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所以,此時此刻,鳳墨身上披著一件月牙白的淡色披風,坐在院中,手中捏著一枚象棋的棋子,淡淡挑眉道:“我說了是下棋,可沒想過要來下什么象棋。” “墨兒這象棋下的也不錯啊,這圍棋嘛!我倒也承認,是肯定下不過墨兒,既然已經(jīng)知道這結(jié)局了,我再繼續(xù)的下,也就沒什么意思了不是?” 容洛臉上帶著慵懶的笑意,當看到她經(jīng)過了調(diào)理,卻還是瞧不見絲毫的血色的雙唇的時候,眸色微微的暗了暗,索性也就放下了象棋,狀似不經(jīng)意的問道,“墨兒不是說要我說什么嗎?我可都等了許久了,墨兒打算何時說?”任何的事情他都可以非常的有耐心,惟獨只要是事關(guān)鳳墨,關(guān)乎到了她的安然,他就會極為的緊張,極為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現(xiàn)在真的是非常的壓抑自己了,他真的是非常的想要知道他們口中的蓮,到底是何人? 第133章心門大敞 “我第一次上戰(zhàn)場的時候,是在十三歲生辰的第二天!”鳳墨終于緩緩的開口,“那時候,外公還在世,我瞞著爹瞞著外公,瞞著舅舅,化妝成小兵,就這么的開始了我的軍旅生涯?!?/br> 從六歲開始,鳳鸞就被父親送去學武,在鳳鸞的父親的心中,可沒有那種老套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想法,他想要做的就是要鳳鸞無論任何的時候,都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即便是當有一天他不在了之后,她也依舊能憑借自己的手段,好好的活下去。 十三歲學成歸來,在回來的時候,師父曾經(jīng)說過,切勿造太大的殺孽,否則的話,她必然會……那個時候還不覺得,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師父所說竟是真的。 她還記得,師父說過玄音的事情。那個時候,就連師父也說,玄音下落不明,只留下傳言罷了,誰能曾想到,最后,她卻恰恰的習成了?剛學成的時候,師父特意的來尋過她,讓她忘了玄音這回事,不要的再繼續(xù)的使用玄音,否則的話,性命不保。甚至還曾說過,讓她早些的從戰(zhàn)場上下來,如此的話,才能安穩(wěn)! 那個時候,也算是一種心高氣傲,她根本就不理會師父的所言,堅持己見,將師父的話當作是耳旁風。隨著南衡的崛起,她也算是和師父徹底的斷了聯(lián)系,一直到死,她再也不曾見到他老人家。 到了最后,師父竟然是一語中的。想來也是,師父精通星象天命,大概從一開始就算出了她的命。師父反對她嫁給楚風然,爹爹一樣的反對她嫁給楚風然,但她卻將生命中最不會害她的人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偏信那從一開始就算計著她的人的話,最后害的自己含恨而死! 到底,也該是她自作自受! “十五歲的時候,我嫁人了,自以為是嫁給了最心愛的人。即便是這樁婚事爹爹極為的反對,即便是外公舅舅極為的不看好這樁婚事,我依舊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也就是十五歲的時候,我開始率軍出征,接手外公的軍隊,創(chuàng)立鎩羽騎,東征西討,謀算計劃,將他捧上了帝王之位?!?/br> “我從不知道,一個是我最親愛的夫君,一個是我最寵愛的meimei,背著我,竟然做出了那等事情。其實不是不知道,無論是蓮也好,還是策也好,他們都曾經(jīng)有意無意的提醒了一點。尤其是蓮,說了很多很多。可是我呢,卻從不愿意相信,也不知道該如何的去相信。我將一次次的捷報送到他們的面前,而他們的回答,卻是變本加厲陷害!” 面上露出苦笑,鳳墨譏誚的說道,“蓮的死,讓我意識到,我這些年的鋒芒太盛,這南衡已經(jīng)有人想要我的命了。那個時候,我想的也就只有那些個被打壓的厲害的朝中蛀蟲,并未曾想到是我自己的夫君和meimei。我不喜歡后宮的束縛,那會讓我呼吸困難,無法活下去,我也從來不曾想過要離開我的軍隊,我的兄弟!我一直都是那般的想著,我在外面為他開疆擴土,他至少能為我守護我所在意的一切!呵呵呵……可笑的是,最后的最后,原來我所在意,所想守護的東西,竟是全部毀在他的手中?!?/br> 有些事情是可以忘掉的,而有些則是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事情。 容洛沉沉的看著面前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的鳳墨,并沒有張口就說話,而是就這么的靜默的看著她。這個時候,他知道,他并不適宜打斷她的話,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將心中憋了許久的心事,全部的都吐出來! 不過容洛也得承認,此時此刻,他的心情,不足以以一個吃驚來形容。 這是容洛所了解的不一樣的她,即使已經(jīng)從她敘述的話語之中,了解到了一個說出來,讓人很難相信覺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墨兒就是鳳鸞……那個名震天下的四絕中唯一的女子,那個將南衡從最弱國一路捧至最強國的帝后鳳鸞?雖然他心中多少的對于鳳墨的身份有些懷疑,卻怎么也沒想到當真正的答案拜訪在眼前的時候,竟是這般的讓人目瞪口呆,無法反應(yīng)過來。 而鳳墨卻根本就不理會聽者到底是如何的想著,甚至連頭也不抬一個,繼續(xù)語氣平緩淡然的說道:“群毆初遇他的時候,他才九歲。他是個宮女所生,在宮中地位低下,受盡屈辱??墒瞧?,那個時候,他的那一雙眼睛始終是一片明亮和不屈,那一瞬間的刮目,我用了十幾年的傾心去交換。十幾年中,從我決定幫他開始,我在京中所待的日子,用十根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就連爹爹死了的時候,我也沒有辦法進校榻前。我失去了一個孩子,最后卻是終生不孕。大約是我的殺戮太多,連老天都瞧不過去了,這才如此的懲罰我?!?/br> “墨兒……” “一杯鴆酒下肚,我才知道,我那那一生的十多年里,是多么的可笑而可悲。我用我的真情實意,換來的卻是對方一次次的背叛,最后甚至還要殺了我。你覺得,這是何道理?”明明應(yīng)該是極為怨懟的話,可鳳墨的臉上卻始是淡定如常,就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十幾年的故事,卻被鳳墨幾句話就說完了,跳過了那些驚心動魄,跳過了那些細節(jié),她也只是像是交代一樣極為簡單的事情一般的將事情簡單的一筆帶過,不愿意深究! 容洛了解她,她不愿意說,他也就不問,至少他知道了她的一些事情。 足夠了,這樣也就足夠了。總是比當初一抹黑的什么都不知道來的好很多吧! 以前他是不知道她為何那般的憎恨著南衡的皇室中人,更加的不知道為何她一個曾經(jīng)的癡傻小姐,怎地忽然的變得那般的有心機有手段。 現(xiàn)在,他知道了,知道了原因,知道了她所受的苦,所受的罪,他都知道了,且深深的為她感到不值,感到心痛! “成王敗寇,這是這世道生存的法則。”容洛也不說什么廢話的去安慰她,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他是不想也無法的去追究已經(jīng)過去了的他不曾參與過的事情?!盁o論過程是什么樣子的,墨兒是應(yīng)該是承認了吧,承認你自己輸了。墨兒當年,確實是輸給了鳳容和楚風然。但現(xiàn)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容洛……你不介意?我說了,我成過親,我甚至還有過孩子,你…”為什么不介意?為什么還這般淡然,這般的從容? 也難怪鳳墨會奇怪,除了最開始在知道她身上的一點點秘密的情況下,他稍稍的露出驚訝的神情之后,他從始至終都是捏著棋子,靜靜的聽著她的話。 “墨兒,你也說是曾經(jīng),那只是曾經(jīng)的一個插曲,就像是一場夢一般。夢醒來,也就該說雨過天晴的時候了?!睂嶋H上,此時此刻的容洛,恨不得立刻馬上的去將被宮中的那兩人給徹底的除掉。但,他不能這么做,如果真的是想要殺了他們的話,鳳墨有的是機會,她隨時都可以這么去做??墒牵齾s沒有那么做,反而是一種溫水煮青蛙的現(xiàn)狀,慢慢的來,等到敵人察覺到了之后,已經(jīng)到了最后收網(wǎng)的時候,想要掙脫那層網(wǎng),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墨兒,相信我,不管你當初是誰,你現(xiàn)在也只是墨兒,我的墨兒而已。” 起身來到鳳墨的身邊,半跪在地上,容洛仰著頭看著坐著一動不動,面露驚色的鳳墨,一字一頓道。 “你……”為什么要這么的…… 他笑著握住她冰涼的手,輕柔道:“墨兒曾經(jīng)是輸了,而且是輸?shù)姆浅5膹氐住D珒褐詴?,不是因為你的能力不如人,而是別人拿著你的信任,你的真心,算計你,陷害你,所以你才會輸。相信我,我絕對不會拿你的信任,你的真心去作假。墨兒的真心,墨兒的信任,得之,我將一生相護?!彼哪珒海肋h都是那般的讓人心疼,讓人不知該如何的去說,這個聰慧而堅強的女子,該是值得擁有世上最好的東西,也只有這世上最美最好的東西,才是真正的能配上她! 鳳墨怔怔的望著他,似乎是在考量這番話的真實性。事實上,雖然是接受了容洛,但她的心中卻也還是不安的,因而,會挑選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事實出來,一方面確實是因為蓮的事情的刺激,而一方面,也是希望知道,他在知道了她的事情之后,將會是如何的想法。 如果,如果剛剛?cè)萋迳陨缘谋憩F(xiàn)出一絲絲的不悅和為難尷尬的話,那么,她一定是會收回那份好不容易才打開的心扉的! 不過,好在,容洛出乎意料的答案,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之下,真正的打開了她的心扉,真正的入住到她的心中。 伸出手,鳳墨臉上露出淡淡的輕柔的笑意,撫上他的臉頰,嘆息的說道:“對曾經(jīng)差一點造成北流覆滅的敵人說出這番話,若是容王爺聽到了,怕是得拿拐杖將你攆出門了?!币幌氲嚼先萃跄翘_咆哮的模樣,鳳墨就忍不住的想笑。 容洛見她笑,眼睛一亮,而后自信而又狂妄道:“墨兒,不是我說,就算當初是你,也絕對不能真正的拿北流如何!只要是北流帝都在一天,那么,北流就永遠都不可能覆滅。無論是你的鎩羽騎,還是我的鳳鳴騎,真正的對上的那一日,端看的也就是統(tǒng)帥的能力。這一點上面,我有絕對的信心。不過,那也是曾經(jīng),現(xiàn)在的鎩羽騎和鳳鳴騎是絕對不用擔心需要對戰(zhàn)而造成無謂的傷亡,墨兒,我們一定會一起……” 一起的站在最高處,看著這天下的繁華盛景!即便是多年之后,動亂天下,三方割據(jù),他始終這般相信著! 第134章動亂初始 章節(jié)名:第134章動亂初始 “皇上,皇后此事,恐怕……” 宮明玨坐在輪椅上,面露難色,似乎是對于后宮所發(fā)生的事情難以啟齒一般。正常情況之下,也不怪他這般,畢竟是一國之母,竟然落得那般的下場,如果是真心的話,倒也說得過去。只是可惜,這件事情的經(jīng)過,他比誰都要來的清楚,所以,他此時的難,也不過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楚風然當然是清楚這件事情的難點在什么地方,如果說只是單單的皇宮的話,倒也壓得下去,可是偏偏,偏偏就是在宮門前,那里多少的目光瞅著,現(xiàn)在就算是想要瞞下來,也根本就不可能。原本,鳳容因為上一次太子的事情,就已經(jīng)是在風口浪尖之上了,百姓對她這個皇后,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流言蜚語,甚至是說上天降罪她奪走了其長姐的地位,這是天罰。他比誰都要清楚這件事情中間的貓膩,之所以不說,只是因為他原本對于鳳容也已經(jīng)忍耐到了極限,趁著這件事情,也想著壓壓鳳容的勢頭,免得第二個鳳鸞的出現(xiàn)。 對于鳳容,楚風然是絕對下得去手的。也別怪他為何不念及夫妻的情分,也不要問他為何鳳容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他卻還是如此的心狠。實際上,他和鳳容也算是一種合作關(guān)系,他要這南衡真正的實權(quán),而鳳容想要的是從鳳鸞手中奪走一切,為了證明自己,兩廂合作來看,他們到底是誰也不欠著誰! 楚風然甚至還自以為的覺得,他其實是對鳳容只是玩玩的心態(tài),對于鳳鸞,才是真心實意的喜愛。只是,男人嘛,免不了都是有些花心,這也說得過去,也不能怪他。要是真要怪的話,他覺得一切都是鳳鸞的錯,她不該那般的霸道,不怪不準許他娶妾納妃。他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君,后宮之中沒有女人,這叫個什么事兒?且皇后能力過于的出眾,在外人瞧著,恐怕都將他楚風然當成了吃軟飯的了。這是他不能允許的,他確實是喜愛著鳳鸞,卻絕對不允許她將他帝王的尊嚴踩在腳下。好不容易才登上這至尊之位,一路走來,付出了那般多的心血,如何也不能因為一個女人,而讓他受此等辱沒。 從那個時候開始,這個想要除掉鳳鸞的心思,漸漸的就開始發(fā)芽。剛開始的時候,也只是簡單的想一想,但是當鳳容在身邊煽風點火之后,這樣的念頭就像是一把野火一般,愈發(fā)的壯大,無論如何都無法的拔除。 他其實是非常的清楚,鳳容是個心機深沉,且心狠手辣的女人。鳳容要比鳳鸞的野心來的大,她所追求的,和鳳鸞所要追求的不同。楚風然知道,相比較鳳鸞的光芒萬丈,鳳容這種對他來說,只可以稱之為小打小鬧的手段,明顯的是更加的容易掌握一點。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一種心態(tài),這兩個對于鳳鸞來說,是最為親近的人,就這么的狼狽為jian,一次次的算計著鳳鸞,一次次的陷害著鳳鸞之后,卻還是裝作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直至最后徹底的將鳳鸞這根威脅的刺拔出掉了之后,他們才徹底的安心下來。 鳳鸞死了之后,楚風然得到了他想要的全部的權(quán)勢,而鳳容也從鳳鸞的手中奪走了皇后之位,成了這南衡最為尊貴的女人。不過,唯一令他們心中不安的是,當年雖然是除掉了鳳鸞,以及她身邊的那四十八名大將,到底,鎩羽令還是沒有得到,剩余的鎩羽騎,全部的就在鳳鸞死了之后,徹底的銷聲匿跡,無論他們?nèi)绾蔚奶讲?,都無法探查到一點點的消息! 一直以來,楚風然極力的隱瞞,也是因為這幾年來天下表面上的太平,并沒有什么戰(zhàn)事的發(fā)生,鎩羽騎不在南衡帝手中的消息,并沒有多少的人知道!且也是因為當年鳳鸞所帶來的威懾力,南衡這在四國之首的位置上,屹立數(shù)年。 然而,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從今年開春開始,各種各樣的傳言接踵而來,甚至連鎩羽騎不在他手中的消息,都被人放了出來。南衡,現(xiàn)在隱約的已經(jīng)開始有些隱患在其中醞釀。當年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打壓下去的鳳家軍這一黨,也隱隱的開始萌芽的意思! 其實楚風然非常的清楚,鳳容這些年在后宮之中,自以為沒有人發(fā)現(xiàn)所干的事情,他可以說是除了鳳容之外,知道的最為清楚的一個。2只是,他確實是需要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他從來沒有說過。就連那假太子,他也早就知道,不拆穿,只是時局需要。而現(xiàn)下,非常明顯的是,鳳容已然的成為一顆廢棄的棋子,不需要再為其多番遮掩,甚至于,他也可以乘機的將曾經(jīng)所有的罪孽,全部的推到鳳容的身上,他也就不用再每一日提醒吊膽了。 至于孩子,那就更加的簡單了,他還年輕,這后宮嬪妃那般多,難道還愁沒人替他生孩子?就算是后宮嬪妃不夠,這南衡的貌美待嫁的女子多得是,只要是他想要,有的是女人投懷送抱! 楚風然從一開始所關(guān)心的就不是到底是誰傷了鳳容,他從一開始關(guān)心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他想到的是這樣的做,可是有什么人與他結(jié)了仇,想要陷害他。還是說,是另外三國的合謀設(shè)計,想要打擊他南衡?此時此刻,楚風然想要做的,也是唯一想到的事情,就是想著如何的將此事最小化,絕對不能讓人將此事聯(lián)系到他的身上,更不能讓鳳容的事情牽扯到他。 “明玨,你的擔心,實際上也真是朕所擔心的?!彼坪跏欠浅5臍鈶嵰灿质欠浅5臒o奈的樣子,楚風然嘆息的說道:“皇后發(fā)生此等之事,且當日那般多的人瞧見了,這恐怕是會牽連到我朝的聲譽,若是傳到了另外三國,說是南衡的皇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甚至還被天下的百姓瞧見了身子,這……這南衡的臉面往哪擱,朕的臉往哪擱?” 宮明玨點頭,非常贊同的說道:“事情,臣也確實是在考慮這個問題。其他的倒是也無妨,但皇后這此所發(fā)生的事情,恐怕是難堵悠悠眾口了。且此事倒也不能說是皇后所故意而為之,皇后其實也算得上是受害之人,若是皇上此番廢后的話,這……恐怕是愈發(fā)的不好收場了?!?/br> 三兩句的話,宮明玨就將楚風然的意圖給堵死了,想要廢后,哪有那么容易?這后,無論如何,都是絕對不會讓楚風然給廢了的,這是鳳墨給宮明玨的話。如果是廢了的話,接下來的戲,豈不是不能唱了?宮明玨雖然是不明白鳳墨到底是在打什么注意,但既然是這樣的命令,他自然是要照做才是。 微微一笑,宮明玨垂眸沉沉勸說道:“皇上心中想來也是非常的不甘心的,被人如此的羞辱皇后娘娘,這簡直就是在打皇上的臉???,皇上此時卻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徹查到底兇手是何人,為皇后娘娘討回公道才是正理。如果皇上此時此刻在發(fā)生了此等事情之后,卻下了廢后的旨意,恐怕會令天下的人心寒!皇上可以說是皇后失德,但是皇上當要記得,咱們的這位皇后娘娘,她乃是帝后鳳鸞的親妹?;噬夏f,要是您此番廢后,那些心中還記掛著當年帝后鳳鸞的人,心中該如何的去想?皇上此時此刻,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怪責皇后,反而是應(yīng)該寬慰皇后?!?/br> “你說什么?不讓朕廢后便就算了,竟然還要朕去寬慰那樣的一個女人,宮明玨,你當朕是猴兒耍著玩兒呢?” 楚風然的震怒,是在宮明玨的意料之中的,畢竟他本身是打算利用這次的機會,徹底的拔除掉鳳容的,可被宮明玨這么一分析,他反而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動鳳容了。他雖然是知道宮明玨這么說,也確實是如此,但讓他硬是咽下這口氣,他如何能做到?他可是皇帝,這皇后的身子被天下那么多的人瞧見了,且容貌全毀便也就不說了,手腳筋全部被挑斷,更甚者是雙肩的琵琶骨都碎了,整就是一個廢人,這樣的一個人,想著就倒胃口,竟然還要任由她繼續(xù)的坐在皇后寶座之上,楚風然越想越無法接受。 宮明玨嘆息,卻也是無可奈何,只能輕聲勸說,“皇上此言差矣,就算是皇后現(xiàn)在是個廢人了,但她并不是一個人,皇上就算瞧不上這皇后,也得想想帝后鳳鸞吧?她的名號在那里,她才是皇上應(yīng)該注意的一方??!” 此時此刻,宮明玨一次次的將鳳鸞的名號搬出來,一方面是為了讓楚風然更加的厭惡鳳容,對其殺心更重之外,最重要的也是為了震懾楚風然。 宮明玨是在告訴楚風然,無論鳳鸞當初是被他用何等名義殺了的,鳳鸞這個人,在南衡百姓的心中,遠遠的就高于他這個帝王。本身他當年立鳳容為后,就已經(jīng)引得眾多的人的不滿和猜測,現(xiàn)在鳳容發(fā)生此等事情之后,多少雙的眼睛在盯著? 確實,這南衡是他這皇帝一個人說了算,但在此時此刻這般的多事之秋上,一旦處理的不好,不說失了民心便也就罷了,更甚至是讓其他的三國有了可趁之機,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宮明玨心中嘆息贊嘆,不得不說,鳳主當真是極為的了解這南衡,極為的了解這南衡帝楚風然,即便是沒有當面的瞧見,也將楚風然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甚至還將楚風然可能會有的反應(yīng),都預料的清清楚楚。 是,的確,楚風然以謀逆之罪殺了鳳鸞,卻也了解鳳鸞在南衡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加的清楚此時殺了鳳容對他會造成的影響。 依照楚風然的謹慎,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去犯險,所以,最后,只要是鳳容還是他的皇后,那么他們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看這個樣子,宮明玨明白,這目的,算是當真是已經(jīng)達成了。 楚風然,先下是絕對不會再廢后了,即便是他如何的不情愿,他也不得不忍下來! 從御書房出來,宮明玨望著陰沉沉的天,低聲幽幽道:“鳳主,到底是還有什么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你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回身望了眼緊閉的御書房的門,聽著里面?zhèn)鱽淼臇|西摔碎的聲響,宮明玨的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一個帝王的心思被人摸得如此之透,打從一開始,楚風然就已經(jīng)是徹底的輸了! 招了招手,身邊的人就連忙推著他的輪椅向著宮門的方向而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陰沉沉的天,一點一點的雨滴開始落下。 宮明玨伸出手,接住那冰冷的雨滴,眼底幽深。 這天還真的是說變就變…… 宮明玨的消息傳來的時候,鳳墨正在喝著難以下咽的藥。 “清揚,你這次的藥喝完了之后……” 百里清揚笑著遞過來一個蜜餞,慢條斯理的說著讓一向淡漠清冷的鳳墨瞬間變色的話:“鳳主這藥,半年是斷不得。所以,鳳主要記得,這接下來的半年中,鳳主在一邊喝藥治療身上的內(nèi)傷的情況之下,一邊還得食補。更為重要的是,這半年之內(nèi),切記不能動絲毫的內(nèi)力!鳳主啊,半年而已,做半年的普通人!” 瞧著被制的死死的鳳墨,又瞧著笑容清淡的百里清揚,容洛雖然是笑著,可笑容中已經(jīng)摻雜了一絲冷意。 這個人,看著還真的是極為的礙眼! “容相可是對我的話有何意見?若是當真有的話,容相但說無妨,清揚自當是整改?!毙θ菘赊涞拇u頭看向靠在窗前的容洛,百里清揚悠悠然的問道。 容洛淡笑,“百里神醫(yī)說的是哪里話?百里深意跟在墨兒身邊這么多年,這調(diào)理身子的事兒,一直都是百里神醫(yī)的事兒,本相對于醫(yī)理是絲毫都不懂的,自然是幫不上什么忙了。不過,百里神醫(yī)所說的注意事項,本相也是記著呢,到時候若是百里神醫(yī)不在了的話,本相自然是會好生的按照百里神醫(yī)的話去做,定是要將墨兒的身子調(diào)理好?!?/br> 容洛言下之意,就是在暗指百里清揚雖然是跟在鳳墨的身邊多年,卻也依舊只能是一個醫(yī)者,身份關(guān)系之上,也只能止步于此。而他,從稱呼之上,就能聽出不同之處,且要是日后他和鳳墨在一起了,百里清揚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跟在她的身邊,要是百里清揚不在了,這調(diào)理身子的事兒,自然也就是容量接手了! 不得不說,這話說的極為有技術(shù),不過在場的人也不都是傻子,誰的心思能有多單純?就算是拐彎抹角的話,只要是腦筋一轉(zhuǎn),就大約的能明白那話中的意思了。 百里清揚本身就不是那種會耍嘴皮子的人,被容洛這般的一嗆,頓時一口氣噎在心口上,好半天才咬牙切齒的說道:“那還真的是多謝容相了?!?/br> 容洛勾唇,點頭淡淡道:“百里神醫(yī)不必客氣,照顧墨兒本就是本相的義務(wù),何須百里神醫(yī)道謝?” 百里清揚:“……” 公良策掩面,他隱約的感覺到,這兩個人大概是無法真正意義上面的和睦相處了,他也不好插足這兩人之間的對話,而是看向一旁正看著外面雨幕布置在想些什么的鳳墨,道:“按照清揚的意思,鳳主的身子,至少也得半年時間才能得以康復。而這半年,鳳主身邊若是沒一個護衛(wèi)的話,也實在是讓人不放心?!?/br> “哦?你打算是讓人來?”鳳墨轉(zhuǎn)頭看向他,挑眉問道。 “林楓!” “阿楓?” 公良策笑著點頭,“是啊,林楓可是早就想要來見鳳主的,只是沒有鳳主的召見,他是急在心里,也不敢真的來打擾鳳主。這番,鳳主不能動武的話,林楓當是不二人選。” 林楓,鎩羽騎的第一大將,鎩羽第一軍的首席將軍。 如果不是公良策說的話,鳳墨都要忘了,林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