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那就快快起來?!壁w巧兒有礙男女有別,所以沒有上前親手?jǐn)v扶,但是倒了杯茶水過去。 連罕本以為會受趙巧兒一番挖苦,心里都做好的準(zhǔn)備,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禮遇,忙接了茶水,這才站了起來,只是依然不肯坐在椅子上。 趙巧兒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是窮苦出身,哪里不懂先生的難處,只是先生恐怕不知,這許多銀子都是小婦人的相公幾乎是用命換來的,用在自家身上到還是合情合理,哪里敢這么大手筆的去幫助別人,如若是相公回來,我真是無言以對?!?/br> 連罕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當(dāng)日他失魂落魄的回去,他娘醒了之后詢問了原有,大哭了一場,只是哭后倒是把他訓(xùn)了一頓,連罕的母親雖然難過兒子已經(jīng)不是自由身,但是她更重視承諾,不是一般的老婦人,她說既然趙巧兒危難之際拿了銀子填補(bǔ),連罕自當(dāng)是需要去償還,不管是今日賣身還是以后想辦法償還?!胺蛉宋叶贾馈?,要怪就怪我太過迂腐,總是想著氣節(jié)……” “當(dāng)日我雖簽了先生的賣身契,但是我心里知道先生這樣的人總是不甘心為我所用,留在這里也確實是可惜,我只等相公回來,就尋問于他,他也不是個心胸狹窄之人,必定會理解我的做法,放先生自由?!壁w巧兒到了這里,才把當(dāng)時心里的打算說了出來,不過當(dāng)時她其實也不想試試連罕的人品。 連罕仔細(xì)打量著趙巧兒,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她一樣,心里越發(fā)的愧疚,本來傲氣的腰身,漸漸的頹了下來,“是我錯怪夫人了?!?/br> 兩個人這一番懇談,去了彼此的心結(jié),趙巧兒覺得連罕還不是太過迂腐的人,在加上有這樣的才華早晚都會有些成就,而連罕卻覺得自己把趙巧兒想的太過勢利,想著她一個年輕的小婦人支撐著整個家也太過不易,自己也確實為難了她。 趙巧兒喝了一口茶說道,“我當(dāng)初讓先生當(dāng)帳房先生也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先生看我弟弟資質(zhì)如何?” 連罕點了點頭,難得露出笑意,“不錯,小小年紀(jì)頗有見解?!?/br> “先生可愿意教他?” 連罕一驚,有些詫異的問道,“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趙巧兒笑得燦爛,“當(dāng)然是真,我在村里為先生尋一住處,先生就專心教我家的寶生讀書就好?!?/br> 連罕沉吟一番,忽而笑了起來,這一笑去了他這幾日的愁苦,整個人精神一抖,在日光下,好一副風(fēng)姿清癯的模樣。 趙巧兒眼前一亮,心中暗想,這才是原來的連罕吧…… “夫人,我既然承了夫人情,總是要為夫人出力,酒樓這片家業(yè)……,做個帳房我還是有些信心,我看這樣,我每隔三天去村里為小公子授業(yè),平日里就在這里做帳房,總是為夫人盡些薄力?!边B罕徐徐的說完,又把賣身契遞了過來。 趙巧兒接了過來,忽然笑的有些意味深長,“連先生這般用心,是不是……大娘的病有些不妥,需要我這里做些什么吧?” 連罕臉一紅,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我就坦言了,譚神醫(yī)說有個方法,不過太過兇險,診費也極高……” 趙巧兒猛然一震,心中暗想,難道真的是開刀去瘤的方法?“可說是有幾成把握?” “不到三成."連罕黯然。 “即使這樣連先生也想試一試是嗎?” 連罕又跪了下來,“求夫人成全!” 趙巧兒的想,連診費都一百兩,如果真是開刀,那費用可不是頂天了嗎……,真的要去幫嗎?徐青云回來會不會說自己太過恣意妄為了?可是趙巧兒心里又有些躍躍欲試,想看看譚神醫(yī)到底是用何種方式,如果真是開刀……,撇開那日對自己的輕薄,真是一個令人贊嘆的天才。 望月樓開張三天,天天都是爆滿,特別是那來聽說書的,靠個墻角也是要聽,這下店里的生意蒸蒸日上,張掌柜更是樂的連嘴多合不攏。 只是這一日結(jié)帳的時候,趙巧兒確是不在酒樓里,原來她帶著連罕親自去了趟譚醫(yī)館。 出乎連罕的意外,每次自己來都是推三阻四的小廝見到趙巧兒竟然有些獻(xiàn)媚的急忙迎了進(jìn)去,趙巧兒暗自嘀咕,有些胡亂的想,難道譚仁義真的是看上自己? 趙巧兒越發(fā)的小心,到了內(nèi)里,譚仁義一襲碧藍(lán)色的錦袍端坐在太師椅上,頭上戴著寶石緞帶,腰間更是玉石做的腰帶,真是一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神俊逸的模樣。 出乎趙巧兒的意外,譚神醫(yī)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少見的耐著性子把自己的治療方法說了一遍,連罕聽后已經(jīng)是有些怒意,趙巧兒確實一副震驚的模樣。 原來譚仁義說的方法就是開刀……,趙巧兒問道,“那么先生是如何解決術(shù)后感染問題?” “感染?”譚仁義詫異的挑了挑眉,似乎非常意外趙巧兒能問出這個問題。 趙巧兒點了點頭,看著譚仁義的目光少了戒備,更多的是一些說出的佩服,譚仁義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這樣的目光,大大的眼睛,水靈剔透,帶著這樣的渴求的目光……,真想狠狠的……,他低下頭急忙掩飾住,內(nèi)心的想法。 “我配了幾位草藥,效果頗為不錯,我擔(dān)心的不過是老婦人腹中的瘤子已經(jīng)到了成熟期……”譚仁義自信的說道。 趙巧兒暗想,他說的成熟期是指良性還是惡性?又或者晚期還是早期?不過她對癌癥的也不熟悉,也沒辦法問出個所以然來。 正張這時,連罕猛然站了起來,他用手指著譚仁義,厲聲喊道,“你要干什么?開膛破肚?你真是好惡毒的心腸?!?/br> 譚仁義哈哈一笑,這笑容里沒有歡愉,只有無限的悲傷,他冷然的說道,“既然不愿,還請速回,譚某還是有事情,就不陪各位了?!?/br> “夫人,您看看,他說的是什么?”連罕聽都沒有聽過這種事情,自然是反映極大。 趙巧兒搖了搖頭說道,“我看著這辦法倒是可行,果真是奇才……,先生,你還是考慮一二。” 兩個人緩步走了出去,自從上次林中的事情之后,趙巧兒就琢磨著買個丫鬟在旁邊,前幾日找了人牙子,買了個十二歲的一個小姑娘,姓顧,名蓮花,這次也是一起過來。 蓮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模樣的男人,自然有些心動,拽著趙巧兒說到,“夫人,那譚神醫(yī)果真是個好樣貌?!?/br> 趙巧兒無奈搖頭,“小館里的小哥也都是好樣貌,你覺得可好?” 蓮花知道趙巧兒有些生氣了,諾諾的說道,“譚神醫(yī)又不是……” 趙巧兒越發(fā)覺得自己買了個傻丫頭,原來覺得年紀(jì)小好聽話,但是心里竟然是這般藏不住事的,以后怎么去給她辦事? 忽然蓮花一副驚懼的模樣,“夫人,錢袋……” “你又丟到了哪里?” “好象是剛才在醫(yī)館……,夫人我錯了,求你不要賣了我?!鳖櫳徎êε碌纳l(fā)抖,這是她被轉(zhuǎn)手的第五次,人牙子說了,這次要是在被退回來,就直接賣到蕓香樓里去。 趙巧兒哪里顧的上安慰她,那錢袋里銀子倒是不多,但是自己親手縫制,還有一方手帕在,在古代這東西都可以當(dāng)定情信物了,譚仁義對自己心存不軌,別是用了這東西毀了清譽(yù),到時候徐青云回來…… 想到這里趙巧兒急匆匆的走了回去,那小廝似乎早已預(yù)見趙巧兒會回來,笑著迎了進(jìn)去,卻在二門把顧蓮花攔了下來。 “我家公子說了,要拿回東西,要夫人自己去?!?/br> 趙巧兒氣的要吐血,思來想去,覺得光天化日的總不至于在……,她拉過顧蓮花交代了幾句,匆匆跟了進(jìn)去。 小廝帶著來到一處后花園,這里和病室不同,種著奇花異草,假山湖水,倒是別有一番雅靜,湖中有一亭臺,一個人正被手而立,不是譚仁義還有誰。 “快還給我!”沒有外人在,趙巧兒也懶的裝假,直接問道。