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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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淺迷迷糊糊嗯了一聲。 “既然那么喜歡,為什么給我吃?” “......因為還買了梅花糕,吃不下了呀?!?/br> “喜歡吃香菇雞丁餡的,為什么買......” 周矜話還未說完,陳淺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周矜你還睡不睡覺了,話怎么那么多呀......” “行,最后一句?!敝荞嫘χ查_陳淺的手,“但你不準跟別的男人談戀愛聽見沒。” 陳淺嗯了一聲,說:“我目前也沒有談戀愛的想法?!?/br> 周矜:“......” 他無語了會兒,揪了揪陳淺的耳朵,“聽人說話,能不能聽準點。沒聽見我前面的修飾語嗎?” 陳淺很久沒搭理他,也沒揮開他的手,周矜再去看時,陳淺已經(jīng)闔上眼睛睡著了。 · 陳淺窩在周矜的臂彎,一覺從下午一點睡到了三點,正睡得香的時候,一只手臂將她從被窩里拎出來,迷迷糊糊中她聽見有人問車鑰匙在哪。她卷了卷身上的睡衣,下意識地滑下床,抽開抽屜將鑰匙遞出去,而后又窩在了床上。 接著她聽見了門打開又閉合的聲音,已極力放輕,但房門是傳統(tǒng)木門,年限已久,開合難免發(fā)出咯吱聲。 陳淺就是這個時候清醒的。 房間內靜悄悄的,雪后放晴,太陽垂在西南天空,灑下的光線微涼。 陳淺下床換衣服,穿著拖鞋,踩在臺階角落處的碎冰上,差點滑倒。她去堂屋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捧在手心,看向窗外,屋檐下的冰棱逐漸融化,冰水順著屋脊滴滴答答地流下來。 還未解凍的天氣,周矜開車干什么? 本想給他打個電話,但想到周矜那樣的性子,做事不羈,絕非愿意停下來接電話的人。想了想,還是算了。 陳淺坐在窗前,發(fā)著呆,喝完整整一杯開水的時候林初和周成忠回來了。 南城當?shù)氐牧曀?,老人家過壽前一天晚上得擺一道酒席,稱為暖壽。但由于這幾天大雪封路,雪化的又遲,出于安全考慮,晚上就沒有再請客人。家中準備豐盛的晚餐,一家人在家中吃。 林初回來后,就和陳淺在廚房里忙活,準備晚餐。 家中幾口人,吃不了多少菜。準備的差不多時,陳淺與林初就圍在火爐旁聊天。陳淺看著身邊咕嚕咕嚕作響的小爐子,問林初這是什么。 林初笑了聲,也沒藏著掖著,“中藥啊,調理身體?!?/br> 陳淺沉默了會兒,心疼地看著林初,“就一定得要孩子嗎?你都四十七了,小姨?!?/br> “那不一樣,”林初笑意僵硬了下,“上次你回國是五月份的時候吧?你見沒見著我臥室里那張巨大的刺繡?!?/br> 陳淺點頭。見著了。龍鳳翱翔圖,一針一線勾勒栩栩如生,當初林初介紹說,那是纏枝雙面繡。很難繡,林初偶爾熬夜做,一根手指可能扎的了好幾處針孔,陳淺看著心里都不是滋味。 林初說:“我做了近一年,還有兩三天左右才能完工?!?/br> 陳淺問:“是要給老人家送過去嗎?” “是啊?!绷殖跣πΓ皟赡?,她剛進門什么都不懂,去周家拜年只帶了昂貴些的補品,還是周成忠臨時給換成了一只上好的小葉紫檀煙斗與一只帝王翡翠項鏈,分別給老爺子老太太。 妯娌門雖面上不顯,話里話外都意有所指這兩件禮物準備的倉促不像樣,不夠貼心細致。當時老太太笑瞇瞇的,話是這么說的:“有這份心就夠了,老大哪有女人的那種細微勁?!?/br> 兩件禮物價值不菲,不是林初微薄的工資支付得起的。實際上,在場的妯娌都是闊太太,并不上班。誰不是靠丈夫呢?然而說者口氣淡,但聽者——在場的幾個妯娌都笑出了聲,她們都沒有這樣的覺悟,實際上她們也不需要覺悟。 出生在煊赫的門第,拿出千萬百萬現(xiàn)金或許困難,但幾只古董,也只是回娘家撒撒嬌的事。 剩下的話林初沒說。但陳淺聰慧,即便小姨不說,她也明白。 陳淺沒說話,她抓著林初的手,撒嬌般地揉了揉。 林初笑了聲,去一邊將煮好的中藥倒進碗里,喝了下去。 · 傍晚的時候,一家人在一起吃完晚飯,林初在洗碗,周成忠在堂屋里陪兩位老人聊天,陳淺偷偷溜上了樓。打開房間的門,刺骨寒風撲面而來。窗戶不知什么時候被吹開,門此時也開著,穿堂風灌進陳淺的袖子里。 她連忙去關窗。卻發(fā)現(xiàn)窗戶外沿不知何時堆著兩只手掌大的雪人立在背陰處。 兩只雪人一只高些,一只矮些。 錯開身子,借著室內的燈光去看,一只雪人扎著低垂的麻花辮,身穿著......好像是背帶褲。另一只挽著丸子頭。部分身體部位化了些,有的勉強可以看清,有些則看不清。 但陳淺清晰地看見兩個雪人臉上都有小梨渦。雪人身體面積本就小,臉也捏的小小的,但兩個梨渦格外的明顯。能看出這人對梨渦的執(zhí)著,但偏偏捏不好,在雪人臉上就顯得格外的怪異。 陳淺低頭看了很久,忽然就笑出來。 她說怎么記得下午睡覺的時候,一雙冰手貼在她臉頰上,還想拉她起來。 周矜總是在她睡覺的時候撓撓她手心,捏捏她鼻子。有時候她想睡覺,就不怎么高興,比如下午的時候。她就會沉著臉兇周矜。 她兇的時候,陳淺都害怕自己,那不像她,她對別人從來不會這樣的,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詫異。 陳淺笑著笑著,眼底就有些發(fā)澀。她輕輕將雪人挪到室內桌上,關上了窗戶,開始給周矜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呼呼的風聲從聽筒里傳過來。 他們間通的電話不多,但百來通定然有的。正常情況下都是周矜第一個和她說話,然而這次沒有。 兩人沉默時,風聲疏狂。陳淺感覺到寒風直直地刺入她的耳膜。 她喉頭略微發(fā)緊,問周矜:“你在哪?” 對面安靜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低沉的笑聲。磁性中幾分冬雪的凜冽。 “想我了?” 陳淺抿抿唇,就聽周矜說:“在鎮(zhèn)上?!?/br> “嗯?!标悳\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第一次。”周矜說。 陳淺問:“什么第一次?” “你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周矜不以為意地笑笑,“問我在哪?!?/br> “以前......也沒什么要緊事呀......”陳淺摸摸鼻子,“你要是在鎮(zhèn)上,看看旅館——” 陳淺頓了一下,話鋒一轉,“你去鎮(zhèn)上做什么?” “修復回憶?!敝荞嬲f。 陳淺:“......”陳淺大概知道周矜出去可能不是為了什么正事。 她耐著性子問:“什么回憶?” “回憶......”周矜笑了聲。 周矜扯唇,沒回答,“死沒良心的。” 在舊金山公寓里被陳淺扯斷了的手鏈。又被他撿起來,隨身帶著,也沒讓人去修。直到那天鎮(zhèn)上,陳淺去買梅花糕時,一旁有一個精神矍鑠的老年人,是水鄉(xiāng)專門做舊物修補的老手藝人。 周矜將手鏈給人家,外加好大一筆錢,老人家退回了,說他做生意講究緣分。 這手鏈跟他有緣。周矜眉頭舒展開,又聽老人家說,這條手鏈也是逢兇化吉之物,邁過坎坷就是坦途。所愿皆所得。 周矜就笑了。放心地將手鏈交給老人家。前腳剛修好,后腳周矜就去拿了。 周矜徑直略過了這個話題。他單手握著風向盤,將車窗全然落下,寒風倒灌,風聲更猛烈,周矜渾然不覺,唇邊笑意更濃,語氣也不正經(jīng)。 “陳淺你不知道,今天多冷?!憋L更應和他似的,跟他冷清的聲音傳來,“我還給你買了年糕餃?!?/br> 陳淺皺了皺眉。想起她午睡的時候,隨口跟周矜提了想吃年糕餃的事。他開那么久的車,難道就是為了買年糕餃嗎? “這路上還結著冰,挺難開的,但我想見你,就開著回來了?!敝荞嬲f著,卻收斂起了眼里的玩味,他說,“還好這路段沒什么車,要是有車,很容易追尾——” “呸呸呸!”陳淺忽然開口,“周矜你怎么總說這樣的話?拿安全和生命開玩笑不合適?!?/br> 細軟的聲音,但對他說話總沒好語氣,周矜光聽著就能想起她板著小臉的模樣。眉頭一皺,嘴巴氣的鼓鼓囊囊。很可愛,生氣也可愛。 他不會讓陳淺知道的是,他有時候故意惹她生氣。但她真生氣了,他也確實手忙腳亂過。 好不容易拴在身邊的人。萬一真不理他了怎么辦? “好,不說了?!敝荞嬲f。 陳淺說:“那你趕緊呸掉呀,快點?!?/br> “怎么呸?”周矜眼底壓著笑,“教我下?!?/br> 那邊的語氣忽然沉了下來,“周矜?!?/br> “呸呸呸?!敝荞嫘Φ煤?,“可以了?” 陳淺嗯了聲,輕聲說:“那你開車吧,開車就不要再講電話了?!?/br> “手機也沒電了,僅剩的最后百分之五可以完全給你,一滴不剩?!敝荞骈_著車,知道陳淺向來講電話的小動作,把手機界面貼在耳朵上,略微傾斜十五度。想著,好像聽見了她清淺的呼吸聲。 周矜忽然就有些想她,“二十分鐘到,洗干凈在家乖乖等我?!?/br> 第40章 月出小 “二十分鐘到, 洗干凈在家乖乖等我?!?/br> 陳淺又被周矜這樣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氣到了,“......” 她最終什么也沒說,就掛斷了電話。 · 陳淺去樓下給外公外婆拿完藥, 又給他們熱了牛奶,照看完他們后, 已經(jīng)七點半了, 天邊已經(jīng)黑透。 陳淺回到樓上, 看著手機頁面上的最后一通電話蹙了蹙眉。 掛斷時是四十分鐘前。周矜說二十分鐘就到家。周矜雖然有時候不正經(jīng),但還算守時,應該不至于和她開玩笑。 陳淺又撥通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了嘟嘟聲,壓根沒打出去。 動作稍頓, 陳淺又撥出去了兩個。一樣的結局,無一例外。 陳淺將手機扣在桌上, 卻留意到書桌一角的兩個雪人不知何時已然化了, 水沿著桌角,噠噠地滴在地上, 滲進了木質地板縫隙。 抽了兩張紙, 陳淺蹲在地上, 就順著地縫的位置擦過去。沒想到水越流越多。她沒抬頭,也沒想到探本溯源, 先擦掉桌上的水。 手里的紙都濕了。陳淺扔進垃圾桶,卻沒了再清理房間的心思。她拿著手機下樓,敲開了小姨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