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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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越來越近,蕭胤卻忽然停止了纏繞,紫眸微瞇,眸中閃過一絲陰晦。 花著雨暗叫不好,就見蕭胤輕輕唿哨一聲,大黑馬便“得得得”地奔了起來?;ㄖ瓯豁g絲牽扯著,不得不跟著黑馬奔跑起來。 她拼命地跑著,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慢下來,一旦她倒下,勾著血rou的箭頭,不知會不會被生生拽出來,那時(shí)候,她的肩頭,甚至整個(gè)左臂有可能會廢掉。 月色忽明忽暗,就如同馬上那人陰晴不定的臉色和難以臆測的心思。 好在,馬跑的并不算快,蕭胤,他還并不想讓她死。但也不慢,是她奔跑的極限。還有肩頭上,那不時(shí)被撕扯的疼痛,這簡直是一種令人難以承受的酷刑。 當(dāng)馬跑到蕭胤的王帳時(shí),花著雨已經(jīng)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汗水,從額上滴落,流過臉頰,融化了胭脂。 蕭胤從馬上翻身躍了下來,大步向帳內(nèi)走去,被韌絲拉扯著的花著雨,只得邁著疲累的步子,走向蕭胤的王帳。 溫暖如春的王帳因?yàn)閮蓚€(gè)人的進(jìn)入,平添了一股沉沉的壓抑。 “說吧,你是誰?”他背對著花著雨,冷冷問道。 “我是誰?有那么重要嗎?”花著雨淡淡開口,聲音清澈,語氣冷冷,與之前在他面前那嬌柔而帶著一絲綿軟的聲音截然不同。 蕭胤有些驚詫地回首,看到了站在帳內(nèi)的他的琴妓。 還是那個(gè)女子,但是他卻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了,沒有了曾經(jīng)作為軍妓和琴妓的恭順和溫良,她淡定地筆直地立在那里。臉上依舊是濃妝艷抹的,胭脂被汗水沁過,暈出一片一片雜亂的色澤,更加襯托出她一雙漂亮的明眸。 那是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眼波流轉(zhuǎn)間,有著迷人的勾魂攝魄的神韻。而此時(shí),這含水瀲滟的清眸中,猶若冰河乍泄,那般清冷地望著他。 蕭胤怔住了。 “你是......”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暮云公主,和親的暮云公主?” 能夠被花穆派孤兒軍前來營救的人,他知曉絕不是簡單的。他從沒有想過,會是那個(gè)和親的公主。 在他看來,南朝的貴家小姐,被封為公主來和親的貴家小姐,被他貶入紅帳篷的貴家小姐,怎么會是他身邊的琴妓?而且,還在戰(zhàn)場上,用琴曲相助南朝。 雖然當(dāng)日他并不知曉,那一仗南朝何以忽然勝了。事后,細(xì)想,卻覺得和那個(gè)琴妓有關(guān)。他原想,她可能是南朝派進(jìn)來的jian細(xì)。 沒想到,她竟然是她,和親的暮云公主,花穆的千金。 女子并不答他的話,優(yōu)美的唇角,卻勾著一絲笑意,慵懶的、倨傲的、甚至是嘲弄的笑意。 蕭胤冷冷一笑,被他扔到紅帳篷還能活著出來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gè)南朝的嬌小姐,他不得不去重新認(rèn)識她。 先不說別的,她這份忍受屈辱的耐力,就讓她極是欽佩,換了別的女子,怕是早就抹脖子死了。 “你是花穆的千金,甚好,甚好......原本本殿下以為,能夠一舉擊敗南軍,如今戰(zhàn)事陷入僵局,你的出現(xiàn),真是太好了,時(shí)機(jī)正好。明日,本殿下便將你捆了,塞到囚車之中,拉到戰(zhàn)場上。如若花穆不投降,本殿下就讓人將你的衣衫剝光?!笔捸防湫χf道,一邊朝門外冷喝道,“來人!將她綁......” 話未說完,只聽得身后一聲大喝:“你敢!” 伴隨著這聲大喝的,是重重的拍案聲。 蕭胤耳朵一嗡,還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紫眸,快速環(huán)視了帳內(nèi)一周,看到帳內(nèi)并沒有別的人,只有他和她! 說話的不是他,那便是她! 在蕭胤有生以來的二十三年歲月里,他還從沒有聽到有人在他面前像這樣大聲說話,就連他的父王母后也沒有過。何況,說的還是“你敢”! 一般的女子,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應(yīng)該哭泣求饒嗎,再烈性一點(diǎn)的,或許會大罵他。 而她,卻說:你敢! 還是拍著桌子說的。 正文 第十九章 拆骨 “你......你在說我?”蕭胤驀然回身,紫眸中隱有怒焰翻卷,似乎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然而,視線一觸及花著雨,頓時(shí)有些啞口無言。 那個(gè)拍案大叫的人兒,此時(shí)竟然坐在了她方才拍過的幾案上,端著他的茶水仰著脖子正往嘴里灌。這是一個(gè)略顯粗魯?shù)膭幼?,不過,她做出來卻讓人絲毫不覺得粗魯,反倒是盡顯瀟灑和優(yōu)雅。纖細(xì)白皙的脖頸微微后仰,呈優(yōu)美的弧形,很是魅惑。 誠然,這屋里除了他現(xiàn)在坐著的龍椅,再沒有別的椅子了,可是,她也不該坐在他的幾案上。再者,這茶水是侍女為他沏的,是今春的名貴新茶,是要細(xì)啜慢品的,怎能這樣牛飲? 花著雨實(shí)在是太渴了,任誰追在馬屁股后面跑半夜都會這樣吧。何況,今夜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也沒必要再在他面前裝出一副恭順溫良的樣子,裝的實(shí)在有些累。最后一口溫茶入喉,她抬手優(yōu)雅地將白玉茶杯放到幾案上,淡淡說道:“不錯(cuò),確實(shí)是好茶,不過泡法卻不對,茶的香醇損了不少!我們南朝的茶泡法可是很講究的。” 蕭胤此時(shí),氣到了極致,出離了語言,反倒有些想笑。她吼他,她拍他的桌子,坐他的幾案,還喝他的茶?!他之前是瞎了眼,才會認(rèn)為她只是一個(gè)奴顏婢膝的軍妓。 “那是你的喝法不對!”蕭胤冷哼了一聲,說道。話一出口,便有些后悔,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臉色頓時(shí)一陰,轉(zhuǎn)瞬被冰雪所覆蓋。他再次,成為地獄里的閻羅。狹長的鷹眸微瞇,伸指彈了彈手中的韌絲,慢條斯理地說道:“方才你說,本殿下不敢?” 倒鉤箭射入肩上,本就很疼,傷口再次被牽扯,偏又拽不出來,更是疼痛。 花著雨抿緊了唇,清澈的明眸瞬間有些迷蒙。 “你不敢,也不會這么做。你可知,為何你們北軍節(jié)節(jié)敗退,卻在退入北朝后,便再也沒有敗,而和南朝對峙起來。因?yàn)槟愕谋恐獣裕@是最后一道防線,一旦再敗,再退,南朝兵士便會長驅(qū)直入,攻入你們北朝。國將不國,家將不家,他們的親人會流離失所。你若將我?guī)霊?zhàn)場,在戰(zhàn)場上,在南朝兵士面前,讓兵士凌辱我,激起的,是南朝兵士的義憤,那么,這么多天的對峙僵局,馬上便會打破。北朝,定會一敗涂地?!被ㄖ觑A眉說道,清淡的語氣,帶著沉靜,好似流泉過石,柔中帶剛。 “你倒是,很懂得如何激勵(lì)軍心。”蕭胤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到底是誰?” 一個(gè)閨閣小姐,如何能懂得這些?他有些不信! 他的問話正中花著雨心懷,她微微顰眉,悠悠道:“我是花府的丫鬟,我叫丹泓,以前是伺候侯爺?shù)?,是以在?zhàn)場上呆過兩年。這些戰(zhàn)場上的事情,也知曉一二。后來侯爺將我賜給了贏少將,我便為贏少將撫琴。再后來,贏少將不幸早逝,我便回了候府,正巧你來提親,我便代我家小姐嫁了過來,就是這樣!” 蕭胤聞言,臉色愈加陰沉。 原本,他要娶得是溫婉,卻不想娶了花家小姐,而到了最后,娶到的,卻是一個(gè)丫鬟贗品中的贗品。如今,就算是將她弄到戰(zhàn)場上,恐怕也威脅不了花穆。若是花穆被逼無奈將她一箭射死,倒是會真的激勵(lì)了南朝的士氣。 “你不娶我家小姐,是你的福氣,不瞞你說,我家小姐,生的極丑?!被ㄖ昶沉耸捸芬谎?,見他臉色不善,淡淡說道。 “那日城樓上,你彈得是什么曲子?”蕭胤再次問道。原來是贏疏邪身邊的那個(gè)紅衣女子,怪不得會撫琴,更會激勵(lì)南朝的士氣。 “是我經(jīng)常在戰(zhàn)場上彈得那個(gè)曲子殺破狼。”花著雨清清淺淺地笑著,清清淺淺地說道。 怪不得啊,蕭胤冷冷地笑著,怪不得南朝兵士聽了備受鼓舞。 蕭胤薄唇微抿,思及第一戰(zhàn)便是因她的緣故而敗,其后,便一敗再敗。若非是她,他蕭胤何以會落到眼下這種進(jìn)退兩難的境況。 他慢條斯理地從椅子上起身,紫眸中的高深莫測郁結(jié)為山雨來前的陰霾,一寸一寸緩緩席卷散布開來。他扔掉手中的韌絲,將花著雨扯了過來,反剪雙手,按在地面上,伸手將她右臂上的衣衫撕開。 花著雨沒有反抗。 今夜,她讓他認(rèn)為她不是花家小姐,而是花府的丫鬟,這便是她的成功。她決不能讓他拿她的命去威脅她的爹爹,無論如何都不能。 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知道蕭胤恨她,恨不得殺了她。 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在這一場對峙里,她就只有不服輸,不管如何,不能輸給蕭胤。否則,她的命一定不保。只有她贏了,蕭胤才會不甘心,才會留著她的命,繼續(xù)折磨下去。 花著雨猜的不錯(cuò),身后,響起蕭胤冷厲的聲音:“你說,本殿下若將你手指上的關(guān)節(jié)一個(gè)一個(gè)的拆掉,你猜,你這只手,還能不能為南朝的兵士撫琴,還能不能激勵(lì)他們的士氣?” 花著雨鳳眸一瞇,在蕭胤看不到的陰影處,閃過一絲寒光。隨即,她卻淺淺笑了,她淡淡說道:“大概,是不能了吧!” 蕭胤的手執(zhí)住了花著雨的手。 她的手白皙修長,骨節(jié)清秀,如美玉雕琢而成。只是,手心處隱隱還有些薄繭。這讓他更確認(rèn)她不是花小姐了,因?yàn)橐粋€(gè)閨閣小姐,手心怎么會有薄繭,這是勞作的結(jié)果。他溫柔地?fù)崦氖种?,就好似撫摸著情人的手一般?/br> 這確實(shí)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手,只是,便是這雙手摧毀了他的勝利。 蕭胤深眸忽然一瞇,水晶般的紫色瞬間變?yōu)橛纳畹慕{紫,他猛然用力一捏,只聽“咯”的一聲,花著雨小指上便是一陣劇痛,好似有一根鋼針猛然刺入一般。十指連心,左肩上的痛和這比起來,反倒是不怎么痛了。 她低眸去看她的手,小指已經(jīng)被彎成了奇怪的形狀。 她咬住了唇,連哼也沒有哼一聲,其實(shí),她是很怕痛的。所以,她才拼命地練武,為了讓自己不受傷??墒?,為什么,還是要受傷呢? 蕭胤看了一眼花著雨,見她咬著牙,連哼也沒有哼一聲,深邃的眸中掠過一絲微光。他的手顫了顫,再次出手,這一次出手更快,只聽得“咯咯咯......”,不斷的輕響。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劇痛,不斷地襲來,讓花著雨有些恍恍惚惚,魂魄仿似都出了殼,不再盤桓于身體當(dāng)中。但是,那痛卻如此的清楚,纖毫畢現(xiàn)地讓她一一感受到。 額上再次出了汗,牙不知何時(shí)咬住了胸前的一塊衣衫,咬得粉碎。 正文 第二十章 無法掌控 蕭胤停了手。 因?yàn)樗种械倪@只手,已經(jīng)沒有了骨節(jié)可以拆除。再不是那種修長靈巧勻稱的纖纖素手,而是,軟綿綿地垂著,好似風(fēng)一吹就可以飄起來一樣。 都說女子的手摸起來柔若無骨,而真正的柔若無骨,原來是這樣子,摸起來感覺一點(diǎn)都不好! 蕭胤緩緩放開手中的柔若無骨,忽然覺得有些熱。低首一看,手心盡是汗,他起身,將領(lǐng)口拽了拽,呼出了一口氣,緩步踱到幾案邊端起茶杯**飲,這才猛然醒起,茶水早已經(jīng)被那個(gè)女子飲盡了。 他端著杯子怔了怔,眼前浮現(xiàn)出的,是方才她仰頭飲茶的優(yōu)雅和灑脫。他丟下手中的杯子,回身走到花著雨面前。 她直直挺著纖細(xì)而嬌柔的背,好似一株挺拔的修竹,不管狂風(fēng)多么烈,都不能夠吹倒一般。 發(fā)絲垂下,被汗水浸濕,黏黏地粘在額頭,臉頰上有胭脂,被汗水浸得有些雜亂臟污,但是汗水流過的地方,露出了肌膚的本色,蒼白的近乎透明。右肩上,倒鉤箭依然插在那里,衣衫被血色染得觸目驚心。 可是,她卻依舊沒有求饒。 那雙眼,靜靜地望著他,沒有哀怨沒有恐懼也沒有憤恨,有的,只是傲然,就那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一直以來,蕭胤以為,他這樣的紫色眼眸才是世上最美麗的眼眸,可是,眼前的這雙眼,卻也是那樣美。眼瞳是黑色,很純粹的漆黑,深不見底的黑,好似隨時(shí)能將他的心吸附進(jìn)去。 狂怒,就好似暴風(fēng)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不知何時(shí),就轉(zhuǎn)為了蒙蒙的細(xì)雨,再也發(fā)作不起來。而且,很意外的,他竟覺得心頭處一縮,有些痛。 這種感覺讓他很驚駭! “怎么樣,求不求饒,如果你開口求本殿下,本殿下就饒了你!”他俯身問道,狹長的鷹眸中閃過一絲陰沉惱怒的光。 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惱怒什么! “不!”冷冷的,沒有一絲猶豫的,堅(jiān)定的話語。 蕭胤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如果換了一個(gè)人,無論是誰,就算是換了一個(gè)男子,只怕也承受不住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聽到他要饒他,恐怕也早就趴在他腳下哭泣求饒了。 可是,她不僅撐了下來,聽到他要饒她,竟還能如此理智地拒絕。 難道她不怕痛?! 花著雨不是不怕痛,相反的非常怕。 肩頭的疼,手指上的疼,不因蕭胤的停手而終止,而是繼續(xù)的,綿長地悠遠(yuǎn)地疼著。 可是,要她求饒? 她不會! 她還記得那一夜,她是怎么低伏到塵埃里,去乞求他尋找錦色的尸首,他又是如何冷漠地轉(zhuǎn)身,甚至連看也沒看她,就殘忍地拒絕了她。 求過一次,已經(jīng)夠了! 而且,她知道,或許向別人求饒,還管用。而蕭胤,絕不會因?yàn)樗那箴埗p饒她。 他只會看不起她,他只會殺了她! 所以她不會求他! 蕭胤望著花著雨,看到她纖長的眉尖緊緊地顰著,沒有受傷的手,緊緊地攥著。沒有血色的唇中,咬著一塊布,是從肩頭上撕咬下來的。布上,沾染著血跡,大約是咬破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