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本來以為她不會說話的云凌,卻意外的聽到她張口。 很顯然,她今晚之所以這般的沉默,實際上就是這個意思。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不去爭,不去謀,那便就什么都沒有,什么也得不到。我得承認,你所說的這番話之中,并不是沒有錯,但每個選擇權利在自己的手上,到底可以過上什么樣的日子,日后的人生該是如何,也是在只有自己走過才知道?!痹屏璧溃笆前?,人生短短數(shù)十載,真的要去爭的話,其實也沒什么?!?/br> 迄今為止,這大概是鳳墨聽到云凌說的最長的一句話。 在聽了云凌的解釋之后,她再次的沉默下來,不再說一個字! 下午的時候,鳳墨坐在院子中撫琴,琴音裊裊,帶來越來越多的在周圍盤旋的鳥兒。 其實鳳墨遠遠沒有她所表現(xiàn)的那般的淡定從容,從一開始,鳳墨在聽到容洛要來的消息之后,心就沒有平靜下來過。 每一次,只要是她的時候,她總是會獨自府琴彈琴,她都會自覺一個人的靜一靜的撫琴來平靜被打擾擾亂的心。 玄音在這三年里,鳳墨基本上已經(jīng)玄音摸透了。 昔日的玄音和現(xiàn)在的玄音有很大的不用。 如果說之前的玄音在修煉到一定程度之后,也就只能堪堪對付一支軍隊的話?,F(xiàn)在的玄音,真的就是橫掃千軍了。 當然,無論是當初威力弱小的玄音,還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逆天存在的玄音,弱點依舊還是相同的,那就是……反噬自身! 玄音的力量越大,反噬自身的力量就愈大。 鳳墨起初的時候還有些迷惑,想著為什么已經(jīng)按照正常情況下來修煉了,為什么最后除了威力更大,作用力更廣闊的之外,并沒有什么特殊的變化,也沒有像是月觀所說的修煉錯誤只要改正過來就沒事的效果,反而是自己的身子首先支持不?。?/br> 所以后來鳳墨知道了,無論玄音修煉的多么高深,都改變不了它本身是禁術的原因,每次使用它的時候,也自然還是會對實施者本身造成重創(chuàng)。 果然,禁術始終是禁術,無論再如何的逆天,也只能是躲在陰暗之中。 琴的最后一個音節(jié)在她的手指上停止。 和祁寒已經(jīng)離開了,在她答應留在東合的第二天,他就離開了。 和祁寒說,既然她都已經(jīng)做了決定,他還能說什么,也只剩下祝福。 和祁寒實際上真的想要將將鳳墨帶到雪域之城,他希望她不要再涉險,他希望她能好好的照顧自己,讓自己的身子徹徹底底的養(yǎng)好。但他也還知道,根她根本就不是他能說得動的人,即使現(xiàn)在他開了口,她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也或許是害怕拒絕,所以已經(jīng)到嘴邊的話,他選擇咽了下去,一個人獨自的離開了。 背著手靠坐在涼亭中的石階上,她望著池塘中的錦鯉出神。 而此時,遠遠的一行人正快速的往這里走來,而為首的,赫然就是神情清冷,卻隱隱帶著激動的容洛。 鳳墨并不知道她心中想要見的人,此時此刻已經(jīng)到了她的身邊。她身子本身就不是很好,加之這天兒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她趴在欄桿邊上,就這么的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她的睡姿很不安穩(wěn),即使是睡著了,她也是緊緊的蹙著一雙柳葉眉,臉色更是比之前所表現(xiàn)出來的更加難看。 容洛一來就看到了一幅睡美人圖,他快步的靠近的步伐倏地就一頓,站在遠處呆呆的望著趴著的鳳墨,想要靠近,但似乎又怕是一場虛無的。 站在容洛身后的眾人見他提供定住身形,心中有些驚異,而等到靠近之后,終于也明白了和他為何停下來。 一直到很多年后,那些見過這幅如畫一般的畫面,也依舊清晰的記得,那個趴在欄桿上的絕世女子,以及那一步步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靠近的男子…… 239發(fā)泄 鳳墨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容洛來了。 她伸出手去觸碰他,卻意外的能感覺到來自手心的溫暖。 她真的很想他,及時明知道不該去想,卻還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 “你來了!”她輕輕的說道。 容洛有些傻的站在那里,他本來看著她是睡著了的,并不想打擾到她。只是他沒想到,他剛剛的來到她的身邊,她似乎就已經(jīng)有所察覺了一般,忽然的直起身。 當她迷離著雙眼看著他的時候,他心中澎湃的感情差點控制不住。 很想她,很想很想她。 這一刻,三年來的思念皆是噴涌而出,像是想要將他吞噬了一般。 然而,當他看出她此時此刻的神情的時候,他突然忍不住的又想笑,很明顯,她根本就還沒有清醒過來。 明知道她壓根就處在朦朧之中,等到她清醒了,怕是會為此時此刻的失態(tài)懊惱不已,但他卻還是順從自己的心思并沒有說出來,反而是順著她的意思道:“嗯,我來了,我來接你回家了。” “接我回家?可是明明是你不要我了,哪還有什么家。”她忽然有些失落,微微噘起的紅唇,神態(tài)中是從來不曾在她臉上看到的嬌態(tài)。 容洛可恥的覺得她要是一直都不要清醒過來就好了! “我怎么會不要你?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會放開你,我很自私,即使是綁著,也要將你留在我的身邊,怎么可能會讓你離開?”是的,他說的就是他的心聲,即使是死,他也要和她不分離,他要他們永遠在一起。 容洛很冷靜,他遇事冷靜的態(tài)度,甚至是接近冷漠冷酷。 可一旦遇到與鳳墨相關的事情之后,那就不同了,他會變得極為的暴躁不安,她打破了他一貫做事的原則,讓他無法將她定義在一般事情上,更加無法冷靜對待! 此時此刻,他能如此淡定的和她說話,已經(jīng)實屬不易。 “你又在騙我!”她忽然笑起來,突如其來的笑容,就像是曇花一現(xiàn)般,絕美卻短暫。她聲音飄忽,似是很遙遠般,“怎么可能會永遠都在一起呢?我也不可能一直留下你的身邊啊。生老病死,愛恨別離,什么都有可能會分開,這個世上,永遠最多的就是不確定的事情!容洛!” 說到最后,她的眼神明顯逐漸的清明起來,柔和的眉眼也開始逐漸的被冷漠所替代,聲音更是愈發(fā)的清冷,一直到最后一個字,她起身后退了兩步,神情之中滿是疏離之色。 【即使到時候她可能怨你,恨你,不會待你如初,將你對的情,全部收回去,你也愿意放她離開?只為了不到一成的可能將她救起來的把握?】【她可能會死,可能即使你以心頭之血為引,以折壽為底,也許還是救不了她,甚至還會搭上自己的性命,你也要如此做?】【三年而已,三年的時間,證明你對她的感情,亦是證明她對你的感情。如果她心中有你,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如果她心中無你,那么你便就忘了她,如果做不到的話,我也可以幫你?!咳昵埃掠^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容洛伸出手,在她冰冷的視線中,出乎意料的撫上她冰涼的臉頰,眼圈微微一澀,笑道:“外面冷,即便是累了,你也不該留在外面休息,如果著涼了,該怎么辦?” 很平常很普通的問候語,鳳墨突然覺得臉上一涼,眼中有什么東西不受控制的滴落下來。 她伸出手,卻被一雙溫熱修長的手給握住,她愣愣的望著手忙腳亂的他,半天才有些笨拙的伸出袖子在她的臉上輕輕的試了一下。 “不許哭,我的墨兒可不是愛哭鼻子的小孩子?!?/br> “我沒哭!”她抿著唇道。 容洛眼底笑意涌現(xiàn),“是是是,墨兒沒哭,我看錯了,大約是沙子進眼睛了?!?/br> 她覺得有些尷尬,撇過頭去想要避開他的視線,卻不經(jīng)意的看到那邊傻傻站著的一群人。頓時,鳳墨的一張臉漲得通紅,即便是再怎么的掩飾,她臉上的火紅卻透露出她此時此刻的不平靜。 容洛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雙劍眉頃刻間皺的很緊很緊,他倒是沒注意后面還跟著這么一群看不清楚狀況的尾巴在后面后。 明溪等人接收到他帶著警告的視線,笑著聳聳肩,若無其事的轉身魚貫而出,他們可不希望誰走的遲了,最后成為自家皇上的出氣包。 明溪在走出來之后,突然心中的一股子郁氣散去了很多,再次的相見,再看到他們在一起的時候,竟然沒有覺得多么的刺眼,反倒是覺得理所應當?shù)模麄儍蓚€該是在一起的。 無奈的搖頭笑了笑,他忽然覺得有些想念君千隴做的梨花酥了,有時間還是回去嘗嘗看吧,明溪向來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 唯一還不識趣的留在那里的就是墨謙了,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見到自家的jiejie,大約他是繼容洛之外最想要見她的人吧,也屬他最為的激動了。 墨謙沒有離開,反而是邁開腳步的向他們那邊走了過去! 容洛面不改色的轉過頭,突然一把將鳳墨攬在懷中,遠遠的掃了眼正過去的墨謙。接著便就在墨謙驚訝的視線中,腳下一轉,施展輕功幾個輕點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墨謙瞬間停下腳步,一張本就面無表情俊臉頃刻間黑的像是鍋底。 跑了?跑了! 他好不容易見到的長姐,再次的從他的面前被人帶走了,雖然知道很快還是能再見面的,但這不免讓她想起之前那一次的離開,兩次都是在他的面前年被人帶走,性質不同,可行為卻差不多,墨謙心中很不快活。 黑著臉,墨謙并沒有去追,轉身帶著一身生人勿近的架勢快步的往回走去。 一切發(fā)生的都太突然,本來對容洛這人就沒有多少防備之心的鳳墨,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行為徹底的弄傻掉了。任由他攬著她在經(jīng)過幾個跳躍之后停了下來! “好了,這里沒人能打擾了。”終于觸及到地面,但容洛的手卻還是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一點要放開的跡象都沒有。 “既然都放開了手,現(xiàn)在如此又何必?”她想要推開他,但是卻根本使不上力氣來。她越是抗拒,他似乎也愈發(fā)的用力起來,緊緊的將她鎖在懷中。 “我從未說過要放開你的手,墨兒,我可以對任何的東西放手,唯獨對你,我做不到?!比萋鍑烂C的看著她,他知道三年前除夕夜的事情對她造成了很大的陰影,他需要解釋,卻又不需要解釋,很奇怪的邏輯,卻反應了他最為真實的想法。 “可是你已經(jīng)放開了,在我說不要離開的時候,在我說要陪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卻選擇了放開,不是嗎?”鳳墨面無表情的敘述著她當時的在醒過來的第一眼,在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的時候的心情。她的聲音很平靜很平靜,平靜的有些不正常。她很少哭的,可是那一刻,她以為她不會覺得難過,她以為她已經(jīng)練就了鐵石心腸,可最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 “墨兒,你聽我解釋,你別哭,聽我解釋!”原本淡定的容洛,此時慌神了。在他的想法中,她肯定會不理他,肯定會無視他,甚至可能會出言譏諷他,或者直接動手。卻獨獨沒想到她竟然會哭,從來堅強的她,此時此刻在他面前哭得卻像個小孩子。 身上沒有手帕之類的東西,容洛只能有袖子不斷的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卻怎么也擦不完。 “不用你管,我都說了我沒哭!”推開他的手,她現(xiàn)在拒絕他的靠近。 就像是個臨界爆發(fā)點一樣,多年來一直壓抑在心頭上的事情,三年來的痛苦煎熬,在見到容洛的那一刻,全數(shù)的爆發(fā)出來。比想象中的還要激烈,比想象中的還要難以自持。 如果說之前有人告訴鳳墨,再次的見到容洛會如此的失控的話,她肯定覺得很可笑,覺得根本就不可能。 可現(xiàn)在呢? 容洛被她哭得整個心都疼了,手忙腳亂的根本不知道將手往哪放的他,最后選擇將她摟在懷中,輕撫著她的后背,為她順著不通暢的呼吸。 雖然心疼讓她如此的傷心,但要是問道容洛,要是當初知道會讓她如此傷心的話,會不會堅持當初的選擇?那么毫無疑問,容洛的依舊還是會選擇堅持當初的決定。 他知道她可能當時很無助,他在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也很痛苦,他也不希望讓她離開他的身邊??墒菦]辦法,他不能冒險,為了讓她留在他的身邊,而不顧及她的身子。她以為他不知道,她的身子愈發(fā)的虛弱下去,經(jīng)常的,他稍稍靠近她的時候,總是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雖然被其他的味道所刻意的遮掩,但也不是次次都能遮掩的那么完全?。?/br> 他要她活著,而不是留在他的身邊等死! 240和好 失控也只是那一會兒的事情,很快,鳳墨便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臉上的神情再次的恢復冷靜。 出人意料的冷靜冷漠,讓人心中微微顫栗! “墨兒?”容洛輕聲喊道。 鳳墨背過身,聲音清淡道:“皇上此番前來,應該是為了和云凌商討結盟一事,耽擱了時辰,讓云凌久等可就不好了?!?/br> 一個皇上,一個是云凌,稱呼上,她就將他們之間給劃分開來了,顯得頗為的生疏。 容洛不喜歡這種明顯撇清關系的改變,他倒是有些希望她還能像剛剛那樣的對著他一同發(fā)泄,至少他還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涩F(xiàn)在,他知道她還沒有消氣,她還記著那次的事情,這不免讓他有些糾結,到底該怎么做? 見她轉身要走,本能的,他伸手拉住她,近乎耍賴的說道:“不行,你不能走,幾年來才見上一面,什么事情都沒有這件事情來的重要!再說,我本來就不是為了和東合結盟而來,在知道你在東合,我就是為了接你的,現(xiàn)在你怎么說走就走?那可不行?!?/br> 鳳墨被氣樂了,她覺得她是不是應該提醒他一下,她現(xiàn)在并沒有要和他回去的意思? “放手!”她冷冷道。 “不放!”他同樣堅持的說道。 “信不信我砍了你的手?”鳳墨被逼急了,瞇著眼睛冷冷的看著他說道。 容洛一頓,似乎是真的怕了。 鳳墨見狀,紅唇一抿,眼底有一瞬間的黯然。 但很快,容洛改握住他的手腕為將她整個人抱在懷中,道:“我現(xiàn)在不只是握著你的手,而是整個人都抱著你,我覺得你要是砍的話,直接的從脖子上砍掉比較好,直截了當,省了很多步驟。當然,如果墨兒喜歡分解的話,也可以先從腳開始砍,一切只要墨兒喜歡就好!” 他說的渾不在意,可別人聽了卻覺得異常的惡心。 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去教別人怎么殺他自己的,容洛絕對是個例外! 或許,應該稱之為一個很可心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