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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特種兵穿越之大宋親王在線閱讀 - 第242節(jié)

第242節(jié)

    少了這么一支數(shù)量臃腫,至少有一兩百人的商隊后,整個城門口也算是清凈了許多。副將華泰看著那些商人的背影,似乎很是滿意地笑了起來,對著那些士兵們喝道:“好了,都解決了,把這里整理一下?!?/br>
    而那些商隊被城守的士兵給趕進城之后,頓時就做了鳥獸四散。而那名中年男子卻是帶著那三名啞巴在城內(nèi)左轉(zhuǎn)右轉(zhuǎn),跑到了一個偏僻的小巷里面。到了小巷內(nèi),那中年男子臉上再也沒有之前那蒼白的恐慌模樣,而是變得一臉陰沉,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不光是那中年男子,在他身后的那三名啞巴也是一樣陰沉著一張臉,幾個“聾啞人”眉頭緊皺,眼中不時閃現(xiàn)著寒光。其中一個啞巴左右看了一眼左右,確定沒有人了之后,便用手擦去了額頭上的泥土,竟然開口說話道:“先生,那些兄弟們沒問題吧?”

    被稱為先生的中年男子陰陰一笑,回答道:“放心吧,你的那些部下身邊都有我們的人接應著呢。此刻想必都已經(jīng)安頓好了。待會張陵的人會派人來接應我們,只是我們暫時不能直接去張家,三位將軍不若先到在下的府上休息一下吧?!?/br>
    “那敢情好?!逼渲幸幻懊@啞人”也是開口笑道:“早就聽聞諸位世家乃是臨江軍城幾大世家,我們兄弟三人可是餓了一天了,待會先生可要好好招待我們哦?”

    已經(jīng)脫離了險境,那先生也是放松了不少,低聲笑了起來,點頭說道:“將軍盡管放心,在臨江軍城,要說勢力,我們家比不得張陵和凌山統(tǒng)領(lǐng),可要說吃的,別說是臨江軍城了,就算是整個臨江軍城周圍方圓百里,也沒有人比得上我家的大廚。要知道,在原來,臨江軍城包括周邊地區(qū),有一半的酒樓都是我們茍家的產(chǎn)業(yè)。”

    “聽到?jīng)]有,兄弟們?!蹦恰懊@啞人”笑道:“有好吃的了,我可得好好祭拜一下我這五臟廟?!闭f著,他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拍得咚咚響。

    而那另一個“聾啞人”卻始終都是板著一張臉,眼中閃爍著寒光,沒有理會自己同伴的話,而對那先生低聲喝問道:“先生,剛剛那個將軍,是什么人?”

    “呃?”先生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將軍會突然問起這件事,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回答道:“那人啊,他就被信王趙榛任命的臨江軍城首領(lǐng),崔虎。哼!聽說他以前只是一名山賊罷了。卻是碰上了石門發(fā)家的首領(lǐng)趙燕,讓他小人得志?!毕壬捳Z中顯露出對崔虎的很是不滿,看來崔虎這段時間所查封的包括張陵世家的產(chǎn)業(yè)中,也包括了不少他家的酒樓啊。

    “他就崔虎么?”拿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興奮地表情,大嘴一咧,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一邊磨牙,一邊說道:“果然是個好對手,這個對手是我的了。各位兄弟,到時候你們可別和我搶啊。”

    看到同伴這個模樣,先前那個啞巴連忙低聲喝道:“你給我小心點。別光顧著打架,忘了大人交代給我們的任務?要是壞了大人的大事,我可不會饒你?!?/br>
    “哼!我知道了?!蹦敲懊@啞人”哼了一聲,卻是伸出了舌頭舔了舔嘴唇,看他那模樣,估摸啞巴的話他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第405章 驚變

    幾人還要說些什么的時候,忽然,幾名“聾啞人”都聽到有什么聲音,當即,三人連忙是護著唯一一個不懂武藝的先生,一個閃身便躲進了旁邊的陰影內(nèi),精惕地看著前面的巷口。而三人的手都是同時在腰間一抹,卻是轉(zhuǎn)眼間,在他們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散發(fā)著寒光的匕首。

    “可是茍老爺在此?”從前面巷口處傳來了一個聲音,這聲音顯然是被刻意壓沉了,就為了防備傳得太遠。

    聽得這一問話,先生連忙是對徐盛三人點了點頭,示意來人正是前來接應他們的,徐盛三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陰影內(nèi)走了出來。那先生忙是上前幾步,對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同樣是低沉著回答道:“我是茍才??墒菑埩甏笕说娜??”

    原本那喊話的人見到?jīng)]有反應,正著急呢,聽得茍才的回話,頓時就大喜,很快,就聽得巷口處傳來了一陣吱呀吱呀的聲音。緊接著,就看到一輛樣式普通的馬車倒著走進了巷子。一名家仆打扮的男子掀開了馬車后面的簾門,一臉緊張地對茍才和徐盛等人拼命地擺手,低聲喊道:“快!快上車。”

    雖然那男子滿臉急迫,可那三名“聾啞人”卻沒有就這么著急上車,而是同時轉(zhuǎn)頭望向了茍才。而茍才也仿佛是明白他們的意思,點頭說道:“他是張陵的家仆,我認得的。上車吧,沒問題?!闭f著,便徑直上了馬車。而那三人見了,也是收回了自己的匕首,陸續(xù)縱身上了馬車。

    見到人都上來之后,那張陵家仆再次緊張地張望了左右,忙是放下了簾門,轉(zhuǎn)身便對著前面的車夫低聲喝道:“走。”話音剛落,那馬車一顫,便立刻便朝著巷口駛了出去,轉(zhuǎn)眼就不見了蹤影。

    很快,一天便結(jié)束了,在城外訓練了一整天的崔虎便帶著那數(shù)百名疲憊地士兵們朝著城門口趕去。遙遙望著臨江軍城的城頭,此時天色已經(jīng)是暗了下來,城頭上早已經(jīng)是點起了火把,和平常一樣。看著城頭的動靜,崔虎呵呵一笑,對身后的士兵喝道:“兄弟們,還不快點走?要是晚了,你們可就趕不上晚飯了。難不成你們想要餓一晚上?”

    “???不會吧?”聽得崔虎的話,那些士兵頓時就傻了眼,被崔虎這么訓練了一整天,要是晚上還沒飯吃,哪里受得了?當即,這些士兵一個個全都是拼了命地往前趕,緊跟著縱馬向前的崔虎后面。

    崔虎見了,也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反倒是加快了速度朝著城門方向趕去。剛剛的話,其實只是他用來催促這些新兵的,哪里會真的不給他們飯吃啊。趕到城門口,卻是看到城門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關(guān)閉,崔虎見了,立刻便止住了戰(zhàn)馬,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F(xiàn)在早就過了關(guān)城門的時間了,這城門竟然還沒有關(guān)上,難道是那些守城門的士兵偷懶了?

    似乎是見到崔虎來了,還未等崔虎喝問,從城門里面就趕出了十余名將士,為的一個,正是崔虎極為器重的新部下副將華泰。見到副將華泰出來了,崔虎的臉色雖然稍稍緩解了一些,但卻沒有因此就算了,而是對著副將華泰便喝問道:“副將華泰,你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不關(guān)城門?”

    “呃。”副將華泰站在崔虎面前,一臉無辜的模樣,低頭抱拳回答道:“回稟將軍。小的是見到將軍白天出去還沒有回城,所以才擅自決定給將軍留門的。小的知罪了,請將軍責罰。”

    “哼?!甭牭酶睂⑷A泰的理由,崔虎的臉色又是緩解了幾分,冷說道:“你這不是理由。你既然為城門守將,你的職責便按照規(guī)定準時開關(guān)城門。怎么能夠因為我而違背規(guī)矩?就算是我被關(guān)在城外,難道我就不會叫門嗎?下次給我記住了,不準再犯。要不然,我決不輕饒?!?/br>
    說到最后,崔虎還是決定繞過副將華泰這一次,畢竟副將華泰此人為人機靈,而且身手也不錯,是個難得的人才,崔虎還打算忙完這段日子,把這副將華泰舉薦給大人呢。況且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錯誤,提醒一下就了。

    崔虎的話讓副將華泰愣了片刻,不過副將華泰一直還是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便喝道:“小的謹記將軍教誨。將軍,請進城吧?!?/br>
    副將華泰這一提醒,崔虎這才想起來,那些士兵此刻正等在城門口。雖然剛剛崔虎說了,要是回城晚了,就沒有飯吃了。可軍令如山,崔虎不說話,他們也不敢擅自進城啊??粗切┬卤臉幼?,崔虎不由得很是滿意,大手一揮,喝道:“好啦!快進去吧,要不然,可就真沒飯吃了?!?/br>
    “遵命!將軍?!甭牭么藁⒌脑?,這些新兵連忙便對著崔虎行禮,便往城內(nèi)跑去。也虧得副將華泰以及他身后的那十余名士兵反應夠快,第一時間就躲閃到了一邊,否則,還真有可能被這些新軍士兵給撞飛了。

    “哈哈哈哈!”見到這些士兵們的樣子,崔虎倒是沒有出聲呵斥,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見到仍舊站在一旁的副將華泰,便指著那些士兵們的背影笑道:“華泰,幾個月前,你可也是和這些家伙一樣,都是新兵。不過,當時你的表現(xiàn)可是要比他們好多了。呵呵!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特意把你提拔上來?!?/br>
    聽得崔虎的話,副將華泰又是沉默了片刻,這才抱拳喝道:“將軍的提攜之恩,末將一直未能忘懷。日后定當好好報答將軍?!?/br>
    對于副將華泰的話,崔虎卻是不怎么在意地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報答什么的以后就別對我說了。你要真想做些什么的話,只有一件事,那就跟著我們大人,好好為大人開拓疆土。成就霸業(yè)!”說著,崔虎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興奮地神采,遙望著遠方,似乎是能夠看到那雄偉的未來。

    “霸業(yè)?”重重地讀了這兩個字,副將華泰的臉上充滿了古怪的神情,低頭想了片刻,卻是抬頭對崔虎說道:“將軍。難道你就真的對對大人的霸業(yè)那么有信心?你你就沒有想過,大人會會失???”斟酌了半天,副將華泰還是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聽得副將華泰的話,崔虎下意識地便瞪紅了雙眼,不過看到副將華泰之后,崔虎又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華泰,你入伍的時間太晚,沒有親眼見過大人。若是你見過大人的話,就會知道。大人,只要你看過他一眼,就能夠?qū)λ幸环N特別的信心,就仿若天下間,沒有什么事能夠難得到他一般。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們能夠跟著大人。就一定能夠親眼見到大人的霸業(yè)!大人,還有你不知道的后臺??!”

    說到最后,崔虎也現(xiàn)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就囔了起來。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之后,崔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城內(nèi),笑著說道:“嗯!現(xiàn)在時間也正好。走,華泰。我們今天晚上找個地方喝上一杯。說好了,不醉不歸?!闭f著,崔虎見到副將華泰并沒有騎馬,拍了拍腦門,干脆就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并肩和副將華泰走在了一起。

    副將華泰本來正在想著什么,直到崔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反應過來,可是一看到崔虎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副將華泰頓時就滿臉驚愕,喊了起來:“將軍。你你怎么下馬了?”

    見到副將華泰一驚一乍的,崔虎呵呵一笑,不在意地說道:“瞎叫什么,說了咱們一起去喝酒嘛??偛荒芪易隈R背上,讓你一個人走著去啊。你不別扭,我看著也別扭。哎呀?,F(xiàn)在公務都完了,沒那么多規(guī)矩了。走我記得城內(nèi)有間酒樓的酒不錯哦。今天我請客?!贝藁⒁詾楦睂⑷A泰是因為自己身份低微的原因才會變成這樣,所以笑呵呵地拍著副將華泰的肩膀,示意副將華泰不必管這些禮節(jié)。

    副將華泰卻是急得滿頭大汗,眼睛卻是朝旁邊瞟了幾下,靠在崔虎的身邊,低聲說道:“將軍。你你還是先上馬吧?!?/br>
    “呃?”崔虎一臉迷糊,完全不明白副將華泰今天怎么這么啰嗦了,不過看到副將華泰的模樣,似乎有什么隱情,猶豫了片刻,崔虎還是轉(zhuǎn)身又上了馬。

    就在崔虎剛剛想開口問的時候,忽然,就聽得一聲梆子響,緊接著,一陣震天的呼喝聲響起,原本只有幾根火把的城門口一時間亮如白晝。這突然出現(xiàn)的火把,讓崔虎立刻就感覺到不對,身為武者的本能,讓崔虎立刻拔出了腰間的單刀護在胸口。而與此同時,就聽得一把炸雷般的吼聲響起:“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這吼聲一落,崔虎就聽得前方傳來了一把破空聲,當即便心叫不好,慌忙便舉起了手中的單刀要擋??蔁o奈,此刻遠方明亮,自己這里十分黑暗,崔虎的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只是憑著聲音的方向去格擋,哪里擋得???

    自己的刀剛剛伸過去,卻是撲了個空,崔虎心中立刻就感覺不妙。果然,下一刻,崔虎就感到一陣刺痛從他的右肩肩窩處傳了過來,痛得崔虎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這個時候,崔虎的眼睛總算是漸漸恢復了過來,睜開眼睛望去,崔虎卻是呆了。只見在他面前,提刀刺向自己的那人,正是崔虎頗為看重的部下,副將華泰。

    “副將華泰,你!”崔虎瞪大了眼睛看著副將華泰,滿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是如此地信任副將華泰,為何副將華泰竟然會反過來對付自己?

    而副將華泰此刻也是滿臉復雜,看著崔虎那質(zhì)問的目光,副將華泰苦澀地一笑,說道:“將軍,抱歉了,請原諒我。”說完這句話,副將華泰一咬牙,手中又是加了一份力道,那刀尖直接便穿透了崔虎的肩窩。

    那崔虎也不是尋常人,經(jīng)過了短暫的驚訝,特別是在被副將華泰重創(chuàng)之后,那股劇痛,頓時就讓崔虎清醒了過來。緊咬牙關(guān),在馬上居高臨下的飛起一腳就正中副將華泰的胸口,直接便將副將華泰給踢飛了。副將華泰這么一退,那單刀也跟著從崔虎的肩窩傷口處抽了出來,又是痛得崔虎慘叫了一聲。

    見到崔虎受傷了,那些早早就埋伏在城門口的數(shù)百人一窩蜂就跑了出來,這時,一名敵將手持一桿長槍,指著崔虎便喝道:“崔虎休走,吃我一槍?!闭f完,敵將便縱馬朝著崔虎殺奔而去。

    雖然剛剛經(jīng)過一場大亂,但崔虎還是立刻恢復了冷靜,冷眼一看前方的情況,那副將華泰吃了自己一腳,早就退回到那數(shù)百名穿著輕甲的士兵當中不見了蹤影,而周圍竟然看不到一個臨江軍城的守軍。

    這樣看來,至少這臨江軍城的城防已經(jīng)落入了敵人手中。至于臨江軍城城內(nèi)是怎樣,崔虎也不怎么樂觀了,眼下也顧不得和那殺奔過來的壯漢好勇斗狠,用那沒受傷的手一扯韁繩,掉轉(zhuǎn)馬頭便往城外跑去。虧得崔虎剛剛又上了馬,要不然,想跑都沒機會。

    “可惡!崔虎。你這個無膽鼠輩?!蹦敲麛硨⒕褪侨懊@啞人”中的一個,他本來還想和崔虎大戰(zhàn)一場,可沒想到崔虎竟然就這么跑了,這讓董襲氣得哇哇叫。心中不甘,直接便縱馬追了過去。

    “將軍,莫要追了?!边@時,在后面的另一員將領(lǐng)連忙喊住了他,古怪地看了一眼身后那低著頭的副將華泰,卻是轉(zhuǎn)過頭對那將領(lǐng)喊道:“那崔虎的坐騎比你的快,你追不上的?!彼麄冎熬鸵呀?jīng)從張陵那里得知,崔虎坐下的寶馬,乃是直接從張陵手里搶來的好馬,縱觀整個臨江軍城,沒有一匹馬跟的上崔虎坐騎的速度。現(xiàn)在崔虎鐵了心要跑,他們坐下的戰(zhàn)馬是絕對追不上的。

    不甘地看著崔虎就這么跑出了城,董襲轉(zhuǎn)頭對陳武便喝道:“可可總不能就這么放他跑了啊?!?/br>
    “莫急?!标愇浜呛且恍Γ瑓s是看了一眼前面已經(jīng)跑出了數(shù)十步的崔虎的背影,笑道:“自有辦法擒他,他跑不掉的。你莫要追上去,免得壞事?!?/br>
    似乎是為了配合陳武的話,緊接著,就聽得眾人頭頂上傳來了一聲呼喝聲,卻是從上面的城頭傳了下來的:“崔虎。你不要急著跑,你且看看,他是誰?”

    聽得這喊聲,本來已經(jīng)跑出去的崔虎下意識地回過頭看了一眼,這一看,頓時就把崔虎給嚇了一大跳,連忙扯住了韁繩,掉轉(zhuǎn)了馬頭駐立在原地,單手握住肩窩,冷冷地看著城頭。只見在城頭上,原本只有寥寥幾名守士兵兵,此刻卻是站滿了人,周圍的火把照得城頭通明。

    而在城頭中 央站立著幾人,其中一個正是臨江軍城最大的世家張家的家主原宋朝大員的張陵,而在張陵身邊,兩名家兵卻是壓著一名中年男子,正是信王趙榛派來協(xié)助崔虎和龐正處理政務的錢文廣。

    此時的錢文廣,已經(jīng)完全沒有平日的風度,那幾名家兵用手指般粗的麻繩把他五花大綁,錢文廣不停地掙扎著,可他一個文人,如何掙得動那幾名人高馬大的家兵?

    張陵看了一眼錢文廣,又看了一眼城外狼狽不堪的崔虎,心中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這些日子,他們這些張陵可算是被這些人給折磨慘了。要是依著張陵的脾性,鐵定要把錢文廣一刀給砍了。

    第406章 無奈與策謀

    雖然想將錢文廣殺了,不過眼下這崔虎還在城外,為了把崔虎抓到,這錢文廣還是有些用處的。當即,張陵便得意洋洋地朝著城外的崔虎喝道:“崔虎。你聽好了!速速投降。要不然,我們可不能保證錢大人的性命?!?/br>
    “無恥之徒?!笨粗鴱埩昴歉毙∪说弥镜哪?,崔虎簡直是咬碎了牙齒,恨不得沖上去,一刀將這個卑鄙小人給殺了。可是看著堵在城門口那些人,崔虎就知道,就算是他身體完好都不可能實現(xiàn)這個愿望,更何況現(xiàn)在崔虎還受了傷。

    而要讓崔虎現(xiàn)在就這么掉轉(zhuǎn)頭走,那崔虎也是辦不到。且不說錢文廣是崔虎的同僚,單單是這段日子里,若不是有錢文廣的幫忙,崔虎和龐正也絕對沒有這么快將劉廣掌握下來。對于錢文廣,崔虎心中充滿了尊敬,他決不能為了自己的性命,而白白犧牲掉錢文廣,當即便冷冷地喝道:“張陵。把錢大人放了,我任你處置?!?/br>
    “哈哈哈哈?!睆埩暄鎏齑笮α似饋?,傅謔地看著崔虎,喝道:“崔虎。你認為你還有討價還價的余地嗎?速速投降。劉廣首領(lǐng)說不定還會饒你一條性命?!?/br>
    “劉廣首領(lǐng)?”那張陵本來是要勸降,可卻被崔虎聽出了一些線索,眼睛閃過一道精光,莫非這次張陵的幕后主使竟是劉廣?

    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漏了口風的張陵還在那里洋洋得意地喊道:“怎么樣?崔虎。趕快做出選擇吧?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br>
    “將軍快走。”就在崔虎為難之際,被那些家兵制住的錢文廣突然喊了起來:“別管我了。我不過是一介酸儒,死便死了。將軍還年輕,乃是大人重用之人。當留的有用之身。快走,去通知大人。只要大人大軍一來,必能掃除這些臨江軍蛀蟲?!?/br>
    “蠢材!你們還不趕快把他的嘴堵上。”張陵沒想到錢文廣竟然真的不怕死,一下亂了手腳,慌忙對手下人喝道,“用刀架住他,別讓他再亂喊了??禳c啊?!?/br>
    張陵這么一說,那幾名家兵也是慌忙從身上撕下了一條布條,直接就把錢文廣的嘴給堵上了,緊接著,一名家兵嗆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單刀,架到了錢文廣的脖子上,惡狠狠地喝道:“老東西,給我閉嘴,要不然,老子砍了你?!?/br>
    錢文廣被家兵的刀架在脖子上,立刻就安靜了下來,張陵本來正松了口氣,可當他看到錢文廣那毅然決然的目光的時候,忽然心生不妙。對一個求死的人,竟然用他的生命來威脅他?這是一個多么愚蠢的主意。當即張陵張嘴就要提醒那幾名家兵,可惜已經(jīng)晚了,只見那錢文廣仿若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看著脖子上的刀刃,竟然一頭就撞了過去。那家兵就算是想要收手都來不及,刀刃直接便在錢文廣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像噴泉一樣直接噴了出來。而錢文廣,卻是一臉微笑地看著城外,慢慢地倒了下去。

    “錢大人?!贝藁⒂H眼看著錢文廣身死,卻是無能為力,牙齒深深地陷進了嘴唇里,鮮血直流,一雙虎目赤紅,額頭上爆出一根根的青筋。崔虎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過去,殺了張陵這個小人,為錢文廣報仇。

    可是看著錢文廣臨死前的眼神,崔虎最終還是強忍住了沖動,瞪著血紅的雙眼,朝著城頭上怒喝:“張陵,你記著。用不了多久。我要你們張家滿門為錢大人償命?!焙鹜炅耍藁⒁话炎н^韁繩,便掉頭就跑。

    “不好,追?!倍驮诖藁倓偤俺鲞@番話的時候,留守在城門口,根本不知道城頭上發(fā)生了什么的劉廣手下的將領(lǐng)們頓時就臉色大變。本來依著之前的計劃,只要錢文廣在他們的手上,就不怕崔虎不投降。

    之前他們不追出去,也是怕那崔虎被逼急了,什么都不顧就跑了??蓜倓偮牭么藁⑦@么一喊,陳武立刻就知道出了什么意外,慌忙騎上了快馬,招呼著身后的人馬便要追。而一直都想要和崔虎一較高下的董襲更是一馬當先地朝著城外奔去。

    只是他們現(xiàn)在才開始去追,卻是晚了,那崔虎坐下的戰(zhàn)馬速度驚人,轉(zhuǎn)眼間,崔虎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城外的黑夜之中。劉廣手下將領(lǐng)們追了幾刻之后,也只能是無奈放棄了。

    本來一切都還進行得很順利的,沒想到最后還是出了個紕漏,想到這里,幾名劉廣義軍的將領(lǐng)懊惱地看了一眼崔虎逃走的方向,忍不住啐了口口水。

    雖然從臨江軍城逃了出來,崔虎也不怎么好過,因為肩窩處的傷勢,半邊身子簡直就跟沒了似的。要不是心中一股信念支撐著,只怕崔虎早就昏死過去了。

    不過饒是如此,崔虎的精神也一直是暈暈沉沉的,只能是憑著本能驅(qū)使著坐騎朝著臨江軍的軍營趕去。

    太陽漸漸升起,崔虎肩窩傷口處流出來的血染紅了全身,雖然用衣襟裹住了傷口,但是沒有任何草藥包扎的傷口還是在滲血,最終崔虎還是支持不住,一個翻身便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崔虎躺在地上,仰望著頭上的天空,腦子卻反倒是清醒了一些??粗谴萄鄣奶?,崔虎心中滿是苦澀。他想道,看來自己是要命絕于此了。賊老天,硬是不肯給老子一條活路走。錢大人,非是我不肯為你報仇,實在是天意難違啊。相信待會見了你,你不會怪我吧?

    “??!前面好像躺了個人?!本驮诖藁⒑紒y想的時候,忽然,似乎有一個聲音鉆進了崔虎的耳朵里。崔虎的眼睛稍稍一動,可是卻沒聽到后面的動靜??磥碜约赫娴氖强焖懒?,竟然還出現(xiàn)了幻覺。

    “果然是崔虎將軍,崔虎將軍受傷了。你,趕快回去通知龐將軍。還有,別忘了帶軍醫(yī)過來。”又是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只是這個聲音似乎更近了,近得好像就在自己的耳邊。崔虎正在想著,忽然一個腦袋進入了自己的眼簾,正好把那刺眼的太陽給擋住了,看著那長很樸實的臉,崔虎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幻覺,是真的有人來了。

    “水,水。”崔虎微微張了張嘴,想要大聲說什么,結(jié)果卻是發(fā)出了極其輕微、嘶啞的聲音。不過崔虎的要求卻是得到了回應,很快,一股清涼的感覺便鉆進了崔虎的嘴里。

    感受著這清涼的舒適從喉嚨里滑過,崔虎甚至感覺到自己多了一份力氣,竟然抬起了那支沒有受傷的手,直接便抓住了嘴邊的水囊,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不得不說,崔虎算是幸運的了,原本已經(jīng)是身陷死地,卻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龐正所派出來的斥候,而且這個斥候還是石門軍中的老兵,正好認得崔虎。

    沒過多久,得到消息的龐正也是趕了過來,遠遠一看到崔虎變成了這幅慘象,那龐正頓時就紅了眼,快步趕到了崔虎身邊。他想要拉崔虎的手,卻是不敢去碰,生怕碰到崔虎的傷口。最后,龐正只能是在一旁大聲呼喊著:“崔虎。你怎么了?說話啊,是誰害了你?老子要把他給碎尸萬段。”

    喝了水之后,崔虎總算是恢復了一些精力,睜開眼睛望向了龐正,卻也是大吃了一驚,只是他的身體弄不得他大聲說話,只能是低沉地問道:“老龐。你,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在臨江軍外營的嗎?”

    “呃?”龐正聽得崔虎這么一問,頓時腦袋就糊涂了,這時,軍醫(yī)也是趕了過來,龐正連忙是讓開了一個位置,讓軍醫(yī)崔虎的傷醫(yī)治。站在一旁的龐正滿臉狐疑地問道:“咦,不是你給我送的信,說是臨江軍城有賊亂,你應付不過來,才讓我?guī)П鴣碇阋槐壑Φ膯??你的信我還帶在身上呢,你看?!闭f著,龐正從懷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張錦帛亮給崔虎看。

    聽得龐正這么一說,崔虎先是一驚,隨即便滿臉苦笑,他不用看也知道那張錦帛一定是假的,因為他從來就沒有寫過這么一封信??赡軌蝌_得龐正上當,這封信一定是蓋有崔虎的官印,不用說,一定是副將華泰跟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偷偷干的。

    龐正這一出來,那臨江軍外營寨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落入劉廣首領(lǐng)和張陵的手中了。想不到這短短幾天時間,殿下交給他們兄弟二人的兩方城寨就這么給丟了。真不知道如何有臉面去見殿下了。

    嘆了口氣,崔虎輕輕地對龐正說道:“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先趕快離開這里吧。去宜春?!?/br>
    “什么。你再說一遍?!毙磐踮w榛忍不住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跪拜在前面的士兵,滿臉不敢置信的樣子。不只是他,在座的眾人,全都是這副模樣。

    那士兵也知道自己剛剛所說的消息太過驚人了,肯定會引來如此的反應,倒也沒有被嚇到,而是低頭沉聲復述了一遍:“回稟大人。三日前,劉廣首領(lǐng)帶領(lǐng)兵馬與臨江軍各大世家官員們密謀,里應外合攻陷臨江軍城。

    臨江軍城主將崔虎將軍身受重傷,長史錢文廣大人殉職。同日,臨江軍外軍寨的龐正將軍中計,領(lǐng)兵離開臨江軍外營寨,臨江軍外營寨也被劉廣的兵馬占領(lǐng)。兩位將軍趕赴宜春之后,長沙守將高薛勇大人與王宗石將軍已經(jīng)在宜春一帶布下防線,不過尚未見到敵軍來犯?!?/br>
    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后,信王趙榛不由眉頭緊鎖。劉廣、竟然是劉廣,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對臨江軍下手。失算了!

    “不對啊?!痹谝慌缘募毁唤?jīng)過了短暫的失神之后,很快就清醒過來,冷靜地分析道:“之前不是傳來消息,劉廣首領(lǐng)正在和官兵開戰(zhàn)嗎?怎么還有空余的兵力去臨江軍?”

    “這個,小的實在不知?!奔毁贿@個問題倒是問錯了人,畢竟信使也只是負責傳遞軍情,這些情報不可能將整個事情的經(jīng)過都寫得那么詳細。吉倩倩的問題,這個士兵哪里回答得出來,那士兵只能是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雖然不知道真實的情況到底是怎樣的,但信王趙榛卻是能夠大致猜得出來,想必和那張陵脫不了關(guān)系。畢竟那劉廣首領(lǐng)與張陵恐怕有些聯(lián)系,該死。之前怎么忘了這一點。

    “大人?!边@時,大廳內(nèi)的其他人也都是回過神來,當即,王虎、張龍等將領(lǐng)紛紛起身,對著信王趙榛便抱拳喝道:“末將愿領(lǐng)兵趕往臨江軍,為大人平定敵患?!睅讉€將領(lǐng)全都站起來了,卻是唯獨黃云飛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緊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倒不是因為黃云飛對信王趙榛的忠心有問題,而是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容許信王趙榛對臨江軍進行反撲。

    自從單宏飛的先鋒軍在郴州城外被攻擊之后,特別是史統(tǒng)制又帶著援軍趕赴了桂陽軍北關(guān),這十多天來,信王趙榛的南征軍沒有向前跨出一步。若是不能占領(lǐng)桂陽軍北關(guān),有一座關(guān)城防御官軍,信王趙榛根本不可能回軍去攻打臨江軍。想必那劉廣首領(lǐng)就打著這個主意,才會冒著兩線作戰(zhàn)的危險,對劉廣采取突然襲擊,就為了讓信王趙榛吃這么一個啞巴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