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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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走著,直線就不再是直線了。 鹽殼雖然堅硬,畢竟平坦,我們只能挑選鹽殼行駛。 在鋪天蓋地的干裂聲音中,傳動軸的斷裂聲毫不起眼。 魏早的車。 大家都停下來,下車查看。 魏早沮喪地踢了他的切諾基一腳,蹲下來。 他的車癱瘓了。 布布問:“怎么辦?” 魏早說:“不要了?!?/br> 然后,他把車上的物品搬下來,放在了孟小帥的悍馬上,對她說:“美女,搭個順風(fēng)車?!?/br> 孟小帥說:“上?!?/br> 沒辦法,只能用房車代替切諾基,接過拉直線的工作。 白欣欣剛剛系上繩子,他就喊起來:“周老大!” 我朝他看了看,他從車窗里使勁朝我擺手:“電視開了!” 我們幾個人都離開車,朝房車跑過去。 果然,房車上的車載電視再次自行打開了!它好像專門為了等我們,直到所有人都跑上來之后,才漸漸顯現(xiàn)出畫面—— 一望無際的死亡之地。 畫面正下方,出現(xiàn)了四輛車,在鹽殼上緩緩爬行,正是我們的車隊,只是少了魏早的切諾基。 魏早和張回上上下下,在車隊前方拉直線。 從高空朝下看,就像站在上帝的角度,車隊就像幾只小小的甲蟲,拉的一截截直線,在無垠的荒漠里,就像草棍兒那么長…… 走著走著,突然在畫面的正上方出現(xiàn)了人跡! 那是車!那是帳篷! 中間隔著茫?;哪?,我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繼續(xù)用繩子拉著直線,一點點移動。不過,我們正在朝著他們逼近…… 我們遇到同類了! 救援來了! 我們要獲救了! 雪花…… 孟小帥呆呆地說:“這是真的嗎……” 我說:“這是預(yù)告片,不會有錯!” 魏早說:“還聊什么,我們趕快走??!” 布布說:“等一下?!?/br> 大家都看她。 她說:“反正那些人就在前面,不急。我們是不是分析一下,這個電視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早說:“天上有眼睛!” 布布追問:“誰的眼睛?” 魏早說不出話了。 突然有人說了句:“睛,眼,的,我?!?/br> 聲音十分陌生,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后都視線盯住了帕萬的嘴。他會說話! 第62章 好像是大團圓…… 帕萬說話了! 我死死盯住他,他靜靜地看著我。 我問他:“你剛才說什么?” 他不答。 我繼續(xù)問:“帕萬,你會說話?” 他還是不答。 我后退一步,撞到了魏早身上,我接著說:“你到底是誰!” 他的雙眼突然變得迷蒙,然后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我愣了愣,說:“白欣欣,趕快拿水來!” 白欣欣慌忙走向駕駛室上的那個儲物空間,又折回來,在車廂內(nèi)找到一瓶水,遞給我。 我把水打開,遞到帕萬的嘴邊,喂了幾口。 十幾分鐘之后,他才慢慢睜開眼睛,臉色極其難看。 我叫他的名字:“帕萬!——” 他艱難地坐起來,像個木頭人一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嘴巴閉得緊緊的,不再說一句話。 魏早很著急,用手語跟他交流,他靜靜地望著魏早,就像一個人看著一只猩猩在張牙舞爪,根本不明白它想干什么。 魏早比劃了一陣子,終于放棄了。 我說:“他剛才說什么?” 孟小帥說:“聽不懂?!?/br> 布布突然說:“他說——我的眼睛!” 當時,大家正在談?wù)撎焐鲜钦l的眼睛,帕萬說是他的眼睛! 布布說:“我明白了,剛才他是被什么附身了!” 我看了看布布。 布布繼續(xù)說:“我是說,肯定是那個天眼借著帕萬的嘴,對我們說話了,帕萬只是個傳聲筒。只不過,那個天眼把話說反了……” 把話說反了。 這句話讓我感到非??植馈?/br> 什么東西會把話說反? 那不是人,也不是神,更像某種程序…… 停了停,我說:“讓帕萬在房車的床上休息吧,我們不管那么多了,繼續(xù)走!” 于是,我們離開房車,各自上了車,繼續(xù)向前。 我從反光鏡里注意到,孟小帥的車開動之后,魏早探出腦袋,最后看了他那輛車一眼,神情很留戀。 真是天意,我的“重疊標線法”需要四輛車,現(xiàn)在真的剩下四輛車了。 我忙著拉直線,漿汁兒坐在副駕上,一直舉著布布的望遠鏡眺望。 我們朝前大約又移動了5公里,漿汁兒突然叫起來:“我看見他們了!” 我趕緊停車,從她手中接過望遠鏡,朝前看去,千真萬確,那群人就在略微偏左的前方! 我下車,對魏早和張回喊道:“把繩子收起來,上車!我看見他們了!”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 我們不再怕顛簸,不再怕爆胎,全部加快了速度,終于接近了那個團隊的營地。 我看到了6頂帳篷,6輛越野車,2輛裝滿物資的大卡車! 那群人顯然也看到了我們,紛紛朝我們招手。 我們離他們越來越近,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心頭一熱,眼淚差點涌出來——她是我的助理季風(fēng)! 毫無疑問,他們是來救我們的! 漿汁兒喊起來:“吳珉!吳珉來了!”眼淚已經(jīng)撲簌簌地掉下來。 她的男友也來了! 她突然說:“你停車!” 我說:“干什么?”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說:“你下去!” 我明白她想干什么了,停了車,下來了。 我是第一個到的。 季風(fēng)一眼就看到了我,她奔跑過來,一下把我抱住。 季風(fēng)跟我工作三年了,我倆還是第一次這樣緊緊地擁抱。 幾秒鐘之后,季風(fēng)就放開了我,她雖然身材嬌小,卻是獅子座,b型血,屬老虎,總是很冷靜的樣子。 后面的車也陸續(xù)開到了。 我說:“讓我看看,這些人都是誰?!?/br> 我意外地看到黃夕也回來了,我看見他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這家伙怎么鬼使神差地回來了? 漿汁兒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雪白的t恤,藍色牛仔褲,甚至換上了一雙白色運動鞋!并且,我看出她重新梳了頭發(fā)。她跑下車,撲到一個男孩懷里,“哇哇”哭起來,那個男孩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孟小帥大步走過去,吃驚地問:“吳珉,你跟她認識?” 吳珉松開漿汁兒,抓住孟小帥的胳膊,想對她耳語什么,孟小帥一把推開他:“有什么話當面說,別摳摳掐掐的!我就想知道你們是怎么回事!” 吳珉到底還是把孟小帥拉到了遠點的地方,背對著漿汁兒,急切地解釋著什么。 漿汁兒不哭了,轉(zhuǎn)過身,含著眼淚看著他們,就像一個小孩被人奪走了玩具。 接著,發(fā)生了不和諧的一幕:有個英俊的男子走到張回跟前,沒有說話,掏出了手銬。我看了看張回,他很配合地伸出了雙手,被對方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