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青琳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隱約帶著幾分并不清晰的哭腔:“重夜,為什么我不行?你明明想要人陪著的……那個人為什么我不行?就一定要是林大人么?可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么?你……” 我頭也不回:“不,我并不需要人陪?!?/br> 青琳:“自欺欺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她的聲音有些控制不住,“明明已經(jīng)難過的好像要哭出來,干嘛還要忍著?你知不知道你整個人好像都在說,我很寂寞,我很孤獨……” 我走得越來越快,她的聲音被甩在身后,漸漸聽不見。 她說的沒錯。 我很寂寞很孤獨。 但有哪一任的鳳族祭司不寂寞? 寂寞,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不覺得如何了。 新任的祭司很快被選定下來,由族里的長老親自教導(dǎo)。 我去見過一次,是個很冷漠的孩子,對一切都不假辭色,那雙眼睛里寂靜而沒有波瀾。 他才不過十幾歲,想來以后肯定比我更加適合鳳族祭司的位置,不出幾年族里就不再需要我了。 撐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日子,玄王朝漸漸又恢復(fù)了穩(wěn)定。 不斷有大臣上書讓玄帝收回帝都,又是幾年的仗打下來,叛亂平定了,玄王朝的國力也消耗的差不多。 我不知道玄王朝還能支撐多久,這點天神從來不曾告訴我。 我所能做的只有陪伴,等待。 皇位上的少年已經(jīng)蛻變成了真正的帝王。 過去權(quán)勢滔天無禮任性的長公主殿下也變成了輔國之臣。 我漸漸深入簡出,避開了長公主殿下。 隨著她的氣質(zhì)越發(fā)沉穩(wěn),我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另外一個人,和我們并不長久的相處。 一點一滴。 但……即使再相似,我也不承認(rèn)她 們是同一個人。 我越來越懶得開口,成日泡在書閣里翻閱那些陳舊的典籍。 它們枯燥乏味,但能打發(fā)時間。 僅僅看那些話本已經(jīng)不夠了。 祭徒們安靜的從宮殿一頭步入另外一頭,他們很少打擾我,最后一次似乎已經(jīng)是好幾年前,一個年輕的祭徒用有些忐忑的聲音問:祭司大人,您在思念誰嗎? 我愣了一下才合上書反問,為什么會這么覺得? 他說,因為您總是望著一處久久出神,好像在想著什么。 書頁中夾著的書簽掉落,我彎腰拾起。 也許……我真的在思念。 思念那個人。 下一任的祭司已經(jīng)過了冠禮。 我無意繼續(xù)再做祭司,提前選擇了離開。 那個冷漠的少年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冷漠的男子,穿著同我相似的銀白色祭司長袍,帶著面具,冰冷而令人顫栗。 他捧著書的樣子,比我還要肅穆。 我想他們真的已經(jīng)不再需要我了。 離開了玄王朝,我去了很多地方。 不需要太多的銀子,我就能生存下來,用幻術(shù)遮蓋了面容,也沒有人會記得我。 直到我覺得累了,我停下了腳步。 看了看手心,我還剩下的壽命足夠我揮霍。 翻開我唯一從祭司殿帶出的典籍,我用了最后一頁的禁術(shù)。 周圍的一切漸漸在我的身邊褪色,變換,我輕輕閉上雙眼,五色的光斑不斷投射旋轉(zhuǎn),最終停止,我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山谷。 兩個少年并肩躺在地上。 冷湖寂靜,只有微弱的葉片浮動聲。 我小心翼翼的走近,沒有發(fā)出半點聲響。 我看見了那張臉。 那張……我思念了很多年很多年的臉。 眼眸緊閉,她看起來很放松很柔和,幾乎讓我瞬間懷念起來。 我伸出了手,最終只停在半空就收了回來。 將寫好的字條放在另一側(cè)少年的手中。 我想,他看到了之后,應(yīng)該會知道怎么做決定。 我已經(jīng)告訴了他所有我能做到的。 夜風(fēng)漸漸吹拂起。 我抿了抿唇,轉(zhuǎn)身走回去。 用禁術(shù)逆轉(zhuǎn)時空,我知道等待著我的是什么……但,并不后悔。 昏暗的夜空,一縷微弱的晨光透漏出來。 不會有人知道,夜晚曾經(jīng)多么渴望過陽光。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實體書里都沒有的番外。 ━━━━━━━━━━━━━━━━━━━━━━━━━━━━━━━ 本文內(nèi)容由【冰瀾?!空?,海棠書屋網(wǎng)()轉(zhuǎn)載。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