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慕陽愣在當場。 清晰過來的瞬間,用力猛然推開門,大步走進去:“季……” 床上的“蕭騰”輕喘著氣,轉(zhuǎn)眸看來,蕭騰的眉眼,季昀承的神情。 他的眼睛慢慢睜大,猶豫中帶著欣喜道:“慕陽?” 四目交接,都有著完全的不可置信和劫后余生的輕松。 慕陽已經(jīng)顧不得別的,身形晃了晃便跑過去緊緊抱住他,“蕭騰”只頓了頓,就反手更緊的抱住慕陽,唇角的弧度一直上揚,抑制不住的喜悅。 ……這還是那對被懷疑互相殘殺的夫妻么。 一時間,四周的聲音都安靜了下來。 正在此時,有內(nèi)侍一路小跑進來,跪倒在慕陽面前道:“長公主殿下,剛才收到的消息,南安侯、南安侯被刺殺身亡了。” 兩人幾乎同時轉(zhuǎn)過視線。 “什么,死……” 慕陽的話還未說完,頂著蕭騰外表的季昀承已經(jīng)深深垂頭吻住她。 歷盡死亡沉淀,濃烈到幾乎無法承受的感情,一點一滴順著他的吻蔓延過來。 慕陽一愣之后,也不由自主回吻過去。 纏綿悱惻,恍若時光無盡。 韶華須臾染過歲月容顏,愛恨都逐漸淡去。 彼時,我們只是相識。 彼時,我們不曾相知不曾相熟,更不曾相愛。 而今,我卻只想握著你的手。 天荒地老。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光棍節(jié)發(fā)這個,我真的是報復社會啊tt 好了,讓大家久等了的結(jié)局~ ☆、重夜番外 重夜番外 重又重,夜又夜,重夜即是永夜。 這是我名字的由來,也是我自小時看見最多的事物。 一晚一晚漫長的黑夜,好像永遠沒有盡頭。 聽見她死去的那個消息時,我似乎又看見那些漫長的黑夜,在我的記憶里反復回溯。 她死了,為了那個人而死。 我莫名覺得有些悲哀,因為她曾經(jīng)答應過不會讓我孤單,可她食言了,在她的心里我其實是比不過那個人的罷。 畢竟過去的時光里我們只相處了短短幾日,而他們有幾年的時間互相熟悉陪伴。 我終究是被拋棄的那個人。 其實,她可以不死的。 我獨自去了南陽,在那里找到了可以長期克制靈魂不穩(wěn)的辦法,很簡單,就是用更加強大的靈魂之力去禁錮。 這樣的人別人或許很難做到,但對我來說并沒有那么困難。 我翻閱了很多典籍,找到了分割靈魂之力的方法。 很難受……也許還會對壽命和體質(zhì)有影響,可我暫時顧不了那么多了。 在江岸邊見到她的時候,她的靈魂已經(jīng)幾乎枯竭到了極致。 她不在乎,不在乎死亡也不在乎其他一切,她大概也從沒想過要和我一起離開。 可惜,我在乎。 瞬息的功夫,我的靈魂之力附著在了她的身上。 就這么孕養(yǎng)著,我以為她應該至少能多活些年,可是未料…… 我閉了一下眼睛,耳邊有聲音遙遙傳來。 “祭司大人,今年的祭祀大典都準備好了,只等您了……” “我知道了?!?/br> 玄武石簇擁著的火焰邊緩緩顯出一個妙曼的身影,一襲火焰皎嬈的紅衣緊緊包裹住女子完美的身軀,寬大的水袖輕輕舞動,扯出一片旖旎,舉手投足都是風華流轉(zhuǎn),宛如一簇熾熱的火苗。 數(shù)十紅衣女子自各處顯身,隨著鼓聲踢踏出動人心魄的節(jié)奏。 無聲的舞蹈中漸漸混進了一道道幽遠深邃的笛音,那笛音帶著nongnong的宗教和詭異色彩,似嗚咽似低喃,奇異非常。 火焰的兩邊走出了數(shù)十個手持玉笛的祭徒,純白祭服上繪著各種怪異的圖騰。 笛越快,舞越疾。 笛音也隨舞動攀升到了一個近乎不可能的高度,如一層聲罩將眾人圍住,徹響千里,震天動地。 我單手捧書,緩步走了出去,吟誦著新的祭文。 那個人死去,形成 的震動不可估量。 他所造成的優(yōu)勢頓時散去,原本的大勢已定已變得岌岌可危,其余藩王蠢蠢欲動,但到底再無那般的實力,雖已成亂世,但玄王朝的地位尚不可撼動。 我可以為玄王朝抵擋天罰,卻無法替它穩(wěn)固統(tǒng)治。 說到底,我也只是個祭司。 族中來人,我的任性讓鳳氏一族必須提前培養(yǎng)新的繼任者。 因為,我的壽命不長了。 我仍舊一個人走過漫長的回廊。 長公主殿下同駙馬在逃亡的路上遇到劫匪,長公主殿下替駙馬擋了一刀,昏睡了五日,駙馬衣帶不解的照顧了她五日,兩人芥蒂漸消。 她的前身如今很幸福,若她在天之靈應該很開心罷。 走出宮城,尋常街巷里阡陌縱橫,孩童玩笑樂的聲音傳入耳中。 我不禁勾了勾唇。 我童年里并沒有這樣的記憶,心里驟然生出了一些類似于羨慕的心情,但稍縱即逝。 一個羊腸做的皮球滾落到我的腳下,我彎腰拾起, 孩子蹦跳到我的面前,我彎腰把球遞給他,他正想感謝,對上我的眼睛,驚的倒退了一步,抱住球就跑。 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說什么。 已經(jīng)是習慣了的事情。 我的眼睛嚇跑過不少人,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唯一的例外……她已經(jīng)不在了。 “重夜?!?/br>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微微愕然,回頭。 實在是已經(jīng)太久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了,不,或許說是我潛意識覺得……不會再有人叫這個名字了。 站在不遠處是個青衣女子,長發(fā)束起,背后一個小包袱,看起來很干練。 我略一怔,才試探問:“青琳姑娘?” “你還記得我?”她的聲音似乎很雀躍。 我點頭。 她快步跑到我面前:“喂喂,你還好么?” 我繼續(xù)點頭,輕聲道:“你不該在這?!?/br> 青琳不以為然的笑:“為什么?反正南安侯已經(jīng)死了,我還有什么可擔心的?!?/br> 的確。 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她也已經(jīng)…… 如今天下大亂,青琳根本沒什么可擔心的。 青琳似乎很感興趣的問:“那你呢,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份?你站在哪邊?” 我頓了頓:“青姑娘……既然你的仇怨已報,那還是離開罷。” 青琳突然跨前一步:“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她看著我 ,眼睛很大很漂亮,里面摻雜了或許叫做期待的情緒。 我的記憶卻無法抑制的穿越回到很多年前。 在那個有些寒冷卻星光璀璨的夜晚,也曾有一個女子這么問過我。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離開?” 愿不愿意離開…… 如果當時他選擇了跟著她離開,那么結(jié)局會不會不一樣。 從再次相遇的時候,她和季昀承之間的聯(lián)系就已經(jīng)無法切割開,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無法插入他們之間。 “重夜!” 青琳拉住我的衣袖,我抬手甩開她:“不用了,我不會離開的。” 說完,我轉(zhuǎn)身朝宮墻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