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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特種兵穿越之大宋親王在線閱讀 - 第243節(jié)

第243節(jié)

    果然,信王趙榛冷靜了之后,對于眾將的請戰(zhàn)搖了搖頭,說道:“不行。我們現(xiàn)在絕對不能退軍。這個時候要是退軍了,那我們將來再也沒有這么好的機會來攻取桂陽軍了。倩倩。你那邊到底進展得如何?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信王趙榛所問的,乃是在幾天前的會議上,他與吉倩倩密謀對付桂陽軍的兵馬。可是等了這么多天,卻是沒有見到吉倩倩有什么動靜。要是換作今天之前,信王趙榛倒也不會這么著急,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大不一樣了,臨江軍城和臨江軍軍寨丟失,就意味著臨江軍周邊大部分領土被奪,王宗石和高薛勇所轄的宜春等城也是岌岌可危。若是不能快點解決掉桂陽軍的戰(zhàn)事,信王趙榛的后方可就危險了。

    吉倩倩也是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再也沒有像平常那么吊兒郎當,而是一臉正色地說道:“大人。昨天屬下已經(jīng)接到了回報,辦法也是可行的,只是,還要再等上幾天才行。”

    “還要幾天?”信王趙榛的眉頭一皺,可是現(xiàn)在也沒有其他辦法好想了,信王趙榛只能是長嘆一口氣,點頭對吉倩倩說道:“那你就抓緊吧,一定要早一點解決掉桂陽軍戰(zhàn)事?!?/br>
    吉倩倩也是點頭應了一句,而在座的眾人卻是被信王趙榛和吉倩倩弄得滿腦子漿糊。顯然,吉倩倩的主意,信王趙榛是肯定知道的,可偏偏卻是瞞著其他人,他們完全不清楚信王趙榛和吉倩倩到底再搞些什么,難道就這么等在郴州城?不過既然信王趙榛不肯說,他們也只能是按下心中的好奇和疑惑,就這么等著。

    低頭思索了片刻之后,信王趙榛對還跪在那里的信使喝道:“立刻令姚達領石門軍五千前往宜春支援。傳令武功山,令林玉虎、吳長老不得擅動,小心守住武功山。”信王趙榛可是被劉廣首領這一手給弄怕了,不敢動用武功山的兵馬去支援宜春,萬一這次劉廣首領又來個聲東擊西,等到林玉虎那邊一動,卻是又突然偷襲武功山,那可就真的危險了。

    對于信王趙榛囑咐武功山不能輕動的原因,眾人還是能夠想明白的,可是對于信王趙榛派出姚達前往救援,眾人卻是一臉的茫然。這都是因為姚達為人低調(diào)的緣故,甚至還有幾人完全不記得姚達是何許人,問了身邊的同僚,這才知道姚達就那個整天躲在角落的謀臣??删退闶侵懒艘_是誰,卻也想不通,為何信王趙榛會突然派出這么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執(zhí)行這么重要的任務。

    吉倩倩當然不包括在這些人之內(nèi),他可是很清楚這個姚達是多厲害的人物。不過他以前還以為信王趙榛會一直把這個姚達隱藏到暗處,做一個暗子來用,沒想到信王趙榛還是把他給提到明面上來了。

    其實信王趙榛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信王趙榛和劉廣首領也算是打過幾次交道了,雖然這劉廣有時候會玩點小聰明,但絕對使不出釜底抽薪這樣的計策?,F(xiàn)在劉廣首領給他玩的這一手,讓信王趙榛突然想起了在劉廣首領身邊必定有能人。

    一想到對方有能人,信王趙榛心里就知道對于這樣一個有足智多謀智囊的敵人,光憑王宗石那一身蠻力是絕對靠不住的。而現(xiàn)在在武功山,也只有傅選和姚達兩人可以對付得了趙廣,只不過傅選要鎮(zhèn)守后方,不能離開,所以信王趙榛也只能違背當初的立意,將姚達搬到明面上來了。

    有姚達的智謀,再加上王宗石的武勇,相信應該可以阻擋得住劉廣大軍吧?,F(xiàn)在信王趙榛也只能是心里這么期望著,至于行不行得通,也只能看運氣了。

    出了這么一檔子事,信王趙榛也沒有心情再商議什么了,一擺手,示意眾人先退了下去,不過卻是把吉倩倩給單獨留了下來。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大廳內(nèi)只剩下信王趙榛和吉倩倩兩人,信王趙榛先是親自把大廳的門關上,讓士兵守住,別讓旁人靠近,這才直接坐到吉倩倩身邊,問道:“倩倩,你趕緊說說,現(xiàn)在情況到底是怎么樣了?那邊可是有消息了嗎?”

    雖然信王趙榛沒頭沒腦地蹦出了這么一句,但吉倩倩卻是立刻就知道信王趙榛問的是什么?,F(xiàn)在身邊又沒有外人,吉倩倩也就不再隱瞞,點頭說道:“已經(jīng)和他們接上頭了,現(xiàn)在正在交涉。嘖。這件事要是換成傅選大人來辦的話,肯定是輕松得很。但是,我比起他來,還是差一些。”說著,吉倩倩也是少有地露出了懊惱之色,顯然在為自己不如傅選而有些憤恨。

    第407章 北方支援來的使者

    信王趙榛卻是知道吉倩倩這有點妄自菲薄了,現(xiàn)在的吉倩倩憑借自己的高智商,已經(jīng)從一個只懂火藥之術的女師匠變成了一個女諸葛,就算是不擅長一些爾虞我詐的東西,也做的不錯了??峙戮退闶菂情L老來辦這件事,也不會比吉倩倩好多少。當即他連忙安慰道:“倩倩,你別這么說了,我看你處理得很不錯了。那幾只老狐貍的確是要難對付一點?!?/br>
    聽得信王趙榛的勸慰,吉倩倩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一些,卻是用力握住拳頭,在空中揮了揮,說道:“我倒是小覷了那個曹城宰。沒想到這個老東西才是真正的老狐貍。那石滕山都是這只老狐貍放在明面上的幌子。想要讓這只老狐貍松嘴,恐怕還得下點功夫才行?!?/br>
    沒錯了,吉倩倩給信王趙榛想出來的辦法,就聯(lián)絡遠在桂陽軍的曹城宰、石滕山一系桂陽軍文官一脈。原本桂陽軍的情況,是經(jīng)略使薛大人聯(lián)合曹城宰、石滕山打壓史統(tǒng)制一派,可是因為信王趙榛的進攻,使得經(jīng)略使薛大人不得不重新重用擅長打仗的史統(tǒng)制。

    經(jīng)略使薛大人重用史統(tǒng)制,就必定會讓曹城宰、石滕山這一派的人心生不滿。當初信王趙榛他們選擇先攻打桂陽軍桂陽軍的時候,不就看中了桂陽軍現(xiàn)在內(nèi)部矛盾重重的弱點嘛?,F(xiàn)在既然戰(zhàn)事陷入僵持,自然是要好好利用這個弱點了。

    只是一切進行的不如吉倩倩想象的那么順利,那曹城宰和石滕山竟然早就為信王趙榛聯(lián)系他們做了準備,這讓信王趙榛派去的人從一開始就處于了下風。

    這些天來,信王趙榛這邊一直都是處于被動的局面,那曹城宰和石滕山一開始就獅子大開口。迎接信王趙榛入桂陽軍沒關系,可信王趙榛卻要給他們許多好處才行。而有很多的條件,是信王趙榛根本不能答應的。正因為如此,雙方的秘密談判終于是陷入了僵局。

    信王趙榛緊皺著眉頭,說道:“我們得加快動作了,臨江軍城被奪取的消息肯定是封鎖不了多久的。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臨江軍城的消息,不但不會退讓,說不定還會得寸進尺。所以我們必須要趕在他們不知道臨江軍戰(zhàn)事之前,把這件事給敲定了?!?/br>
    吉倩倩也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思來想去,卻是想不出個好辦法來,最后,吉倩倩干脆是一咬牙,對信王趙榛說道:“要不然,干脆就讓我親自去桂陽軍一趟。有些事情,靠這書信往來的確是太麻煩了一點?!?/br>
    “不行?!奔毁惶岢鲞@么一個建議,卻是讓信王趙榛嚇了一跳,連忙是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直接否決了這個意見。吉倩倩可是信王趙榛的寶貝疙瘩,自然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吉倩倩輕身赴險了。信王趙榛直接便說道:“若是讓你去,還不如讓我親自去桂陽軍走一趟。”

    “那可不行。”信王趙榛的建議,吉倩倩也不肯同意,“大人的真實身份何等的尊貴?怎么能深入險地?”

    兩人相互把對方的提議給否決了之后,這下卻是更加難辦了,如今桂陽軍那邊出現(xiàn)的問題,就沒有一個能辦事的人前往桂陽軍和曹城宰、石滕山他們協(xié)調(diào)。光是靠這個書信往來,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說清楚,這要是再繼續(xù)拖下去,就算是劉廣那邊沒有出變化,這桂陽軍境內(nèi)也是遲則生變啊。

    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卻是沒有想出個好辦法來,就在這時,聽得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卻是信王趙榛手下的親兵頭領王稟在門外喊道:“大人,夏文若將軍求見?!?/br>
    “夏文若?”信王趙榛一皺眉,這才想起來,夏文若前兩天被信王趙榛派到外面巡視,一直都沒回來,甚至連剛剛的會議都沒有參加。現(xiàn)在回來了,這是要來給信王趙榛匯報此次巡視的結(jié)果呢。信王趙榛先是對吉倩倩點了點頭,這件事也只能是暫且擱下,然后沖著門外的王稟喊道:“請他進來吧?!?/br>
    吉倩倩也是起身,對信王趙榛拱手行禮后,便離開了。沒過多久,一身戎裝的夏文若便進了大廳,對著信王趙榛便抱拳喝道:“末將參見大人?!?/br>
    信王趙榛看著眼前這個身形有些瘦弱的官軍戰(zhàn)將,夏文若投靠到信王趙榛帳下之后,信王趙榛還特地找王虎問過這夏文若的事情。后來這才得知,原來這夏文若當初可是接受過趙構(gòu)手下南宋第一猛將的雷轟豹地箭術指導。

    別看在英山軍營下,雷轟豹被沒盡力的信王趙榛、單宏飛和林玉虎三人給打跑了,但是雷轟豹的箭術那可是堪稱頂尖??峙卤绕饐魏觑w花中龍的箭術,那也是不妨多讓。夏文若竟然接受過雷轟豹的箭術指導,那夏文若的箭術就可見一斑了,難怪戰(zhàn)場上會有那么出色的表現(xiàn)。

    現(xiàn)在夏文若到了信王趙榛帳下,信王趙榛知道這夏文若生性沉穩(wěn),倒也算得上一名難得的將才,所以信王趙榛也是特別看重他,特地將單宏飛留下來的弓箭手交給夏文若來打理。

    心里閃過了這些念頭,信王趙榛看著單膝跪在面前的夏文若,便說道:“夏將軍不必多禮,起身吧?!?/br>
    “謝大人?!毕奈娜粲质呛攘艘簧?,這才站起身來,對著信王趙榛抱拳喝道:“回稟大人。末將此次奉大人之命,前往郴州以西巡視?,F(xiàn)在任務已經(jīng)完成,特來向大人匯報。”

    “嗯?!毙磐踮w榛也知道此次夏文若來的原因,點了點頭,先是示意夏文若找個位置坐下,然后淡淡地說道:“夏將軍此次巡視,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夏文若坐定之后,卻是始終挺直了腰桿,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信王趙榛說道:“回稟大人。末將此次巡視,并沒有和敵軍碰面,所以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只是此次末將在回來的途中,卻是意外的抓到了一名路過此地的書生。當時末將還誤以為他們是桂陽軍軍隊派來的jian細,后來`經(jīng)過末將仔細探查之后,才弄明白了是場誤會。只不過末將見那書生言語不凡,像是有些才華,所以還是將那書生給帶回來,交給大人發(fā)落?!?/br>
    聽得夏文若這么一說,信王趙榛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敢情這夏文若見到人家書生有才華,竟然硬把對方給抓過來了。這種野蠻的做法,說起來,倒還真符合他們這些原來官軍將領的行事風格。不過聽得夏文若的話,信王趙榛倒也有些興趣,問道:“哦?是什么樣的書生?”

    夏文若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地神情,說道:“這書生二十不到,聽他自稱,好像是江南人士,不過他的口才甚是了得。名字嘛,好像是叫什么程萬里。”

    信王趙榛想了想,便召見了一下此人。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程萬里是信王軍總帥部行軍司馬高云飛派來幫助自己的人才。

    而他之所以自告奮勇來此,其原因自然是因為武功山義軍是信王軍在南宋境內(nèi)的分部兵馬。而且,武功山軍從來不搶掠百姓。而這個書生的言談犀利,信王趙榛看著他,微微一笑,心中動了一個念頭

    “武功山派來談判的人名字叫程萬里?”石滕山緊皺起了眉頭,轉(zhuǎn)頭望向了坐在主位的曹城宰,似乎是在等著曹城宰的決定,不僅是石滕山,坐在大廳內(nèi)的一干桂陽軍文官一系全都是望向了曹城宰。而曹城宰此刻也不復之前在府邸時的那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單手捋著胡須,雙目不時閃過了精光。

    曹城宰沒有說話,但看他的樣子,眾人也知道他恐怕也沒有聽說過此人,又把頭慢慢的低了下來。到現(xiàn)在,石滕山也想不通,為什么曹城宰會情愿放棄已經(jīng)支持這么多年的經(jīng)略使薛大人,轉(zhuǎn)而投靠到趙燕那邊去??刹恢罏槭裁?,曹城宰做出這個決定卻是沒有任何猶豫,甚至特意在之前的會議上,硬是將經(jīng)略使薛大人給推到了史統(tǒng)制那一邊,徹底斷了他們的后路。

    沒錯。當日會議結(jié)束之后,曹城宰特意將石滕山召到自己府上商談,石滕山這才得知,會議上曹城宰卻是故意讓經(jīng)略使薛大人重用史統(tǒng)制的。就算是時至今日,石滕山對那日曹城宰所說的話,依然是記憶猶新。

    “難道你竟然會天真到認為,若是我們不主動提出來,經(jīng)略使薛大人就不會倒向史統(tǒng)制那邊嗎?無論老朽是否會那樣做,以經(jīng)略使薛大人的眼力,豈會不知道,要抵擋武功山軍的入侵,只能依靠史統(tǒng)制的兵馬?你認為經(jīng)略使薛大人會因為顧忌我們而放棄這唯一的出路嗎?老朽今日這般行為,反倒會讓經(jīng)略使薛大人和史統(tǒng)制認為我們暫時沒有威脅,而對我們放松精惕。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更加容易為將來做打算了?!?/br>
    回想起曹城宰的這番話,石滕山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曹城宰此話的道理。而之后一段時日的變化,更是讓石滕山徹底對經(jīng)略使薛大人寒心了。在經(jīng)略使薛大人的默許下,史統(tǒng)制借口要抵御武功山軍,竟然將桂陽軍的守軍將領盡數(shù)換上了自己的心腹,這些年來,石滕山好不容易才在桂陽軍軍隊中占下一席之地,如今已經(jīng)全都完了。而面對史統(tǒng)制的做法,經(jīng)略使薛大人竟然無動于衷,絲毫不念舊情。這下石滕山算是徹底對經(jīng)略使薛大人失去信心了。

    既然是這種情況,那么投靠到武功山,是石滕山如今唯一的出路了。而問題就在于,應該在投靠到武功山之前,先確定好有多少利益。利益,永遠都是世家的第一選擇,若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哪怕是和經(jīng)略使薛大人、史統(tǒng)制同歸于盡,石滕山身后的那些桂陽軍世家也不會選擇去投靠到武功山去的。

    而一切也都如曹城宰之前所估計的那樣,武功山軍在遭遇到史統(tǒng)制所率兵馬的阻攔之后,果然派人來桂陽軍。而前幾次和桂陽軍使者的商談,雙方卻是沒有達成一致,不過這一點,對于曹城宰和石滕山來說,倒是并不著急。拖得越久,武功山軍所受到的損失就越大,而曹城宰、石滕山這一派桂陽軍文官們的重要性也就越大,那樣只會是讓他們在接下來的談判中越發(fā)占據(jù)主動。

    而就在昨日,接到消息,武功山軍又再次派人來了,不過和前幾次的信使不同,這次似乎是專門派來了一人來和他們商談此事。只是這個叫程萬里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石滕山以及在場的眾人全都是一無所知,不過石滕山卻是知道,能夠被那趙燕選在這個時候派來桂陽軍,這個程萬里絕對不簡單。

    這個時候,曹城宰似乎也是放棄去想這個程萬里的身份,當即便對仆人說道:“既然如此,乘著諸位大人都在此地,你這就讓人把他帶來吧?!?/br>
    “是,大人。”仆人也算是曹城宰和石滕山這一派系中的核心成員了,不僅是他,在場的眾人全都是曹城宰和石滕山的依附者,對于投靠武功山的這件事,曹城宰和石滕山并沒有瞞著在座的眾人。這些桂陽軍的官員們都是人精,往日他們依附在曹城宰和石滕山身邊。早就已經(jīng)打上了曹城宰和石滕山這一派系的烙印,要是曹城宰和石滕山垮了,他們也沒有好結(jié)果。所以,就算是得知了這個消息,在座的眾人卻是沒有一個想過要去找經(jīng)略使薛大人告發(fā)。

    等到仆人退下去之后,桂陽軍功夏使陳黃卻是對眾人說道:“若是在下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叫程萬里的,恐怕就武功山派來的說客。等到他來了之后,我們先要想個主意,打壓打壓此人的銳氣?!?/br>
    陳黃的主意也是得到了眾人的贊同,而作為眾人之首的曹城宰和石滕山卻是不置可否,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默不作聲。雖然武功山趙燕的崛起也不過才這幾個月的時間,但兩人都知道,這個趙燕絕非尋常人。而最讓他們在意的,卻是據(jù)說武功山軍有著信王軍的背景,不是因此,曹城宰也不會改變陣營支持反賊武功山義軍。

    如今戰(zhàn)事如此膠著,信王趙榛卻是派來這個叫程萬里的,看來這個程萬里應該是有些本事,待會要好好應對才是。至于陳黃所提的建議,雖然曹城宰和石滕山不認為這有什么作用,但還是不妨讓他們來試試這個程萬里的斤兩。

    眾人商議了片刻,沒過多久,那個老仆人便帶著一名年輕文人來了。見到正主來了,眾人連忙是坐正了身子,目不斜視,等著老仆帶著那個叫程萬里的人進來。

    那老仆人自然不知道眾位大人有個什么計劃,便引著那年輕文人進了大廳之后,先是對著曹城宰和石滕山拱手一禮,說道:“曹大人、石大人,在下把從武功山來的程先生帶來了?!?/br>
    隨著仆人說完之后,在仆人身后的那年輕文人也是向前跨了一步,對著眾人拱手一禮,朗聲說道:“在下程萬里,見過桂陽軍諸位大人。”

    “這就是趙燕的使者程萬里?”眾人看到程萬里的樣子,都是滿臉不敢置信的模樣。雖然之前仆人已經(jīng)說了,這個程萬里還不到二十歲,可當親眼看到程萬里那張年輕得過分的面孔,眾人還是驚訝異常,恐怕從來都沒有見過有這么年輕的使者吧。而因為程萬里如此年輕,在眾人的心目中,又不由得多出了幾分輕蔑。

    但是,曹城宰和石滕山卻是沒有這種想法,相反,他們心中反倒多出了幾分顧忌。這個程萬里如此年輕,就能被武功山首領信王趙榛任命為使者,這也只能說明一個原因,那就這個程萬里的確是有超出常人的本事,絕對不能輕視。

    第408章 利齒使者

    經(jīng)過了短暫的驚訝之后,陳黃對著眾人使了個眼色,一干桂陽軍官員們也是露出了輕松的表情,似乎要對付眼前這么個在下,簡直是易如反掌。當即,陳黃便笑道:“哦?這位,程先生,看起來似乎很是面生啊。不知小先生年歲幾何???哈哈哈哈!”

    陳黃這話可就有點露骨了,本來老仆人之前都是客客氣氣地稱呼程萬里為先生,可這陳黃卻是偏偏要在前面加上一個“小”字,這是擺明說程萬里年輕,不成氣候。而且陳黃這話語中,也是處處譏諷程萬里的年歲,擺明了欺負程萬里年輕。對于陳黃這話,就連同一戰(zhàn)線的石滕山都有些聽不下去了,你打壓程萬里沒錯,可這說話也太沒有分寸了。萬一人家受辱回去,弄得武功山趙燕和他們有了間隙,到時候可就大事不好了。

    而反觀程萬里,在聽到陳黃的話之后,身子先是一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tài)。能讓雖然怕死,但是卻聰明無比的行軍司馬高云飛看重,而派遣到信王身邊的人,豈能是泛泛之輩?

    只見程萬里淡淡一笑,隨即便直接轉(zhuǎn)身就朝著陳黃走去??粗倘f里就這么走過來,原本還得意洋洋的陳黃也笑得有些不自然了,臉色似乎有些緊張,止住了笑,瞪著眼睛看著已經(jīng)走到自己面前的程萬里,說道:“你想做甚?需知這里可是桂陽軍。不是你武功山?!?/br>
    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見那程萬里嘴角一翹,竟然直接便朝著陳黃彎腰拱手,深深行了一禮。而就在所有人都因為程萬里的舉動而愣神的時候,就聽得程萬里抬起身說道:“小子見過曹大人。小子還在求學之時,就聽聞過曹大人的大名。沒想到曹大人竟然還如此年輕,卻能有這等造詣,在下實在是敬佩不已?!?/br>
    一開始見到程萬里朝著陳黃行禮的時候,石滕山還以為這程萬里已經(jīng)被陳黃給打壓得屈服了,正想著這程萬里也不過如此??墒锹牭贸倘f里后面的話,石滕山頓時就愣住了,這話,似乎不是在夸贊陳黃吧?

    其中一旁的一個官員見機得快,連忙對程萬里說道:“程先生誤會了,這位可不是曹大人。這位是陳黃大人,現(xiàn)任桂陽軍功夏使!而這位才是曹大人。”

    “哎呀呀!原來是小子弄錯了。”程萬里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抓了抓腦袋,笑著說道:“原來這位才是曹大人。在下無狀,倒是鬧出了笑話,讓諸位大人見笑了,見笑了!”

    “哼?!标慄S冷哼一聲,卻還不忘譏諷道:“果然是沒有見識過大場面的在下,竟然還會看錯人?武功山怎么會派出這么一個毛頭在下來辦事。這豈不是要壞了大事?簡直是無謀之舉。”

    程萬里卻還是那副淡淡地笑意,對著陳黃拱手一拜,說道:“大人說得極是,在下的確是沒有見識過大場面。在在下的老家,迎接客人的時候,一般主人不開口,那些主人手下的奴才是不敢隨便亂說話的。所以剛剛在下聽到大人第一個說話,下意識地就以為大人才是這里地位最高的人。這才鬧出了這么一個笑話,還請大人見諒,見諒??!”

    “你?!甭牭贸倘f里這么一番話,頓時就把陳黃氣得臉色大變,當即便站了起來,指著程萬里就喝道:“無禮在下,竟然敢在這里放肆?!?/br>
    “啊?!币姷疥慄S發(fā)怒,程萬里又是一副吃驚的樣子,輕輕拍了拍胸口,卻又是一臉佩服的樣子,他微笑著說道:“呵呵,大人,你們桂陽軍這個大地方的規(guī)矩果然是不同凡響。主人不發(fā)話,當奴才的,竟然敢大呼小叫。嘖嘖,真是有趣的規(guī)矩,不愧為學過圣人之道啊!”

    又是從程萬里口中蹦出了“奴才”兩個字,聽得陳黃那叫一個怒啊。要是目光能夠殺人的話,只怕程萬里此刻早就被陳黃給捅了十多個透明窟窿了。陳黃簡直是恨不得現(xiàn)在就撲上去,動手朝著程萬里那張氣死人不賠錢的笑臉扇上幾個耳光。而就在這時,一把淡淡的聲音卻是從旁邊響起:“陳黃,坐下。”

    這個聲音的主人,自然就坐在上方的曹城宰了。聽得曹城宰這不帶任何感??彩的聲音,陳黃頓時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雖然這幾年,曹城宰已經(jīng)很少露面了,但并不代表曹城宰在眾人心中的地位會有所降低。別看曹城宰那副和善的模樣,但在座的眾人心里都清楚,曹城宰要是狠起來,那可是比石滕山還要心狠手辣。

    眾人情愿去得罪石滕山,也不敢得罪曹城宰。再想起剛剛程萬里的話,陳黃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后背冒出一股寒意,慌忙便撲倒在地,低著頭對曹城宰喊道:“在下,在下失態(tài)。請曹大人,請曹大人恕罪?!?/br>
    “嗯?!辈艹窃讻]有任何表情地看了一眼陳黃,輕輕地擺了擺手,淡淡說道:“陳大人這些天恐怕是cao勞政務,有些疲憊了,不若先下去休息吧?!闭f完,便轉(zhuǎn)過頭,沒有再理會陳黃的意思。

    聽得曹城宰這話,陳黃心里那叫一個忐忑,可偏偏又不敢多說話,只能是老老實實地退了下去。而在座的眾人全都是沉默了起來,顯然,他們已經(jīng)看得出來,這程萬里實在是不好惹。陳黃這只不過是譏諷了幾句,竟然被他幾句話堵得得罪了曹城宰,雖然曹城宰不見得會真的生氣,但陳黃如此的表現(xiàn)一定讓他很失望,他的前途,只怕也是到頭了。

    等到陳黃退下去之后,曹城宰瞪著那雙老眼,盯著程萬里看了半晌,最后竟然笑了起來,說道:“程先生年紀輕輕,卻是口才了得。老朽也是不得不佩服?。 ?/br>
    得到曹城宰的贊揚,程萬里卻是始終保持著淡然的笑意,對著曹城宰拱手一拜,笑道:“曹大人謬贊了。在下不過會耍點嘴皮子而已,算不得什么才能,貽笑大方才是真的?!?/br>
    “這倒不盡然?!边@時,石滕山也在一旁笑道:“昔日蘇秦游說諸國,為六國之相,他正是靠著這口舌之術。如今程先生之口才,只怕比起蘇秦,也不妨多讓啊。難怪趙燕大人會遣程先生來桂陽軍。只是在下有些好奇,不知趙燕帳下,如程先生這般才識之人有幾何?”

    這次用不著人介紹,光是憑石滕山所坐的位置,程萬里便猜到石滕山的身份,笑道:“石大人實在是太過夸贊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哪里能夠和蘇季子相提并論。至于石大人所問,在下也實在是慚愧。我家大人帳下人才濟濟,良才猛將多如牛毛,似在下這等無用之人,如何能夠排的上號?”

    “哦?”石滕山卻是滿臉不信,笑道:“程先生何必如此輕賤自己?其實在下這么一問,也沒有其他意思。既然趙燕派程先生這般的大才來此,相信我們雙方的協(xié)商肯定能夠圓滿達成。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在下也只不過想提前了解一下將來的同僚罷了。程先生又何必如此小心呢?”

    對于石滕山的問題,曹城宰也是保持了沉默,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程萬里,顯然,石滕山的問題也是曹城宰想要問的。

    “呵呵!石大人誤會了。”面對曹城宰的目光,程萬里卻是淡然處之,笑道:“在下可沒有瞞著諸位大人的意思。剛剛在下所說的,句句屬實。大人若是不信,在下可為大人一一數(shù)來?!?/br>
    說著,程萬里頓了頓,眼睛在大廳內(nèi)掃了一圈,最后笑道:“別的暫且不說,首先便我家大人帳下的第一謀士,傅選傅大人。傅大人雖是文人,但文韜武略,無一不通。我家大人倚之如左膀右臂。大人乃是天下無敵的大將,每逢出征,這后方大小事務必定是交托與傅大人。而每次傅大人都能將武功山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我家大人每每說起傅大人,均以國士稱之?!?/br>
    “其次,便武功山行軍參贊吉倩倩吉大人。吉大人才識過人,足智多謀,其計天馬行空,鬼神難測,縱使孫武復生,諸葛在世,也不過如此。吉大人跟隨大人久已,大人也曾說過,若無吉倩倩,便無如今之武功山基業(yè)。”

    程萬里說完傅選和吉倩倩之后,卻是再次看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并且特意多看了幾眼曹城宰和石滕山。而曹城宰和石滕山對程萬里提起了傅選和吉倩倩的名字之后,卻是沒有什么驚訝的表情,程萬里立刻心中有數(shù)。

    果然,對方事先已經(jīng)調(diào)查了一番信王趙榛帳下之人,肯定是對傅選和吉倩倩有所了解。程萬里暗暗點了點頭,又是繼續(xù)說道:“而除去這兩位大人,在我大人帳下,還有吳長老、高薛勇、等等,具是武功山英杰。在下這等才能,豈能和他們相比?”

    對于程萬里所說,曹城宰和石滕山又是相互看了一眼,心中有數(shù),顯然程萬里所說的情況,和他們之前所調(diào)查的情況相同。這樣一來,曹城宰和石滕山就不由得放心了少許,當即曹城宰便笑著說道:“程先生實在是過謙了。在老朽看來,程先生的大才也是世間罕見,并不比趙燕帳下的其他人差多少。程先生快快請坐,倒是老朽失禮了。來人啊!還不快給程先生上茶。”

    初次試探了一番,曹城宰也就不愿再在這些個無關的問題上多加糾纏了,當即便了無痕跡地終止了這個話題。程萬里也是一臉無所謂地笑了笑,對曹城宰行了個禮,又坐了下來。而曹城宰看了一眼在座除了石滕山和程萬里之外的眾人,卻是擺了擺手,說道:“老朽和石大人還有要事與程先生詳談。你等就都先退下吧?!?/br>
    原本曹城宰還想讓這些桂陽軍官員一同參與和程萬里的商談,可是想到剛剛陳黃的舉動,曹城宰心里就一陣不高興。這些桂陽軍官員大多都是成事不足之輩,根本就幫不上用場,留下來,說不定還會壞事。所以曹城宰干脆還是將這些桂陽軍官員給趕了出去,就他和石滕山兩人來對付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雖然有些不情愿,但也沒有人敢違背曹城宰的意思,紛紛起身告辭。等到眾人都離開了之后,曹城宰這才笑著對程萬里說道:“程先生,現(xiàn)在這里只剩下我們?nèi)?。我們明人不說暗話。趙燕首領想要我們幫忙,這沒問題,可還是那個問題,趙燕想過得到桂陽軍之后,如何對待我等?”

    顯然,曹城宰在見識過程萬里的嘴皮子厲害之后,干脆不再和程萬里斗嘴了,選擇單刀直入。而程萬里也似乎早就料到曹城宰會有此一招,絲毫沒有驚訝,笑道:“曹大人既然說得如此直白,那在下也不再和曹大人客套了。在下在來此之前,大人已經(jīng)給在下交了底。不過這個底,在下卻是暫時不能說出來,在下卻是要問問曹大人和石大人,對將來可有何打算?”

    “將來?”曹城宰眼睛一瞇,難道這個程萬里想要用將來的一些虛幻的泡影來應付我們?哼!想得美。曹城宰自認為已經(jīng)看穿了程萬里的用意,淡淡笑道:“這個嘛,老朽已經(jīng)年邁,說句不好聽的,現(xiàn)在等于是一只腳已經(jīng)伸進了棺材。這將來會如何,老朽早就已經(jīng)看淡了,只求將來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了這最后幾年,也算是了了心愿了?!?/br>
    而石滕山和曹城宰共事多年,對曹城宰也是極為了解的,聽得曹城宰的話,石滕山也是馬上明白了曹城宰的用意,干脆就閉口不言。

    “哦?”程萬里的眼睛一瞇,曹城宰這話只怕是連鬼都不相信。不過程萬里倒也不說破,只是笑道:“曹大人清心寡欲,倒是令在下佩服。只是,曹大人固然能夠看得淡,卻不知曹大人為自家的子孫作何打算?”

    聽得程萬里突然蹦出這么一句,曹城宰的臉色頓時就一變,雖然還能勉強維持住臉上的笑意,只是這笑臉看上去,卻是難看得很。曹城宰活到現(xiàn)在,要名氣有名氣,要權(quán)力有權(quán)力,家族富庶,吃穿不愁,可謂是極盡完美的一生了。可如果說,曹城宰這一生有什么遺憾的話,那就要屬他的那幾個沒有什么本事的子孫了。程萬里這話,顯然是戳到了曹城宰的軟肋。而不僅是曹城宰,在一旁的石滕山也是同樣。

    面對曹城宰和石滕山的怪異表情,程萬里笑著說道:“在下來之前,大人便說了,我家大人他不是經(jīng)略使薛大人。之前曹大人所提的那些讓你等繼續(xù)獨霸本地軍政權(quán)力的條件,他是絕對不可能答應下來的。而我家大人所能答應的,就是只要桂陽軍一日姓趙,幾位的后人就永遠能夠安享富貴?!闭f完,程萬里嘴角慢慢翹得老高,一雙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自信。

    “將軍,我們什么時候動手啊?”一名軍官拉了拉前面劉廣帳下李軒逸將軍的袖口,看著遠處那似乎并不高的城墻,有些焦急地問道:“兄弟們在這里待了整整一天了?!?/br>
    李軒逸回頭瞪了一眼自己的部下,不過也沒有過多的責怪他,而是又轉(zhuǎn)頭繼續(xù)望向了不遠處的小縣城。本來按照大人的軍令,他們這次是要強行攻占那小縣城,然后北行繞道繼續(xù)西進萍鄉(xiāng),逼宜春外圍防線的守軍退兵。

    這個計劃,乃是少主的那個好友趙廣大人所制定出來的。說實在的,剛開始的時候,李軒逸對那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將軍并不怎么放心,可是經(jīng)過了臨江軍城和臨江軍軍寨兩戰(zhàn)的輕松獲勝之后,李軒逸還有一干劉廣義軍將領,都是對趙廣的智謀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