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輕揚(yáng)心中重復(fù)了這三個字，三年前的約定嗎？到底是誰能讓她定下如此的約定，且還是在失約之后如此的記掛著？他也知道分寸，鳳墨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愿意說明的話，早就說了。很顯然，她不愿意說，或許是覺得沒有說的必要吧！

    約莫一個時辰，馬車越走越偏僻，隨著馬車的顛簸，鳳墨的臉色也是越來蒼白起來。本來她的身子就很差，身上更是一點(diǎn)也碰不得，稍重一點(diǎn)，就會在她的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跡，更是會疼的厲害。原本百里輕揚(yáng)以為只是從城內(nèi)到城外，所以馬車中也只是稍稍的做了一點(diǎn)簡單的布置，畢竟，從城中到城外的那段路也并非是多么的顛簸。可他沒想到最后他們不只是出了城，更是越走越偏，路也越來越難行，馬車顛簸的也越來越厲害，鳳墨的臉色也逐漸的更難看起來，本就是沒有血色的精致俏臉，現(xiàn)在更是白的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血色。

    百里輕揚(yáng)掃了眼芍藥，芍藥馬上會意，小心的上前去將鳳墨攬住，將她原本靠著車壁的身子攬向她的懷中，以此好來緩解她因為馬車的晃動顛簸而產(chǎn)生的疼痛感！

    但饒是如此，鳳墨額上冷汗津津的，緊咬著下唇愣是一個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

    又是行駛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這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到了！”鳳墨睜開疲憊的雙眼，察覺到馬車停了之后，竟然經(jīng)不住的長舒一口氣。她自己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身子實在是不宜出門，尤其是需要呆在家中養(yǎng)著，但問題是她根本就不是那種會顯得住的人。

    百里輕揚(yáng)率先的跳下馬車，這一抬頭，微微有些驚訝，松山翠竹，好一幅世外桃源。

    無衣站在一旁目不斜視的，等到鳳墨下來之后，他才從一旁走過來，站在鳳墨身后一臂之遙的位置，旨在保護(hù)她！

    “你來了！”

    密布的看不到里面的密竹林中傳來一聲輕緩詭異的聲音。

    鳳墨微微喘息，而后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嗯，本無意失約，卻不曾想……還望見諒！”

    198

    “她是這么說的？”和祁寒聽了無衣的話之后微微有些詫異，能讓清冷若斯的她張口幫忙的事情？他倒是有些好奇。

    無衣冷冷的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和祁寒的質(zhì)疑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波動，“是！”

    和祁寒坐在主位上想了想，最后緩緩道：“告訴鳳墨，和祁寒不日便去拜訪！”他既然給了承諾，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不會變。

    無衣拱了拱手，腳尖一點(diǎn)，如輕燕一般，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和祁寒看著搖曳的燭火，難得的有了那么一點(diǎn)心思想著鳳墨找他到底所為何事？他可不會自以為的認(rèn)為是敘舊，他和她并沒有什么舊需要敘。況且她也問到了他曾經(jīng)承諾給她的事情，顯然，能讓她放下高傲來找他的事情，絕對不是小事，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

    另一邊，鳳墨和容洛兩個人剛剛的下馬車。

    容洛被面前的一幕驚了一驚，他竟然從來不知道在京都之中還有這種地方？

    滿滿的一望無際的都是墓碑。

    “這是……”容洛驚愕的瞪大眼睛，他自詡在京都之事沒有他不知道的，可這方圓數(shù)里地，被圈在層層山脈之中的墓地，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更是第一次見到。如果不是鳳墨主動的帶他過來的話，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其實不是容洛不知道，而是他從來不曾對鳳墨做的事情去深入的調(diào)查，他相信她，除了該關(guān)心她的，他不會去干涉她任何的自由。如果他真的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的話，那鳳墨就當(dāng)真需要考慮一下在容洛的心中，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否則如何她做什么事情他都能知道？

    不信任，才會監(jiān)視！

    鳳墨看不見，事實上這里也是剛建起來不久，在之前她離開大卿前往西城之前剛剛建成，她左右來這里也不過幾次罷了。

    在這里，沒有墳?zāi)?，只有一塊塊的墓碑，所有人戰(zhàn)死沙場的鎩羽騎的弟兄們。從三年前與她慘死南衡皇宮中的弟兄，以及近幾年在為大卿鞠躬盡瘁而犧牲掉的鎩羽騎弟兄，全部的人的名字，全部都刻在這里。

    “我讓人在這里立下了碑，他們跟隨我來到大卿，至死不能回去，甚至很多的人連尸骨都無法找到，我這個做他們所跟隨的主子的人，實在是太無能?！兵P墨摸索著蹲在她面前的一塊墓碑前，伸出手撫摸著墓碑上的字，她抿唇，半晌道：“阿楓我不能帶他到這里來，所以，我也同樣的為他立了塊碑，就當(dāng)他依舊和他的弟兄們在一起?！?/br>
    “實際上我早就預(yù)料到會有這么一天，不只是阿楓，北冥也好，還是燕歌，亦或者褚霆，如果遇到和阿楓一樣的事情，他們的選擇也一定不會改變。我老早就做好了準(zhǔn)備，做好了隨時會得到可能他們戰(zhàn)死的準(zhǔn)備。我也一直都以為我真的做好了準(zhǔn)備，但是當(dāng)事情真的來臨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以為的做好了準(zhǔn)備，實際上不過只是自欺欺人罷了?！?/br>
    鳳墨站起來，卻因為蹲的時間稍長了一點(diǎn)，她稍微的有些受不住，起身的時候眼前一黑，一陣暈眩感傳來，險些站不穩(wěn)的跌倒在地上。好在容洛一直都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身側(cè)，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纳斐鲩L臂攬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將她安穩(wěn)的摟在懷中。

    “呵，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真的是有些狼狽，竟然連站都站不穩(wěn)?！兵P墨直起身，臉上浮現(xiàn)淡淡的自嘲的笑意！

    容洛的雙唇緊抿，平淡的俊臉上帶著決絕，半晌緩緩道：“沒事，很快就能好起來，很快！”是了，只要三年，三年的換血之后，她一定會沒事。

    鳳墨淡淡的笑了笑，轉(zhuǎn)頭的那一瞬間，她的臉上劃過復(fù)雜之色！

    月上樹梢，雖說是夏夜，但夜里寒氣依舊濃重，容洛考慮到她的身子，便就提議回去，鳳墨也覺得有些累了，也就沒有再堅持，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回去之后，容洛因為還有政事需要處理，也不能一直陪在鳳墨的身邊，陪著她說了一會兒話之后，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皇宮！

    “三年的時間……難道在這之前沒有辦法將她的眼睛治好？”御書房中，容洛背著手站在窗前，冰冷的眼睛中滿是痛色。

    百里清揚(yáng)面對容洛這個他已經(jīng)不知想了多久的問題選擇了沉默，他無法給予答案，也不知道該怎么去回答。

    “是嗎？沒有辦法了嗎？”容洛低喃著道，“既然如此的話，那就讓他們賠上眼睛吧，她看不見，他們就更加沒有資格看見！”說到最后的話中已經(jīng)帶著徹骨森寒的殺氣。

    “你且回去好生的照看她，關(guān)于換血的事情……”

    “清揚(yáng)知道，清揚(yáng)明白該如何去做?！卑倮锴鍝P(yáng)垂眸拱手淡淡的說道。

    容洛背著手站在窗前，在百里清揚(yáng)離開好一會兒，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

    “皇上，夜深了，該歇息了！”烈風(fēng)瞧著已經(jīng)三更天了，見容洛還是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的站著，遂提醒道。

    容洛不語，烈風(fēng)也不再說話，他清楚容洛的脾氣，既然話已經(jīng)說到，他也就沒有權(quán)利繼續(xù)說下去，他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份，即便是容洛給了他很大的特權(quán)。

    御書房中一片寂靜，隱隱的甚至能聽到燭火跳動而發(fā)出的聲音，但容洛卻還是一如之前的姿勢站在窗前！

    “今兒的月色很好！”御書房外傳來帶著滄桑的聲音。

    “老王爺！”烈風(fēng)恭敬的行禮，他低垂的眼中似乎劃過什么，卻稍縱即逝，很快就恢復(fù)到了平靜中。

    老容王微微頷首，“你且先下去，本王有些話要和皇上說道說道！”

    “是！”

    烈風(fēng)下去之后，容洛依舊還是一動不動的背著手站在那里，即便是知道老容王來了，他也依舊不曾轉(zhuǎn)頭。他如此的態(tài)度，老容王倒是也不惱，自顧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聽說了，關(guān)于墨丫頭的事情，關(guān)于你的決定?！崩先萃醯坏拈_口，見他還是，誒有什么反應(yīng)，接著說道：“容洛，我很喜歡墨丫頭，如果可以的話，即便是沒有后嗣，我也希望你們在一起，我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你該知道！”

    容洛沒動，他能聽得出來老容王此番來可不是就是說這些話的，他隱約的能感覺到老容王話中有話的樣子。

    “那毒無解是不是？”

    “爺爺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孫兒還有國家大事需要處理，爺爺若是無事的話，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這般晚了，爺爺還是回去歇息去吧！”容洛終于開口說話，卻答非所問，甚至還帶著逐客的意思在里面。

    “今日我來，并非為臣子，容洛，你是我的孫兒，是容家之血脈，爺爺只是希望你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也要先為容家想想，爺爺不希望到了最后落得一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下場?！?/br>
    老容王顯然是有些動怒了，眉眼之中帶著深深的倦色，以及痛心。老容王現(xiàn)在真的不知該說些什么，他在想，當(dāng)初的決定是否是錯的，不該讓容洛和鳳墨兩個人相識，更不該讓他們?nèi)绱说南鄲?，否則的話，他現(xiàn)在也就不用為此而提心吊膽。到底容洛是不是皇帝，他真的一點(diǎn)也不在意，他只是希望容洛能好好的！以前或許還想著天下黎民百姓，現(xiàn)在的老容王覺得自己已經(jīng)老了，不該管轄那么多，也該是自私一回了。

    “爺爺此話何意？”容洛側(cè)過身，一半臉在陰影中，一半臉轉(zhuǎn)向老容王。不知是否是錯覺，老容王覺得此事的容洛給他的感覺非常的陌生，似乎是帶著一種魔媚的氣息在其中。

    “你是否在為墨丫頭解毒？”老容王問道。

    容洛眼底眸光一閃，“是！”

    “可是用你心頭之血加之你周身循環(huán)之內(nèi)息？”

    “是！”

    老容王嘭的一聲一拍桌子，抖著唇，嘴邊胡子直顫，指著容洛冷靜到近乎殘忍的臉說道：“那你可知道一旦出現(xiàn)一絲意外將會如何？”

    “知道！”容洛依舊還是那一幅不咸不淡的態(tài)度。

    “容洛！”老容王動了大怒，“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性命，是將我這個爺爺置于何地？你現(xiàn)在的身份可是忘了？”

    容洛靜靜的站在那里，幽深的眼瞳定定的看著老容王半晌，好一會兒，他忽然低低的笑起來，“爺爺你知道嗎？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也是我最在乎的，只有一個人，便就是我死，我也不希望她死。如若要是失去了她，我就要這天下去陪葬，我亦不會獨(dú)活。我從來不曾肖想過這天下，若非為了我和她有個棲息之地，這皇帝之位，誰要，我便就贈與誰，這有什么關(guān)系？”

    天下與他何干？以前，他或許會在意這天下，就像是容家自古以來的祖訓(xùn)一般，將天下黎民百姓視為己任?？伤F(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想這么做，在她與天下人面前，他所作出的選擇很明顯不是嗎？

    “容洛，你竟然選擇了她？那我呢？你將爺爺置于何地？你將容家置于何地？”老容王震驚不已，他們之間的羈絆到底有多深？

    容洛的臉上劃過一絲愧疚，卻很快壓了下去，他低聲的說道：“爺爺，別逼我，現(xiàn)在，她還好好的，只要她好好的，我就一直都在！”只要是她能好好的，那么他就不會做出什么過格的事情來。

    他的言下之意老容王是聽了明白，自己的孫子他比誰都要了解，但是這事兒絕對不能如此下去，看樣子，他得另外想個法子了……

    199

    “我知道你很聰明，我也沒想過要具體你隱瞞你什么，我會告訴你一切，但絕對不是現(xiàn)在！”

    月觀似乎知道鳳墨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話鋒一轉(zhuǎn)忽然的說道。

    鳳墨微微一怔，忽而展顏大：“月觀前輩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并不在意！本就是我承諾于前輩，也是我失約于前輩，三年之約，本該是在年前就已到，我卻到現(xiàn)在，一直到前輩派人提醒，我才姍姍來遲，甚至還要前輩從千瘴林中出來，本該是鳳墨的不是！”

    鳳墨的坦然認(rèn)錯，月觀很受用，他大笑的連連點(diǎn)頭，道：“雖然我很少多年不曾離開千瘴林，但外界的事情卻一點(diǎn)也不耽誤我知道！天下動蕩變化，實力紛爭，即便是我不刻意的去聽去問，總歸還是能傳到我的耳中！尤其是你近三年來的事情，那可當(dāng)真是不絕于耳！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為之最！”

    鳳墨淡淡的笑了笑，她的事情現(xiàn)在倒是傳的人盡皆知了？是說她要死了？還是說她其他的什么？她并不關(guān)心，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什么時候她竟然變得這么有名了？

    “大概至今為止，依舊沒有人能說出你身上所中之毒到底為何毒吧！”月觀端起茶喝了一口，明知道鳳墨壓根看不見，可他臉上的笑容卻一點(diǎn)也沒有淺淡，甚至壓根從出現(xiàn)開始就沒有消失過。“千蟲萬毒！顧名思義，自然是毒蟲千種，自然所相互生成的毒種也就萬種。你覺得單單就是一個換血就可以了？”

    “換血？”鳳墨皺眉反問，她并不知道，或者說也有些懷疑，畢竟看不見加上之前昏迷，很多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一點(diǎn)印象，到底在她昏迷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她自己也不知道。

    “對，換血！”斬釘截鐵的話語下，月觀深深的看著鳳墨，“此種方法的風(fēng)險極大，一個不慎不只是你救不了，甚至是放血的那人也會因血盡而死！畢竟……心頭之血可不比平常地方的血！”

    心頭之血！

    鳳墨的心猛然的一個咯噔，難道……

    月上枝頭，守在外面的無衣和百里清揚(yáng)也有些失去耐心了，畢竟鳳墨在里面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從早上開始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過去了差不多四個時辰，再這么下去，恐怕帝都整個都亂了，他們也依舊還是無法靠近竹林半步！

    這四個時辰，他們不是沒想過辦法，他們想要靠近竹林，可遺憾的是，竹林卻像是排斥他們一般，他們根本就無法靠近半分。

    而就在百里清揚(yáng)打算再次的卻闖一闖試一次的時候，竹林中一抹白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鳳主！”百里清揚(yáng)一喜，連忙迎了上去。這一次，他很輕易的就能靠近甚至是走進(jìn)竹林中。他伸出手想要扶住鳳墨，畢竟他認(rèn)為現(xiàn)在鳳墨看不見，周圍竹子密麻，不小心撞到劃傷了的話，那就不好了。

    然而鳳墨卻一避閃開了他伸出來的手，百里清揚(yáng)詫異抬眸，卻堪堪對上一雙清冷凌厲如寒潭般的漆黑眸子。

    鳳主……看見了？

    百里清揚(yáng)有些不確定的呆呆站在后面，望著鳳墨一步一步的很穩(wěn)的走出去的身影，恍惚的轉(zhuǎn)過身看向密竹林深處，難道說鳳主此番前來的目的是為了讓里面那個神秘高人為她解身上的毒？可，關(guān)鍵是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何種毒，里面的高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百里清揚(yáng)不知道，他現(xiàn)在唯一想要確定的就是鳳墨身上的毒到底有沒有解掉！

    【你切要記牢，我只能保你這雙眼睛三月，同樣也只能壓制你身上的千蟲萬毒三月，三月之后毒血倒流，你若是不離開的話，便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你不得！三個月之后，我還是在此處等你，等你三日，你若不至，我也就不會再多管閑事。】三個月的期限嗎？

    鳳墨坐上馬車，淡淡的說了句回去，便就不再言語！

    撩起衣袖，望著手腕上鮮紅的花瓣印記，她記得曾經(jīng)是三瓣，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是六瓣。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這不過只是一個特殊的胎記罷了，誰曾想到，竟然會是集在體內(nèi)的毒！

    毒?。?/br>
    這得是多少年了？

    摩擦著手腕上的鮮紅似血的印記，她的眼底掠過絲絲冰冷的寒光。

    亥時，馬車緩緩的駛到了城門之下。

    此時，城門已經(jīng)大關(guān)，若沒有手諭的話，帝都的城門是斷然不會打開，尤其是白日里還發(fā)生了那等事情。

    鳳墨的馬車?yán)硭?dāng)然被攔了下來！

    “怎么回事？”鳳墨撩起車窗簾問道。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道，饒是過去了好幾個時辰都掩蓋不了，鳳墨皺起眉，望著城門口嚴(yán)正以待的守衛(wèi)，眼中劃過一閃而逝的疑惑。

    不過只是離開半日而已，怎么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鳳墨低眉略略想了想，然后從馬車上下來。

    百里輕揚(yáng)此事正在和城門守衛(wèi)說些什么，她并沒有第一時間表明身份，而是轉(zhuǎn)而向著不遠(yuǎn)處的多灘已經(jīng)凝固了的血跡看了去，漆黑的眸子中瞬間漾起了一圈又一圈深不見底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