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說出來，以為沒什么了不起，但是傷害了別人的同時，也傷害了自己。

    吃完飯，楚蒙的電話打過來了，“白小姐，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在西伯里奧餐廳吃飯?！?/br>
    “好的?！?/br>
    白玫瑰放下電話，問了一句：“你住哪個酒店？”

    齊牧人像沒發(fā)生過什么事一般，道：“j.k.廣場酒店，你呢？”

    白玫瑰眼睛又瞪大了，“……我也是。”

    “我們還真是有緣……呃，我是說，入住的時候怎么沒看到你呢？”

    眼光相似，品味也相通，其實我們是天生一對吧？

    這次白玫瑰沒有對“有緣”兩個字做出什么反應(yīng)。

    兩人把最后的一點葡萄酒喝完，楚蒙的車也到了。

    “一起嗎？”白玫瑰問道。

    “哦，不用了，我的車也很快就來?！饼R牧人放棄了這個機(jī)會。今天心情變得有點落寞，他想在這個異國他鄉(xiāng)的城市里走一走。

    見白玫瑰和齊牧人一起從餐廳里出來，楚蒙覺得十分驚奇，但什么也沒說。他從副駕駛座上下來，給白玫瑰開后面的車門。

    兩個心里還在尷尬的年輕人點頭道別。

    車子一發(fā)動，楚蒙就回頭問：“白小姐，他怎么也來了？”

    白玫瑰無心說話，“不太清楚，無意中碰見的?！?/br>
    她一陣陣在回想齊牧人在餐桌上的那番告白。當(dāng)時聽起來覺得硬邦邦的很生澀，不知怎么就冒出了怒火。其實小白還沒訓(xùn)斥她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過分了。

    白玫瑰不是沒聽過情話，——秦越樓曾經(jīng)對她說過不知道多少！那些話聽起來情切切意綿綿，只可惜，甜言蜜語口中劍，地老天荒全是騙，天長地久有時盡，山盟海誓剎那變……

    和秦越樓的話比起來，白玫瑰越來越覺得齊牧人是真心的。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呢？想起自己那種不陰不陽怪腔怪調(diào)的口氣，她懊悔地把臉埋在手心里。

    【后悔了吧？】小白老神在在地空中顛浮，【其實你倆還真像，做大事的時候得心應(yīng)手，可是在某種情況下卻都智商為負(fù)?！?/br>
    【求別說?！?/br>
    另一邊，齊牧人獨自走在翡冷翠之夜。遠(yuǎn)處亮橙色的燈光里是獨一無二堪稱藝術(shù)品的建筑，建筑旁是精美的雕塑，街道兩邊樓房陽臺上的鐵藝欄桿，街頭意大利年輕人的笑臉……這一切匯成這一夜的記憶。當(dāng)然，記憶里最動人的還是在餐廳里女孩子那張宜嗔宜喜的臉頰。微怒地蹙起眉尖，即便是從紅唇里吐出刻薄的語言，卻仍然那么美，讓人無法對她心存憎厭。更別說，她說完之后立刻就掩飾不了那nongnong的懊悔情緒。

    齊牧人一時嘆氣，一時又有些喜悅。在他看來，這也是白玫瑰的一種真實展現(xiàn)，總比敷衍了事的說“考慮”，或者假作欣喜的答應(yīng)，要強(qiáng)上許多。他之所以在大學(xué)里把自己的家世隱藏了起來，就是擔(dān)心會像高中時候似的，總有心機(jī)頗重的女孩子覬覦齊氏少東夫人的地位。顯然，白玫瑰在乎的根本不是這個，甚至覺得是一種難堪。唉，當(dāng)時怎么就不把話說得更動聽一些呢？

    患得患失的心理真不好受啊……

    他做得哪里不好？要不要回去讓助理找?guī)妆緫賽凼ソ?jīng)看看？

    ……

    “白小姐，你回來了?！卑步B陽迎上來。眉間都是占了便宜的喜悅，看來今天在the mall敗了不少好東西。

    白玫瑰坐在酒店套房客廳的沙發(fā)上，“嗯。讓大家集中一下，我們討論討論?！?/br>
    她不再去想齊牧人，重新投入緊張的工作是最好的紓解辦法。

    “是?！?/br>
    “目前佛羅倫薩經(jīng)營狀況不善的有這三家，正是我們這次主攻的方向：貝拉恩瑞、芙洛拉和夜戀。這三家都是皮具品牌，價格檔次差不多，品牌創(chuàng)立時間在三十年到五十年左右。在佛羅倫薩，因為有古馳和普拉達(dá)珠玉在前，所以這幾家品牌感覺實力一般，但是在我們國內(nèi)的市場上，價格也不錯，是國產(chǎn)品牌價格的五到十倍，甚至還有上升的空間，比如專門推出高端系列等?！?/br>
    白玫瑰拿著資料仔細(xì)思考，沒有說話。半晌問道：“突破口在哪里？”

    “之所以選擇這幾家，主要還是因為在近幾年的歐洲經(jīng)濟(jì)動蕩中，品牌實力下滑。因為這幾家公司一直走的是家族企業(yè)的經(jīng)營模式，在全球范圍內(nèi)的市場比較小，難以和大企業(yè)爭奪市場，而且認(rèn)為口碑比宣傳重要，所以對宣傳這一塊非常不重視。就我看來，它們的產(chǎn)品質(zhì)量并不比lv、古馳差到哪里去?！卑步B陽分析。

    “意大利國內(nèi)的奢侈品集團(tuán)對它們的收購都不管用么？”白玫瑰在資料上畫了個圈。

    “目前來說是這樣的。這些家族企業(yè)認(rèn)為大集團(tuán)收購之后，自己的品牌會變成附庸、無足輕重，甚至文化內(nèi)涵消失……總之，意大利佬還是挺重視自己的品牌形象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們沒有大集團(tuán)的實力，在這里反而是我們的優(yōu)勢，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可以勸服這幾個家族，將會為他們保留原有的內(nèi)涵，只不過是投入成本，加大產(chǎn)品量，在c國甚至亞洲設(shè)立多個專賣店，將他們打造成不輸一線大牌的品牌……”

    白玫瑰用手指頭點著紙面，“……這是大家討論出來的結(jié)果嗎？”

    安紹陽肯定地點點頭。

    白玫瑰玉手墊在下巴下面，“我總覺得有什么環(huán)節(jié)似乎錯過了。好吧，我想想……”

    楚蒙道：“白小姐，我已經(jīng)和貝拉恩瑞的掌門人羅素先生聯(lián)系過了，之前他的資料也給您看過了，約的是明天下午3點。后天是芙洛拉的羅曼羅先生，三天后是夜戀的康提小姐?！?/br>
    “好的，我明白了。羅素先生喜歡吃羅比吉利奧糕點店的卡薩特蛋糕，這個需要提前預(yù)訂，訂好了么？”白玫瑰問。

    楚蒙點頭，“明天下午2點半去取?！?/br>
    “好，那大家早點休息吧?！?/br>
    “是。”

    ……

    在同一家酒店的另一個房間里，齊牧人的團(tuán)隊也在和他做著幾乎與白玫瑰團(tuán)隊同樣的討論。

    “齊少，已經(jīng)安排好了，明天下午2點鐘拜訪貝拉恩瑞的羅素先生?？ㄋ_特蛋糕1點半去取?！?/br>
    “羅曼羅先生喜歡的古詩集，還有康提小姐熱衷收藏的絲綢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可以，你們先下去休息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