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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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非不怕痛,而是很痛,可是她卻不求饒。 第一次,蕭胤有一種無法掌控的無奈。 只要一句話,他就可以令她香消玉殞,那樣很簡單。可是,殺了她,又有什么用。他覺得,他還是個輸者。 這種感覺太不爽。 他抿了抿薄冷的唇,緩緩站起身來,踱到她身后,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另一只纖細(xì)靈巧的手。 只是,這只手的手心,已經(jīng)被她自己的指甲掐破了,有些血rou模糊,透著淡淡的血腥味。 想要繼續(xù)動手,卻忽然就下不去手了。 “你只是一個丫鬟,一個被人利用的丫鬟,既然花穆讓你替嫁,你又何必為他賣命?不如,留在北朝,隨了本殿下,我就饒了你,如何?”蕭胤沉聲說道。 “好!”花著雨依然沒有猶豫,干脆地說道。雖然聲音很嘶啞,很低,但是語氣還是很堅定的。 “什么?”蕭胤以為自己聽錯了,幾乎不相信她會這么干脆地答應(yīng)了。她不是應(yīng)該還說“不”嗎? “我說,好!”花著雨緩緩地一字一句地說道。 留在北朝,并非是要一輩子留在北朝,她還是可以隨時離開。而隨了他,也并不是一輩子跟隨他。 蕭胤望著她挺拔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暗暗地松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若是她再不答應(yīng),他是否能再下得去手?!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冰與火 在這一場對峙里,花著雨終究是贏了。 她感覺蕭胤執(zhí)起了她的手,開始將拆卸掉的關(guān)節(jié)一一按回,依舊很疼。蕭胤的動作倒是很熟練,比方才拆骨還要嫻熟,拆了一回,再接了一回,看來是練出來了。接好了手指上的骨頭,蕭胤便派人為她去除倒鉤箭。 兩個穿著白袍子的人被請了過來,據(jù)說是軍中的大夫。他們拿著鋒利的短刀,在爐火上燒紅了,然后迅速地割開了花著雨肩頭的血rou,深入到她的血rou之中,尋找到倒鉤箭的鉤子,然后將箭頭生生地撬了出來,再灑了一把傷藥抹在了花著雨的傷口上。 動作倒是麻利的很,只是,這不是砍木頭也不是鑿石頭,難道就不能為她用點麻醉散? 或許是疼的,也或許是斗了大半夜,終于松懈下來了,花著雨就在倒鉤箭取出來后,疲倦地睡了過去。 花著雨這一次的傷足足養(yǎng)了半個月,肩頭的傷口才結(jié)了痂。左手的手指卻還沒好,被夾板夾得死死的,不能動彈。她依舊住在原來的紅帳篷之中,不過這一次的待遇,卻和之前明顯不同了。門口專門增添了侍衛(wèi),蕭胤似乎是真的要留她在北朝了。 蕭胤還專門派了回雪來侍候她,如果她記得不錯,回雪可是專門侍候蕭胤的。 這半個月里,南朝和北朝的戰(zhàn)事依舊處于僵局之中,南朝和北朝各有勝負(fù),兩國損傷的兵士都不少。這一次,平西侯花穆率領(lǐng)的精兵,除了在襄魚關(guān)鎮(zhèn)守的馬蘭將軍手下的一萬兵馬,其余五萬皆是花家軍?;臆姷谋?,在這一戰(zhàn)中,折損的應(yīng)當(dāng)不少。 據(jù)說南朝炎帝見久攻不下,便又從帝都派遣了五萬精兵前來增援,不過走到半途,卻突然又撤軍了。這消息對北朝無疑是個好消息,但是,花著雨心中卻有些不安。 炎帝如此野心勃勃地挑起了這場戰(zhàn)事,何以,又如此輕易地放手?莫非,是東燕有所異動? 東燕的疆土大部分和南朝接壤,雖然疆土并不遼闊,但是東燕的礦產(chǎn)很豐富,國力非常強(qiáng)盛。這些年,東燕和南朝一直關(guān)系和睦的,但是并不代表東燕不會趁著南朝帝都空虛之時,忽然發(fā)兵入侵。 南朝和西涼多年連戰(zhàn),國力消耗不少。而今,絕對不能和東燕、北朝一起開戰(zhàn)。而且,和北朝的戰(zhàn)事如果不能速戰(zhàn)速決,那么,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和談。 果然,幾日后,花著雨從回雪口中獲悉,北朝和南朝簽訂了三年互不侵犯的合約。 南朝和北朝同時撤軍。 而她的歸宿,卻依舊是北朝。 聽說,爹爹在戰(zhàn)場上要求蕭胤將她歸還,蕭胤言道:“雖然她是個丫鬟,是一個替代品,但是,既然是來和親的,就已經(jīng)是北朝的人,便沒有歸還的道理。何況,她已經(jīng)同意呆在北朝了。” 爹爹并未點明她的真實身份,大約是覺得,丫鬟這個身份,對她而言,會更加安全吧。 和談后的第二日,花著雨便隨了北朝的兵士一起開始回撤。 此番,蕭胤沒有命人將她裝在袋子中,任她在馬背上顛簸,而是讓她坐到了馬車之中。 車輪滾滾,花著雨從車窗中望出去,只看到一望無際的嫩草不斷地疾速后退。她,也正以同樣的速度離開南朝,離開她的家國。 馬車急駛之間,有人影倏地掀開車簾進(jìn)入了馬車,坐在了花著雨對面的臥榻上。 除了蕭胤,卻又是哪個? 自從那夜昏過去之后,半個多月以來,便再也沒有見過他。 花著雨原以為,他再次將她遺忘,這真是一件好事?;蛟S,她可以待傷好后,趁機(jī)離開。卻不想,他并未忘記她。 蕭胤已經(jīng)換下了戰(zhàn)場上的一身戎裝,只著一襲玄色寬袍,冷傲如霜地斜倚在對面臥榻上。連看也不看花著雨一眼,便伸手從一側(cè)幾案上端起一個高腳杯,斟滿了酒,瀟灑地仰首一飲而盡。瞇眼品了品,伸手再次斟滿酒,抬手遞向花著雨,淡淡說道:“你要不要來一杯?” “奴婢不敢!”花著雨斂眸輕聲說道。 蕭胤瞇了瞇眼,幾乎想將酒杯中的酒潑出去。 她會不敢? 那又是誰朝他拍桌子,喝光了他的茶水的? 不過,手中的美酒沒有潑出去,卻因為他的手一顫,最終灑出去了。 眼前的少女,似乎是那個女子,卻又有些不像。 皎白的臉上,娥眉很長,很婉約,如遠(yuǎn)山青青。 眼睛是丹鳳眼,明媚瑩澈,流轉(zhuǎn)之間清媚隱生,顧盼之際奪人心魄。凝神時,眼眸便靜如冰玉。微笑時,那雙眼眸中的輝光,又艷如朝陽。 鼻,如秀峰挺立,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 唇,如三月桃夭,很是嬌艷柔美。 她再沒有濃妝艷抹,一掃之前的俗媚之氣,清絕的令人窒息。就如同一個沾滿了油污的精致玉器,拭去了表面的油污,展露出了令人驚艷的純和美。 蕭胤有片刻的失神,手中的杯子便微微傾斜了。 花著雨伸手接過蕭胤手中的杯子,舉杯飲盡,仰首姿態(tài)如行云流水,飲罷舉起杯子,朝著蕭胤淡淡一笑,帶著一絲婉約灑脫的豪氣。 說實話,有時候斗爭也是加深了解的好東西,她也無需再裝什么奴顏婢膝了。 蕭胤被花著雨的笑容幾乎晃花了眼睛。 冰與火,這兩個極端的氣質(zhì)竟然在她身上結(jié)合的極是完美。沉下來,便是冰,深邃而清冷。浮起來,便是火,明媚而絢麗。 “你不問,本殿下讓你跟隨我,是要做什么?”蕭胤回過神來,接過高腳杯,在手中旋轉(zhuǎn)把玩著,唇角含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淡淡問道。 花著雨往榻上靠了靠,唇角一揚,劃開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有什么必要問呢?軍妓我都做過了,還有什么做不來嗎?” 蕭胤唇角似有若無的笑意,慢慢僵住。車廂內(nèi)的溫度,一瞬間冷了下來,空氣,似乎隨時都會一點點凝結(jié)能冰。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太子府 蕭胤不發(fā)一言地再斟了一杯酒,執(zhí)杯仰首一飲而盡。長睫半斂,掩住一雙凌厲紫眸,周身有沉斂冷然的氣息緩緩蕩漾開去。 她為何這般平靜,這般淡然,就好似那一切并未發(fā)生在她的身上。 “看來,丹泓姑娘似乎是很愿意做妓子啊!”蕭胤執(zhí)著杯子,慢慢再品了一口。這酒便是那夜送過來的“醉花間”,確實是好酒,很醇香美味,但是,此時,他卻品不出一絲一毫的味道,心中,莫名的煩躁,“莫非之前在南朝,并非花府的丫鬟,而是花家的家妓?讓本殿下猜猜,你這雙玉臂被多少男人枕過?花穆?贏疏邪?贏疏邪帳下的四大親侍?還是花家軍中的所有將領(lǐng)?”他的話句句如刀,一刀刀直戳人的心窩。 花著雨微微一愣,卻并不惱怒,反而盈盈笑了。 他怎樣看她,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記得他說過,他是絕對不會碰妓子的。或許,這樣,對她自己,未嘗不是一種保護(hù)。 “是啊,一切正如太子殿下所想,太子殿下莫非是后悔讓丹泓追隨了,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不如,現(xiàn)在就讓我離開,如何?免得污了太子殿下的眼?!?/br> 她的笑容,在陰暗的車廂內(nèi),看上去格外的明媚純凈。 這樣的女子,怎么也不像是一個妓子??墒牵退阒安皇?,到了北朝之后,因他的緣故,也成了軍妓。 蕭胤冷著臉,深邃的眸底掠過一抹幽光,像是有什么想要說出口,卻終于沒有說。 車廂內(nèi)一陣沉默,從他高大的身影所傳過來的,皆是沉沉的冰冷之意。良久,他緩緩起身,那張如刀斧雕琢的面孔上,盡是冷厲之色,幽深的紫眸中,翻卷著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你是妓子也好,良家女子也好。從此以后,你都是本殿下的人,不要再妄想離開!況且,就算你逃了,本殿下也有的是辦法將你追回來,勸你莫要再癡心妄想?!彼捳Z里的凜然威懾之意,令花著雨忍不住心神為之一懾。一晃神間,他高大的身影已經(jīng)出了車廂。 透過半開的車簾,花著雨看到蕭胤翻身躍上了他的大黑馬,一勒韁繩,疾奔而去。 花著雨側(cè)身倚在臥榻上,唇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要她不要想著離開,蕭胤你才是癡人做夢。 之后的日子里,蕭胤再沒有出現(xiàn)在車廂里,只有回雪,寸步不離地跟隨著她,大約是為了防她逃走。其實他們根本就無須這么嚴(yán)密地看管著她,她的手還沒有恢復(fù),連馬都騎不得,又如何能逃呢? 在草原上顛簸了多日,這一日,終于抵達(dá)了北朝的都城上京,北朝最繁華的都市。 花著雨掀開車簾,向外遙望。 暮色四合,天空一半是透著黑意的幽藍(lán),一半是如夢幻般的七彩流霞。天空之下,是一座由巨大的青石砌就的古城,巨大的城樓巍峨、雄壯,城墻綿延百里,一眼望不到盡頭。 雖已是黃昏,城門處卻有不少北朝子民列隊歡迎,及至看到蕭胤的身影,人群開始沸騰,開始?xì)g呼。 馬車在人群中無法疾馳,到了太子府,已經(jīng)入了夜。 花著雨和回雪一起,從馬車中走了下來。 眼前,是一座莊嚴(yán)尊貴的府邸。 門口兩側(cè),是兩只張牙舞爪的雄獅,踏球而立。府門前,人頭攢動,提著八角琉璃燈籠的侍女井然有序地站立著,將一條街照的燈火通明。 衣香鬢影簇?fù)碇粋€婦人,迎了過來。 那個婦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的樣子,容貌端莊,眼角額頭有著歲月風(fēng)霜雕刻下的皺紋,看到蕭胤,她唇角輕揚,帶著欣喜慈愛的笑意。 “姆媽?!笔捸窂鸟R上躍下,向著婦人施了一禮。 花著雨記得,蕭胤的親生母親,似乎很早便過世了。這個被稱為姆媽的人,應(yīng)該就是回雪曾經(jīng)提起的蕭胤的奶娘白瑪夫人了。蕭胤對于這個婦人,倒是極其尊敬的。 “妾身見過太子殿下?!睌v扶著白瑪夫人的兩個女子,向著蕭胤施禮道。 花著雨漫眼望去,這兩個女子既然自稱妾身,應(yīng)當(dāng)是蕭胤的姬妾了。 橘黃色燈籠映照下,這兩個女子其中一個身著紅色胡服,一頭青絲編成發(fā)辮,在每一股中都夾織著亮紅色頭繩。這應(yīng)當(dāng)是北朝的發(fā)式了,極是嫵媚。那女子生的劍眉秀目,極是明艷。 另一個女子身著淺藍(lán)色胡服,模樣比之紅衣女子要嬌柔一些,唇角掛著淺淺的笑意,略帶嬌柔地望著蕭胤,眸中情意綿綿。 “阿胤,這位是......”白瑪夫人看到了花著雨,望了望蕭胤,有些詫異地問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司寢 那兩個姬妾原本沒有注意到花著雨,聽到白瑪夫人的問話,才將原本黏在蕭胤身上的眸光移了開去,投到了花著雨身上。 花著雨凝立在朦朧的光影里,被幾道復(fù)雜的眸光審視著,臉上依然是淡淡的沒有什么表情。心底卻是忽地想起那一日,她走過送嫁的紅毯,被眾人審視的眸光。心中,頓時有一些似有若無的煩悶。 蕭胤回首,云淡風(fēng)輕地瞥了一眼花著雨,淡淡說道:“姆媽,只是一個奴婢?!?/br> 白瑪夫人的眸中很明顯劃過一絲疑惑,但是,她卻再沒有問什么,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便淡然轉(zhuǎn)身,向府內(nèi)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