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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學之前一直在z市生活和讀書,本科在上海讀的,碩士則是在美國讀的,三座城市都跟她生活了六年的y市毫無關聯(lián)。 是不是在半年前,當她決定留在這里發(fā)展時,他們就已經徹底斷了所有的可能? 年輕的時候什么也無法承諾。如今只能依靠內心感覺撐下去。 —————————————分割線———————————— 有時王北依也覺得自己驕傲得過頭了,可是再多的時間也磨不掉她的驕傲。 不是嗎? 否則也不至于在這里這么牽掛著他,卻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發(fā)個郵件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回國了? 王北依牽起嘴角無奈地笑了笑,離開陽臺。 剛走了兩步,手機就響起來。 她一看到電話號碼,連忙接起來。一邊在心里揣摩著:他是要跟她說他要回國了嗎? 一通電話講了一個多小時。 掛斷通話的時候,王北依還是覺得有些恍然。 他說他要來y市,王北依鎮(zhèn)靜地問他:“那你以后還要回美國嗎?” “不了,在那邊工作?!彼鸬煤芎唵?。 王北依想問他說的“那邊”指的是y市還是國內,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如果他回答是內,還不如不問。 在心里對自己說:忍忍,留到見面的時候再問。 卻在下秒聽到他說:“我簽了xx,以后會留在y市。” 他高中有幾個好朋友都在y大讀書,之前個個都嚷著要幫他接風,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這回事,只有王北依一天天地算著他回國的時間,心里又期待又忐忑。 在他回國前一天,王北依問他有沒有人幫他接機,聽到他說沒有,她猶豫著,最終還是說出口:“我去接你吧?”說這句話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渴望可以名正言順、毫無顧忌地對他說這樣話。 “好?!彼幌蚬蜒?,回答如既往地簡單。 他的公司幫他安排了公寓。 接機后,王北依跟他去了他的公寓。看得出房子之前已經被人專門打掃過,顯得很整潔干凈。 王北依對他說:“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弄點東西吃?!?/br>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凌舜遲疑地問。 “沒問題的。去吧,別婆媽了?!?/br> 凌舜靜靜地看著她,張口想說什么。 王北依催促他:“去吧,坐了這么久飛機你不累?” 在她的堅持下,他去了臥室睡覺。 平時王北依一個人在家,很少進廚房。 她的崗位做的都是技術工作,整天對著儀器設備,不想回到家還要辛苦地張羅吃的。有時下班后去快餐廳里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有時則是回家下個面條就算了事。 可是他在美國已經吃了很多洋快餐,不想他回國后他們第次吃飯還是吃快餐。 時間從中午走到下午。 王北依站在流理臺前,仔細觀察者鍋里的湯。 他還在臥室里睡覺,整個屋子很安靜,只有偶爾響起的餐具相互碰撞的細微響聲。 看著鍋里翻滾的湯水,她忽然想:其實一直這樣也很不錯。 最起碼,她已經可以重新站到他身邊,即使只是以好朋友的名義。 她實在是厭倦了再找人跟他比較,也厭倦了再裝作自己已經長徹底放下了過去。 想起有一次跟蕭寒聊天,蕭寒對她說:如果沒什么大事發(fā)生,凌舜不會改變什么。 想到這里,王北依豁然開朗。 是無奈,也是屈從。 也許有一天,可以面對他毫無芥蒂地講以前的事。 熱湯的香味飄入鼻子。 王北依熄了火,準備將東西端到桌子上。 忽然聽到一聲細微的聲響,回頭一看,臥室的門被打開。 他穿著白色居家服,睡眼朦朧,頭發(fā)有點亂,表情也有些迷茫,跟他平時穩(wěn)重睿智的樣子很不符。 王北依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色t恤讓她恍惚感覺回到了化學培訓的教室。那天他們都穿了件白色t恤,褲子的顏色也相近,結果被所有同學起哄說他們穿情侶裝。 后 過觀察她才發(fā)現(xiàn)他經常穿白色的t恤,其中最常穿件是y3牌子。 高三那時還曾經因為一件類似的衣服誤以為他有了別的心上人。 也許他們之間已經徹底過去了,再也回不到過去。也許他這樣的性格,不會重新以前走過路。但是她就是放不下。。 仿佛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t恤的料子很薄很柔軟,也很暖和,就像他給人的感覺。。 而在認識他以前,她一直覺得男生穿身白色的衣服會顯得太文弱,可是在他身上她只覺得沉穩(wěn)斯文。 “你醒了?飯弄好了,正好可以吃?!蓖醣币婪€(wěn)了穩(wěn)心神,向他輕輕地笑了笑,盡量自然地說。 接著將炒好的菜端到桌子上。 屋子里安靜得只聽到鍋子里的湯沸騰的水聲,熾熱的火焰燒烤著鍋子的金屬外殼,發(fā)出微弱的聲響。 時間是下午四點,橙紅色的陽光 一地,是溫暖顏色,從落地窗一直蜿蜒到廚房門口。 凌舜微微瞇眼,凝視那抹在薄薄陽光中忙碌的身影。 ————————————分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