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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琎平時已經(jīng)在這家餐廳吃過幾次飯,點了幾樣菜就開始跟顏行昭聊天。他們的鄰桌有幾個男生在吃飯。一邊討論著NBA賽事。 菜陸陸續(xù)續(xù)端上來,顏行昭吃了一會兒,很專注地往鄰桌那邊看了幾眼。 季琎很奇怪:“有你認識的人嗎?” “穿黑衣服的那個人是我的小學同學?!?/br> 季琎轉頭望過去,看到一件很好看的黑色T恤。 這么熱的天竟然還有人穿黑色T恤出來——要知道大學城就像一個大蒸籠,到處都是升騰的熱氣,即使秋天里多穿一件衣服也熱得不得了。 季琎很佩服這個男生的抗熱能力。 顏行昭準備站起來,“你先在這里坐著,我過去跟他說幾句話。” 還沒等顏行昭站起來,那個男生剛好轉過頭來。 季琎不得不承認那是一個很俊朗的男生。雖然他坐著,季琎卻可以判斷出他長得很高,他的皮膚呈小麥色,一雙眉毛又濃又黑,漆黑的眼睛仿佛是打磨得最明亮的黑曜石,笑容清澈。 那個男生朝他們這一桌走過來,顏行昭舉起手跟好朋友打招呼:“阿徛?!?/br> 男生笑著說:“我就奇怪你才剛回來怎么就馬上來廣州?!?/br> 顏行昭也笑著對男生說:“我來見朋友。明天再跟你說?!?/br> 顏行昭給季琎和那個男生作了介紹:“她叫季琎。季琎,這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朋友,鐘徛。” 那個叫鐘徛的男生這才轉頭看向她,點點頭:“你好,我叫鐘徛,酒店管理專業(yè),大一。” 很干凈利落的介紹。 季琎向來喜歡這種做事風格干凈利落的人,很自然地跟他成為朋友。 季琎不喜歡性格太溫柔的男生,她一直覺得男生太溫柔的話會顯得很娘娘腔,但是顏行昭是一個例外。 季琎從小體育就很厲害,足球、籃球和排球都會玩。大一的時候經(jīng)常去越秀校區(qū)看望讀醫(yī)學專業(yè)的初中同學廖一凡,有時廖一凡還特意跑來大學城跟幾個朋友打球,有一次叫了季琎一起去。那次季琎去了籃球場,意外地發(fā)現(xiàn)鐘徛的身影。 廖一凡和她竟然都認識鐘徛——有時季琎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小。 季琎很快發(fā)現(xiàn)鐘徛打籃球很厲害,有時就跟鐘徛一起打球。畢竟鐘徛跟她都在大學城讀書,約起來也比較方便。 那時有一個別的學院的男生突然冒出來向季琎告白,而且不管季琎怎么說就是不放棄。季琎生平第一次遇到這么彪悍的男生,而且她不知道那個彪悍的男生到底看上自己哪里了——更重要的是她心里也不希望自己被別人看上,忍不住向廖一凡大吐苦水。后來廖一凡不知道怎么想到了一個俗到不能再俗的主意,就是讓鐘徛暫時充當她的假男朋友。 鐘徛起初不肯答應,季琎只好向遠在歐洲的顏行昭施加壓力讓他幫忙說服鐘徛,加上她的一番軟磨硬泡,鐘徛最后還是答應暫時當她的假男朋友。 一年多后鐘徛去了澳大利亞,季琎才從廖一凡那里知道,那時鐘徛剛好也想避開一個女生的倒追,而且看她確實境況困窘,才答應她的。 那一次,鐘徛在場上打球,季琎拿了他的手機玩游戲,無聊之際點進他的相冊,意外地發(fā)現(xiàn)一張照片。 季琎有點意外:她想不到鐘徛看上去這么沒心沒肺的男生也會把一個女孩子的照片存在手機里。 照片是他跟一個留著及肩黑發(fā)的女生的合影。其實嚴格意義上說并不算合影,但是照片的角度取得剛剛好,看起來很像一張合影。 季琎對著照片仔細地研究了很久。 照片里的女生長得十分干凈溫和,眉眼清秀。 看得出照片拍攝的時間并不是過了很久,因為鐘徛的樣子跟現(xiàn)在變化不大,但是絕對不是最近拍的,因為里面他的發(fā)型跟現(xiàn)在有點不一樣。 等鐘徛下場走過來的時候,季琎立刻舉起手機問他:“這個女的是誰?” 鐘徛從她手中取回手機,微微擰起眉,聲音略微變涼,明顯地不想多談:“多事。” 季琎還是第一次看到鐘徛露出這么蕭索的表情,“不能說嗎?” 她敏銳地追蹤著鐘徛臉上的神情,繼續(xù)問:“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嗎?” 鐘徛抽出紙巾擦汗,神色已經(jīng)恢復正常:“季琎,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八卦的?” 以前的女朋友?他也希望。 可是如果真的是以前的女朋友,就意味著現(xiàn)在已經(jīng)分手了。那只會更讓人覺得無奈。 季琎靠到籃球架上,厚臉皮地向他宣告:“我一直都很八卦,你不會現(xiàn)才發(fā)現(xiàn)吧?” 過了兩秒,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威脅道:“你不說的話,我就去問廖一凡?!?/br> 雖然顏行昭跟鐘徛從小玩到大,但是季琎憑直覺覺得顏行昭對照片里的女生不知情。而廖一凡跟他當了三年的高中同學,可能會知道。 她發(fā)現(xiàn)有一個共同的朋友是很有用的。在她最需要鐘徛的情報的時候,作為她和鐘徛共同的朋友的廖一凡就充分派上用場了。 鐘徛向她微微頷首,笑容依舊很清澈:“禮尚往來,那我把你那張照片發(fā)給恐龍。” 季琎一聽,徹底安靜下來。 恐龍指的是那個追求她的男生。這是季琎給他起的外號。 沒辦法啊,她實在很怕這種男生。即使心里清楚鐘徛只是嚇一嚇她,還是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