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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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下去,別擾著諸位貴主兒,”錢常信見皇上這個表情,便對身邊人打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人把馮子矜拖了下去。 坐在旁邊的羅吟袖看著馮子矜像是牲畜般拖了出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看向曲輕裾的眼神變得更加敬畏起來。 曲輕裾伸手捻了一塊糕點,在這種混亂吵鬧的場合,她仍然有心思用點心。發(fā)覺羅吟袖在看自己,她朝對方彎了彎嘴角,見對方敬畏的低下了頭,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 賀淵抬頭看著掌握著母妃生死的三人,覺得全身都有些無力,他從未有一刻像這般絕望,無奈跪坐在地上,他看著光潔的地面怔怔的出神。 “皇上,淑貴太妃雖與罪妃馮氏里應外合,但畢竟不是她派人害的韓良娣,妾以為淑貴太妃雖是罪無可恕,但罪不至死。”曲輕裾擦著嘴角,視線掃過淑貴太妃,“不如母后們與皇上饒淑貴太妃一命?” “哦?不知皇后有何想法?”賀珩聽到曲輕裾這話,轉(zhuǎn)頭面色溫和的看向她。 “妾曾聽聞先帝在時,淑貴太妃常常伺候于御前,既然如此,何不讓淑貴太妃去守皇陵,日日為先帝進香并反省自身,”曲輕裾笑著看向兩位太后,“不知這樣可好?” 淑貴太妃這種過慣錦衣玉食的女人去守皇陵,豈不是讓她比死還難受?韋太后看向兒媳,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似乎并不是特意為難淑貴妃,她不由得懷疑是自己想多了,她偏頭對母后皇太后道,“不知jiejie意下如何?” 先帝駕崩不到一年,若是現(xiàn)在就處置了淑貴太妃,難免有人說閑話,留著淑貴太妃的命,卻讓她去苦寒的皇陵邊上待著,倒是最好的選擇了。母后皇太后贊賞的看了眼曲輕裾,皇上能愛重她,實是再正常不過了:“哀家覺得這樣很好,畢竟先帝在時,便很愛重淑貴太妃。畢竟我們都伺候過先帝,哀家也不忍心要你的性命,你去伺候先帝也好,至少先帝在泉下若是有知,定會感到欣慰的。” 沒有想到最后保下自己母妃性命的竟然會是曲輕裾,賀淵抬頭看向曲輕裾,給她行了一個大禮:“謝皇上,謝母后們,謝……皇嫂?!?/br> 聽到賀淵語氣里明顯的停頓,曲輕裾心里明白,對方不愿意向自己行禮,不過她也不介意,微笑著擺了擺手:“三叔不必多禮?!?/br> 賀珩卻是神情復雜的看了眼賀淵,隨即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經(jīng)水落石出,朕便帶皇后回宮了。最近天寒,請二位母后多多保重?!?/br> 韋太后與母后皇太后都笑著點頭,韋太后道:“哀家知道,你們二人也多多小心些?!?/br> 曲輕裾與賀珩出了福壽宮,見路旁的一株黃梅開了,她吸了一口氣,冷風與香氣都涌進了鼻間:“聞起來真舒服?!?/br> “喜歡的話讓人去梅園每天采摘新鮮的放到屋子里,”賀珩握住她暖呼呼的手,“這里我可不敢去動。” “誰說要采這里的花了,”曲輕裾斜睨了他一眼,“我可不是皇上,對這花啊粉啊的可沒興趣。” “我聽這話怎么不對勁?”賀珩低笑出聲,無視后面給他們撐傘的錢常信與木槿,看著前方突然道,“我的后宮實際上只有你一個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就像前朝的惠明帝嗎?”曲輕裾看著他笑問。 “輕裾,我永遠也不可能是惠明帝,你也不會成為昭和皇后。”賀珩神情嚴肅的看著曲輕裾,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扭頭道,“我先回前殿?!闭f完便匆匆離開了,連御輦也留給了曲輕裾。 看著賀珩匆匆離開,曲輕裾勾了勾嘴角,眼中卻沒有笑意,她身后的木槿察覺到她神情有異,把傘交給金盞,小心扶著她,“主子,我們回宮吧?!?/br> 曲輕裾看到木槿小心翼翼的模樣,無聲一笑:“罷了,帝王的御駕,皇上都不在,我去坐它做什么,你們都陪我走回去吧?!?/br> 木槿看了眼被掃的干干凈凈的地面,又看了眼皇后腳上的鞋子,猶豫了一下,只好示意玉簪上前,兩人一左一右的把皇后護在中間。 “皇嫂請留步。” 曲輕裾回頭,就見到賀淵走到自己面前,對著自己深深作揖道:“方才謝過皇嫂為臣弟的母妃求情。” “三叔不用多禮,本宮不是為誰求情,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鼻p裾慢慢往前走,見賀淵隔著自己三步的距離走在右后方,不知對方有什么用意,她也沒有輕易開口。 “不管怎么說,今日的人情,臣弟記下了,”賀淵把手背在身后,白皙的臉頰被寒風吹得有些微紅,他看著曲輕裾的側(cè)影,“母妃如今能留下性命,已是皇上開恩?!?/br> 曲輕裾腳下一頓,偏頭看向賀淵的臉色,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說的是真心話,猶豫了一下才道:“本宮不太明白,淑貴太妃為何會花心思對付本宮,這對她有什么好處嗎?” “她驕傲了一生,怎么容得下失敗,”賀淵自嘲一笑,“我與母妃做了那么多年的夢,夢醒了,不是誰都能承受的。” 那你們母子在夢里可真夠肆意妄為的。 曲輕裾繼續(xù)朝前走,不時有宮女太監(jiān)遇到她,紛紛避開跪在道旁,“人若是少做些夢,就什么事都沒了,三叔可對曾經(jīng)做下的事后悔?” 賀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或許后悔過,但是如今事已成定局,那些都已經(jīng)不重要了?!?/br> 中二病患者終于治愈了,曲輕裾卻覺得他的從中二期直接躍入了老年期,思想變化得有些快,記得上一次近距離看賀淵,還是在瑞王府上,那時候他的中二病還很嚴重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曲輕裾笑了笑,“三叔如今能想通,也算是大善。” “整日喝酒賞曲游手好閑也好,”賀淵想起自己現(xiàn)在過的日子,不用上朝,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搭理其他人送來的拜帖,王府門一關,想怎么樂就怎么樂,“快活似神仙?!?/br> 曲輕裾實在想不通賀淵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可是對方話里話外,似乎也沒有暗示什么的意思,她只好道,“這樣的日子確實讓人羨慕?!?/br> “想必皇嫂也喜歡悠閑的日子,”賀淵笑了笑,任由雪花落了他滿頭滿肩。 曲輕裾回頭看著他這幅模樣,依稀記得她第一次去瑞王府時,她坐在轎中,賀淵也是這樣站著,青絲狐裘,一臉的少年模樣。 一行人漸漸走到了天啟宮附近,賀淵停下了腳步,又是對曲輕裾一個作揖:“皇后娘娘可知道惠明帝與昭和皇后的結(jié)局?” 曲輕裾微微挑眉:“前朝史官記載,惠明帝與昭和皇后情比金堅,昭和皇后病逝后,惠明帝不久后便傷心去了,最后還共葬在一樽金棺中,生雖不同時但死同xue,這不就是最后的結(jié)局?” “皇嫂大約不知,惠明帝后期與一個宮女有染,最后被昭和皇后知曉,昭和皇后氣急攻心吐血而亡,惠明帝萬分后悔,但是佳人已逝,追悔莫及,就算惠明帝死后兩人合葬,又有什么意義?最后兩人還沒有留下子嗣,繼位的是惠明帝弟弟的兒子,這又算什么圓滿?”賀淵拱手道,“故事的真相往往比書中殘酷,所有惠明帝與昭和皇后也沒有那么完美,臣弟告退?!?/br> 曲輕裾看著他的背影,半晌后突然笑開,看來剛才自己與賀珩的談話被賀淵聽見了,只是他這話里的意思是在替賀珩解釋,還是在提醒她別相信帝王的專情? 又或是兩者都有?他既不愿意讓自己為了賀珩剛才的話傷情,又不想讓自己相信帝王專情導致日后受傷? 不過,賀淵這么好心提醒自己是為了什么?難道是為了感謝自己方才報下淑貴太妃的命? “皇上?”錢常信不明白皇上為什么匆匆的回了前殿,他小心拍走賀珩肩膀上的雪花,小心問道,“去福壽宮前您曾說,要與皇后娘娘一起用膳,不知這會兒能否讓下面的人準備了?” 賀珩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摸了摸微微發(fā)紅的耳朵,道:“對了,去看看皇后回來沒有,若是回來了便告訴朕一聲,朕與她還有棋局沒有下完呢?!?/br> “是,”錢常信無奈的退了出去,既然心里牽掛皇后,方才走開又做甚,難不成為了逗著皇后玩?皇上的心思,還真不好猜。 屋子里,賀珩把玩著腰間的荷包,上面的紋路雖比不上繡娘們的手藝,卻是他最喜愛之物。 想到曲輕據(jù),他忍不住又摸了摸還在發(fā)紅的耳朵,大老爺們這么一本正經(jīng)的說情話,還真有那么些不好意思。 ☆、104·這朷就好 寒冬的早晨格外的寒冷,守著宮門的禁衛(wèi)軍呼了一口冷氣,卻不敢跺腳取暖,看著平日一些喜歡騎馬上朝的官員紛紛坐上了轎子,這些懂得臉色發(fā)僵的守衛(wèi)心里生出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情緒。 “嘿,兄弟,聽說寧王就要歸朝了?”換班下來的兩個禁衛(wèi)軍守衛(wèi)走出宮門,其中一個壯實大汗壓低聲音朝四周看了看,“我昨日聽說已經(jīng)有不少人向皇上奏請此事了?!?/br> 稍顯瘦削的高個露出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寧王歸朝不是早就注定的事情,先帝在時因為偏愛瑞王,才把寧王關在了外面,如今天寒地凍了,皇上又是心思仁厚者,自然會把寧王召回來,你看著吧,不出三日,寧王定會被皇上宣召回朝?!?/br> 壯實大汗摸了摸腦袋,憨笑道:“你說得有理,瑞王犯那么大的錯,皇上都念著舊情沒有要他性命,更別提寧王殿下了?!币f,寧王還真是被關得有些冤枉,沒準當初的刺殺事件真是瑞王做的,只是先帝偏心,才拿了寧王做擋箭牌。 瘦高個見他這幅樣子,也不跟他多說,心里卻他嘆了口氣,這皇家人心思彎彎繞繞,至于真是兄弟情深還是別的,都與他們這些做守衛(wèi)的無關?,F(xiàn)在寧王歸朝,瑞王卻成了毫無實權的郡王,這二位從頭至尾都沒有看對眼過,瑞王更是時時囂張,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寧王更是被他下了不少臉面,這下子有瑞王好瞧的了。 朝堂之上,諸位大臣對寧王歸朝之事議論紛紛,有人說寧王是先帝下令關押的,皇上不應更改。也有人說,寧王現(xiàn)在知錯能改,又與皇上是兄弟,歸朝替皇上分憂乃是天經(jīng)地義之事,為何不改宣召回朝。 實際上大家都清楚,寧王被先帝關押一事存有疑點,甚至有人懷疑先帝是為了護著瑞王而把寧王當做替罪羔羊。但是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提出這件事實,只是爭吵著寧王該不該歸朝。 與寧王有嫌隙的人自然不想寧王回來,但是也有人支持寧王歸朝,有心人發(fā)現(xiàn),支持寧王歸朝的,竟有不少的保皇派,于是這些人就開始想,這莫不是皇上的意思? 如今寧王的勢力早已經(jīng)被擼得一干二凈,原本與寧王親近的官員也被皇上重用的官員壓得死死的,甚至不少儼然也變成了保皇派,皇上此舉是想像天下人表明,他對兄弟的友愛之情? 君不見原本在先帝前力證寧王有罪的忠義公這會兒改變了口風,大意就是寧王如今知錯能改,歸朝為皇上分憂才能將功補過云云。 忠義公與羅長青這對狐貍翁婿向來都是跟著皇上走的,這會兒兩人又在同一立場,還有誰會不明白皇上的意思,一個早朝下來,也無人敢反對這件事了。 “諸位大人既然都奏請朕的大哥歸朝,朕十分欣慰,早年大哥為長,對朕等兄弟頗為照顧,現(xiàn)今朕已為皇帝,想到大雪天大哥卻住在苦寒的山頂,便夜夜難寐,大哥能歸朝為朕分憂,實在大善?!辟R珩感慨道,“忠義公,不如由你親自走一趟,迎寧王回京?!?/br> 皇上話里說到什么寧王照顧兄弟,不就是告訴大家他不相信寧王會做出刺殺這樣的事情? “臣遵旨,”田晉珂知道皇上是想讓寧王承他一個情,心中也感謝皇上對他田家的心意,朝龍座上的帝王深深作揖后,便退到了一邊。 一時間有不少人心里又開始酸溜溜了,想想宮里已經(jīng)有了四個月身孕的皇后,再次感慨沒有人家的好命。 如今尚在深宮的曲輕裾手里正翻著一堆拜帖,眼見著就要過新年了,雖然因為先帝駕崩不能大辦,卻又不得不辦,這些呈拜帖進來的都是有身份的命婦們,比如說誠王妃、瑞王妃以及各位公爺夫人侯爺夫人,她隨手翻開一張,首先便是給帝后道萬福的,然后便是夾雜著呈上來的新年禮單。 至于要賞賜這些人什么東西,曲輕裾身邊自然有人去費這個神,曲輕裾所要做的就是聽他們照著單子念。 “娘娘,要不您先去歇一會兒,”木槿見皇后娘娘打了一個哈欠,便道,“奴婢們把單子分類好后,再念給您聽聽便是?!?/br> “不必了,”曲輕裾擺了擺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眼看就要到午時了,等下皇上要過來用膳,你叫廚房的人好好準備。” “是,”木槿示意銀柳去吩咐廚房的人,然后把曲輕裾翻過的拜帖收攏放到一邊。 “我聽說瑞王與瑞王妃感情極不好,在整個京城已經(jīng)鬧得轟轟烈烈,”曲輕裾手里拿著瑞王府的拜帖,“瑞王妃好歹是皇家媳婦,這么鬧成什么樣子?” “皇后娘娘連您都聽說了?”金盞嘆了口氣,“早在皇上登基前,京城中就常有兩人不合的消息傳出,現(xiàn)在是越鬧越僵了,奴婢還曾聽聞瑞王放話要休了瑞王妃,惹得秦家人極其不快?!?/br> 秦家人對于曲輕裾來說,實在不是什么美好的詞語,她突然想到韋秦氏,便道:“我記得韋染霜的母親就是秦家人,不知韋染霜現(xiàn)在如何了?” 金盞聞言便露出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意:“她算得什么秦家人,不過是秦家的偏遠旁支。自從圣母皇太后命人去斥責韋秦氏后不久,秦大人便做主給秦姑娘說了一門親,只是因為先帝駕崩,婚事便拖了下來。” “她好歹也算是皇上的表妹,若是出嫁了,想必夫家人也不敢苛待她,”想起韋染霜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曲輕裾微微挑眉,前提是韋染霜嫁出去后,不要再一副小家子氣的模樣。 “誰知道她家怎么想呢,反正也不是好人?!苯鸨K不屑的撇了撇嘴,當初韋染霜想做皇上妾侍的事情,她都還記得呢。 “這話說得好,”賀珩臉上帶著笑意大步走了進來,他看了眼金盞后道,“這樣的女子,確實算不得什么好人?!?/br> “皇上!”金盞等人嚇得臉色慘白,腳一軟便跪了下來,她沒有想到皇上會聽到她說得話,若是讓皇上以為娘娘善妒可怎么辦,她怎么跟銀柳似的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都起來吧,朕知道你們個個都護著皇后,”賀珩擺了擺手,顯然并不介意金盞說了什么,他走在曲輕裾面前跪下,見她面前擺了一盞紅棗茶,便道,“我前些日子看了醫(yī)書,說是孕婦喝多了紅棗茶易活血,對身體并不好?!闭f完,便伸手把紅棗茶推到一邊。 什么時候他還開始研究這方面的東西了?曲輕裾打量了他一眼,笑問道,“那我該喝什么好?” “每日少量喝一些龍井碧螺春,稍微泡得淡些,有利于心肺,我可是翻了好幾本醫(yī)書,說法都相同,”說完,就讓錢常信去取自己那里的貢茶。 曲輕裾對茶葉這種東西,興趣并不深,但是既然對方都這么費心力了,她也就不浪費對方的好意,照著賀珩的意思,不再碰那杯紅棗茶,“皇上最近日理萬機的,怎么還有時間看這些?” “把你與孩子交給別人,我總是有些不踏實,偶爾沒事翻翻醫(yī)書,也算是打發(fā)日子,”他視線挪到茶杯上,干咳一聲道,“我剛才聽你們提到韋家表妹,你不用為她費心,朕聽聞與她訂婚約的人不在京城,韋秦氏也被母后禁了進宮的拜帖?!?/br> “她是皇上你的親人,我為她費什么心,”曲輕裾歪頭笑了笑,“今天我讓廚房的人頓了珍珠乳鴿湯,到時候皇上可要好好嘗嘗?!?/br> 知道自家皇后在轉(zhuǎn)換話題,賀珩看到她臉上越來越明顯的笑意,也只是笑著搖頭,讓人開始傳膳。 宮中的膳食明面上有定例,但是例子內(nèi)的飯菜卻是有差別的,曲輕裾小廚房的東西幾乎可以趕得上御膳房了,這還不說賀珩常常吩咐殿中省的人往曲輕裾這里送的東西。 午膳用完后,賀珩靠坐在軟榻上看書,曲輕裾靠在他身上把玩一個玉制九連環(huán),沒一會她便解開了手中的東西,打了個哈欠把九連環(huán)扔到一邊,扭身把頭放在賀珩的大腿上,“真是無聊?!?/br> 賀珩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小心的把手放在上面,偶爾還能感受到腹中小生命的跳動,他笑著道:“你想玩什么,我讓他們給你準備?!?/br> “沒什么特別想玩的,”曲輕裾的手在他的大腿上劃來劃去,“不如給我講講你第一次見我時的感覺吧?!?/br> “那時候你臉上畫著nongnong的妝,還低著頭不敢看我,我真以為自己娶了一個膽小怕事的小媳婦,”賀珩把手搭在她的后背上,任由曲輕裾的手在自己腿上作亂,“我很慶幸你挺過了馮氏給你下的毒,不然我此生都不知道,原來一個男人與女人,可以如此相處。” 曲輕裾手一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半晌才道:“若是我沒有熬過去呢?” 賀珩握住她的手,有些用力,讓她感到有些疼:“沒有那么多的若是,現(xiàn)在的結(jié)果就是你在這里,朕也在這里。” “這樣就很好,”賀珩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上,嘆了一聲,“有輕裾陪著朕,是朕此生的幸運?!?/br> 獨自一人高高在上又有什么意思,所以幾乎每朝每代皇帝都有自己偏寵的女人,只是他們在偏寵的女人身上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便繼續(xù)尋找下一個。 他知道臥在自己膝上的女人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他也知道,在這個女人心中,他并沒有那么重要。 不過,他們的時日還有那么長,時間總會慢慢的改變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