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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復活節(jié),顏行昭跟她在MSN上聊天,突然問起那個彪悍的男生,又問她心里怎么想。 季琎對他如實相告:“我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男生?!?/br> 顏行昭似乎很好奇,繼續(xù)問她:“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生?” ——她喜歡哪種類型的男生? 這個問題也把季琎問倒了。 她確實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只不過她偶爾在大學城里或者在街上看到男生,都會忍不住把他們拿來跟顏行昭作比較。一番比較之后,季琎不是覺得他們長得太猥瑣,就是覺得他們的穿著打扮太不順眼。 這一刻,她在電腦前愣了很久,也開始在心里問自己:她到底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 一時也說不清楚。 然后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顏行昭的情景,那身干凈的衣服,干凈的表情。心湖在那一瞬間攪起波瀾。 遠在歐洲的顏行昭渾然不知自己一個問題引起她這么深刻的思考。 而他沒有催她,只是安安靜靜地守在維也納音樂學院公寓的電腦前,等候她的回復。 過了很久,季琎回復他:“要長得干凈一點的?!?/br> 很快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我算不算?” 季琎的心騰騰地跳著,手也開始不受控制,終于還是打出了一行字:“也算。” 對話框里又跳出一行字:“那你考慮一下我怎么樣?” “考慮什么?”季琎心里突突跳個不停,但是決定跟他裝蒜。 手機開始響起來,季琎被電腦屏幕上那幾句對話刺激著神經(jīng),反應也有點遲鈍,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摁下接聽鍵盤。 低低的男中音透過手機傳入耳朵:“季琎,我們交往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他繼續(xù)說:“你不用現(xiàn)在給我回復,明天再告訴我答復也可以?!?/br> 明天? 季琎覺得根本不用等到明天。 “喂,我現(xiàn)在答你——好啊?!奔粳Q緊緊地攥住手機,深呼吸。怕他不相信,又補充了一句:“真的。不用等到明天?!?/br> “季琎,我很高興?!彼穆曇敉ㄟ^氣流傳入耳朵,分明帶了些曖昧。 平時面對面的時候有那么多話,現(xiàn)在拿著手機,又是這么關鍵的時刻,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過了很久,她突然冒出一句話:“我畢業(yè)后會去英國留學。” 他低低的笑了,緩緩地說,仿佛無限安心:“嗯,我知道。” 那段期間她還經(jīng)常跟鐘徛在一起打球,有一次兩人笑著聊起那個彪悍的男生,鐘徛跟她打趣:“有沒有覺得可惜?” “什么?”季琎聽得糊里糊涂。 “要是顏行昭在這里的話就可以讓他當你的男朋友,那樣更有說服力?!辩姀滦皭旱匦α诵?。 季琎雖然是一個大咧咧的女孩,但是她跟顏行昭只是剛剛確立關系。初次從別人嘴里聽到自己男朋友的名字,她的心無法抑制地開始突突狂跳。 季琎只能轉移話題的重心:“你覺得你沒有說服力嗎?” 鐘徛專注地望著球場上的某個方向,唇邊掛上一抹淡淡的笑容——給人的感覺有幾分心不在焉:“很明顯,顏行昭跟你更搭配?!?/br> 他再度開口,淡淡地陳述:“不是自己喜歡的人,再怎么親密也沒有用的?!?/br> 季琎有時覺得他這種笑容平淡之中摻了幾分寂寥,忍不住問:“你是指裴子璇嗎?” 她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跟當了鐘徛三年高中同學的廖一凡八卦,得知鐘徛跟一個叫裴子璇的女生關系很不錯,但是這一刻她才發(fā)現(xiàn)原來裴子璇不是鐘徛心中的那杯茶。 鐘徛一愣,這回他的目光終于從球場上收回來,繞過一層層燦爛的陽光落到她的身上,表情很是無奈:“你又是從哪里聽來的?” “我問廖一凡的?!奔粳Q狡猾而得意地揚起眉毛,“你只跟我說過不能問手機里那個女的,可沒說過不能問他裴子璇的事。” 季琎覺得大部分時候自己的性格很像男孩,但是她不否認自己有時候也會像別的女生一樣八卦,尤其是碰到關于朋友的事情。幸好顏行昭早就見識過她最粗魯?shù)囊幻?,對于她八不八卦并不在乎?/br> 鐘徛淡淡的搖了搖頭,神情有幾分歉意,語調(diào)中所流露出來的意志卻非常堅定:“沒什么好說的。知己就是知己。我喜歡她的性格,不過不是那種喜歡。跟她做朋友很不錯?!?/br>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做朋友很不錯,但是也僅限于做朋友,不會有再深一層的發(fā)展。 季琎對這種男生很佩服。 中大的校園里有很多學生,男女老少都有。季琎見過有些男生因為不甘寂寞找女朋友,又或者純粹地想談一場戀愛,如果有女生剛好這個時候?qū)ψ约罕戆?,就接受告白開始談戀愛。而很少有男生能一直堅持心中的那片綠葉,無論狂風如何摧殘。 于是很理所當然地,她暗地里給鐘徛這個朋友的印象加了很多分。 鐘徛又加了一句:“下次不要再問廖一凡這種事情了?!?/br> 季琎心底也很明白:這種打聽對裴子璇到底是不公平的。 她的心里越發(fā)佩服鐘徛,同時為有這樣的人做自己的朋友而由衷感到高興。 鐘徛大三就去了澳大利亞留學,畢業(yè)以后可以同時拿中大和澳大利亞那邊的大學的學位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