,眼看著就要迎上前來接應(yīng)的隊伍了,忽然,胯下的駿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接著又痛苦地前傾,跌落在衰草之中。同時,花著雨的肩背上一痛,一支金翎箭釘在了右肩上。 跌落在塵埃中那一瞬,她瞧見身后的大黑馬上,蕭胤還保持著搭箭開弓的姿勢,鑲了金邊的大氅在夜風中如旗幟一般飄揚。 正文 第十八章 拍案而起 密林中的孤兒軍已經(jīng)馳馬迎了過來,和蕭胤追來的兵馬戰(zhàn)在一起。平老大躲過幾個包抄他的騎兵,飛身從馬上撲了過來,抱起摔倒在地上的花著雨,翻身上馬。 蕭胤依舊端坐在馬上,并沒有去追,俊美的臉好似冰霜覆蓋。他只是輕輕一揚手,花著雨肩頭瞬間一陣刺痛。 她顰眉去看,頓時大驚失色。 金翎箭的箭尾上,連著一支細白的絲,在月色下閃耀著幽幽光澤,而絲的另一端便纏在蕭胤的手指上。 倒鉤箭! 蕭胤射在她肩頭上的,竟是一支倒鉤箭。 以前,她曾聽說北朝有一種倒鉤箭,箭尖處有倒鉤,射中后,不能直接拔,只能用刀劍從血rou之中將這種箭挖出來。而這種箭還有一個致命之處,那便是箭尾連著韌絲,韌絲的另一端就在射箭者手中。這種絲很是堅韌,一般的刀劍割不斷,所以中了倒鉤箭,連逃跑都不能。 “這是倒鉤箭,今夜我逃不走了,你趕快帶著孤兒軍離開,再晚就無法脫身了。”花著雨急急說道。 “不行,我得了將軍的令,便是戰(zhàn)死,也要把姑娘帶走?!逼嚼洗蟪谅暤?,伸劍便砍向那根韌絲,花著雨肩頭頓時一痛,而再看韌絲,卻依舊繃得直直的,一點也沒有斷。 “今夜就算是你戰(zhàn)死,也救不走我,你們趕快走!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花著雨冷聲說道,清柔的聲音中夾著令人難以抗拒的氣勢,令人情不自禁去聽從她的命令。 平老大只覺得此人說話的語氣讓他莫名地想起一個人,心猛然縮了一下,空落落地疼痛。 花著雨翻身從馬上躍了下去,從頭上拔下銀釵,狠狠地插在戰(zhàn)馬的后臀上,戰(zhàn)馬長嘶一聲,帶著平老大向夜色之中疾奔而去。 她這才回身,遙望著端坐在黑馬上的王者。而蕭胤,神色冷漠地望著她,并不說話,紫水晶一般的雙眸在月色下閃耀著令人心驚膽戰(zhàn)的凌厲和憤怒。 鐵騎一擁而上,圍成了一個圓圈,將花著雨團團包圍住。 他抬手,將手中的絲在手腕上纏繞,就好像繡花的女子將絲線在手腕上纏繞一般,動作很慢,很舒緩。 一圈又一圈。 每纏繞一下,花著雨肩頭就猶如被撕扯一般疼痛。每纏繞一下,她就被迫向蕭胤走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