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森輕輕按壓謝之棠的腺體，立刻有淡淡的香味四溢了出來。

    陸錦森輕吸了一口，聞出了藏在nongnong玫瑰味里的麝香和龍涎香的味道。

    謝之棠立刻崩緊了腰背，這是刻在他基因里的本能。

    這太危險了。

    一個omega把腺體露給alpha，就行把喉嚨塞進(jìn)豺狼嘴里，這不是輕易能習(xí)慣的。

    陸錦森沒有再耽誤，對準(zhǔn)腺體咬下，將信息素注入謝之棠的腺體。

    謝之棠緊緊抱著手中的抱枕，將手臂越收越緊，直到陸錦森標(biāo)記完成這才松手。

    陸錦森見謝之棠神色發(fā)愣，就拿被子將他裹了起來。謝之棠立刻雙手繞過陸錦森的脖子將他抱緊，是如同鴛鴦交頸般親密的姿勢。

    陸錦森知道通常omega被標(biāo)記后都有一段時間會有情緒異常，于是只伸手在他后背上輕拍，放出自己微不可聞的信息素來給謝之棠緩解情緒。

    謝之棠的大腦近乎空白，只知道抱著自己的Aalpha，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了過來。

    他聽見陸錦森冷靜又平淡地問：“你十七歲時，為什么去草原？”

    第22章

    謝之棠緩慢地松開手，緩慢地后退，緩慢地抱著枕頭跪坐在陸錦森面前。

    陸錦森一直平靜地看著謝之棠，沒有動。

    謝之棠垂著頭不說話，這樣僵持了一會兒，謝之棠才抬起頭，掃了一眼陸錦森，接著放棄抵抗一般撲到陸錦森懷里，又抱了一會兒才悶聲悶氣道：“讓我想想…你相信平行宇宙嗎？”

    “平行宇宙？”陸錦森反問。

    “20世紀(jì)50年代，埃弗雷特提出了這個概念。”謝之棠聞著陸錦森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說：“我們先假設(shè)，有一個平行宇宙純在?！?/br>
    “嗯?！标戝\森應(yīng)道。

    “這個平行宇宙，和我們并不相交，也不重合，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謝之棠說。

    謝之棠沉默了幾秒才繼續(xù)說：“但是它們在我十七歲時——重疊了。那時，平行宇宙里的‘我’，在草原上，于是我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感知到了那片草原、草原上的動物。”

    陸錦森沒有說話，他扯過被角將謝之棠裹了起來，接著隔著被子安撫地?fù)崦x之棠的后背。

    “那個草原——”謝之棠說：“不是潘帕斯那種綠得無邊無際，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的草原。它□□逸，也太無趣，只是人類放大版的后花園?！?/br>
    于是陸錦森就問：“那它是什么樣的？”

    謝之棠在被子里翻了個身，扭動著找了一個舒適的角度，認(rèn)真地說：“雨季已經(jīng)過半了，”接著他伸出手比了一個高度說：“那些草長了這么高，遠(yuǎn)處的森林是一片郁郁蔥蔥的青色?！?/br>
    陸錦森把謝之棠臉上的碎發(fā)撥開，謝之棠就拉著他的手放在臉龐，繼續(xù)說：“我面前有一群斑馬在悠閑地吃草。他們把頭埋在草叢里，只有豎起的耳朵還在警惕地偵查著綠色里未知的危險?！?/br>
    陸錦森的手掌被謝之棠展開，謝之棠把臉頰貼了上去，壓在謝之棠的臉和手之間。

    謝之棠輕笑了一下，陸錦森感受到手心里肌rou牽動的觸感，就聽見謝之棠繼續(xù)說：“河流邊上的泥地里，一群綠蒼蠅圍著一只牦牛的尸骨轉(zhuǎn)悠，貼在血rou上、藏在骨縫里?！?/br>
    “這只牦牛應(yīng)該是鱷魚的獵物?！敝x之棠說。

    “鱷魚？”陸錦森用并不疑問的語氣問。

    謝之棠在他手心里點(diǎn)點(diǎn)頭說：“雨季初到的時候，河水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滿。它隨著牛群渡河，想要到對面去。河里的鱷魚早就饑腸轆轆地潛伏著，等待著獵物的到來?！?/br>
    “那些鱷魚就像從上游被吹下的朽木，平靜地飄在水面上。如果它們不能成為牦牛渡河時的墊腳石，能必然是牦牛渡河途中最大的阻礙?！?/br>
    “嗯?！标戝\森說。

    謝之棠又動了動腦袋，將陸錦森的手掌壓在腦后，看著陸錦森說：“于是牛群和鱷魚們同時發(fā)起了進(jìn)攻。棕色的牛蹄和鱷魚的巨口伴著河水的波浪此起彼伏，就像——就像鋼琴的黑白琴鍵，河邊響起野蜂飛舞?！?/br>
    謝之棠的比喻很有趣，陸錦森勾了嘴角問：“然后呢？”

    “當(dāng)世界重新安靜下來的時候，這場渡河之戰(zhàn)結(jié)束了?！敝x之棠眨了眨眼說：“牛群成功的渡過了河，但這只牦牛被留了下來。它并不孤獨(dú)，它身邊的土地上臥著不少牦牛的尸體……土壤底下也埋在無數(shù)森森白骨，帶著濃重的腥臭味?！?/br>
    謝之棠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說：“森林里，離地面幾米高的樹枝上掛著一只小羚羊的半截尸體。”

    謝之棠又伸出手比了一個方位說：“在那兒，那只羚羊。它的內(nèi)臟全被掏了出來，腹腔空空蕩蕩，尚未干涸的血液順著樹身蜿蜒而下，流進(jìn)了干裂坑洼的樹皮里。”

    陸錦森又“嗯”了一聲，以彰示自己在認(rèn)真傾聽。

    謝之棠像是看見了那幅畫面，又轉(zhuǎn)過身把臉埋到陸錦森手里，說：“那是獵豹藏起來的食物?！蠹s兩個小時之前，這只小羚羊被獵豹咬斷了脊柱、撕開了皮rou。羚羊柔軟的腹部在獵豹的利齒下就像一只飽滿的灌湯包，被叉子插破……”

    謝之棠問：“你吃過灌湯包嗎？一旦戳破薄薄的皮，泛著熱氣的湯汁就會立刻溢出來，飛濺在雪白的碟子上?！?/br>
    “我好像餓了?！敝x之棠突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